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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
“姐姐！”
“上停来了。”
“许公子。”正在为水天映梳妆的对月起来行了个礼。
只见一少年身穿红黑搭配的一身劲装，乌黑的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地束起，明亮的眼神和白皙的脸庞尽显少年气。
少年快步进来，跪坐在水天映旁边，笑意盎然地看着镜子里的少女，赞叹道：“姐姐，你真好看。”
对月闻之噗嗤一笑：“那是，在这京城中，最美的还得是我们的大小姐。”
“就你嘴贫。”
“大小姐，实话还不让人说了。”对月佯装抱怨。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面对许上停的吩咐，对月没有异议就出去了。
这些年她也习惯了许上停经常独自和水天映待在一块，就连他那梳妆打扮的活都令她自愧不如了。
对月走后，许上停就走到了水天映的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在她的头上比对。
水天映看着身后剑眉星目的少年，心里很是欣慰，不枉她这些年对他的耐心教导。
“姐姐，戴这个怎么样？”
“你看着来就行。”水天映向来信赖他的审美和搭配。
很快，水天映就装扮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两人走出们，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唐峥嵘和柳清嘉他们。
“兄长。”
“唐大哥。”
唐峥嵘走上前：“映儿，及笄礼要开始了。”
“长姐，你要成年了！”水玉枝过去挽上了水天映的手。
“再过两年你也及笄了。”
几人刚来到外面，就听到了守门的仆人高喊：“太子殿下，三公主到！”
众人连忙起身，让出主道并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三公主。”
太子萧忆君走到水天映面前，温声道：“水大姑娘不必多礼。”
说完看向周围：“诸位不必拘谨，今天本宫只是来祝贺水大姑娘及笄，各位请随意。”
众人听罢，都纷纷起身。
萧忆君说完看向唐峥嵘：“唐小将军回来了，不知水将军进来可好。”
唐峥嵘低头抱拳：“回殿下，家父一切都好，边关也安稳。”
“辛苦水将军了，大周的安危，还得靠边关的将士们啊。”
这时三公主萧颜眉用手碰了碰萧忆君。
萧忆君感知笑到：“今天水大姑娘及笄，本宫也备了贺礼。”
说完他身后的小斯就捧着一个礼盒上前。
“多谢太子殿下，请殿下上坐。”
尽管萧忆君表现得很温和，但许上停注意到，萧忆君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注意着水天映，他不喜欢萧忆君看姐姐的眼神，仿佛姐姐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萧忆君坐好之后，宾客已到齐了。
接下来就是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等一系列流程。
唐峥嵘站在水天映面前：“映儿，今日开始你便长大了，阿爹和阿娘都无法回来，但他们心里是挂念你的。兄长回来时他们给你带了话，爹娘爱你，阿爹还为你取了字，萦旗，灌木萦旗转，仙云拂马来①。在无数次的战场上，你和玉枝他们就像那战旗一样，令他们牵挂的同时也是他们不惧危险的动力。他们说，他们愧对儿女，尤其是你，映儿，从小你就表现得聪慧，不需要家人担心，这些年家里辛苦你了。”
跪在地上的水天映眼眶微红，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情绪平静的人，况且还是经历了一世的人，对于情感方面一向单薄，没想到来了这里，能遇上这一家人……
“映儿……叩谢爹娘。”
站在一旁的水玉枝和水玉珑都流出来眼泪，其实他们对爹娘的记忆很少，和他们最亲的便是长姐，想到这些年他们对长姐的依赖，事事依靠长姐，就不免心里愧疚。
“表兄，长姐她……”水玉枝直接抽泣出声，依靠在了柳清嘉的身上。
柳清嘉轻拍她的后背：“表妹莫哭，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也可以为表姐分忧了，况且表姐她也不想看到你哭是不是。”
“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等下我不会在长姐面前哭的。”
柳清嘉眼眶也红了些，只是他不似水玉珑和水玉枝那般哭出来。他四岁开始就在水府生活了，在这里照顾他最多的就是水天映了。
柳清嘉看着前方的水天映，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我们都长大了，表姐也及笄了，没准再过不久表姐也要成家了。”
“成家！”许上停猛地看向柳清嘉。
“对，对啊，”柳清嘉不明白许上停为何反应这么大，“表姐都及笄了，及笄后嫁人很正常的啊。”
嫁人……
许上停看着那日光下身穿红衣的少女，少女脸上化这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刚才他亲手簪上的头饰……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水天映要嫁人，成为别人的亲人，他心里就莫名的酸涩，甚至还有一丝察觉不到的气愤。
及笄礼已经完成了，水玉珑他们调整好情绪拥着水天映落座。
这次许上停没有想往常那样挨在水天映旁边，一方面是考虑到水玉枝他们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内心的烦躁。
对于许上停的异样，水天映没有发现，因为水玉珑兄妹一过来就围着她与她说话。
而唐峥嵘也在一边和柳清嘉说着话。
许上停看着正言笑晏晏的少女，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了她即将出嫁的清形。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紧接着就走到了席位的末尾。
许上停刚落座，就听到了旁边的几位夫人的讨论声。
“这几年，水大姑娘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可不是，长得好，才名在外，有是水大将军的长女，怕是今日过后这将军府的门槛要被媒人给踏破咯。”
这是许上停第一次听到别人夸奖水天映却不高兴，以前他每次听到关于水天映的夸赞都是既高兴又骄傲的，只是这次听得有些刺耳。
“话说水大将军再有威信，也只是臣子罢了，这长女及笄连太子都来了，这会不会……”
一位身着紫色衣服的夫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太子亲自来不仅表明了自己对大将军的态度，也表明了自己对水大姑娘的态度。”
“对水大姑娘的态度……”
一开始说话的夫人见朋友这没明白的蠢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还能是什么态度，自然是想迎娶水大姑娘了。”
紫衣妇人压低声音：“这可不兴说。”
这话一出，两人便不做声了。
听到这，许上停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忆君。
这人身份可以，外表也还行，但是比姐姐差远了。最重要的是，他听说太子已经有一位侧妃和好几位侍妾了，通房丫头也有好几位，这人，他配不上姐姐。
而对面的一位蓝衣女子发出了轻蔑的笑声：“别说是太子，就算是皇上水大将军也不会乐意呢。”
几人看着蓝衣女子毫无顾忌又大胆的言论，有些不服气：“水大姑娘可是水将军的宝贝女儿，人和舍不得将女儿嫁入皇家。看到没，那位唐小将军虽说是水将军的养子，不过我可听说，水将军夫妇是将他当未来女婿养的。”
“那不就是童养夫了？”
蓝衣女子不理会她的惊讶，说完就自顾自地吃喝起来了。
听了全程许上停邹皱紧眉头，原来唐大哥还有这层身份……
唐大哥他……样貌非凡，这些年也洁身自好，伯父伯母都很喜欢他，最重要的是，姐姐也很亲近他……
他看向上方正和唐峥嵘和柳清嘉那几人交谈甚欢的情形，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水天映也欢乐得掩面低笑。
姐姐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那样的笑容，在他面前，水天映的笑容一般都是欣慰的，纵容的。
越看许上停就越酸涩。
相较于许上停这边不快的心情，水天映这边倒是轻松欢快。
唐峥嵘常年在边关，几人很少见到，不过他回来的次数到底比水父水母的次数多，所以几人对他也就更亲近些。
而唐峥嵘虽然不是水家亲生的但他不想许上停那般小心翼翼，他的性格开朗，每次回来都能逗地表弟表妹开怀大笑，这次也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许上停怀着异样的情绪回到屋里。
他像往常一样拿出书来看，只是看了几个字又想到白天听到的话。
暗示自己不要多想了好几遍后，才稍微静了一点心下去，只是才看完半页纸有走神了……
“阿重。”最终实在是过于烦躁，许上停放下书来。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阿重推门进来。
只是他等了还一会儿，也没听到许上停的声音。就在他一以为许上停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一道犹豫的声音响起。
“阿重，你说姐姐会嫁人吗？”
“大小姐？”阿重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公子犹豫了这么久要说的话竟是这个，不过想到许上停对水天映最是上心，也就不值得惊讶了。
“大小姐及笄了，这女子及笄后一般都会嫁人的。”
“她是不是要嫁给唐大哥。”说这句话的时候，许上停可以说是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要不是阿重习惯了许上停有时会这样说话，还不一定听得清楚。
“这个阿重也不是很清楚，我进府晚一些，我来的时候唐少爷已经随大将军去边关了。不过我偶尔听到过府里有人说，早些年将军和夫人确实有意让大小姐和唐少爷在一起，不过那好像都是……”
“你出去吧。”还没等阿重说完话，许上停就打断了他的话。
阿重也直接出去了，他早就习惯了许上停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脾气。
许上停闭上眼，呼吸有些艰难。
是啊，女子终是要嫁人的……
不过，姐姐好像不一定要嫁人，他也可以照顾姐姐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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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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