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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
果然是焦荆芥,焦常山的儿子,重亦猜的没错,也只有眼前这样的人才值得让城民那般夸赞。
焦荆芥担忧地看着重亦,又道:“公子,我并无他意,只是见你气色不佳,身形纤瘦,似有隐疾,想替你诊断一下,你放心,我并不是想强制你,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焦氏的少公子对病人伤患都是这样吗?路边随便遇到的也这么关心?重亦略微意外,他吸了吸鼻子,猛然眼神一变,心里随即有了计算。他抬手抚着额头,身体摇晃的朝一旁倒去,言殊惊吓道:“师兄,你怎么了?”
焦荆芥也焦急道:“公子,你没事吧?”
重亦虚弱道:“我刚才好像是有点受惊了,感觉头有点晕。”
焦荆芥一听,愧疚万分,“对不起,我着急赶来医馆,没想到惊到了公子,真是抱歉,我快扶你进医馆。”
重亦道:“那真是谢谢少公子了。”而后转头朝急得不行的言殊施了个眼色,言殊看着重亦那狡黠的眼神,才恍然明白刚才那只是装的,虽然惊讶重亦为什么这么做,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他看了眼对面的屋顶,这才发现那妖魂不见了。
进了医馆后,焦荆芥就连忙为重亦诊脉,结果越诊脸色越沉,“公子你之前是不是受了重伤?”
“嗯。”
“你气血虚亏,经脉七损八伤,这是重伤之后才会有的遗症,你之前是受了什么伤?”焦荆芥皱眉问。
重亦淡淡道:“受过一点鞭伤。”
焦荆芥道:“鞭子极伤身,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你这样子,必然伤得不轻,你是多久受的伤?”
“嗯,八九年前吧。”重亦道。
“我可以看看受伤的地方吗?”焦荆芥问完,发现重亦不愿意,又道:“你这样亏损的身体,如果只是受过鞭伤,不至于这么严重,我担心是鞭伤之外还可能有别的伤患。”
重亦平静地看着他,道:“焦公子,伤口已经都好了,这也是多年旧伤,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家中也有专门养护调理的大夫,我就是刚才受了惊,加上前一晚在郊外荒村留宿了一晚,没太睡好,有点不舒服,你帮我开点药就行。”
焦荆芥有些担心,但也只好道:“那我等下先帮你开服压惊的药,你喝完看看,你的身体不比寻常人,要忌冷忌热,吃食上也是要非常注意,凉性和热性食材都尽量不要多食,尽量还是多食用滋补益气的食材更好。”
重亦点头道:“我记住了。”
焦荆芥继续嘱咐:“虽然你这是旧伤顽疾,但是只要细心调理,身体是会慢慢恢复的,看你的精神就知道,你家的大夫帮你养护的不错。”
重亦听到这句,嘴角轻扬,“我知道了,多谢焦公子。”
焦荆芥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两位公子叫什么,告诉荆芥,也好礼称。”
言殊有些犹豫,他的名字好说,但重亦的名字就……
重亦自然道:“我叫寒亦,这位是白言殊。”
焦荆芥微笑道:“好,那两位先在此稍等,我去配药。”
“多谢焦公子。”
待焦荆芥走后,白言殊才坐到一旁的空椅上,小声问:“师兄,你怎么突然装病啊?”
重亦亦低声道:“因为我刚才在焦荆芥身上闻到了一股妖气,就是那只妖魂的妖气。”
“怎么会?”白言殊意外道。
“魂体妖气淡薄,焦荆芥的身上能沾染妖气,那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刚见过面不久,二是两人经常接触,自然而然沾染了妖气。而且,我注意到,焦荆芥一出现,那只妖魂就立刻消失了。”
言殊道:“就是说,不论哪种情况,少公子都和那只妖魂脱不了干系。”
重亦略带疑惑,“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特意提到了城外的荒村,如果他是那个黑衣人或者与这件事有关系,那么他见到我和听到我提这件事,神情肯定会有所变化,但我刚才一直观察着他,他完全没有任何慌乱。但是他身上的妖气又说明他与那个妖魂必然有所联系,要么是他不知道妖魂的身份,要么是他装的太好。”
言殊道:“其实我觉得焦公子不像会做那种残忍之事的人,你看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刚才只是看你脸色不好都会询问,我感觉他对生命是十分珍视的。”
“这个难说。”重亦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这世上多的是衣冠禽兽。而且焦荆芥修为不够,试炼大会在即,难保他不会为了城主之位走歪门邪道。”
重亦这话让言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重亦淡淡道:“其实比起那荒屋里死的那些人,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妖魂,妖族退居中原内陆已经十多年了,怎么会有修为那么厉害的妖魂留下。焦家怎么也算六大世家,真有这么强大的妖魂在城中,难道他们都完全没有发觉?还是他们一直都知道?”
言殊眉,“确实很奇怪,还有那个黑衣人,他究竟是谁?我那天晚上追他,伤了他后背,我力道不轻,只要知道少公子后背有没有淤青就能确定了。”
重亦道:“你忘了他们是术医世家?专攻治病疗伤,你弄得那点伤,想要消除轻而易举。而且即使没有消除,你怎么验证,脱他的衣服吗?”
言殊皱眉,“那目前还有什么办法能确认他是不是黑衣人?”
“我们得弄清楚他和那个妖魂之间的联系,顺藤摸瓜找出妖魂,一切或许就都清楚了。”重亦道。
言殊担心道:“那万一黑衣人真的是少公子,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那个妖魂已经盯上了我们,若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一离开这里,那妖魂就会出现,与其那样,还不如就留在这里,我们对付焦荆芥是游刃有余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还可以挟持焦荆芥。出去了那只妖魂若是对付我们,那我们反而不好对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里,那只妖魂就不好乱来。”重亦沉思道。
言殊点点头觉得有理,“那我们就先住在这医馆。师兄,我们暂时还是妄动,一切等师父来了再说吧,万一有焦氏的人认出了你,那可就麻烦了。”
重亦微垂下眼,鬓角的发丝垂下,语气轻淡,“这么多年了,那些人恐怕早就忘了我的样子,毕竟谁会去记一个死人的模样。何况这些年我的模样也早变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谁能想到呢。”
言殊神情凝重地看着重亦,重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重,甚至有些轻快,可却让人听得有些发堵。
这时焦荆芥端了茶水过来,两人也不再说下去。
焦荆芥道:“压惊的药我已经让医僮熬了,需要等一个时辰。”
一旁的言殊道:“少公子,我师兄身子弱,我们又刚来神农城,可不可以先在这医馆修养几天,等好些了我们再走。”
焦荆芥淡笑道:“这是最好的,我其实也不放心你们就这么离开,可往后几天我都不得空在医馆里,不过医馆中还有几位大夫,医术比在下高明多了,有他们在你们也不用担心。”
言殊看了重亦一眼,两人都没想到焦荆芥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那真是多谢少公子了。”
“哪用得着谢。”焦荆芥温声道:“今天马场送来了十几位伤患,医馆内的房间都住满了,不过后院我住的小院倒还有间空屋,两位如果不嫌弃可以暂时住那。”
言殊忙道:“我们怎会嫌弃,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少公子?”
“我明晚就会回神农堂的。”焦荆芥替两人倒了茶。
“是试炼大会吧,一路走来听过不少人讨论。”重亦道。
焦荆芥神情微微沉重,但语气却依旧温和,“是啊,后天就是了。”
重亦看着他,试探性道:“听少公子的语气,似乎并不期待。”
焦荆芥微垂着眼微,失神的低声喃喃:“等了这么久,怎会不期待。”可那神情透着担忧不安,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焦荆芥突然回神,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失言,他忙起身笑道:“我还去看看今天送来那些伤患的情况,等会我让医僮领你们去后院,等药好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说完便匆匆走了,重亦和白言殊对视一眼,皆有疑惑。
那位于山脚下的神农堂,北厢的一座院落里,这院落十分讲究,处处可见精致,摆设也华丽,倒与这神农堂青砖碧瓦的素朴出入颇大。
屋内正堂内,一个身着月白华衣,外衫上绣着三叶花纹的年轻男子正闭目修炼。
忽而,一阵风吹进屋内,男子睁开眼,看到眼前黑衣白发的男人时,忙站起身,近乎谄媚的笑道:“您怎么来了?”
“那天打伤你的人已经进城了,现在就在怀仁医馆。”
“什么?”男子惊地一声尖叫,“他们怎么会到焦荆芥的医馆去,他们是不是知道那天晚上是我,特地去找焦荆芥告状的?”
“这个还不确定,他们今天进了神农殿,探查到了我被镇压的真身。”
男子更急了,“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怎么这么纠缠不休的,竟然连你的真身都看到了,要是他在这个时候跟焦荆芥说,焦荆芥再跟叔父和族里长辈说,那我肯定做不了城主的啊。”
“我一定会让你当上城主,我会扫除一切阻碍。”黑衣男人低沉的嗓音,坚定的话语,让男子的慌乱稍稍平息。
“那我派人去怀仁医馆把那两人给除了,以绝后患。”
“不准!”一声厉喝,吓得男子一颤,“怎……怎么了?”
“焦荆芥还在医馆,你现在派人去无疑自露马脚。”男人缓缓道,语气平和,仿佛刚才那声厉喝是男子的幻听。
男子心中还是慌乱无比,他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对,我不能在焦荆芥面前暴露,可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能找到焦荆芥,就很有可能把那件事说出来,万一,万一真的被捅出来了,那我……我可就全完了……”
男人似乎对男子这副模样不乐见,转身背手:“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与焦荆芥只是初见,就算告诉了,焦荆芥也只最多猜到焦氏中有人犯禁,焦氏那么多子弟,你是最有把握的,动机在旁人看来反而最小。”
男子这么一听,确有道理,心里的慌乱稍微压下去了一些,“不过那两个人还是要尽快除了,他们在迟早会坏大事。该死的,他们在怀仁医馆里又不好动手,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们引出来。”
“你派人探查一下他们的身份,派人在医馆再看着,一旦他们单独出了医馆就立刻通知我。”
男子连连点头,“我马上安排人去。”
男人道:“他们修为不低,你只要盯着行踪就行。”
“……好的。”
男人启步朝外走去,“换血术已经不能用了,我新教你的术法再练几遍,试炼大会你必须夺得头冠。”
“我一定会的,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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