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没咳嗽哦
约莫走了大半日,陆微宴终于找到扶春秘境的出口,甫一离开,便瞧见守在这里的楚弦霜。
陆微宴:“……”
阴魂不散啊!
他慌忙往后一撤,将身上披着的,属于楚弦霜的外袍脱了,又低头解下曾被楚弦霜见过的挂在腰间的珞玲。
一双手伸来,接走珞玲。
陆微宴抬头,见是隐闲明,愣了下。
随后被他往怀里一扯,险些撞在他脸上,不明所以的看他。
隐闲明与近在咫尺的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面面相觑须臾,脸色微不可查的僵了下,“要不,你弯下腰?”
“?”陆微宴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同他假装道侣,好借姿势藏住他的脸。
可是他两身量差不太多,自己根本无法将脸埋在他襟前。
“你还想不想躲那个疯子?”眼见楚弦霜的目光看过来,隐闲明用传音催促,“他发现我两了。”
陆微宴面色扭曲,别无他法,闭上眼视死如归一般环住他劲瘦的腰,微微俯身将脸藏在他颈窝处,被他披散的乌发挡了挡。
楚弦霜看着眼前姿势奇奇怪怪的两人,狐疑打量:“隐宗主,你这是?”
陆微宴听见他的话,瞥了眼面前雪白的肌肤,隐闲明是宗主?
“楚家主何时管起别人的家事了?”隐闲明眉梢轻抬,一手抚在怀中人发上,“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恐怕无法奉陪楚家主。”
楚弦霜笑:“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不如转过来叫我看看,以免认,错。”
隐闲明也笑:“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他有主,你换个人去问。”
权将他当做登徒浪子。
楚弦霜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面上没有分毫恼意,然而他的武器——那条名叫结暮云的鞭子已被他捏在手里:“隐宗主,不过是瞧一眼,我可没有恶意。”
放下武器再说这话吧,可信度还高点。
陆微宴察觉他捏了下珞玲,然而并没有听到铃铛声。
紧接着便听他传音道:“用灵力。”
陆微宴知他有办法糊弄,不疑有他,当即依照十年前的记忆做出使用灵力的模样。
谁知他空荡荡的经脉中当真生出一缕灵气。
或许旁人无法察觉,但他清晰的知道,这灵气是凭空出现的,而并非原属于他。
楚弦霜同一时间发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眉毛一皱,收了结暮云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继续盯着扶春出口。
陆微宴松了口气,和隐闲明一同快速离开此地。
不知是巧合还是顺路,隐闲明正好将他带到回去松月庭的必经之路上才停下,不等陆微宴说话就道:“大恩莫言谢,下次记得请我喝酒。”
陆微宴:“多……必不会忘。你怎知我在那儿?”
隐闲明抓着珞玲在他面前晃了晃,“它认主了,我可以察觉它在哪儿。”
又将金红色铃铛往陆微宴手里塞:“你还要吗?我先前忘了断契,又有事儿耽搁,闲下来时恰好发现你要离开秘境,便在出口等你。”
“不不不用了。”陆微宴生怕他真抹了珞玲的认主印,连忙还他,“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还得多谢你帮我解围。”
“那就好。”隐闲明笑吟吟收回珞玲,又拿好奇的眼神觑他,“你是如何惹了楚弦霜那个疯子的?”
“你也觉得他疯?”陆微宴说,“我也不知怎么惹的。”
隐闲明啧一声:“苍珩界谁不知他是个小疯子?”
又顿了顿,“哦,那就是他有病。我帮你也有想看他被耍的原因,这机会可不多。”
陆微宴深深认同此话,想问问楚弦霜做过哪些事儿叫人都觉得他疯子,连看他好戏的机会都不愿放过。
但他还得赶紧回去,便再次冲隐闲明道谢,约定以后若有机会再去浮青岚一聚,就匆匆忙忙赶回松月庭。
待踏入松月庭的范围,他便不再遮掩沈松绎的神识印,谁知一抬眼,瞧见正主就站在他对面。
陆微宴一僵:“……”
沈松绎站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不知等了几时,乌黑的眸光从狭长的眼里落下来,与他淡淡对视,仿佛看不出他的心虚:“回来了。”
陆微宴没听出他语气中藏的极深的一抹喜意,讷讷张唇:“嗯……回来了。”
“受伤了吗?累吗?”沈松绎分明瞧见他从外面而来,却丝毫不提,不仅不提,还在关心他。
陆微宴心情微妙地复杂:“没有。”
“风寒露重,先回屋。”
陆微宴没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提步走过去:“我出去有事。”
“嗯。”他颔首,没有多说,也不多问。
反倒叫陆微宴没来由的生出些失望。
沈松绎若问,他还需编理由来回,可沈松绎不问,他不知怎么又觉得没趣。
不该问一问吗?或是恼怒,或是怀疑。
大约是他的眼神停顿太久,沈松绎低眸看了过来,问他:“怎么?”
陆微宴没有回神,下意识说:“我出去了。”
接着他便听见身前的人道:“你回来了。”
黯淡的月色覆在男人眉眼,被细密浓黑的睫毛剪碎了些,沉沉的落在眼下,高深眉骨与鼻梁间乌泱泱的眼里带上几分意味难明。
他再次重复:“你回来了。”
主动回来。
许是夜里太凉,陆微宴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惊人的烫,瞥开目光:“哦。”
“你不是也有急事?何时回来的?”
沈松绎道:“昨日回来的。”
陆微宴心想那不正好是他离开连家去扶春秘境之时,又问:“解决了?”
“嗯。”
话音落下,二人都不再说话,沈松绎没有追问他去哪,去做什么,为何神识印没有动静……等等等等。
他不问,陆微宴便也不说。
他们都心知肚明,却点到即止。
穿过曲折廊道,远远瞧见陆微宴屋里的烛火亮着,在寒夜里,清清渺渺透着点温。
沈松绎站在他屋外,等他进去。
陆微宴停在他身侧,却没推门,看着院内的景自己也不知为何要问他:“说说你对楚弦霜的印象?”
沈松绎顺着他的目光,同他一起看向深秋里的绿意,好一会儿才道:“随心所欲,不是好人,也并非绝对的恶人。”
“是么?”陆微宴眨眨眼,“我听说,好多人都觉得他是疯子。”
沈松绎:“他行事放纵不羁,只看心情,时常前一秒同人调笑,后一秒便怒了,一鞭子抽的人皮开肉绽,多有树敌。”
“那还真是阴晴不定,不过,他们没想到找楚弦霜麻烦吗?”
沈松绎语气没什么波澜:“来来回回同许多人打过,但他手段毒,即便是输,也咬的人满口血。七年前他修至至臻境,便更狠了,灵修都不愿同他对上。”
“他,他从前在我那儿不是这样的。”陆微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
“自十年前楚弦霜离开翡月台,前往青城不足一年便有了横月渡,随后四处寻你,直至今日。”
沈松绎偏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说:“只要但凡被他怀疑过的门派世家,他都会亲自去。”
陆微宴:“……”
“他为何笃定我一定会回来?”
沈松绎:“不知,每隔几月,他都会重去翡月台,不过近五年不曾进去过。”
“不曾进去?为何?”
陆微宴冷寂的嗓音在摇曳烛光下仿佛带了点温度:“进不去。翡月台被结界罩住了,他破不开结界,便进不去。”
陆微宴倒是不知道他的翡月台还有什么结界,疑惑:“是谁布下的吗?”
“我。”
“……啊。”陆微宴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你怎么”
这位和翡月台萍水相逢,甚至关系不如楚弦霜亲近的掌灵语气理直又气壮:“不想他进去。”
陆微宴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楚弦霜知道是你吗?”
“不知。”他要寻人,不想与他浪费时间,所以谁也不知道翡月台的结界是哪儿来的。
“那还好。除了楚弦霜,钟夜清和楼支雪去过吗?”
沈松绎:“不曾去过。”
“这样。”陆微宴突然有些意味阑珊,大抵是这情绪影响了他,他没忍住将摁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你说信我,那十年前,你是怎么想的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