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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时秦温澜接到了戚璇的电话：
“澜澜，你知道吗？林潮生要完蛋了。”
秦温澜蹙起眉头，声音低沉：“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语气格外可怕，一旁的同事纷纷侧目看她。
秦温澜起身去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看到我们商务群里各个公司中了邪一样都开始发通告，说停止和林潮生的合作，或是不在接受和林潮生合作......”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是仁禾最开始做的，我怀疑他是被人搞了。”
戚璇的声音低了些许，“他那么特立独行，说话又那么难听，得罪了人不是很正常的事。”
秦温澜一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呼吸有些许急促。
“我看这是好事。”戚璇继续说：“裴狗不是要他的歌吗，现在他的歌也不值钱了，何必在揪着咱们不放，自己还要背上一条人命，这怎么算都不是一个划算买卖，裴狗那么精......”
秦温澜把电话挂了。
仁禾今年年初的时候捧了几个艺人，短短一年的时间旗下的薛安安、蔡明轩还有几个综艺咖，可以用爆火来形容。
老牌的创源最近签的几个艺人一直不温不火，老艺人一直面临转型困难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业内人都知道的事。
而且创源还摊上了财务危机。
她回到电脑前，整个一个下午都泡在各大论坛还有专门的网站，最后发现了一个事实。
创源的财务危机和仁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这和林潮生有什么关系？薛安安的绯闻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有事，见面详谈。”
......
第二天，又有一个五百万粉丝的吃瓜博主，爆出来林潮生私生活混乱，还配上了九张图。
是一个黑衣男子在酒吧和美女左拥右抱的动图。
男子面容看起来十分清秀，带着低低的鸭舌帽，瓜主称这个男人就是著名音乐制作人林潮生。
底下有一大波人把林潮生骂的很惨，要么就是阴阳他，几乎没有人在质疑这几张图的真实性。
紧接着，各大娱乐公司陆续发出声明：
“暂停与林潮生先生的一切合作。”
然后陆续有一些网友开始抵制林潮生这个“烂黄瓜”的歌，纷纷晒出删除林潮生创作的所有歌的截图。
“抵制渣男”的词条瞬间又冲上了热搜。
事情发酵到晚上，热度只增不减，已有接近十亿的浏览量，于是各大音乐平台紧急下架了林潮生创作的所有歌曲。
第二天，左右与林潮生有过合作的公司，连发几条律师函。
要求林潮生赔付所有损失。
这三天，被有些吃瓜的人称为：“林潮生的死亡三日。”
一个众人追捧的音乐天才，仅仅三天之后就成了众人唾弃，并且背负了巨额债务的渣男。
或许是可怜他，这些人终于算是消停了。
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影响，除了林潮生。
但有一些音乐人，在事件的热度慢慢下去后，又出来开始冷嘲热讽林潮生，发微博阴阳。
一个叫BEI的独立音乐人直接发文直喷林潮生，语言十分露骨：
“别人以为你是烂黄瓜只搞女人，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那玩意儿还是个双插头。”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暗示林潮生是gay的“林潮生双插头”再次上了热搜。
一些热衷于吃瓜的人，已经完全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只要可以保持他感官的持续刺激，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的态度到处窜发表意见。
对于攻击林潮生各种“恶习”俨然成了流量密码，热度始终降不下来。
或许只是没有人愿意帮他，为他买单罢了。
秦温澜这几天一直睡不好，自从两天前见过裴源之后，她几乎可以确认，这件事就是仁禾做的，目的不明。
下班的时候同事热议的话题带都是“林潮生”的话题，什么“没想他竟然是这样的人”、“顿时感觉自己的耳朵不干净了”之类的字眼。
今天是周五，戚璇约了秦温澜回国第一聚，说有礼物带给她，务必要赏她一个面子。
秦温澜收拾好，就直接去了。
到了饭店，戚璇热情的上来就给了她一个抱抱：
“啊啊啊啊，想你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秦温澜摇摇头，坐下，和一旁的胡嘉旭打了个招呼。
戚璇身旁拿出一个大袋子，“当当当当！给你带了一个驴，我看你那个包背了好久，那边的lv卖的真的比国内同款的便宜了好多呢！”
秦温澜说：“我不要了，你拿着背。”
戚璇看秦温澜的脸色和情绪都不太好，于是说：“怎么了？那个男的还骚扰你啊？”
“没有，那个事情早都解决了。”
她刻意隐藏了林潮生的部分，把经过讲给了戚璇。
戚璇听了直夸：“澜澜你做事真的很沉稳，我要是男的就向你求婚，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男的！”
秦温澜微微提唇笑了一下。
饭间，三人还是难免聊到了最近的热点，关于林潮生的事情。
“这件事，我最有发言权。”胡嘉旭倒了一杯果汁：“林潮生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可以确定他给人搞了。”
戚璇说：“他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光顾着和网上那些人对骂，气的嘴上都长几个大泡。”
胡嘉旭提起这个气的说：“搞女人，呵，我都怀疑林潮生还是个处。”
秦温澜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听胡嘉旭继续骂：
“那帮孙贼是看他现在落寞了，谁都可以上来踩两脚，显得自己多高尚。林潮生上大学那会学校里的姑娘追他的还少么？他天天就窝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小黑屋里，女人只会影响他创作的速度。”
“你们根本不知道林潮生有多爱自己现在做的事，为什么他这么爱惜羽毛，因为他足够珍惜这件事，谁不想多赚钱？”
“他爸妈是干什么的不是已经给扒出来了么。”胡嘉旭叹了口气：
“其实他爸妈出于自身的原因想让他走古典音乐这条路，不说是中国的古典音乐吧，西方的也可以，但是林潮生真正热爱的是流行音乐。”
“为了这件事，林潮生已经八年没有回过家了。”
“他爸妈反对的厉害，上大学没有给他一分钱，学费生活费全是林潮生自己挣的，我记得他没钱的时候，吃了一周的泡面，连鸡蛋都舍不得加......”
秦温澜手颤抖了一下，她想不到看起来生活这么讲究的人，怎么天天咽的下去泡面。
“后来他爸妈还是心疼他，要给他生活费，但是当时林潮生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了，还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没有窗户的那种。我去过一次，黑的要命，整天不透气，但是他把房间还能搞得香香的，我也是服这哥们儿。”
“现在他......”胡嘉旭已经说不下去了，场面陷入了沉默。
“我是真的就服他。”
胡嘉旭很帅，是那种潮男的类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家境很好，听说之前还被选去当练习生，因为训练太苦又退了。
这顿饭因为林潮生吃的很沉重，散场时戚璇还是把包给了秦温澜。
“我都不敢想，要是有一天你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我会做出什么事。”戚璇一本正经的说。
很少看她这么认真，秦温澜笑笑说：“我不会的，我胆子很小的，倒是你，以后注意点。”
戚璇没有说话，转身和胡嘉旭上了出租车。
......
晚上，秦温澜冲过澡后躺在小床上，举着手机直盯林潮生的微信头像。
自出了事后，他的一切都没有变，甚至在朋友圈里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秦温澜在聊天框输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想来想去感觉不太好，又改成了【你还好吗？】
最后发了她发送了四个字：
【你在干嘛？】
过了十几分钟林潮生才回复：
【没干嘛，失业了】
倒是确实像林潮生的语气，连自己都嘲讽。
风把早上没关好的窗户吹的“嘎吱嘎吱”地响，秦温澜起身去关窗，发现窗外正飘着冰碴。
明明感觉天气很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下雪，来到S市之后秦温澜在冬天就没见过雪了。
她又回到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静静望着窗外。
小冰碴在路灯的映照下，被风吹的斜斜落下，还带了一丝凌厉感。
突然，她猛地翻起身，胡乱套上衣服，围上了围巾，带上包就出了门。
......
林潮生坐在卧室地板上，他不想开灯，幽暗的房间好像让他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是他最难忘的日子，那时的他以为写歌不会再像当时那么难了。
他靠在床边，额前的长发几乎要将他的眼睛遮住，宽松的衣服罩的他整个人格外清瘦。
半晌，他放下手机，将头靠在床沿上，望着天花板。
他只是想好好写歌而已。
突然手机响了——
[醉汉]：天气好冷，快来山下接我，林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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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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