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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里绝对有问题,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什么疑点都揪不出来?”
“那人武功高出我们太多——算了,出去找找吧。”
裴玉泽无奈,抬脚踏出门槛却未见周允跟出来。
“过来瞧!”
只见周允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用手摩索着什么。
“密室啊密室!”
裴玉泽连忙凑过来,谨慎地抽剑:“我试试。”一招“敛云”,一股探察微毫的无形劲风席卷了整个房间。微风顺着地板的细缝钻入地底,游走了每个角落。
“……是密室,可是是死路。”裴玉泽有些迟疑,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石宫中,他的术式受一定的压制,不能保证绝对的灵敏,而且……
“管他是不是死路,咱们是要出阵而不是出这个宫殿,没准下面就有破阵的方法呢!来来来,找找机关。”
“这个房间被人恢复过,我总觉得这里不简单,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他可不想被坑的死在这,裴玉泽想了想:“之前的屋里有密室吗?”
“我也看了,应该没有。”
“这不奇怪吗?师父的房里坦坦荡荡,徒弟却还在地下建了个密室,这师徒当真是揽月岛的?换句话说,揽月岛的人知道有这处地方么?”
“别忘了咱们是怎么进来的,轻易得难以置信……”周允停住。那也不对啊,为什么现在他们出不去了,无论是出现又消失的阵眼,还是两间反常的寝室,无一不在透露着这处禁地的不为人知。
二人沉默。
裴玉泽正等着周允拿主意,突然一个踉跄就被他拉走,还是以那种全力运功的速度被拉到了前院。停下来是耳边还残留着风的呼啸声。
裴玉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怎么了?”
周允捂住裴玉泽的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耳语道:“密室里有人,你快拿好剑。”
裴玉泽一惊,连忙准备好战备状态由周允试探。周允此时全身紧绷,秘术在阵法中施展不出来,但他总归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那一抹微小的生气就这么被他在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
只是不过一息,周允就轻按了下碎玉:“他没过来。”
“没发现吗?没事吗?”裴玉泽没看见周允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阴厉。
周允摇了摇头:“发现是肯定发现了,不过没有一点杀气,他要想杀我们随随便便就杀了,应该是不管我们了。”
裴玉泽惊出一身冷汗,想想刚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四处乱窜就后怕。难不成刚刚“敛云”中那一抹微妙的感受就是因为里面有个人?也不对,不像是啊?不等他缓一会儿,就看见周允已经开始重新凝神探察。
“欸?有阵法痕迹了!快起来快起来试试能不能找到阵眼!”
裴玉泽被周允一点也不客气地踹起来,根本不抱希望。
然后、然后……
“找到了!?——还是那。”裴玉泽惊讶地指了指前方的巨石。
周允走上前去,将手放在石面上沉气运功。
“过来。”他朝裴玉泽扬了扬下巴。
几乎是裴玉泽将手放上去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就如破碎的镜花水月,双眼迷蒙了一瞬,一切恢复了应有的样子。
“……天亮了。”
远方的海面上透出一束一束的晨光,裴玉泽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整座岛的制高点,海上美景尽收眼底,这显然是最佳的观景地,但二人谁都没有心情细细品味。
卯时了,他们再不离开这就会有人……
裴玉泽回头看向周允,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俱是确认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还没有忘记要去确认一件事。
几乎是同时,二人不约而同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问天苑。
裴玉泽在苑外停下,周允先是闭上了眼然后意味深长的轻哼了一声:“他在。”然后周允拍了拍裴玉泽的肩膀,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其实他们这样的小动作更叫人生疑,但周允心中已经有了把握,此时他已经把探察秘术扩大到了极限,任何人的靠近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他已经保证了万无一失,而且如果他没猜错,自己身边的小少爷也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发现了这一点。
二人均是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心怀鬼胎。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白岭屋前,周允没来得及阻止,裴玉泽突然就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气息外放,一掌轰开了木门。
周允在他身后抽了抽嘴角:虽然出其不意是不错,但你好歹也先确认一下呗?万一里面的是正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让人家碾成渣。
是了,二人对白岭耍的把戏已经心知肚明。
周允看着裴玉泽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走到仍端坐着的、仿佛对周围一切无知无觉的白岭面前。他似乎伸手做了什么,白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傀儡。”
“果然呐——”
周允跨进门,在他看不见裴玉泽的这短短几息中裴玉泽脸紧绷的像一具石像。
用藤条编制的巴掌大的人偶上的符咒只留下了一块焦黑的痕迹和一缕青丝。
“虽然早就料到了,嘛,但他这做‘咒灵人偶’的手艺还真是不赖。”周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裴玉泽,他口中的“不赖”已经是宗师水准的了,虽然裴玉泽也并不是他口中什么都不行的半吊子,但显然也不是能够看穿这样高深傀儡术的高手,就连他自己,在门外时都不能一口咬定屋里的就是傀儡,裴玉泽又是怎么肯定的呢?
像裴玉泽这样一个无比怕死的人是绝不可能冒即使是万分之一的生命危险的。
裴玉泽早已收敛了情绪,眼下是半点破绽也无。
作为一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就算哪怕现在那揽月岛的岛主站在他面前,他裴玉泽也不会表现出来任何异常。
也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他现在是有多么的震惊。裴玉泽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手中的人偶,这不是普通的咒灵人偶,刚才周允在自己身后没有看见,那符咒不是引灵符,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拟形符,用来配合着白岭的头发伪装成白岭的样子。而真正骗过自己和周允的那股生气其实是从人偶本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是“木灵人偶”!以植物的灵为基,伪造成了人的气息,让他们真切的以为这有一个活人!
这是傀儡术的巅峰。
裴玉泽曾经以为自己与黎寂掺和起来就是自己旅途中最大的意外了,没想到竟会遇到更加超出了自己预料的事。木灵木灵,这不是藤蔓,这是柳枝。师父曾经毫不掩饰的告诉过他,柳木之灵,天上地下,自他之后不再有人能够驱使。为什么他能够万分肯定屋中的是傀儡?就是凭借这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师父的气息。
这个人偶是师父做的。
师父从来不外流邪术宝器。
人偶这是师父亲自送出去的。
师父认识白岭。
白岭有什么图谋?师父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裴玉泽想不通。
“那便不想了。”
裴玉泽无声地笑了笑,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钻了牛角尖。只要不妨碍自己、不伤害自己,任何人、任何事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放下了手中的人偶,回过头直视周允的目光。他听见周允说:
“小爷可不会在掺和进来了。”
“好巧,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周允意外地挑了挑眉。
“走了,该上课了。”虽然我好像更饿了,裴玉泽莫名的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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