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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是被叶门主抓走了,还是叛出师门?
篷白竹看着远处的阮冷月,她一直面无表情,垂着眼睑,浑身冷漠,像是众人的焦点不是她。
突然想起阮师妹那次说:若她是水灵根,就加入白练峰。
原来阮师妹一直知道门派的打算。
她不知道该不该愤怒阮师妹的欺骗?
长老们踌躇,叶门主却不等人,直接道:“不服气让田明喆来莫殇门找我。”
话音未落,人已无了踪迹。
长老们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惹又不敢惹,打又打不过,憋屈的很,还是回去禀报掌门,商量此事。
南屹门一行人被打了个响亮的耳光,再无刚出来时的神采,低调的乘了穿云梭走了。
这些人回去禀告了此事,自然引来轩然大波,南屹门颜面尽失,上下一致声讨莫殇门,这魔门的名声更加坐实。
不提田掌门有多恼怒,他可比不得叶苍的毫无顾忌,因着千年之期将至,只能强加忍耐。
当日,空地上还余留许多其它派的人,多数人目睹了这一过程。没多久,就有各种谣言满天飞:
——听说,叶门主抢了南屹门的一个女弟子,那女弟子貌若天仙!
——听说,南屹门的女弟子为爱叛出师门!
——听说,那女弟子身怀大秘密,两大派要打起来了!
……
无数个听说!
此事虽是牵涉到两大门派,但天下幽幽众口,又如何禁得住。那些捕风捉影、无稽之谈,让南屹门着实‘风光’了一阵。
门下众弟子生气,却无可耐何,碰到莫殇门的弟子,自然火花四溅,虽两派都有约束。但不防碍他们互相私下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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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云梭上,只有玄和冥。没见微老。
看出阮冷月的意思,“微老回宗门有事。”玄答。
几人围着小桌几盘膝坐下。
出乎她的意料,叶老大当众出现,阮冷月还是松口气。
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掏出几瓶酒,又陆续掏出一些小吃食,很快放满桌几。
一边上下打量着阮冷月:“不像是被她们抓了?”
“你认为被抓是何样?捆绑着?伤痕累累?还是瘦骨嶙峋?”
阮冷月没好气的回了句,从桌几上挑了瓶喜欢喝的酒,举手就是一大口,紧绷的神经放松。她原先储备的酒在进秘境前都被没收了:
“事实上我后半年过得很安全。”几个元婴修士盯着,能不安全吗?
“说说?”叶老大难得生出好奇,他想知道,她是怎么个安全法?
“进去头几个月,平安无事,后来,那一片有个大地之熊暴动,我就跑到另一片地方,有天就撞到赤霞峰的索永望。被他追杀,逃跑时碰到白练峰的篷白竹,被她救了,后面一直元婴贴身保护,不错眼的那种。”
“就这样?”玄不满,这讲得也太无趣了。
“就这样。”
“你给她们是怎么说的”叶老大直接问关键。
“我说,我被人抓了……”然后阮冷月把对着篷白竹讲的那番话讲了一遍。
“她们信?”玄觉得其中破绽满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安份的被她们带回南屹门。”
叶老大抬眼认真的看着她:
真是心思通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冥保持沉默,只捡桌几上喜欢的吃,看着一脸平静的阮姑娘,心里咕哝:难怪老大派进去的人,束手无策,一个出窍期还真是无法从好几个元婴后期手中悄无声息的救走人。
这阮姑娘知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堵了自己逃生的路?最后只能老大出面。老大又当众宣布她已叛出南屹门,以后她见南屹门的人就不能再含糊,此举有利有弊。看来老大没打算把派人的事告诉她。
喝了几口酒,她问道:
“你们是莫殇门的?”这是阮冷月第一次明确的知道他们的来历。这是要回莫殇门吧,她看着穿云梭行进的方向是向北。
莫殇门和南屹门一样,实力相当。都是流夕大陆上的顶级大派,与归远寺相邻位于北方。不过它的名声与南屹门相反。
“嗯!”
一个大门派的门主自然是声名赫赫,难怪,蓝易知道。
听她奇怪的口气,叶老大以为是嫌弃他们邪门歪道,顿时冷下脸。
玄倒是没想那么多,那时阮冷月对着他的蓝发,说是练邪功的原因,可见南屹门的教导是多么奇特,也不知莫殇门被南屹门丑化成何样。
于是好奇的问:
“你以为莫殇门的人是什么样的?”
阮冷月想起宗门那些传言,漫不经心的道:
“至少头上长个角,或者浑身藏在黑雾里,神神秘秘之类的。”
当然这些话是她们外门弟子说的玩笑话,不过也说明,以莫殇门为代表的魔门弟子在自喻名门正派的心中都是妖魔化的。
至少阮冷月就以为他们的功法奇奇怪怪的,人也是,黑漆漆的、骷髅样的、僵尸样的,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总之都是一见能吓死人的那种。
原来不是!阮冷月说不上此时的感觉,只能说是人言可畏。
她想起南屹门一色的青衣、白衣,目光在玄那两缕‘红色’的头发和冥的‘板寸’上扫过,可能玄和冥这样的在南屹门眼里就是妖魔鬼怪。
“长个角还是人吗?”玄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阮冷月的话气到了:
“南屹门的人又不是没见过莫殇门的人。”
阮冷月理直气状的道:“你说的是内门弟子吧,外门弟子是没有见过。”
一个在流夕大陆南边,一个在大陆北边,普通弟子怎么可能跑那么远的。
叶老大也看出来,阮冷月在逗着玄玩,莫殇门在她的心印象虽没她嘴上说得那么离谱,不过也好不那里去。
她看着认命,态度乖巧,但眼里闪着对世事的嘲弄,果然心里什么都明白。
玄还在继续和阮冷月斗嘴:“……南屹门的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假仁假义。”
奇怪的阮冷月没有反驳。
玄得意洋洋间,又忍不住问她:“你也认同?”正派弟子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于同他们这些魔门打交道,玄都奇怪,这魔门与正派是照什么依据划分的?
“不全是好人。”阮冷月晲了他一眼:“不然,我现在也不会与你们在一起。”
玄猛点头。
冥见阮冷月一直兴致不高,以为她担心南屹门,趁着停嘴的空档,插了一句:
“田明喆修为没有老大高,他不会来。这事就这么了了。”
阮冷月愣住了,看向一边的男人,冷峻的脸上还是一丝表情都无,想起他说的那句霸气的话:你只听命我一人。
好大的一个靠山!
在秘境里她白担心了。
玄拍拍阮冷月面前的桌子:“想什么?”
“好粗的一条腿!”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连冥都停下从头到尾吃不停的嘴:
腿?粗?这是想吃肉了?
阮冷月没有解释,喝了一口酒,挑了一个灵果,吃起来。
以前处在最底层,总想着有日自己能站在南屹门高处看看,现在忽然借着风站在了别的地方最高处。
异火毁了原来的一切,又给她带来了别的。
曾经的‘祸’现在变成了‘福’!
这‘得’与‘失’之间真是奇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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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冷月盘膝端坐,双目紧闭,周身灵力自行运转,四周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进她的体内,形成一股股旋涡流。
玄和冥目瞪口呆。
“修为又提升了!”
叶老大停止穿云梭前进,三人退开,立在空中。看着穿云梭中被灵气包裹的阮冷月,神色复杂。
“老大的眼光真好,随便捡个人,这修行就像喝水一样简单。”玄被打击的自信全无,以前他自认也是天才一个。
“上次吃的阴阳翠玉果灵力没有吸收完全,经过秘境锤炼,加上刚才心境有所悟,才突然突破。”叶老大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在三人的亲眼注视下,阮冷月的修为升到金丹后期。
她收了功,奇怪的翻转双手,感觉身体内暴增的力量。
空中三人回到穿云梭上。
玄迫不急待的问:“你刚才在想什么?老大说你有所悟。”
阮冷月回想刚才那摸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意境:
“曾经我恨异火破坏了平静的生活,现在突然发现,异火又带来了另一种我最想要的东西。”
“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没等玄再问,叶老大问了句。
阮冷月环顾四周:“就像现在这样,站在高处看看,虽然是借力。”
一语双关,玄似明非明。冥也若有所思。
“高处的风景,好看吗?”叶老大此时脸上闪着趣味的光,少了平日的冷漠。
“没看过的风景总有些稀奇的。”
阮冷月喝着酒,看着远处的云海,波起峰涌,形态各异,五彩的霞光穿过其中,变幻了颜色。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壮丽绚烂。
叶老大怔怔的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平淡而神秘,引人神往。
以前看到的多是憋屈的、防备的、恐惧的、冷漠的脸,倒是少见这般宁静美好。
叶老大的异样玄很快察觉,他侧身想问冥,被他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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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阮冷月又提升了修为,多少打乱了叶老大的计划,还有她眼里的风景,他决定还是不急着回莫殇门,带她边走边看看。
一路吃吃喝喝,去过穷凶恶地,见过极险极峻的山,趟过江,涉过河,赏过名花异草,古树佳木……
永不凋零的花,不知年代的参天大树,大自然的一切让她着迷。
一处不知名山谷。
“那个草有什么好看的?”玄看着从天暗下来后,就蹲在几束草跟前的阮冷月。
那草一尺来高,对生指宽半尺长的六瓣翠绿叶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到了晚上,叶子边缘一圈渐变色亮光,每片叶子都不同色,不停变换,像流动的光带。
几人随走随停,晚上就在外宿营,修士都不用睡觉,打坐就行,并不觉得累。宿在这山谷里,就是因为听人说这里有种草晚上会发光,阮冷月才寻过来的。
玄的嘀咕,叶老大和冥充耳不闻,已经习惯了。
这一路上,阮冷月对着各种稀奇都能看半天,曾经对着那棵大树,静坐半个月,虽然他们也觉得那棵树了不起,不知年代,足够粗大,可以称得上是第一树,但树还是树,并不足以让他们有像阮冷月那么高的兴致。
即然如此,对着草看一夜也没关系。
“难道这就是她没心魔的原因?”玄继续嘀咕,他一路琢磨阮冷月,希望能让他灵机一动,找到自己的契机。
叶老大曲膝而坐,一脸平静,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听见玄的话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阮冷月,就看到她,伸手又戳了下面前的几颗草,那草见人触碰,光彩消失,再无特色,几息过后,那草又开始一点点亮起来……
阮冷月已经戳了许久,乐此不疲。
她拨过一棵,每个叶子都撕碎仔细看了,没发现异常,不知为何会发亮,这种草没有任何用处,别地方也没有。
当地人说,只能生长在这山谷,出了山谷,这草养不活。可惜了,若是能移栽多好。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
山谷不大,平常的很,三面环山,中间一条小溪蜿蜒,这种灯带草不多,稀稀疏疏点缀其中,空中星辉点点,寂寥冷清。两相互映,宁静祥和。
她又戳一下,看着光带消失又出现。明暗交错,映在她的脸上,神秘莫测。
夜渐渐深了,玄早就收了好奇心,像冥一样盘膝而坐,进行每日的修行。
叶老大仰靠块大石头上看向不知名处。
阮冷月坐在几束草旁边出神,时不时的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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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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