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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私事
回程的旅途很远，明渊半躺在马车里，吃着柑橘，看着志怪录，好不自在。
晃悠悠的马车，距离边关越来越远，进入天齐地界，周围的风景都有了些变化。
虽是秋天，林景萧瑟，但也有些绿意。
明渊撩开竹帘，看着前方骑着马的叶璃，喊了一声：“叶将军！”
叶璃应声回头，放慢速度，骑着马到他身边，“有事？”
明渊一脸倦意，揉了揉脖子，“累了，能休息一会吗？”
“好。”
叶璃语气冷漠，倒也没有拒绝他。
明渊本来就是想找他闲聊，一路上太安静了，有些不太适应。
“这么听话？”
叶璃高坐马上，垂眸俯视，不知道明渊又要做什么。
停下来休息片刻，明渊摸着自己的战马，眼神比看什么都温柔。
明渊正舒展着身体，目光却一直跟着叶璃，沈飞拿着水壶一脸小心翼翼的站在叶璃身旁。
“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叶璃接过水壶，看了他一眼。
这几日，叶璃总算主动理他了，沈飞笑了，“反正都要回去，我自己回去多无聊。”
“沈飞，你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整天跟着我，别人怎么看你。”
叶璃面色平静，看着他。
“我乐意。”
沈飞一点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他就乐意跟着叶璃。
“说什么呢？”
明渊凑了过来，一把夺过叶璃手里的水壶，在沈飞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喝了一口，又塞回叶璃手里。
舔了舔嘴唇，明渊瞪着沈飞：“看什么呢？”
“你……你……谁让你喝的！！！”
沈飞气的脸都红了。
“一口水你也计较？”明渊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这孩子还挺有意思。
沈飞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一脸愤恨的走了。
叶璃靠在一旁的树上，抱着胳膊闭目养神，明渊走了过去，坐在石头旁，拿起一根树枝，戳着地。
“回去就带这些人？”
明渊看着冷冷清清的不过四五十人，里面还有一半的人是他带来的，也不怕半路被人埋伏。
“你要害我？”
叶璃眼睛都没睁开，平平静静，冷冷淡淡。
“我带的人你不都是查过了吗？不过几个侍从，还有两个厨子，其他的，都是跟着我久了，不愿回去。”
明渊细细数着自己带来的人，完全没有遮遮掩掩。
“那你操心什么？”
“担心一下你。”明渊平淡一笑：“不领情？再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不就守寡了吗？”
“贫嘴。”
叶璃不悦的睁开眼睛，“明渊，等回去之后，你还是正常一点比较好，我父亲最讨厌油嘴滑舌之人。”
明渊略有不解，“什么意思？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不回你家住，玄霄不是说另有住处吗？”
“那也躲不掉。”叶璃眉眼低垂，想起自己父亲，心绪不宁，“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应付我父亲，毕竟他那身伤和还有你父亲的病……”
“真是纠缠不清啊。”
明渊折断手里的树枝，目露暗光，“怎么我和你就那么多渊源呢？”
“渊源不可怕。”叶璃看着一片树叶从空中缓慢落在明渊的头上，他抬手轻轻拿起，捏碎。
“可怕的是纠缠不清，理不清里面的麻烦。”
自从在战场受伤后，叶璃父亲的身体便出了问题，若不是玄霄寻了名医，早就不行了。
这几年身体好了些，脾气也越来越大。
早些年那些在军营里的脾性，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平常对其他人也还算和蔼。
除了对叶璃严厉些，只是对明渊肯定与其他人不一样。
“我父亲若是为难你，只能麻烦你忍忍了。”
叶璃肯定站在他父亲这边，至于明渊？委屈就委屈吧。
“都是一家人，你父亲就是我父亲，我怎么会和他计较。”
明渊换上笑嘻嘻的神情，似乎对上一辈的恩怨没太大反应。
“那最好。”
叶璃撇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抬头看着头顶树林的阴影，这么平和的场景不多见。
“除了那个沈飞，还有人缠着你吗？”
明渊忽然开口，又开始打听叶璃的私事，叶璃看起来不像是会沾花惹草的人，怎么会被沈飞缠上？
一个沈飞明渊还能忍，毕竟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还挺有趣，就怕遇到那种有心机的，他可不想陷入叶璃的情感纠纷里。
“没有，我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有什么人缠着我？”
叶璃不满的盯着他，“我倒是担心你，看起来就不是会老实的人。”
以前穿着军甲，又整日混在军营，也没什么时间收拾自己，他也从没好好看过明渊。
如今明渊一身锦衣锈服，叶璃倒是不适应了，虽然不想夸赞自己的敌人，但是明渊长的也算……可以吧。
尤其是退去了阴冷的气息，有些不羁放纵的感觉。
“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很老实的。”
明渊真的很重视自己的名声，就算是天齐，他也不会做任何有损他形象的事。
重名声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和他爹从小的教育有关，但是想要名声的前提是要有人认识。
叶璃担心，他并不是想限制明渊与旁人的交流，只是他的身份特殊，接触的人也多是朝中之人。
明渊若是和那些人有联系，不是一件好事。
叶璃又开始思索，果然还是去山上住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有他们两人，他还能保证时时刻刻监视着明渊。
等找个机会，和玄霄商量一下。
“又想什么呢？”明渊每次看见叶璃都是沉默着，心绪繁重，他有那么多事想吗？
“叶璃，你能不能短暂的放松一下自己，虽然我嘴上说着要置你于死地，但是你我都知道，现在根本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明渊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开始开导叶璃。
“至少未来几年，咱们还是能和平相处的，所以你能不能放松一些？”
“放松？怎么放松？”
叶璃发出了疑问，一个他无法理解的问题，“你就在这里，如何才能放松？”
明渊眼神震动，他不会时刻紧绷着吧。
他不是挺喜欢看星空的吗？
那难道不是一种放松方式？
“你……脑子没问题吧。”
明渊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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