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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什么时候?
河洛洛与颜子平到驿站时,张太医正抱着他那年代不知有多久远的古籍看,一边看还一边啧啧摇头。
“这个药性虽说与记载中的洛水寒相似,但在使用时却和药方中另一味药材相冲,是断不可以入药的。”
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门边,便看到刚刚进门的两人。
颜子平率先鞠躬:“张太医。”
老爷子象征性地点点头,随后便将目光放在河洛洛手上拎着的布包。
“河娘子,你这是……找到洛水寒了?”
说着还颤颤巍巍地朝前走了两步,眼眶中已经闪着泪花。
河洛洛赶忙伸手接了一下老爷子,正与伸手欲扶张太医的颜子平的手擦过。
颜子平:……
河洛洛引着张太医朝内院走,边走边说:“我也是突发奇想,找了些和洛水寒相似的药物,但我未见过它的真实模样,还得您来测试药性。”
张太医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看看,河娘子你带的药材是何模样。”
布包解开,里头还包了一层油纸,因要防止药材有变,根下还沾着洛河的淤泥。
张太医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确实形似。”
说着摘下一片叶子含在口中咀嚼了两下。
颜子平没见过这种测试药材的方法,生怕老太医出什么事,一时间有些紧张。
河洛洛虽很久之前听说过有些医师常要通过尝药来辨别药性,其中也不乏因尝药中毒的事件,心中也不免紧张。
两人对望一样,随后将目光锁定在张太医咀嚼的口上。
只见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药物的味道,随后睁开眼,吐出药材:“基本的药性应该不错,但还需最后确认。有些药材晒干后受到影响药性会有一点改变。贵县可有能加工药材的地方?”
河洛洛:“先生可是要将其加工成可以进药的药材?”
见老太医点点头,河洛洛继续道:“洛城并无此地,倒是与洛城相邻的邯县多的是加工药材之处,邯县也有我相熟之人。不如我与张太医一道前往?”
张太医点头道:“也好也好。”
他隐约间河洛洛身份不同,人老成精,他的任务只是找到洛水寒,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乎,更何况目前的情况是,只有眼前这个河娘子能给他切实的帮助。
颜子平微微皱眉,想知道河洛洛口中相熟的人到底是谁,但略微思索了最近需要处理的事务,只朝着张太医和河洛洛拱手道:“河娘子,张太医,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前往邯县,洛城正需整改,事情繁多,还请两位见谅。”
“子平,你且忙你自己的,我有河娘子相陪不会有问题的。”张太医大手一挥,眼见着精神都比先前好了很多,说完便自行唤人安排前往邯县的事宜。
河洛洛朝着颜子平轻轻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人唤她。
“河娘子,”颜子平眼神认真,“一路当心,早日归来。”
河洛洛笑了笑,凑近颜子平耳边小声说道:“放心,若不是要陪着张太医,又怕吓着沿途的百姓,我来回不过几息。既然小颜县令你说了让我早日归来,到时药材若是洛水寒,我只打发了这张太医,自行回来。”
女子眼睛闪着有些狡黠的光,和他平时所见都不相似。
因为实在靠得太近,他的耳朵都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一时间,他只觉得两颊和耳朵根烧得慌。
张太医正出门折返回来欲唤河洛洛,却见颜子平双颊通红,老太医本着行医之人的敏感度,一拍脑门,有些担心地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子平,你怎的有些烧?”
说罢不等颜子平反应又号了号他的脉:“脉象正常,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现下你虽然年轻,洛城事务也确实繁忙,但也要仔细别要累着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颜子平更是臊得慌,只偷偷看了河洛洛一眼,却见后者也是一副担忧的目光。
只见那女子道:“张太医说得不错,确实要注意身体,不能因为年轻就过度疲累。这样,张太医你若是不嫌费事,可给他开一剂进补的方子,回头我派人熬给他喝。”
说完面色更加严肃了些,给人一种看自家不省心儿子的慈母的感觉。
颜子平再次被自己的呼吸噎到。
只等着将两人送走,他不由自主地摸摸了自己确有些发烫的双颊,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打马回了县衙。
只刚进入县衙正厅,就见县衙的主簿与学正已然坐在厅中等他,不知来了多久。
颜子平面色瞬间严肃,行了个礼,只道:“两位老师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为首的那山羊胡老者狠狠地敲了几下拐杖。
“我先前与你商议要稍等再取缔洛城妓院,你偏不肯,这下倒好了,春香院背后那些老东西,怕是要发难了。”
说话的人洛城主簿,是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名叫刘立邦,是现下县衙在编的各职位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对洛城的情况也了解得最多。
在颜子平最开始受到河洛洛点拨准备对洛城实行改革时,便是和洛城的几个主要官员商量的。
虽说就整个改革的目标和某些步骤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但还是就几个地方的施行有不同意见。
妓院、赌场等地的取缔顺序就在其中。
主簿刘立邦主张先打压大户,再取缔这些由大户兜底的场所。
“你可知那春香院一倒,断了洛城那几个大户多少银子?!你可知自此之后洛城推行新政要遇到多少阻碍?”刘立邦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颜子平一眼。
颜子平乖乖低头受教:“主簿的考量学生知道,只是我前些时候见这春香院拐卖无知少女,还将那少女打到双腿残疾,那少女不过十岁上下,学生看了实在是心疼。”
刘立邦听完也噎了一下,十多岁的少女,正是和他孙女差不多的年纪,想到这他的声音也软下来一点:“不是说不同意你取缔,只是……时机未到。”
说完还叹了口气。
“时机未到?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我早些便说这等败坏斯文的地方就该取缔,更兼着他们还拐卖少男少女,这等大过依我当让他们杀头才是!”学正柳儒柳眉倒竖,一贯温和的面容有些严厉。
说完还白了刘立邦一眼,继续道:“依你所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每等一刻就有可能有一个无辜少年受害,若是有天拐卖到了你孙女头上,你还要等等吗?!”
说话的是洛城学正,她便是就这点与刘立邦持不同意见的一位,她为人板正,最忌这些败坏学风败坏斯文的事情,主张立即取缔这些场所。
刘立邦被她说得有些羞赧,但面上却并不想在自己老对头面前落下风:“你这人,先前与我说好一起来教训这臭小子的,现下怎么反倒和他站一起?”
柳儒反问:“我何时说要和你站在一起?我确实是来教训他的,为何不早日取缔?!”
两人一人一句,说得颜子平有些头疼。
虽说之前在县学做学生的时候也常见到学正和主簿两人吵架,只是那时事不关他,现在站到他们之间,才觉得当初实在是小看这两人了。
“两位老师,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现下重要的是处理好这件事的后事。先前我看那几个大户确实不太老实,怕是要闹事。现下洛城的治安,就依仗主簿了。”
刘立邦吹胡子瞪眼半天,看起来颇为不情愿地答应:“我早前便准备好如何对付他们,你不必担心。”
颜子平微微点头,又转头看向柳儒:“柳学正。”
柳儒微微颔首,示意颜子平继续说。
颜子平道:“先前取缔春香院时流落的少女少男我已派人先行送去医馆诊治,他们在那等场所浸淫时间长,免不得有些怪异心思,您是最守礼之人,我想将这些人稍后的交流教育交予您手。”
这些人大多是苦命之人,只是在风月场中混迹太久,未免会有人产生些好逸恶劳的心思,颜子平不求他们立即醒悟,只希望他们在柳儒的教导下稍稍改正。
柳儒皱着眉点头:“我倒是乐意与他们说说,但县学地方有限,现下还有很多学生在,实在是没有地方供他们吃住。”
颜子平思索了片刻,春香院中的男女多是被卖进去的,大部分现在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在哪能腾出来地方供他们居住尚且待商榷。
他忽地想到一人:“学正,此事交给我,我先去与那人交涉,若是她同意收留他们,那就好办了。”
而此事,被他想到的那人,正和张太医一起坐在马车上,面容有些僵硬。
谁能告诉她,现下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到底是做什么的?!
两人坐在高大的马车上,马虽看着强壮,却行走得很慢,马车外还有上十个带刀的侍卫守卫两侧,都骑着高头大马,行进速度却和马车一样慢。
这是在赶路吗?这不是在旅游吗?
她微微皱眉,随后想到一个人,眉头舒展开来,看向张太医的目光似有火焰。
“老先生,容我问一句,你怕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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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平:羞涩.jpg
河洛洛:小县令是太累了身体不好吧?快些找点补药给他补补!(皱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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