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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没人注意到
畅意再见季扬是今天晚自习的时候了。
她以为他做完那场演讲便已经离开,可事实上是本埋头沉浸地刷物理题的她,听到一阵喧闹,抬头便看到他已然含笑站在了讲台上。
一中的晚自习是这样安排的,第一节课是限时20分钟的小测,卷子一收,老师立马讲解,讲解后再在学生自习的时间批改,三节晚自习过后就立马发下订正。
极限用时且刺激紧张,玩的就是心跳。一中的学生普遍这么认为。
这种感觉很奇妙。
眼前的季扬可以是参加学校会议的大学生,也可以是斯文的会议讲师,或是距她一拳距离的补课老师,现在又尾巴一摇,出现在了她教室的讲台上。
他优越的样貌和身材引得台下一阵唏嘘,不少本在刷题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猜测他的来意。
畅意不想承认自己有种暗爽的心情,其他人都不认识他,但只有自己不仅认识而且熟悉。但她没说出口,只是嘴角扬起,跟随一众统一的目光望着台上。
紧跟季扬进来的陈康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眉眼带笑地说:“优秀毕业生,给你们找来了。”
话音刚落,唏嘘声成了一声声实实的“哇”。
台上的人将手里的试卷袋拿着立在讲台上,笑着简单地介绍说:“我叫季扬,12级毕业生。”
他停了一下,歪头看向倚着的陈康说:“你们陈老师非说自己年纪大了,让我代一节。”
年纪大了的陈老师摆了摆手说:“你们年轻人有共鸣。”
“那还要小测吗?”有胆大的人问了一句。
“当然。”季扬接话,举起试卷袋示意了一下。
台下唏嘘声成了唉声叹气。
他没管,只是把那一沓试卷抽了出来,分发给了每组的第一个人。
畅意听到旁边有两个女生说:“他发试卷的样子让我有种错觉,觉得他不是发试卷。”
“像给他递的情书,他拒绝了以后礼貌还回来。”
另一个女生一本正经的模样回复,给畅意逗乐了。
轮到马弛那,他趁着传试卷的功夫,对她说了一声:“我承认你下午的描述非常准确。”
哪句?当然是说他又高又帅还温柔那句。
“那你为下午骂我花痴这件事道歉。”
马弛毫不犹豫摊出手掌,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在手掌上比了个下跪的模样。
小测20分钟的功夫,季扬在讲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没干嘛,就这么干坐着,颇有监考的模样,边转着手上的笔边扫视着班里。
“如图甲所示,粗糙水平轨道与半径为R的竖直光滑、绝缘的半圆轨道……”畅意念完题干,正想着套哪个公式,没意识地抬起了头。
四目交汇。
可能是热了太久,云也在酝酿着一场降雨,空气开始大口喘息,和人争夺起氧气。
畅意猛地吸了一口气,心脏漏跳一拍;周围逐渐开始闷热起来。
教室里几十个人都埋着头,陈康也出了教室去别处溜达了,只剩他们两人在“吱呀”的风扇声中,在笔尖划过草纸的“沙沙”声中对视。
她没下意识地撇开目光,而是定住了。
直到讲台上的季扬将手里转动的笔尖停下,隔空比了个敲她脑袋的动作,畅意才慌乱地低下了头。
戛然而止,悄无声息。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20分钟一到,由最后一位同学收卷。畅意起身收好卷子后交到了季扬那里。
“你中暑了?”坐在第一排的钟棋问她。
钟棋是2班的班长,人挺不错,做事也风风火火。本来剃着平头加下三白的眼睛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惹,但是他偏偏戴着一副方框眼镜,加上他耿直和没心眼的性格,就莫名有种呆滞感。
“啊?”畅意不解。
“你的脸,很红。”他本着班长关心同学的模样正色道。
哪位好人家晚上中暑?
他声音不大不小,畅意慌了神,偷偷瞥了眼在收卷子的季扬,留了句“没中暑,应该是做题太焦虑了”就匆匆回了座位。
季扬已经把一根长粉笔掰成两节,在她坐下来后开始板书。
在教室里讲课的季老师和平时在畅意旁边讲课的季老师感觉颇有不同。
平时在耳边轻响的声音现在隔着好些距离,但仍然极富磁性,畅意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挽起袖口露出了一小截手臂,上面青筋交织起伏,在皮骨间微微凸起,莫名有些性感。
他在黑板上落下节节有力的字体,和纸上的字体相比,这上面的字显得更加有风骨。
他不像补课那样爱提问,而是将题目从头到尾进行解析,最后一题讲完刚好铃响,季扬正准备收拾东西,就被一群人簇拥起来,畅意见势也挤了进去。
挤在前面的几个人支支吾吾了好久,试探性地叫了句:“季学长?”
季扬轻轻“嗯”了一声,温柔道“你说。”
“大学和高中有什么区别吗?”那个女生问出了很多人都困惑的问题。
一群人眼睛扑闪扑闪,充满期待,等着他回答。
“大学你会发现原来除了高考,还有很多事都值得去探索,有趣且自由,但是远没有现在老师说的轻松,很多人从踏入大学的那一刻就走向了未来的分岔路口,所以与其说你们高考后就解脱了,不如说属于你们的未来才开始。”他耐心回道。
“那大学就能谈恋爱了?”站后排的马弛扯着嗓子问他,惹的一群人哄笑。
“当然。”
“那学长有女朋友吗?”
哄笑声更大,其中还参杂着一丝八卦的味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们别误会我。”马弛看气氛不对,连忙作揖求饶。
畅意咽了咽口水,心脏又突突跳起。
没有吧?应该没有吧?她没在他身上看到这类痕迹。
没看到过
没听到过
没闻到过。
“肯定没有啊。”畅意偏着头理所当然地说。
事实上她只是想说给自己听听,但声音不大不小。
“……”嚷嚷的哄闹声一下子熄火,十几颗头扭过来看着畅意。
“你怎么知道?”
“你和学长很熟?”
又是叽叽喳喳的提问,调侃和揶揄的语气让声音都变了调,还有人十分应景地吹了声口哨。
畅意瞬间感到一股燥热蔓延至了耳根,红着脸看着季扬,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但后者好像没看懂似地,还是笑眼看着这场闹剧。
“我……猜的。”畅意硬着头皮回。
但他们好像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要变着法来逗她时,季扬开口说:“她猜对了。”
青春期似乎对这方面都充满了好奇,每每谈起都兴奋不已,正当众人还想八卦下去时,上课铃响,迫使他们回到座位,但对畅意而言却是“救星”。
季扬简单向他们告别,就走出了教室,教室又回到只剩刷题的高三生。
“人都走远了,还看呢?”贺诏看畅意一直盯着前门,冷不丁对她说。
“我看明天课表呢。”畅意摸了摸鼻子,她觉得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借口随时随地就胡邹一个出来。
坐在最后一排,看贴在最前面的那张A4大小的纸,贺诏戳破:“视力挺好”
但畅意够厚脸皮:“也就5.2,还不错。”
给贺诏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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