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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顾持没等来赵燕的未婚夫婿,却等来了镇国公世子的诘问。
顾持皱眉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宋志远,他和这人素来是没交集的,这人怎么会寻到他的庄子上来。
“贵客临门,快给世子爷上茶。”
宋志远摆手,“茶就不必了,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人之托。”
顾持眼神闪了闪,受人之托?能支使世子爷跑腿的人可没几个。
“那世子爷所为何来?”
宋志远拍拍手,不问带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进了门,这男子衣着朴素,看起来也像是商户出身。
顾持打量了这人两眼,转头问道:“这位是?”
宋志远道:“说来也巧,我奉命外出办事,路上碰到这人帮了我点小忙,本世子投桃报李允了他一个要求,替他查查那未过门的妻子在何处。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就查到了你这,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未过门的妻子?难不成是那死丫头的相好,不过那丫头自己还没弄到手,也不能推出去啊。
心思转换间顾持已经有了想法,“世子爷既然开了口,我这就安排底下的丫环过来,让这位认一认。”
“阿树快去。”
阿树是从小伺候顾持的,这会也明白他的意思,一溜烟跑出去吩咐人把丫环都带过来,自己则去了关冯思瑶的屋里。
一刻钟后,阿树带着人去了前院,宋志远扫过底下人,冯思瑶果然不在这,那年轻人一个个看过去,哭着一张脸,“都不是燕儿。”
顾持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那可真是不巧,我这庄子上伺候的人本就不多,既然没有那两位只能去别处看看。”
宋志远挑眉,“带过来。”
顾持抿口茶没说话,就是把这庄子翻过来他们也查不出来赵燕在哪,这会带谁来都不重要。
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扮作赵燕叔叔的胡大夫。
顾持毫不在意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当初签卖身契他连面都没露。
胡大夫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把那日的事说了个干净,还拿出了赵燕的卖身契,宋志远冷哼一声,“顾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人证物证俱在。”
顾持道:“我见过这老伯不假,不过是那日外出游玩累了讨口水喝,这卖身之事实属无稽之谈。”
胡大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您可不能胡说啊,这卖身契就是您身边的人让我签的,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宋志远一脸为难的看着顾持,“顾兄,不然领着他看一看?”
顾持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这宋志远哪是路上碰到这穷小子,分明是觉得他们父子碍眼,有意下的圈套。
“我这庄子上还有几位女眷,怕是不方便,我把人都传过来让他认一认吧。”
胡大夫跪在地上小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有没有全叫过来。”
不等顾持开口,那位未婚夫就急忙道:“对,谁知道你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
顾持冷冷扫了一眼,“今天让你们来已经是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若再生事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是说给宋志远听的,毕竟他来这可没什么搜查令,不过是借着拜访的名义来办事。
宋志远仿佛没听出来,笑嘻嘻的的道:“听到没有,待会人就来了,若是欺瞒本世子,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谁也没当真。
一刻钟的时间府里的小厮就都被叫来了,胡大夫摇头,“没有,那人不在这里边。”
宋志远抢先道:“你这老头满口胡言,之前说的信誓旦旦这会又说没有,莫不是在消遣本世子。”
“大人,那天确实是这位公子买走了我侄女啊,小老儿绝无虚言。”
话音刚落,扮作未婚夫的那位就扑上去,两人打做一团。
顾持也没心思再看,把两人都赶了出去,“世子爷。”
宋志远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我看走眼了,不过这天也不早了,我今日就在顾兄府上打扰一晚,可还方便?”
方便两个字是顾持咬着牙说的,世子爷的身份摆在那他也不好做的太过。
宋志远摇着扇子去了客院,一路上不断审视周围的环境,冯思瑶到底被关在哪了?
这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他们的计划了,本想在庄子里打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顾持换了手段,把人掳到自己庄子上关了起来,好在户籍证明之前都做好了,不然还真怕出什么事。
到了院里宋志远打发走领路的下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在脑海中绘出这庄子的地形图。
顾持说府中有女眷让他住在前院,那前院就不会有什么马脚,看来人是藏在了后院。只是后院他是去不了,只盼着冯思瑶能早点脱身,给他留个记号透点消息出来。
被他念叨的冯思瑶这会在忙着自救,关她的暗室还真是费了心思,从外边可以轻易打开,可里边的人想出去就必要要钥匙,她去哪弄呢。
兴许是觉得她一个丫头片子跑不出去,顾持送了她手上和脚上的麻绳让她能自由活动。
冯思瑶把暗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点能用的东西,暗室里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除了这些就是一床薄被,是一点有用的都翻不出来。
思来想去冯思瑶把注意打到薄被上,她是出不去,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使银子总有人愿意递个信。
这封信最终还是递了出去。
宋志远是在花园捡到的帕子,帕子上的花样很简单一轮红日照着两波清水,不同的是这花样是画上去而不是绣上去的。
这帕子是当着顾持面捡的,宋志远喜欢这种简单有意境的画是人尽皆知,顾持没在意就让他留着。
当夜,宋志远把帕子浸在水里,空白处逐渐出现一行行的字。
这是最初就做好的打算,那画也是提前说好怎么画,不然宋志远也不会要来历不明的手帕。
看过冯思瑶写的信,宋志远心里有了打算,捉贼拿赃,怎么都得给贼一个下手的时间。
第二天宋志远就提出告辞,顾持亲自送他离开。
送走宋志远,顾持回了庄子上,让人给冯思瑶梳洗打扮,吃到嘴里的肉才是自己的。
冯思瑶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这顾持还真是个会享受的,鹅羽软垫、金丝软枕、云锦做的被面,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听到门口有了动静,冯思瑶闭眼假寐。
顾持推门进来,这会的他剥去贵公子的外皮,只是一个好色之徒,直奔床上而去。
冯思瑶缩在床脚试图躲避他的靠近,顾持狞笑着扑上去,冯思瑶握紧拳头看向门外,若是他们还不来她就真要出手了。
“顾公子,我特意寻了好酒和……”声音戛然而止,宋志远震惊的看着屋里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顾持抓住外裳披在身上,“世子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宋志远放下手里拎着的酒坛子,冷着脸,“本想和顾兄把酒言欢,只是这会怕是不合适。”
顾持拉过被子盖在冯思瑶身上,低声威胁道:“不想家里出事就闭紧嘴。”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世子爷来了我自然是要当陪客,咱们去花园里逛逛如何?”
宋志远不为所动,“这位姑娘的事顾少爷怎么说,这额间莲花印记不就是那年轻人的未婚妻吗?顾少爷不是说人不在你府上?”
“这世间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就是额间印记有一两个相同的也不是什么事。非礼勿视四字世子爷应当是知晓的,咱们还是移步到院里说话吧。”
宋志远:“也好,姑娘换了衣裳也出来回话。”
宋志远也不动,只是看着顾持,顾持冷哼一声出了门,宋志远紧随其后。
一出门顾持就皱起眉院里除了伺候的,还多了几个熟人,赵燕的未婚夫齐二,还有她叔父,更是多了几个没见过的年轻人,看着都是练家子。
冯思瑶换过衣服出门和宋志远对了个眼神,一抹眼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其他人都被镇住了,宋志远瞪了齐二一眼,台子搭好了不上去唱等什么呢。
齐二也噗通一声也跪倒宋志远面前,和冯思瑶你一言我一语的哭诉顾持不当人。
“我原想投奔叔叔和婶婶,却被他们卖到这贼窟,险些、险些……”冯思瑶泣不成声。
齐二补充:“世子爷明鉴啊,我和燕儿早就定了婚事,今年就要完婚,谁曾想出了这事,您要给小的做主啊。”
胡大夫也跟着哭诉,“这都是顾少爷逼我的啊,要是不把燕儿卖给他,他就要我们一家的命啊。”
“我老头子命苦啊,小儿子就被拐子给拐走,怎么会做出这丧天良的事。”
三人的哭诉让顾持黑了脸,他还真是小看宋志远了,不过几个平头百姓的话谁会信呢。
顾持好整以暇的摇着扇子,仿佛这事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顾公子,给个解释吧。”
顾持淡声道:“我不过讨口水喝,跟他们可没有半分牵扯,世子爷想要什么解释。”
对他的这种态度宋志远早有预料,也不生气,“孙家女、吴家女、刘家女,这些也都是意外吗?可还要我一个个说给你听。”
顾持的脸色变了又变,借着夜色的遮掩才没让人看出端倪。
“我不知世子爷在说什么,夜深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顾持说罢匆匆起身往外走。
“拿下”
宋志远一声令下顿时从角落窜出几名护卫拦住顾持的去路,庄子上的护卫也都被他们拿下。
宋志远踱步到他面前,“顾持,你真当本世子没有半点把握就敢下手?”
顾持冷眼看着周围的护卫,今天这事不好脱身啊。
宋志远语气平静,“是非曲直自在人心,顾公子好好歇歇,这许多事明日就见分晓。”
顾持也没多说回了自己院子,这儿到底是顾持的地盘,宋志远他们也没说什么回了各自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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