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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
翌日,相里憺备着厚礼亲自来到褚相府前。
来长陵的途中,他的身子原本因路途的颠簸愈发虚弱,好不容易到了长陵,方才休息不到一天,就意外地遇到了褚睢玉。
她活生生地站在相里憺面前,看样子比先前还要好得多,言语中也没有先前的疏离和拘谨,更像是市井丫头,灵动得不像话。
只是他不曾想面对自己的触碰,褚睢玉还是无比抗拒,甚至还昏了过去。
相里憺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被相里芸强行灌下毒药的记忆,不愿意和自己再接触。
可是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的这扇门后面,相里憺怎么会放弃。待他还原真相,褚睢玉肯定会理解他的。
门房童子跑去传话,褚明达一脸担忧地看向郭姫:“这……”
“既然来了,哪有将王爷晾在门口的道理。”郭姫道,“他定是已经知道令嫒回府的消息,才亲自登门的。”
“可是公子你不是说了,他并不知道嘉平还活着的消息吗?”
郭姫看着他:“阁老,令嫒当初的死那般蹊跷,相信你也察觉了。明显的就是要褚相府和昭王决裂。”
“公子的意思是,嘉平的死与他无关?!”褚明达惊讶道。
“真相就在门口站着,等着阁老你亲自迎接他进来呢!”
褚明达当即往门口去。
褚睢玉坐在屏风后面淡然地喝着茶,听那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应是相里憺进来了。
透过屏风看去,依稀只能看见一个瘦高的人影走近,褚明达让他坐在主位,自己坐在客位,丫鬟上来奉茶后退下。现在加上一个郭姫,此时前厅就他们三个人。
相里憺看了一眼郭姫,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慎独兄居然也在,真令本王惊讶。”
郭姫领会地笑笑,没有说话。
褚明达道:“郭公子曾在府上任小女的书法师傅,此番恰好路过长陵,便过来府中坐一坐而已。”
相里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才道:“阁老不必说这些,此番本王为何与你们坐在这里,心照不宣不是吗?”
“啊。”褚明达有些尴尬地看了郭姫一眼。
“本王知道,因为令嫒在潞州出事,让阁老对本王几乎失去了信任。”相里憺缓缓道,余光里瞥见屏风一角,“当时本王自顾不暇,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更无暇去照顾令嫒。思来想去,令嫒当时在府上,本王若是出了事,再无人能护她,因此特意吩咐舍妹淳安郡主代本王去与令嫒说明情况,让她暂且委屈一阵,服下假死药,出了大都督府再做打算。”
褚明达听了,明显很意外。
说到这里,相里憺叹了口气,看向郭姫:“奈何郡主受人挑拨,眼里容不下令嫒,私下瞒着本王,强迫令嫒服下了毒药。是的,她换掉本王给他的假死药,想要杀害令嫒。”
褚明达震惊不已,忍不住问:“郡主为何容不下小女,小女不曾得罪过郡主啊!”
“本王说了,她是受了幕后黑手的挑拨。”对于缘由,相里憺不愿意多说,只道,“如今郡主已经被本王惩罚了,大人尽可放心,往后她不敢再对令嫒做什么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褚明达心里丝毫不敢放松,他道:“王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敢再去议论郡主。只是婚约这事,我觉得还是应当好好商榷一番。”
“大人这般想是对的。”相里憺没有反对,“毕竟令嫒在大都督府上受了委屈,都是本王的疏忽,这点本王绝对不会否认。此番本王来,备了份薄礼,还望大人笑纳,也当是本王对令嫒这件事的补偿。”
说完,赵赟就捧着东西走了过来,放在褚明达旁边的桌上。
“这……”褚明达心中惴惴,却忍不住好奇里面是什么。
郭姫已经猜出那精致的木箱子里放着的东西了,他看了相里憺一眼,心道他这次果然是带着真心来的,非褚睢玉不可了。
“大人打开看看吧。”
屏风后面的褚睢玉也十分好奇相里憺带的是什么赔罪的礼,想来大都督府出手阔绰,应该不会含糊到哪去。
褚明达暗自平息内心的激动,身后慢慢打开了箱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代表权力与身份的潞州大都督的印玺。
相里憺满意地看着他震惊地说不出话,身子都颤了颤,起身跪下道:“王爷!这礼太过贵重!微臣受不起!”
褚明达当然受不起,这印玺乃是皇室敕造,可统领潞州之下十几个州府,通常都是藏于府中最隐秘之处。
可相里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来了长陵,万一印玺丢失,那可是大罪!
相里憺这个礼,诚意十足,让褚明达惶恐不安。大都督府的印玺出现在褚相府,万一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他有谋逆之心?!
褚明达已经很久没有去上朝了,朝臣们都知他与昭王走得近,私底下编排了一堆莫须有的谣言。加之被死对头陈照允小参了一本,相里忻顾念他丧女之痛,便借机让他在家休养。
唯有褚明达自己知道,相里忻就是在试探他和相里憺之间的关系,看他会不会安分地待在相府。
如今褚睢玉平安归来,他大可另外寻求一条出路,并非相里憺不可。可按现在的情形看来,是相里憺非相府不可了。
郭姫坐在一旁观望许久,方才开口道:“王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就不怕传出去,叫都督府与相府都遭议论吗?”
“传出去?!”相里憺冷笑一声,“谁会传出去?慎独兄你吗?”
“郭某从不闻朝政。”
“那不就得了,谁也不会知道印玺离开了都督府,除非,隔墙有耳。”
褚明达更是大气不敢出:“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突然被点名,褚睢玉有些不悦,就好像自己是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样。她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大大方方地听,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于是她索性就从屏风后面出来,走到了相里憺面前,看着他一副事事都了然于胸的模样,真的很想翻个白眼给他。
“小女睢玉,见过王爷。”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没有说你。”在她面前,相里憺很主动地把对自己的称呼放低下来。
褚睢玉看了一眼站起来的褚明达,又瞥了一眼箱子里的印玺,道:“王爷这番大礼倒是费了心思,不过相府太小,放不下这厚礼。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先前的事是我的疏忽,我是来真心实意求你的原谅的。”相里憺很诚恳道,“我要娶你。”
褚睢玉微微垂眸:“能得王爷厚爱是睢玉的荣幸,只是王爷不必如此。毕竟你我都不曾知道郡主会做出那样的事。睢玉如今康复,却再也不愿去王府了,与郡主见着了,也会彼此膈应吧!”
“你不想见她?”相里憺双眸明亮,“这就简单,我将她打发出府就行了,你不用见着她徒生烦闷。”
褚睢玉登时惊讶地瞪大双眼:“王爷…….这实在是不妥当。这样的话,郡主只会更加怨恨睢玉的。”
“她不敢!”相里憺站起来信誓旦旦道,“有我在,她不敢再伤你半分。嘉平,这王妃的位子,就是为你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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