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情所困?
程少商思虑道:“若是等结果,怕是那幕后之人就已经隐退到我们抓不到的地方了,到时就晚了。”
“商商说的对,若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眼看答案就在眼前,我却不能等着它变得毫无价值。”
范若若见劝不动也只得忧心忡忡地坐下,程少商想了一下道:“陈院长不在院内,司理理又一直在拖延时间,我猜想她一定是怕自己一旦承认些什么,可能就会性命不保,她一定在等一个能保全她性命的人出现。”
“我明白,我先走了。”范闲点头,跟她们说了一句后就离开。
“少商我也有事先回去了。”
“哦,我送你。”
下午,程少商拿着自己写好的稿子,打算去找范若若让她欣赏了一下,刚进门范若若竟也刚从外面回来。
“欸,若若,你这是去哪回来啊?”
“我刚从太子那回来。”
程少商吃了一惊,“什么?你去他那儿做什么?”
“咱们先去找哥,待会儿一起说。”
程少商愣愣的跟着她去了范闲的院子。
“哥,你在吗?”
范闲听到声音出来,笑道:“商商,若若。”
“有时间说话吗?”,范若若低声道。
“怎么了?”
程少商说道:“她刚刚去了太子那。”,范闲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范若若。
范若若道:“对,我告诉他我愿探查你的一言一行,他并未反对。”
“为何要找他。”
“我想帮哥哥,牛栏街刺杀一案,哥哥你险些丧命,你当街杀死程巨树让很多知道你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你又要计划着去找司理理问出幕后凶手,你能想到这么做,其他人也会想到,现在想要杀你的人,肯定会有所行动。”
“所以若若你是怀疑太子想要杀我?”
“你来京都时日不长,除了打了太子门下的郭保坤,其余并无结怨。”
“为了郭保坤杀我,理由不够。”范闲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就是为了内库财权。”程少商也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她和范若若之前就讨论过的话题。
“可这只是猜测,做不了准。”
“所以我才去见他,想去看他对你是否有绝对的杀意。”
“那看出来了吗?”程少商问。
范若若回想了一下今日见到太子的情形,微微皱眉道:“看不出,坊间传闻太子才能不及二殿下,性子软弱,今日所见他喜行不形于色,神思深藏,并非庸才。”
程少商分析道:“和二皇子对抗,还能屹立东宫多年未倒,就知此人深藏不露,抛开所有不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杀哥,而哥对他们来说最大的矛盾点就是与林婉儿的婚事,也就是内库财权,而能让叶灵儿如此忌惮的,一来或许是幕后之人位高权重,二来或许是这人与她颇有干系,又或者两者皆有。”
“所以我也不为难她,我会自己问出这幕后的元凶,若若这么危险的事,以后别做了。”范闲叹了口气,又有些忧心地对范若若说道。
范若若没搭话,而是想起了一件事,思考着说道:“哥,商商,今日我去见他,他正在作画,似乎为情所困。”,两人瞪大眼睛,迷惑道:“何以见得?”,范若若说道:“除今日之画,他书房里还有很多的仕女图,可不曾描上五官,可见他用心极深,又不愿让人知道这女子是谁。”
范闲问道:“可曾听说太子,心仪哪家女子啊?”,范若若道:“并未听说他与谁家姑娘亲近。”
“不管是谁,以太子的身份,应该不必如此纠结才是。”范闲思索了一会儿道。
“若此人是风尘中人呢。”
“可那也无伤大雅啊,无非落个风流多情的名声,不必遮掩。”范闲排除这个可能。
“若此人是北齐暗探呢。”
“司理理!”两人一口同声道,已经闻到狗血的味道了。
“对,一旦让人知道太子与北齐暗中勾结,东宫便会易主太子不愿拆穿司理理的身份,又不能与她亲近,只能将这份心意锁在画中。”
范闲嘴角抽了一下道:“这剧情太狗血了吧。”,范若若一脸无辜地左右看了看地上,疑惑地问:“何为剧情,哪里狗血?”,程少商笑道:“不用管他,你继续说。”
“嗯,之后,他听说哥哥与司理理春分一度,情之一字,最让他疯狂,所以想杀你泄愤,又逼迫司理理参与其中,好让你们成为生死之敌,好消除他的心中苦痛。”
程少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哎呦,我的若若呀,你平时都看些什么话本呀,这都能让你编圆了,你才应该去写小说,这小说的精华你是掌握的妥妥的了。”,范闲也好笑道:“你就今天见到了仕女图,就联想到了那么多?”
范若若看他们笑有些羞恼道:“未必不可能。”程少商见她就要恼羞成怒了,连忙也说道:“唔,不过也确实并非不可能。”,范若若找到同盟般道:“对吧。”
“你怎么也这么说。”
“你想啊,他干嘛画那么多仕女图,他是色痞子吗?也没听说他好色呀?他自己那么用心作画,又画了那么多?还不画五官,这必定有内情,哪怕不是司理理也一定有这么一位他不可触碰的女子的存在,他内心痛苦,不想让人知道,但又按捺不住,所以画了出来,哪怕人人看到却也猜不出那女子是谁,这就满足了他既想公之于众又想让人看到猜不到的扭曲心理。”
“对对,商商说的对,绝对有这么一位女子的存在。”范若若听得连连点头。
“怎么越来越狗血了呢。”
“大人。”,王启年拿着一卷画纸出来。
“这儿呢。”
“大人,图我已经画好了,我把防卫暗哨的位置也大概给你记了下来,呦,郡主殿下和若若小姐也在啊。”
程少商对他笑了笑,接下来就是一通秘密议会,直到傍晚时分程少商才离开。
第二天起来就听小桃说,范闲敲锣打鼓地去了皇家别院要去看望林婉儿,可进去没多久又走了,她思索了一下,大概就猜到了范闲的目的,怕是此事与林家有关。
没等一会儿,范若若果然来了,和她说了范闲今天发生的事,谋划此次刺杀的幕后之人就是林珙,虽现在还不确定太子有没有参与其中,但两人隐隐有预感,太子必定也是有手笔在这里面的。
“你是说哥哥今晚就要动手?”
“对,哥哥的状态很不好,我觉得怕他自己都还没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若若,你今晚就先留在这里,我今晚去看看哥哥。”
“好。”
入夜,程少商换上夜行衣在范若若担忧的目光里,跃上屋檐离开。
“哥。”程少商看到了范闲,轻轻落在他旁边低声喊道。
“你怎么来了。”
“若若跟我说了,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你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滕梓京不能白死。”
“我没说让滕梓京白死,我们可以一起给他报仇,但不能急于这一时啊。”
“不能再拖,他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了,到时候他逃了,这件事就真的要不了了之了。”
程少商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只得叹气道:“行吧,既然如此,你不用出手,我去就行,你别说话,也别拦我,滕大哥也算是我朋友,再说,我武功可比你高一些的,又主要练轻功,如有意外,逃跑不成问题。”
“不行。”,范闲伸手要拦,她避开手刚想运功,一个身影就轻飘飘的落在他们眼前,她一惊立马手握剑柄想要动手,范闲连忙拉住她道:“这是五竹叔。”,程少商放下戒备,打量了一下眼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你叫他叔?”
“只是长的年轻,回头再跟你说,叔,你来了。”
“回去吧。”五竹叔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地说道。
范闲一听这话,不是来帮他的,心里的委屈怒火一下压抑不住了,红着眼眶道:“林珙策划牛栏街刺杀,滕梓京因我惨死。”
“我知道。”还是很平淡的语气,冷漠的像是事不关自。
但范闲并没有意外,似乎对这样的语气习以为常,只是很坚定的说:“我要杀他。”
“你在犹豫。”
“我没有犹豫,他要杀的是我,滕梓京是为我而死,我必须杀他。”
程少商觉得这叔真是说话太直接,就不能委婉些吗?“这位叔你别刺激他了,我去杀林珙,你带哥哥回去。”
“你杀不了林珙,你们两个都不行,这么过去,只是送死。”
该死的直男,“您知道我是几品吗?我八品了。”
“他身边高手众多,最低也是七品,你没有实战经验又是主修轻功,逃跑或许可以,但近不了林珙的身。”
程少商被噎了一下,范闲拦住她说道:“你们都不用管,我自己去。”
“回去。”五竹继续说道。
“所以你也觉得滕梓京之死无关痛痒是吗?”
“没错。”五竹这话一出,程少商太阳穴就一抽,太不会说话了,就不能不刺激他了吗?她看到范闲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似乎要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很痛心的说道:“那就这样吧。”,说着就向五竹袭去。
打了一会儿,范闲被五竹一棍子敲晕,“失于急躁。”
“我哥他没事吧。”
“没事,回去。”
“你送我哥回去吗?他明天一定会很生气的。”
“对,生气?”
“对。”
“为什么。”
“你太擅作主张了,虽然你是为了他好,而且那些话你也不应该那么说呀,滕梓京是朋友,他对哥哥很重要,就像你和我还有若若对他很重要一样,你这么说,他肯定对你很失望的。”
“失望?”
“对呀。”程少商看着似乎正陷入迷茫纠结当中的五竹,只觉得的他不像脑子正常的人,难道是有什么缺陷?
“回去吧。”说完一晃眼就离开了。
“欸,跑的真快,他是几品呀?到时候问问哥吧。”
回去跟范若若说了情况之后,她也松了口气,她真担心哥哥一时冲动做了后悔的事,毕竟哥哥是真的喜欢林婉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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