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修行人必战胜邪念

　　蒋兰姜晞应该是手记里出现次数比较多的女人，梅湖暗想。
　　“我来面试了！听说狼子野部门是全国五强的存在，希望能面试成功，和其他来面试的兄弟姐妹一起给国家提供情报，势必打击探子，粉碎邪恶势力的探子野心，维护国家的安定繁荣，争做华夏大陆的守护神！”埃塔颇有气势，拿着一叠书信就往狼子野部长王什面前一放。
　　王什饶有兴致地用眼镜挑逗了埃塔一眼，用左手给自己扇扇风，开口道：“说好是八点，你怎么姗姗来迟啊？”
　　“是这样，”埃塔急于展现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我昨天因为思考人生埋怨当下为何自己止步不前而自闭了。”
　　“哼。”王什部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音。来者似乎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士气高昂，难道是一奇人？进来时连招呼都不打。
　　“吃了吗？”王什问。
　　“吃了。本不需要营养，为何需要进食？”埃塔还对王什刚才那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睛表示有些意犹未尽。
　　“贵部门还需要人才吗？”
　　“人才？”部长说，“你不应妄自菲薄。”
　　“呵呵，我是行智的好友。听他说，贵部门急招人才为国家献计献策。我可以负责刺杀任务，虽然还是新手，我了知一切因果哲理，十分憧憬参与工作。”埃塔一脸悦然。
　　“好吧。请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部长王什目光炯炯，说。
　　埃塔有些迷惑不解，我本是被浪子野部门吸引的，充满好奇地询问具体工作，为何反倒……
　　埃塔厉声具色地开口说：“你不该对本职工作如此傲惰！”
　　“什么？”部长王什面对反客为主的埃塔，显然吃惊不小。
　　“你最近是在练口语表达吗？”部长王什愣住了，强忍不满地推推眼镜，并没有感到浑身不自在。
　　“我只是想问，我想参与贵部门的每一场行动，以增添我曾经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僧人的荣誉感。”埃塔说。
　　“我就直言不讳了。你有实力吗？我们可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上到战场，必将勇猛面对一切敌人。”
　　“有。”
　　“你打算怎么证明？你知道我们这里炙手可热的任务一直都交给圈外人也熟知的三锰团队。”
　　“什么？三锰？”埃塔发现自己好像来错地方了，难道部长仅仅是想展示自己的拙劣演出吗？狼子野部门总部就设立在果洛，分部正急需人才，这一定是因为狼子野部门收录了许多战士，三锰团队是一直在训练军队的。世人皆知为莲师圣教发光发热维护世间正义一直是无有争议的话题。
　　“你究竟怎样才放我进去？”埃塔说。
　　我仿佛是拿到了一个烫手山芋，部长王什暗暗揣测这位求职者的来意。
　　“我们不会轻易做决定，除非你通过考核。”部长说。
　　“你来对了！”部长说。
　　“什么？”埃塔惊叹部长的反应如此果断。
　　“我们是为了打击一切扰乱市场秩序的探子，你来对了！”
　　“什么？”埃塔再次惊呼。
　　“这就是考核！”部长王什说。
　　“我只听说，你的父母臭名远扬，是吗？”
　　“这是考题？”埃塔更不解地问。
　　“请听题，如果你在正面交战中，探子突然揭露你周围亲属的恶行，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埃塔有些信以为真。
　　“咳咳，我开个玩笑……”其实只是王什部长没词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在宇宙中，我们都是拥有鸿鹄之志的过路客。对世间只是匆匆一眼，短短一瞥，沧海桑田，一切悲欢转瞬即逝。我爱你，感恩你的加入，我是部长王什，请铭记……”
　　后来的一系列疑问着实把埃塔吓着了……
　　王什（模拟探子）：“你活在哪个世纪？”
　　埃塔：“你是人吗？”
　　王什：“恭喜，你通过了！”
　　埃塔一脸懵。看来部长王什很好相处嘛，他想。只是后来的问题让他止不住发笑。原来俗名“浪子野”的部门原来这样生猛的吗？
　　“代号蒋兰的女人，你认识吗？”
　　埃塔刚想脱口而出一声“不认识”时，只见一位初来乍到的同样想来面试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可恶，这样的屈辱……”男子喃喃道。
　　“真的？”
　　“你不知道她，是怎样地用心险恶……”
　　“难道是……”
　　“畅饮行管的？”
　　“你不明白，王什……”男子突然痛苦地抱住头，显得压力很大的样子。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抱怨，我最痛恨这样无能的人！”
　　“让我加入你们！同志！”男子有点激动，唾沫溅到了男子的衣袖。
　　埃塔有些动容，遂决定帮助男子解开心结。
　　“你是遇到了什么难关吗？别老和自己过不去。这是我在修行路上最大的感悟。
　　王什有些无语，不过没有出声。
　　男子突然止住声，“请问，你想到了什么？”他一手指着埃塔，认真地说。
　　“她真的很……狂妄自大？伤害到了你？”埃塔问。
　　“你不懂……”男子似乎被埃塔点到了笑点，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我不懂？真的是我不懂？”
　　“你、你正是她所讨厌的那类男人！”男子一边傻笑不止，一边说。
　　“很诚恳地告诉你一声，我怀疑你来面试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提塔娜领土的利益而奋战。你似乎止步在目前的困境。”王什认真地望向两位。
　　“原来是您？”男子定了定神，愣住了。半晌，才生硬地展露出职业性微笑。
　　“正是。”王什气定神闲地端坐。
　　“你的来意是……什么？”埃塔问。
　　“我？”男子问。
　　“我是说，你不是来面试‘狼子野’的吗？”
　　“不……我是来找部长王什的！”男子有些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资历很浅薄，连王什也不知道。”
　　“我……不了解。”埃塔也对男子尖锐的用词感到不满。
　　“呵呵。所以你没有资格和我对话。”男子语气很冲，高傲地蔑视面前带着黑色爵士帽的埃塔。
　　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一会儿，男子说：“好吧。我坦言刚才有些心情不好，可能没照顾你的心情。希望你听了不要反悔哦！王什曾是我上级，明白吗？”
　　“哟，上级嘛。”埃塔表示明白，用高调问候了男子，“看来你也只是个下级小官而已！”
　　“呵呵，没有。起码你只是个没来由只会原地跺脚遇事还要请教行智学者的小僧人，而我——我瞧不起！”男子仍是高傲。
　　“别摆着个臭脸！不就是比我提早认识这位部长吗？你知道我在佛学圈里什么地位吧！”
　　“你？你的人生为什么——啧，懒家伙，在寺庙高堂一本正经地念经，一点都不怜悯苍生。天道无情人有情，我说代号蒋兰的女人，你认识吗？”
　　“我……我现在辛苦得很，没工夫……”埃塔有些中气不足，稍微有点心虚。他正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隐瞒曾经的经历中有一段是僧人。
　　“僧人嘛……僧人的快乐很简单，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我也。”埃塔满意地念了念藏在心里很久的台词。
　　“你们！可恶。像你们这些站在世界顶尖而对世事不闻不问的人，我有什么理由和你们硬拼？”
　　“你说的‘你们’，我强调，‘你们’这个词可说的是僧人团体？”
　　“那假如我说是呢？为什么你学佛的人不施舍施舍你那慈悲？当我说我的仇恨的时候？”
　　“什么？”王什看着来历不明的男子，有些疑惑。
　　“你就别假清高了，知道你是僧人！”
　　“什么？”埃塔更迷惑了。
　　“你别假装是书里的人物，我知道你是僧人！不，是圣人！”
　　“啊？”埃塔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讨厌她——那个代号为蒋兰的女人！”
　　“什么？她怎么了？”埃塔关切地问。
　　“摆好你的智商，僧人——我问你，我的前女友过得比我好十倍，还在我曾经的知己面前大肆宣扬……”
　　“啊？就为这事？那你心胸狭窄。我还以为她究竟是怎样地罪恶多端。很抱歉，让你大失所望了，她大概是一名成功人士，属于上层阶级的女子。并且风情万种……”
　　“正是，正是！”男子气得直跺脚。
　　“男子汉大丈夫！你做了什么事情，着实坦白！”埃塔厉声说。他仿佛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庙堂的光辉时刻。看来面前的男子并非等闲之辈，是有些故事的人，但论资历，这里应该没他什么事。
　　“怎么，有炸开了……”王什轻轻吮吸一口吸管里的茶叶，安心地“观战”。没什么比暗中观察更让人忙里偷闲的了。
　　“现在可是您的工作时间啊！僧人的工作不就是为众生解决烦恼吗？”
　　“哎，信得越深，信仰反而被研究得越浅薄……”
　　“真的是那样吗？”男子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认知忽然被动摇了，僧人，不应该是世界上最高尚的存在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
　　“佛教真有您说的那样不堪？我那位前女友……哎，不说了，她也虔心向佛，现在……好像爱上了像僧人那样的高尚之人……”
　　“说说看？”埃塔看“来业务”了，想引导起为自己活过的母寺献力。
　　“你看起来病恹恹的。这句话该怎么答？这是代号蒋兰的女人嘲讽我时说的话。”
　　“哦。”埃塔着实有些吃惊，但随即发现是无聊的闲话。
　　“那好，我继续了？怎么说，怎么讲。她很好，真的很好。都是我，没时间和她多多交流……”
　　“啊？好挖出她的更多恶习？”埃塔趁机嘲讽一句。
　　观战的王什有些不耐烦，也加入了对话：“你……是不是真心爱她？”
　　“啊，当然啦！”男子虚情假意地怪叫一声。
　　“别拐外抹角的，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是说，我爱她！”男子据理力争。
　　“你还真是变得柔弱了许多……有点像幼稚园的孩子，真傻。值得吗？”
　　王什假意咳嗽一声，暗示埃塔听下去。
　　“我还在考虑和她的婚姻大事……”男子突然人不人鬼不鬼的。
　　埃塔冷不丁地绕到他的身后，“我见过许多为情所伤的男子。”
　　“我不是为情所伤，是为情所困！”
　　“换一个吧。”埃塔说。
　　“怎么办，我受不了！”
　　“受不了？你和她之间真的有这么多仇恨吗？”
　　“是的！你不懂，她的生活看起来真的太滋润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烦恼？施主啊，我劝你多多积累福德资粮，然后，整理一下情绪，烦恼什么的，且当浮云！”
　　“嗯，修心才是根本！”王什认可地点点头。
　　“我不懂，怎么修心？遇到了这么一个强敌！”
　　“就她？切！”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埃塔继续以毒攻毒，“就‘她’？女字旁！女子而已！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解决了烦恼就回家去吧，别在这里吵。”埃塔向王什意会一眼，“也许你并不是真心想加入狼子野。”
　　“狼子野？加入以后能解决我精神上的慰藉吗？”
　　“慰藉？我不懂。你是指情欲吧？女人不过是你泻欲的对象！”
　　“不，她很清高，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男子梗着脖子硬是抢台词。
　　“就别摆着自己的臭脸朝这个女人拍马屁了！”
　　“哦，我还是在意……”
　　“在意什么？你……在她面前颜面尽扫？你还会遇到她吗？”
　　“唉，也说不准啊。”
　　“说不准？以后谁比谁过得好还说不定呢！”
　　“你说她还会回到我的社交范围吗？”
　　“行了行了，我总觉得你性格执拗过头……”
　　“执拗！你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不爱她吗？她和你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前女友……”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懂，你们摆着男女朋友的样子，然后起了争执，所以她对你有怨恨，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对吗？”
　　“我只想让她承认，她还爱我……”
　　“她还……唉，我呸。你似乎太诚恳，我接受不了。所以这个女人风风火火统治了你的心，是吧？”
　　“不仅如此，你听我讲完！”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嚷。
　　“咳咳。”王什不合时宜地咳嗽几声。埃塔见他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有些不满。
　　“她就是爱我！”男子仍然执着于强调爱，“你不是僧人吗？你怎么懂情爱？”
　　“是，我是不懂。但在你这样忧心忡忡充满烦恼的孩子面前我是有十足的把握让你脱离苦海的！”埃塔在心中发大愿，我一定要拯救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陷入情执的男子。
　　“对，我知道我多愁善感，可她也不能……”
　　“不能？”
　　“她好像飘了……”
　　“飘了？怎么这么云里雾里……”
　　“就是说，她……”
　　“她怎么了？她就算跳河而死也不关我事，不对？”
　　“对，我明白您在和我讲道理。我坦诚，我早已经放下情执，我不爱她了。”
　　“究竟是爱还是不爱？如果爱，爱哪方面？你不是热衷于恋爱吗？干嘛不再找一个交友对象？”
　　“我真的好奇您们就在这样为我解决烦恼吗？”
　　“不然呢？这里是工作场合，不许开玩笑哦！”埃塔看向王什，王什狐疑地瞟了埃塔一眼，好像在说，看我有什么用，你说再多的话照样不能把这个话痨撵走，
　　“王什，您可是部长啊！情史肯定丰富吧！”
　　“啊，是的。那你就保持乐观积极向上，努力获得比她更好！”
　　“可我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呢？放下吧！”埃塔慈悲地说。
　　“嗯。”男子忽然沉默了，这固然是属于我个人的情感，但与其他为情所困、和其他多情男子心中的烦恼不宜异同。
　　“她一定也有仰慕的人。”埃塔提示他。
　　“不出奇。”
　　“你是她仰慕的人吗？”
　　“不是。”
　　“那为什么会有烦恼，你的烦恼来源于哪里？”
　　“她总喜欢参加各种圈子的聚会，外人都知道她风情万种，对所有男人都一个态度，就是极其冷酷。赐予你一份眉目传情的暧昧再一瞬间抽身离开……”
　　“她爱上谁了？”埃塔总算搞清楚状况。
　　“再怎么样也不再是我！”男子愤慨地说。
　　“好吧。你的烦恼，怪谁？”
　　“怪自己？我不认！”男子倔强地瞪着埃塔。
　　“好吧，你不认。但如果我认识她……”
　　“就是说你不认识嘛！”
　　“嗯，蒋兰，我算是记住了。”
　　“给我记好，我要超过这位名叫蒋兰的女子。”
　　“好吧。超过哪一方面？你也知道她做事阴险歹毒！”
　　“你侮辱我！她做事绝对没有阴险歹毒，你什么意思啊？她可是我爱过的女人！”男子在狼子野部门着急地大声嚷嚷丝毫不注意形象。
　　“你心中的狼性意识醒了吗？”
　　“醒了。也许我只是睡梦中的野狼，你说对吗？”男子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你可以把愤怒压抑住，以才华发泄在工作上上。”
　　“你不懂。我必须解决……”
　　“解决谁？”
　　“你。”男子简短地回答。
　　“我？”埃塔很吃惊。
　　“真的，是你。”
　　“我？我怎么了？”
　　“他怎么了？”王什和埃塔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男子要爆发出怎样的精神力量去填补他失败的谎言。
　　“我一看你就是不诚实。”
　　“凭什么？”
　　“凭我做僧人见多识广观人无数的敏锐度。我察觉到你的神色……”
　　“那，你如果见到她，你会爱上她吗？”男子凶狠地问。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别太具有攻击性。你也明白，你对世间的情爱还抱有一颗相信的心，我不看好哦。”
　　“不看好什么？”
　　“你的人生。”埃塔打击了他心中脆弱的玻璃心。
　　“呵呵，恭喜你，已经是狼子野部门的一名特工了。”部长王什期待地看向埃塔。
　　“谢谢，谢谢您！”埃塔激动而感激地朝部长看了一眼。
　　“她就算再丑态百出，也是我曾经的女人！”男子仍然保持傲慢。
　　“戒、定、慧！”埃塔说。
　　“您的意思是？”男子稍稍恭敬地问。
　　“你还想解决烦恼吗？那就止语吧！世界上唯一能赐予你永恒的爱的只有佛。
　　“还有神，我的女神。”
　　“哦？女神么？看来你的实力不容小觑啊！”埃塔有些惭愧，没想到来者竟然相信鸥智措女神的圣名。
　　“我永远不会忘记女神对我的恩德，我只希望女神不要记恨我，我的鸥智措尊者，我在内心诚挚地朝您下跪，至少——不要判定我为恶徒，您知道，我虽然害心很重——”
　　“额，‘妒忌使我心发狂’，你认吗？埃塔赶紧打断他。
　　“我不认。我未曾！”
　　“你真心想来咱们狼子野？”部长王什疑问道。
　　“固然！你们是不是对我偏见太大！我知道狼子野的战士曾经来自各行各业，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学生！”男子说。
　　“不对。没有这事。”部长王什说。
　　“真没有吗？你们都是鸥智措女神的护法神，不是吗？”
　　“不，我不是。我只是偶尔翻阅女神的手记和详集等等。”王什说。
　　“我看你就是意识浅薄！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放弃心中对鸥智措女神的信仰呢？她可是和莲师一起度化众生的慈悲空行母！”
　　“是啊，现在这个年代，佛法已经渗入人们的骨髓了，连小小的情爱大到国家大事，事事都关乎信仰和因果轮回。但你难道不关心华夏动荡？我们仗打了这么久，你们这些年轻人居然没有一点情操？优秀的女人必然会被许多人仰慕，为什么还执着于爱情？还有，你心中的巨兽该休息了。温饱思□□，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干。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莲师吗？是国家，是华夏！只因你拉胯了中国人的脑袋，我看你的智商水平根本比不上可爱的蒋兰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过去了的，就过去吧，你还在窥探他人的人生吗？她的优点你学不来！当初和她相处的时候怎么不珍惜呢？没有人会同情你，哪怕是你面前被你瞧不起的僧人。每个人都很忙，你也该逼一逼自己，努力奋斗，为建设美好繁荣富强的祖国而努力，加把劲！”
　　“会说您就出本书吧，亲爱的王什部长。”
　　“呵呵。”王什摇摇头，这年头真是什么茬都有。
　　回到小木屋后，埃塔用略带沧桑的脸庞看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行智，然后，他一手抓起头上的爵士帽挂在木门后。
　　“你说我什么时候才正式参加工作？”埃塔问。
　　“我看，你还有半年时间就能正式参加任务了。”
　　“狼子野让我先回家把这些话术都背掉……”
　　“这么无聊的工作？让我看看。”行智拿出埃塔公文包里的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很厚，上面写了“特工培养手册”，“非必要不外泄。
　　经过一周半的“话术洗礼”，行智和埃塔的相处变得更融洽了。平时，行智会警告埃塔“食有时，不时不食”。埃塔则会乖乖听话，把文件的话术背熟。这一般是套情报时用到的套路，毕竟优秀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对了，你认识蒋兰吗？”一天，埃塔问起行智，行智多疑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娱乐圈里有名的红人！很多明星恨不得扒开她那层光鲜亮丽的皮囊扯开她的胸襟。据说她赚钱太狠引起很多男性注意，曾经被很多女人争风吃醋。”行智
　　“唉，我谁都不认识，也就只能安贫乐道了。”埃塔小声叹息。
　　“那她岂不是很小心眼？”
　　“啊？”行智不解。
　　“我听说她在校园时期就已经是风风火火的了……”埃塔回忆起在狼子野办公室面试时的情景。
　　“哈哈，快说说！”
　　“蒋兰……她好像……显得足智多谋的样子，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套住这么多男人的心，啧啧，了不得。”
　　“看来她很会察言观色，善于观察人心嘛。”
　　“你说，在她身边，能‘清静’吗？”
　　“什么清？哪里净？我看你还是多多关注内心世界，幸福不能向外求！多听八卦能积累什么？谈资吗？”行智反问。
　　“额，没有，我大概只是羡慕这类人的生活……毕竟，这样的人生看起来真的很充盈。”
　　“仅凭这一点信息就把蒋兰剖析完毕？你和那位男子究竟说了什么？”
　　“我啊，他知道我是出家人。是这样，我问他是不是还有情欲，他说他只是‘痰迷心窍’，我懊恼极了，早该先问他具体生辰，也许我能说：‘哎，我是出家人，可算命的。’然后让他提供些数字我帮他算运势，毕竟这事我拿手。”
　　“呵呵，我不关心。你干嘛和这种下等人讲话呢？每个人的生活都充充实实的，你的学识和世界观就像鲜花的营养一样充沛，不该和他理论如情欲这类话题，诸如此类的，你口中所谓的‘众生’可能巴适得很呢！”行智无意中爆出了蜀地的口音。
　　“我反正是一直看着他的拙劣表演。估计这名男子对那位名叫蒋兰的女子没有一点不造作的悲心……”埃塔习惯用佛理摆平世间事和他人的精神品质，他小心翼翼地嘟囔。
　　“呵呵，”行智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多狼狈？”
　　“我……我怎么了？”
　　“现在的大社会环境下，你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摆明了，你以前在寺庙高堂整日念经打坐根本没修炼成啥样嘛。狐狸修行这么多年都成精了，你呢？”
　　“希望我赶紧参加狼子野的工作，阿弥陀佛。”埃塔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
　　“你不焦虑吗？”行智说。
　　“焦虑？焦虑什么？”埃塔有些急了。
　　“你的神志真是……有点若即若离。”行智说。
　　“我问问你，怎么若即若离了？”
　　“你的心，没有安住……”行智略带嘲讽之意模仿僧人的语气说。
　　“他说自己病恹恹的，都因为一个女人……我看现在这个时代，谁人心里还没有点心理疾病啊……”埃塔不满意地嘟囔。
　　“那个女人？病由心里的‘情执’而升，你要破除实相，明白吗？”
　　“我知道，我早已看透人生了。”埃塔模仿男子的样子说。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我已经有意识地想牵引男子的心识朝无欲则刚那儿引了！”
　　“要下次你再碰见他呢？”
　　“作为一名光荣的狼子野战士，我会骄傲地对男子说：别爱她，没结果！”
　　“哈哈哈，‘世间情爱与我无关’，哈哈哈！”行智怡然自得，端起茶壶给埃塔斟了一杯铁观音。
　　“我对女子早已不动心忍性，你懂的。我可以引领无数多情男子走上正确的人生，我是他们智慧的掌舵人！”埃塔说。
　　“哈哈哈，我不信。谁都知道你以前是个僧人。”行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考核开始了，面试官和之前那位见证男子情劫的狼子野部长并排坐在会议室里。
　　“你也知道，我们狼子野的战士都是以秘密的方式出现世间，有时会帮忙摆平与畅饮行之间的矛盾等等。我们的作战方式追求迅捷高效，能火速套出敌情才是真本事！”
　　说罢，面试官打开投影仪。
　　突然，那位正遭遇情劫的男子一溜烟钻了进会议室，“很抱歉，我来晚了！”
　　埃塔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
　　“来者有何事？今天是考核的第一天，你知道规矩的！”面试官没好气地提醒男子。
　　“嗯。是考核，也是特训。”部长王什看了看狼子野的规章制度，发现男子不但不遵守规矩，还有些自大。
　　“我们这明明白白地写着应当尊重上级领导，宽厚待人！”面试官发话时，一脸威严。
　　“对不起！”男子说。
　　“你有点衣冠不整，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面试官厉声具色地斥责他，说罢，把头转向埃塔：“还有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怎么战战兢兢的！”
　　埃塔被面试官的气场吓得大气不敢出，镇定而简短地说了一声“是”。
　　“没用的东西！”部长王什显然知道男子的心思，难道到现在都在思考他心里那位邪恶女子的死活？
　　考核结束。
　　“你有些失败。”面试官追上走出大厅的男子，劝诫道：“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们可以私下聊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有很多培养感情的事等着你。”
　　“哦。”男子沉默了。
　　半晌，面试官静静地揉搓口袋里的半截纸巾，慢悠悠地说：“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放在心上，乐子。”
　　乐子沉吟半刻，说：“情爱。这件事情已经是我心里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了。她一直都在吵，在我心里吵。”男子往心上划了一个圈圈。
　　“实话说，我心里有一道血痕，她说她恨我。”乐子说。
　　“哦？”
　　“你知道我们俩之间的故事吗？”
　　“你和蒋兰？”
　　“嗯。”
　　“她曾经伤害我无数次，我原以为……我还能挽回。”
　　“由爱生恨？”
　　“她？不可能。”
　　“据我所知，这类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报复心很强，今后的人生道路和工作上，她也许是你内心的锁链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乐子不解地问。
　　“你和她之间的丑事别再往外传了，对咱们部门影响也不好。”面试官显然有些疑虑。
　　“哦。”乐子又沉默了。
　　“你究竟摆着什么态度，对她？”
　　“这能说吗？”
　　“很损面子吗？”
　　“不，”乐子有点焦虑，“不是。她……其实我已经不配……”
　　“不配什么？”埃塔走上前，关切地问。
　　“同为新人，你们可以聊一聊。”面试官冷淡地说。
　　“啊，这……”乐子说。
　　“她不是你心里的女神吗？”埃塔忽然想到他内心深处的信仰，也许，和鸥智措的预言有关，许许多多妙龄女子都是鸥智措女神美丽调柔的形象的化现，她们具备了许多女神的特征，比如大方、端庄，温柔等。
　　“其实女人只是太矫情。”埃塔说。
　　“你的潜台词……你不是僧人吗？想必你早已看透红尘了吧。”
　　“我？”埃塔尖叫道，“你好似进入了一个魔障。这和我是个僧人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啊。你每日为众生早证菩提而体悟佛法，你一定……”乐子有些犹豫。
　　“这么说，你……”
　　“是啊，对我来说，僧人都是很高尚的职业。”
　　“你想出家？”
　　“没有。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这层倾向……”乐子说。
　　“那好吧，我问你，你爱她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这样说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我执，就是‘我爱我’的分量，明白吗？”
　　“这就是你修行十余年的感悟？”
　　“不对吗？孩子，你的性格真的很像我曾经在母寺遇到的小沙弥。”
　　乐子似乎对“孩子”这个用词感到很亲切，说：“孩子？你真是大好人！”
　　“哈哈！”埃塔豁然一笑。
　　“但我的疑惑还没解决。”乐子低头，沉闷不响。
　　“嗯？”埃塔有点好奇。
　　乐子忽然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一下，说：“和你讲个我从来不敢和他人说的秘密——她爱过一个出家人。”
　　“真的吗？”埃塔惊讶地大叫起来。
　　“嘘……我不知道，但好像是吧。”乐子小心翼翼地小步子走着路。
　　“僧人？她爱上僧人？她的品格有这么高尚吗？”
　　“你配吗？你再次伤害了我！我不明白，我讲得还不清楚吗？她真的很清高！”
　　“但我看你的态度，她原本不是很邪恶的一个人吗？”埃塔问。
　　“你是怎么看出的？”乐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想问，你爱她什么？”埃塔极力想让主题回归正轨。
　　“你怎么不劝我过好当下的人生呢？”
　　“这样似乎有失偏颇。这样吧，为了解决你的烦恼，劝你减少害心！”
　　“害心？我爱她，还能害她？”
　　“哈哈，多情男子对风情万种的女人的态度真是千奇百怪！”
　　“她做事总是雷厉风行……”
　　“她又不是你的下属，你的用词怎么……”
　　“不是，我见证过……”
　　“什么？快说出来！”埃塔说。
　　“好了！她害过你，我就知道！”面试官也接着话茬，算是理清楚了状况。
　　“你昨天的态度还是恨不得杀了她呢！”
　　“我怎么也想不懂她为什么已经上升到恨我的地步，你是不懂啊！”乐子痛苦地嚷。
　　“怎么？是我不懂？你刚才还说僧人的智慧能帮你摆平世间事呢！”
　　“你还想恋爱吗？”面试官忽然冷不丁地问。
　　乐子马上收住声，看起来把面试官当外人了。
　　面试官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僵硬，不再发话。
　　“好吧，你们同事之间可以畅聊，我有事先去处理了。”面试官快速走过，不再理他。
　　“额。”乐子尴尬得无地自容。
　　“其实，不用放在心上。谁没个糟糕的过去！”
　　“她还不是一样！”乐子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说……等等，你在徒增害心！”埃塔赶忙拉住他的衣袖。
　　“就是害心！怎么了？”
　　“这样不好，应当慈悲地想象……”埃塔还没说完，就被乐子打断。
　　“想？想象什么？你让我怎么‘慈悲’起来？”乐子说。
　　“唔……”埃塔好像吃了一记哑巴亏。
　　“这段感情难道对你来说是屈辱吗？”埃塔继续问。
　　“怎么不算？埃塔，你有什么继续问，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攻破我的内心！我求求你，我的心结愈来愈大，已经干扰我的每一场深夜了。”
　　“你就别自怨自艾了！”埃塔说。
　　“我也不想啊！你个僧人，看来也不能彻底根除我心里那颗郁结。”
　　“唔……我打个比方，你的郁结就像白菜，可以根除的，明白吗？”埃塔轻声说。
　　男子不语。
　　“虽然我真的没怎么经历过爱情，这方面我也缺乏经验拿我的经历开导你。”
　　乐子的嘴唇好像微微有些上扬：“看来我难倒你了，埃塔。”
　　“啊？也没有。”埃塔说，“那你现在算她的什么人？”
　　“额。”乐子愣了，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可以多翻翻佛经。可能对调整你的心态有很大帮助。”
　　“其实我的经济境况不好。”乐子好像放低姿态地说。
　　“钱？你要说金钱，没钱人照样开心地过。你说起这个，我也帮不到你什么？”
　　“好吧。但你好像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破我的内心！”
　　忽然，乐子的手机铃响起，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麻利地按下接听键，并示意埃塔不要讲话：“喂？妹妹。”
　　“哥哥，你失恋了？”电话那头是清脆的女声。
　　“芊芊，你在家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别让她生气了。多帮妈妈做家务，知道吗？”
　　看来他还挺孝顺的，埃塔想。
　　“知道啦！哥哥，你要开心哦！”妹妹在电话那头显然听出了哥哥的低落，然后挂断了电话。
　　“哎，年轻人。看生活如此多娇！”埃塔看向天边的太阳，大声说。
　　“我和你的心境不同。”
　　“哈哈，想必是人生经历不同。”埃塔说。
　　“所以，你还能帮我吗？”
　　“帮你？与我何干？”
　　“帮你提升……额，开导人的智慧和丰富自己开导众生的典例。我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案例吗？你都研究佛法十余年了，不是吗？”
　　“哈哈，区区一个情劫，你……”埃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有忆念心中的本尊吗？女神？”
　　“我嘛……心中有佛即可。女神自然会护佑你的！”埃塔说。
　　“哪怕有女神护佑也难以解决你当下的苦闷吗？”埃塔补充一句。
　　“是。我打算把狼子野的任务当游戏。”
　　“那就行动起来！先去充实自己！”埃塔大声说。
　　“好吧。你不应该念念有词说什么佛祖保佑你吗？”乐子冷不丁地问。
　　“哈哈！你真逗！我从来不求助佛祖！”埃塔说。
　　“从来不……那你可真潇洒！”乐子稍微带些羡慕的说。
　　“你还在苦恼什么？”
　　“你说研究的佛理，已经达到轮回的究竟法了吗？”
　　你可真会提问，埃塔心想。
　　“我的回答可能会吓到你，是的。不过前提是，在你设计问题之前，思路巧妙一点，别把我当僧人，行吗？我年龄比你大起码十年，你可以叫我叔叔了。”
　　“好吧，埃塔叔叔。”乐子用忧郁的眼神望向埃塔。
　　“出任务了！提塔娜领土的西北边有一间报社，许多探子在扰乱人心，贩卖军事情报和一些娱乐八卦！请二位速速处理！由于是新任务，世间还很赶。不过，鉴于你们是新人，没有作战经验，不着急，慢慢完成使命！你们是在为国家出力！加油，狼子野。”是司令官幻海下达的任务。指标是起码收集一千份相关资料制成报告上交。
　　“你看，我们得开始了。”
　　“先彩排吗？”
　　“又不是活动……我的意思是，彩排有用，吗？你可是要正面交战的。”
　　“埃塔叔叔，我怕……”
　　“怕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能害怕敌人！绝不向违法作乱的恶徒低头，我们是来拼命的，不然愧对狼子野对我们的信任和王什部长的栽培！我们要尽力做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上场后苟住，苟住就行！”
　　“幻海……他很多手下。”
　　“你羡慕？”
　　“我羡慕……”
　　“羡慕什么，他的地位？”
　　“若换成智慧更合适。”
　　“你觊觎知识渊博的人的头脑，是吧？哈哈哈哈！”埃塔被乐子逗得前仰后合，止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我忏悔，在您这样品格清高的人面前，叔叔，那天是我太急躁了，我……”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一起去‘锦帽貂裘’起来，整顿着装，你要精神抖擞地应对每一次作战，明白吗！”埃塔说。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在她的朋友面前也在犯贱！”
　　“是吗？还在想这回事！现实呢？打开你的心灵之窗吧，你的心胸太狭隘了，要海纳百川啊！”埃塔还在无奈地劝说他。
　　“我退出，我呼吸困难。”
　　“好吧，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够严谨吗？伤害到你了？”埃塔关切地问。
　　“叔叔，我都说了，你不懂。”
　　“啊？不懂？”
　　“你曾经是僧人，怎么明白尘世无奈？”
　　“哪怕众说纷坛，我依然保持自己的人格。只要你是清廉正直的君子，就不要害怕。不要逃避你的梦魇！”埃塔说。
　　“我的梦魇吗？她还是很美，每次闯进来时……”乐子好像再一次走进了某层幻想。
　　“你看起来很颓废，你认吗？”
　　“我认。”乐子无奈地踌躇不前，不知踏进办公厅的脚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别瞎想了，完成当下的事才是正事。”
　　“叔叔，虽然您真的很有智慧，一直旁若无人地为我解决烦恼，可您看，时间才过一小时。”
　　“聊聊吧。打开你的心结。狼子野要培养团结互助的氛围，咱们要多沟通交流增进对彼此的了解，这样也是面试官王培老师提倡的。”
　　“刚才那位王培老师似乎来头不小。”
　　“这你也羡慕？吓着了？”埃塔说。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猜猜，他在心里会不会也有女人……”
　　“啊，年轻人，你……”面对出言不逊的乐子，埃塔忙不迭扯了扯自己的裤腿，急忙把手一搭，搭在了乐子的肩上。
　　“你们两个，工作报告准备好没有？”之间狼子野里一位年轻的美女走了出来，脚踏靓丽的红色高跟鞋，身着名媛风的连衣裙。
　　“还没。”埃塔看向她，不知情从何起，刚聊到女人这个话题，虽说自己只是帮乐子解决情劫的烦恼，但不免内心有些悸动。“情”已经从因缘大海中提炼了一点精华，在埃塔心里荡漾出一片情怀。
　　“嗯，好。”年轻女子点点头，绕开两人从旁边走过。
　　“呼，还好她走了，我还以为她会驻足停留。”
　　“怎么，你怕她？”
　　“我怕女人。”
　　“真傻！”埃塔笑得前仰后合。
　　“对不起，我真的怕。现在的社会，难道女人不是更容易取得上风吗？”
　　“也仅限工作能力强的女人吧？”
　　“你是说……你是说我的恐惧源于这类女强人太映衬她了？”
　　“正是！哈哈。你不是说名为蒋兰的女人已经是你的心理阴影了吗？”
　　“我的意思只是，她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片心理阴影。”
　　“哦，那这算谁的错？”
　　“难道不是她的错？”
　　“什么错？我没安慰好你，作为同事，我有错。”
　　“有错？然后呢？”
　　“凡是应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你的错，不是吗？”
　　“我的立足点在于……”乐子气得直跺脚。
　　“你烦恼的立足点吗？在于什么，她？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导致的无可奈何吗？没出息！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不关心蒋兰这个女人对你犯了什么错误，她对于颓废的男人唯恐避之不及吧？”
　　“可她已经变成了梦魇一直在骚扰我，你不懂吗？她以前是我心里的女神，现在……”
　　“好吧，这就是你精神失调的原因？导致你的噩梦频发与深夜，还都和她有关？我们还是聊聊工作吧！”
　　“不，我拒绝思考与未来有关的一切幻想！”
　　“喂，年轻人，你醒醒！”年轻女子从饮水间打完水，又经过了他俩身边。
　　“我恨女人……真的！”乐子突然有些狂躁地蹲下。
　　“你这样的心理素质不行哦！”年轻女子有些得意地嘲讽。
　　“啊，献丑了，”埃塔赶忙上前扶住乐子，“抱歉啊，这位是……我和他都是初来乍到狼子野。他，可能心里藏着事。你快起来啊乐子，兄弟，人家又没打击你，你究竟怎样地没出息，自甘堕落以至此？”
　　“自甘堕落，对，我一蹶不振。自那之后我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她的姓名。她的容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直在笑……一直在笑……”乐子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赶紧起来，和前辈打声招呼啊！”埃塔赶紧扶起他。
　　“没事没事，新人嘛，我理解的！”年轻女子翩然一笑，给埃塔留下了一个生动的笑颜，像极了氢气球上的卡通人物一样，她走过时，好像有一阵蓝风铃的香水味。
　　“至于你嘛，你叫什么？”
　　“乐子。”
　　埃塔忙不迭地说：“别管他，我劝他很久了。他有一位出色的前女友，但他……”
　　“哦，为情所困？”年轻女子好奇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神对苍生的怜悯。
　　“你看，现在把她当成你心里的女神，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憋坏了不好。”埃塔轻轻拍着乐子的背，语重心长地说。
　　“你还打算参加工作安排吗？心态不好的话，很容易出岔子的哦！”年轻女子似乎很满意埃塔给她的设定，言辞中显得她性格可人，十分俏皮。
　　“哦？我的女神？你还爱我吗？”
　　“不爱！”年轻女子吃吃地笑出了声，“你真可爱！和你聊天，真是如浴春风。我从来没见过发言这么直爽的人！”
　　听到简短的一声“不爱”，乐子显然更加失落。
　　“你还好吗？”年轻女子对他的怜悯感加重了。
　　“还好，还好。”乐子简略地敷衍了事。
　　埃塔显然只是干巴巴地看着二人，既然已经在聊了，能帮助他走出心理阴影的话，有什么阻止的必要吗？显然应该任由这样口齿伶俐的女神来帮助乐子，这样才能解开他心里的郁结。
　　“你别是有抑郁症了吧？”年轻女子仍是直直地攻击他。
　　“是……”
　　“你才这么年轻！”年轻女子说。
　　“我有点……”
　　“有点什么？”年轻女子像兔子一样望着乐子，轻声问。
　　“你说他是不是想轻生？我看他的人生真的很多怨恨的事情。缘分使然，我遇到了他，知道我曾经研究佛学，有一定学识，他对我尊敬有加，但那又能怎么样？我还是打不开他的心灵之窗。”
　　“哈哈！”年轻女子快乐地看着他。
　　“怎么走出来……怎么走出来？”乐子喃喃道。
　　“你的痛苦远未达到想轻生的程度吧？”
　　“说真的，佛家经常探究生死。如果你打算了解自己的一生，想在你的祭奠碑文上写上什么？”埃塔忽然问。
　　“我……”痛苦似乎在乐子脸上加剧了，呈现出戏剧化的一阵面红耳赤。
　　“你忘了？”年轻女子问。
　　“他悟了！”在短暂的一秒内，埃塔明白男子当下已经顿悟了。
　　“嗯。”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见乐子不再发话，打算转身离开。
　　“别走，您是何人？”
　　“我叫李敏。”年轻女子仍是笑笑。
　　“谢谢！”乐子朝她大声说。
　　“请留步，我有一事相问：对待多情男子，该怎样引导他的心？”
　　“我不知道。但如果他是一个孩子……”
　　“你是指……他的内心？”
　　“是啊！”李敏开心一笑，说道，“最近不是流行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您有经验，帮我多多开导开导他。”埃塔尊敬地说。
　　“可以的！有时间再聊吧。我挺忙的。”李敏说。
　　“就一会，再等等！帮帮我！”乐子说。
　　“哈哈。”李敏选择了驻足停留。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这句话，不仅对乐子，还是暗暗对埃塔。
　　“我，想问，您对爱情的见解？”埃塔止不住心动，开心地问。
　　“爱情？两个人开心就好啦！”李敏豁然一笑。
　　“那女人的内心也总是少女吗？”
　　“Always.”李敏说。
　　“爱情的甜蜜，谁不向往？我欲盛开，清风自来。”李敏在埃塔面前仿佛是娇美的一朵牡丹花，纯洁而时不时散发母爱。
　　“我讨厌这个话题！”乐子大叫。
　　“怎么啦？”李敏笑笑。
　　“可恶啊，女人，可恶啊！”乐子仍是执着于这颗心。
　　“你的心呢，曾经为谁停留？”李敏问。
　　“我……我吗？”埃塔说。
　　“对啊。”
　　“我啊。”埃塔沉吟片刻，终是笑了。看着后辈为情所困的痛苦神色，埃塔没来由地有些触动。
　　“嗯，不如聊聊？”李敏像少女一样娉婷可人地朝埃塔看着。
　　“好吧，我想想。现在聊这个话题也许不方便，你也知道，我第一天面试时就已经出了名，我是一个出家人，只是为了弘扬善法满愿众生的心而活在世间。”
　　“为什么还俗？”李敏问。
　　“嗯……”埃塔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你开悟以后，就一直在修心？”
　　“嗯……”埃塔有些犹豫，也赞叹于女子的智慧妙语。
　　“你想起了谁？”
　　“嗯，也许是吧……”埃塔有些答非所问。
　　“你真的因为这位年轻人而感到尴尬？没必要！他和你不同！”李敏可爱地说。
　　“哦。是这样，我们是初来乍到的成员，而且因为缘分我们的心已经联系在一起了，如果他心思很重的话……”
　　“我没时间聊了，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李敏看向扶着墙的乐子，朝他发问。
　　“我坦言，您真的很有智慧，能一下子让他明白一些大道理。”
　　“对于驾驭人生来说，我已经是有丰富经验的领航者了！”
　　“是吗？是因为精神状态的原因吗？怎么驾驭人生？”
　　“您呢？很有看法吗？”李敏简单看了一眼乐子，再望向埃塔。
　　“我完全可以知无不言！”埃塔像是找到知己一般快乐地点点头。
　　“我倒像您取取经！我家里有一个孩子，年纪老大不小了，总是发脾气，怎么处理？”
　　啊，原来是已经结了婚的人啊，埃塔暗想。竟然能瞒住我，这样的人真的很少见。
　　埃塔用手轻轻摆正了爵士帽，稍微换了一个语气，语调更为沉稳地说：“其实，孩子，应该从小培养善心……”
　　“好了，我也不听这些有的没的。说到底，都是孩子，难道不是吗？”李敏暗指旁边的乐子。
　　“我只知道，您应该是很善良的人。”埃塔有些讨好似的笑笑。
　　“哼，多嘲讽啊。以前大家说她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才女了，现如今……不听长辈言！我家这位孩子，已经胡言乱语很久了，她因为叛逆好像已经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是吗？您有这样的烦恼？”埃塔来了兴致，仔细地理清她的烦恼。
　　“呵呵。实不相瞒，在她学校里，我认识不少孩子的家长，都说咱们家女儿已经再也追不上班级的步伐。一直都是拖后腿的叛逆孩子！”
　　“叛逆？虎父无犬女吧！俗话说叛逆的孩子才有出息。”
　　“我不认可。”
　　“啊？您丈夫应该也……”
　　“你是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次次都让人反感！她居然敢对着校领导吐痰！”
　　“哦，挑衅行为？”埃塔心想，这一定是因为她有个雷厉风行的亲妈！
　　“养不教，父之过。我丈夫也在狼子野。”
　　“哦，是这样。”
　　“算了，我已经在心里把女儿当疯子了。”
　　“母亲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明白你什么态度了。”李敏突然说。
　　“孩子如果叛逆，应该尽早教训教训，让她的心智回归学业。”
　　“那好，我问你，家庭教育这件事你在行吗？”
　　“埃塔！让她一边去！别再吵了！”乐子仿佛着了魔一样捂着耳朵。
　　“你究竟怎么了！”埃塔极不耐烦，用脚大力踢了乐子一脚。
　　“啊！”乐子仿佛发了疯，只是一字一句地“我恨世间”、“我恨世间”……
　　“那好吧，我懂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位发疯的小伙计不知会不会有严厉的父母约束。”
　　焦灼感凝固住时间，埃塔和李敏面面相觑，两人都绝口不提精神障碍。
　　“他是怎么进来的？”李敏指着乐子问。
　　“他？额。恕我直言，他大概是有精神障碍吧。”
　　“哼，娇柔作态，心真脆弱。”李敏说。
　　“对，对！”埃塔见李敏直言不讳，也急忙认可。然而也得顾及小伙计的面子，不然乐子看起来也太实诚了。
　　“要怪，就怪你不该在这位女神面前敞开心扉，应当喜怒不形于色，像我一样，懂吗？”
　　“啊——我气——”乐子的内心已经在求饶了。
　　“你别是有什么社交障碍吧？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家人啊？”女神善良地微微笑。
　　“快到饭店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吗？”埃塔向女神发出邀请。
　　女神庄严地摇摇头，愉快地踩着高跟鞋去了。
　　“真是训完人就扬长而去！”看到女神走远了，乐子的心微微舒坦。
　　“你说，你此后该和我分道扬镳了吧。你还是年轻人，却已经颓废至此。不像我，已经在自然的心境中闲庭信步、怡然自得了！”埃塔说。
　　“我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我怎么会愚蠢到……”乐子懊恼地说。
　　“哈哈哈，在女神面前失态了吧！”
　　“失态？这个词温柔尔雅到我从没接触过，我难以言述。”
　　“你话都不会说了？你明显是话都说不完。难以言述的什么？苦闷？”
　　“不对。”
　　“失落？”
　　“对，大概吧……”乐子说。
　　“年轻人，看开点。如果就这样草草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岂不是很亏？”
　　“亏？我想结束这样痛苦的处境，究竟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你简直像对我直播演戏一样，你的话真多。”埃塔有些无语。他回忆起在僧团内部，也有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而对同修大打出手的，严重者会被僧团排挤。这位仁兄会被“狼子野”部门排挤吗？这看起来真像一出闹剧。但这一重要事件的开始始于埃塔和乐子间的矛盾，后来促使了埃塔和乐子之间亲密的友谊，这里暂且不谈。

　　“同志。”部长王什叫住了李敏，李敏停住了。
　　“怎么了，部长？”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怎样？”
　　难道部长也很关心这位新来的男子？李敏想。
　　“乐子吗？我们刚认识。”
　　“以后你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同志了，加油哦！”还是这句话，好像是从李敏的记忆里复制粘贴过来的。
　　“我不懂。他心里似乎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看起来很憔悴。我甚至认为，他没有足够的精神应付任务，他没有资格参加工作！”
　　“哦？”部长有些好奇。
　　“是这样。我们今天聊了聊，没有往人生理想方面谈。他总是念叨着和爱情有关的事情。”
　　“是的。从他第一天来面试时我们就知道了。”
　　“啊？那我的任务是？”
　　“把他管好。”部长简短地说。
　　“怎么管？他的精神状态不好说，而且属于玩物丧志那一类孩子。”
　　“那，另一位呢？”
　　“埃塔吗？同是新人，他很懂礼貌。”
　　“懂礼貌？”
　　“嗯。”想起埃塔，不知怎么地，李敏脸上游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红晕。
　　“具体呢？”
　　“哦，埃塔同志很投入，说话时感觉他是非常实诚的一个人。”
　　“明白。”
　　“还有，如果把他们俩规划到我们四叶小组，您觉得怎么样？”
　　“你们性格契合吗？”
　　“性格，当然契合！”李敏开朗地笑。
　　“嗯，应当妥善考虑。”
　　“我看埃塔是一位出家人出身，应该属于很清高但没有特别的长处的那类……”
　　“对于这类新成员，你不应该偏袒哪一方，要从头抓起，明白吧？至于玩物丧志的乐子……嗯，既然已经接收了，就不必多言。”
　　“是的，领导，我明白。”
　　“你也是他们的领导了。”
　　“谢谢您。我现在主要打算把乐子的心态调整好……”
　　“乐子？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用啊。”
　　“毕竟已经是新成员了……”
　　“是啊，你要多操劳操劳。”
　　“您看，薪水方面……”
　　“我会考虑的。让新成员埃塔多向你这类优秀成员靠拢，他应该会很快乐！”
　　被领导认可的李敏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你比他有资历，对他说话时，小心不要触及他的内心。千万别故意夸赞他。我有观察他的性情，应该是藏着不少事情有些笑面虎的样子。”部长说。
　　笑面虎？李敏心里咯噔一声。
　　“至于乐子……”部长转而沉吟，半晌才缓缓地开口：“乐子，乐子的话……实在搞不定先交给心理咨询处去处理。”
　　“我明白，我明白。”李敏连声应道。
　　“其实他工作能力应该不强。”
　　李敏突然被戳中笑点，小声忍者笑，说：“呵呵，说不定乐子这类家伙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
　　部长王什显得忧心忡忡，显然在考虑更长远的计划。如何培养狼子野新加入的成员有一份赤诚的爱国心？这样的思考对于其他部门的领导大概是吃饱了撑着才想的，但这实在是很有必要，毕竟要为了狼子野未来的发展来考虑……经过深思熟虑，王什决定留在办公室里，出一则海报介绍优秀成员如李敏一样的典例，大肆宣扬这样的爱国情怀，培养新成员的爱过情操。应当不动摇地为了狼子野的明天而加倍努力，这样的话，他们的工作效率就有保障了。部长王什很快就设计出大致的海报草图，用极其厚重的深红色勾勒出版面，海报上是四个大字：爱我中华。旁边是一行简短的字：狼子野，让罪犯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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