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

　　“绍秋你有什么主意？”
　　今天李绍秋的表现，让李绍玉不再把她当成小孩儿，反而觉得需要多听听她的想法。
　　李绍秋也不忸怩，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拿不到证据，即使拿到证据，在大姐这件事情上，李振华并没有得逞，我不觉得这能给他造成多大影响，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李振华不能再继续害人。”

　　“啊？那岂不是没办法了？”李绍双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一脸失落。
　　李绍玉比他要稳得多，闻言脸色丝毫未变，看样子是已经有了预期。
　　李绍秋没有理会他的咋呼，认真地跟大姐说道：“所以我们要扳倒他，必须要拿到确切的，已经被他用同样方式祸害过的其他人的证据，只要他成功过，这个证据还是很容易找的。”

　　大姐一点就通，接着说：“顶替别人的人，不管是在上学还是已经毕业，我们能顺着学校跟他们的工作单位找到铁证，但是首先要找到被顶替的人，这些隐形的受害者才能给我们提供直接的线索。”
　　“大姐说的很对。”李绍秋跟她也是一样的观点，但是这些线索她们不知道，也拿不到，不等于别人也拿不到。
　　所以紧接着她说：“我觉得大姐可以抽空再去一趟县里，跟老师们汇报一下自己的好消息。”
　　“是该去的，今天晚上我跟爸妈说一声，明天就去。”

　　两个姐姐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只是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猜不到谜底，饭都不香了。
　　李绍双干脆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想讨个说法，“你们在说什么啊？不是说想办法让李振华不再害人嘛，怎么就要回去看老师了？”

　　李绍秋看不惯他一脸真诚地犯蠢，伸手把他脑袋往下一摁，说道：“快吃你的饭吧。”
　　眼看俩人都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他撇撇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绍秋朝大姐使个眼色，示意她看旁边，等她看过去又看回来时，她张嘴做了个口型——沉思去咯。
　　两姐妹相视一笑，还算收敛，没有当场笑出声。

　　——

　　晚上吃完饭，俩姐妹把王素英拉进屋里。
　　“妈，大姐也知道了。”
　　王素英还奇怪两个女儿有什么事儿要特意把她拉进屋里来说，结果一进屋，李绍秋劈头盖脸一句话砸过来，王素英当下就愣住了。
　　知道什么了？
　　李绍玉也附和道：“是啊，妈，绍秋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
　　王素英彻底迷糊了，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

　　王素英不吃这一套，“你们有事儿说事儿，别给我摆迷魂阵。”
　　早就知道她妈是个老江湖，李绍秋也没指望能糊弄到她，不过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万一真诈出来点儿什么呢。
　　“好吧。”李绍秋老老实实，一五一十把今天中午饭桌上的对话跟她妈讲了一遍。

　　王素英听来听去，总算是听明白了。
　　她蹙起眉头，声音压得低低地，让人听不清她此时的情绪，“你们的意思是，李振华原本是想偷绍玉的录取通知书？”
　　李绍秋也没含糊，“我觉得大概率是的，不过这还得您跟我们讲讲，那天您是怎么拿到录取通知书的。”
　　这个困扰了她两天之久的问题，今天终于能得以解决，虽然时机不太合适，但她确实有些兴奋。

　　王素英想了想，挺长一串呢，让李绍秋去给她倒杯茶来。
　　李绍秋不肯，生怕她妈趁着她去倒茶的功夫就单独跟大姐讲了。
　　王素英气的直瞪她，李绍秋纹丝不动，瞪她也不行，她都盼两天了。
　　李绍玉看不过去，小跑着出去拎了茶壶跟三个人的茶缸子。

　　王素英捧着茶缸喝下一大口茶，熨帖地长舒一口气，将那天的经历娓娓道来。
　　讲的时候还不愿意看李绍秋，瞪她一眼，别过脸对着大女儿。
　　“我早上先去邮局问了邮件是怎么寄过来的，他们说省内的邮件是从省里统一集散，到市里县里镇上，这么一步一步来。我又问她们县里什么时候送邮件过来，她们说一般是下午六点半左右，邮局关门之后才来，到时候他们要在后面整理邮件，第二天再由镇上的邮递员负责送。问到这儿，我心里就有数了，下午五点多我就去那儿等着，六点刚过，送件的人就来了，我在门口先把人截住，使了一大兜包子，让人家帮我找找有没有录取通知书。好在录取通知书是单独放的，我一提绍玉的名字，人家就有印象，三两下就找出来了。”

　　其实到这儿还有个波折，录取通知书跟别的不一样，一般是要本人亲自签收，家属签收的还得看户口本，王素英不知道她，自然也就没带。
　　好在镇上不大点儿地方，到处都挨着，邮局也有人认识她，知道她跟李绍玉的关系，就让她签收算了。
　　这时候邮局里有个女同志不同意，说这么办不符合规定。
　　王素英也没跟她炒，直接叫他们领导出来，本意是想把李绍玉的录取通知书过个明路，这样就算她今天拿不走，别人也动不了。
　　好在领导是个懂变通的，虽然跟王素芬没搭过话，好歹也是个熟脸，加上还有别的邮局工作人员认识王素芬，知道她是李绍玉她妈，二话没说就让她签字领走了。
　　走的时候，那个女同志还很不高兴，阴恻恻地瞪着她好一会儿。
　　这两天她还去打听过，确实跟李振华两口子沾亲带故的。

　　“这么一来，我们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是真的。”李绍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眉头紧锁，一脸郁气。
　　“可不是嘛，你说李振华这两口子多不是个东西，尽干这些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感慨完，王素芬话锋一转，“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迟早要去他家里再说道说道。”
　　李绍秋讨巧地给她妈吧茶水续上，又宽慰她道：“妈，你先别着急，他不是没干成嘛，大姐现在已经有主意对付他了，你等着看吧。”
　　王素英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半分宽慰，反而将茶缸重重放在桌上，只听砰的一声，李绍秋循声打了个激灵。
　　便听王素英抬高声音道：“绍玉，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妈，你想哪儿去了。”李绍玉也瞪她一眼，似乎在怪她，看你办的好事！
　　李绍秋耸耸肩，一脸无辜，她也没说什么啊。
　　没办法，谁让王素英女士是位想象力丰富且关爱孩子的妈妈呢！
　　李绍玉赶紧解释道：“我打算这两天去趟县里，跟老师们聊聊天，让他们也小心着点儿李振华。”
　　李绍玉最终还是没有把她们的计划和盘托出，而是想了一个王素英能够接受的理由，也当作去县里的借口。

　　听李绍玉这么说，王素英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好，去谢谢老师们这三年对你的付出，顺便也让他的同事都知道，李振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绍玉的主意出到了王素英的心坎里，要说李振华最拿得出手的也莫过于三中教导主任这个名头，要是这个名头也变得拿不出手，想必李振华也就不敢再搞些有的没的了。
　　该说的说完了，王素芬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跟李绍玉说：“绍玉啊，你跟妈来，妈还有点儿事要跟你说。”

　　李绍玉走后，李绍秋还没有睡意，蹦蹦哒哒去了隔壁李绍双房间。
　　她可没忘记自己答应当李绍双的参谋。
　　当然这个参谋是她根据“工作性质”自封的。

　　“二姐，你来干嘛？”
　　李绍秋进门的时候，李绍双趴在床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她进屋的动静，手疾眼快将手上的东西塞进枕头底下。
　　李绍玉可没忘记他昨天是怎么记仇的，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口道：“你忘了你拜托我什么事儿了？”
　　“啊？”李绍双一脸迷茫。
　　“啊什么啊。”李绍秋拍拍他的脑袋瓜子，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早上拜托我了什么事儿？”
　　“昨天早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李绍双还得一件一件捋清楚。
　　“年纪轻轻怎么记性就这么差呦。”
　　李绍秋戏谑的语气，李绍双听起来简直牙痒痒。

　　玩归玩，闹归闹，李绍秋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跟李绍双讲了。
　　热集人多，摆个小摊是个好主意，但是卖冰棍估计不行。
　　冰棍除了小朋友爱吃，大人买来要么消暑，要么解渴。
　　而集上有卖茶水的，一分钱一大碗，两分钱能喝到饱，这比冰棍便宜，咕噜咕噜两大碗凉茶下肚，消暑解渴的效果也比冰棍好，这就导致会买冰棍的大人不会太多。

　　今天她在集上还特意看了，跟大人一起赶集的小朋友不算多，看穿戴更像是镇上的和周边村镇的，他们对冰棍不算稀奇，想吃的时候买起来也方便。
　　与其在人群中黏黏糊糊吃上一根冰棍，家长恐怕更喜欢给他们几毛钱，在回家的时候从镇子口的小卖店买。
　　他们要是想摆摊子吸引到这群小朋友，除非卖的比小卖店便宜，这么一来，他们的利润微乎其微不说，生意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
　　李绍秋总结道：“所以我不建议你们卖冰棍，但是可以卖别的，比如卖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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