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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淳熙抬头看了一眼,挂得还挺高。
若是一般闺阁女子,这风筝此刻的高度只怕是会令她望而生畏,就此放弃,不过现在是苏淳熙,这点高度不算什么,根本难不倒她。
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
苏淳熙四下张望,见周围没有什么人,放下心来。
出门在外,自己现在毕竟是栎阳侯府的大姑娘,还是注意一点形象为好,不然传到母亲耳朵里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见四下无人,苏淳熙三两下子就飞到树上,右手轻轻一拿就把挂在树枝上的风筝给取下来了。
然后又是一个动作潇洒下树。
完好无损。
手中这只粉色蝴蝶风筝还是那样栩栩如生,没有什么损害。
苏淳熙正端详着风筝,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慢慢走来。
“将军。”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苏淳熙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竟是韩云深。
“原来是你啊。”苏淳熙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他,若是别人,今日只怕是要出纰漏。
庆幸的同时心中暗道自己警觉性怎么变低了,有人过来都没发现,还是人家出声了自己才知道。
看来还真是当了一阶段闺阁女子差点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若是在战场上,有人来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只怕是早就死个十万八千次了。
“将军今日也是出来踏青吗?”
“没错,出来踏青。”
苏淳熙顿了顿,又道:“在外面人多眼杂,你就别叫我将军了,叫我淳熙就行。”
“是我疏忽了,刚才一见到淳熙就迫不及待过来,竟是忘了还有这一层。”韩云深笑道。
“淳熙是出来放风筝的吗?”韩云深看见苏淳熙手里拿着风筝。
“是啊,不过刚才飞得太高,线被风给吹断了,它挂在了树上,我现在才把它捡回来。”
说罢,苏淳熙还晃了晃手中的风筝。
有些可惜了,风筝没有损坏,但线断了它也飞不了了。
韩云深端详片刻,道:“我帮你把线接起来吧。”
“那就谢谢啦。”
苏淳熙把风筝和牵风筝的手柄线轴递给他。
接个线而已,容易得很,可是韩云深却不想那么快就弄好,他刻意放慢动作,在线的断裂处挽了一个又一个结。
“淳熙近日来怎么样,自那日家母摆宴过后也没见着你,不知你可还好?”
一听韩云深这话,苏淳熙就忍不住了,回忆起这几天被母亲监管的日子,那真是水深火热。
“唉,别提了。”苏淳熙苦大仇深道。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韩云深好奇道。
“没什么,只不过有点小问题而已。”苏淳熙倒是想大倒苦水,但面对韩云深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毕竟他知道一些她的过去,一个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武越侯,竟然被束缚在后院中,因为女红不合格遭受母亲的责备。
丢人。
更丢人的是,那双手弯弓射箭不在话下,竟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给扎出血来。
这事坚决不能让他知道。
日后保不齐还有再见面的时候,若是他知道了,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她的脸往哪里放。
苏淳熙打定主意,对韩云深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只是着=这微笑中隐含苦意。
韩云深见状,明白苏淳熙有什么难言之隐,看来是不想让他知道。
既然是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他就不必去问人家了,反正问了也不会说,又何必自讨没趣。
正想再和苏淳熙说些什么,又有一人脚步声传来。
这次苏淳熙倒是警觉了起来,及时发现,没有放松警惕。
玄衣玉冠,风度翩翩,神采奕奕中华贵之气流露。
是萧渊。
他怎么来了,苏淳熙纳闷。
还未等苏淳熙说些什么,只见身旁的韩云深突然对着萧渊行了一个大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他竟然是太子?
苏淳熙有些不可置信,眼前这个男人,算起来,她一共打了他一......二......好像是三次。
没错,她打了他三次。
前两次是不小心用石子砸到了他,还有不久前她在自家院子里追着他一直打。
万万没想到,当得知这男人的身份时,苏淳熙第一件想起来的事就是她打过他,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他脸上被石子划伤的印记还历历在目,还有她一拳头打得他流了鼻血。
天啊,她这算不算是行刺啊。
按本朝律法,行刺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不?
反正京城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她跑回边关,继续当她的武越侯。
苏淳熙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短短一会儿,她连逃亡路线都规划好了。
惧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心里对萧渊的毒舌又吐槽了起来。
堂堂大齐太子,怎么那么不会说话,说话这么难听,这怨她打他吗,分明就是他自找的。
要不是他是太子,就凭他这说话,恐怕早就得罪了一大票人,迟早有一天被人装了麻袋里丢到江里喂鱼。
苏淳熙若有所思,脸上表情变换了好几次,萧渊看得津津有味。
看吧,他就知道他身份一亮出来,准会吓到这女人。
这女人,也就是个纸老虎。
真以为他是怕她啊,那是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否则,就她那三两下子,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摁在地上摩擦。
萧渊此刻洋洋得意,好像忘了前几天那个被苏淳熙追得满院子打的人是他一样。
唉,若是一会儿这女人自觉一点,向他跪地求饶,再说几句太子殿下我错了,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她,准许她以后可以离他近一点。
萧渊思绪纷飞,越想越离谱,只顾着自己想,忘了这里还有韩云深。
直到韩云深见萧渊表情愈来愈奇怪,终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太子殿下。”
许是声音太低,没能唤醒萧渊。
韩云深加高音量,又说了一句,“太子殿下。”
萧渊这才回过神来。
“哦,是云深啊,这里不是朝堂,我们甥舅之间不必如此拘礼,你叫我舅舅就好。”
“是,舅舅。”
韩云深是晋阳公主与郑国公的儿子,而晋阳公主是当今太子萧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晋阳公主是皇后和皇上的嫡长女,当今皇上还未即位时她便已经出生了,后来到皇后年近四十诞下太子萧渊时,晋阳公主早已出嫁,她与自己这位弟弟年纪可是差了近二十岁。
这也就使得本来是甥舅关系的太子萧渊和韩云深,因为年龄的关系倒是成了同龄人。
不过韩云深今年二十岁,倒是比他的舅舅萧渊还大了一两岁。
这若是在寻常人家中向比自己年龄小的人称舅舅指不定有些尴尬,但皇室中人不容造次,韩云深也就乖乖喊了舅舅,并无异常反应。
萧渊一来,韩云深有些紧张了,他这舅舅向来毒舌,也不知一会儿又会说出些什么惊人语论。
就凭他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风格,韩云深就开始头疼了。
他其实还想多和淳熙聊一会儿呢,他还有许多话想和她说。
现在萧渊出现,他的想法怕是不能得到实现了。
唉,遗憾呐,难得在外面遇见了淳熙,还是在风景这么好的地方。
怎么偏偏就多出来个太子舅舅来煞风景呢。
心里烦萧渊的到来,嘴上当然不能说出来。
他还得好言问候萧渊,担心他又说出什么话来。
太子舅舅这毒舌他是见识过的,今日淳熙在场,希望他可以心情好点别说什么刺激的话,淳熙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太子舅舅若是把她气跑就不好了。
他难得有和她相处的时间。
韩云深不知道苏淳熙和萧渊早就见过面了,而且不止一次。
“舅舅今日也是出来踏青的吗?”韩云深问,他来意。
“当然了,初春时节,最是踏青的好时候,怎么,你们来得,就不许我来?”
“不不不,舅舅当然来得,舅舅平日政务繁忙,今日是该好好游玩放松放松心情了。”
韩云深谨慎小心,生怕自己哪句话惹得萧渊不快大发雷霆。
他这位太子舅舅不仅毒舌,还脾气大得很,若是不小心说错话让他生气了,那可就完了。
而且他生气可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一样,记得几年前宫宴上有个公府小姐,可能也是平日里在家被宠坏了,在宫宴上口无遮拦,和小姐妹凑在一起说太子的闲话,刚好被太子给听见了,他直接当众就说起了这位小姐。
这毒舌,这措辞,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得那姑娘抬不起头来,当即便嚎啕大哭,再也不敢走出家门。
据说到现在那姑娘还在家里待着没出嫁。
与此相关的事件不胜枚举。
姑娘家都毫不留情面,给说成那样,韩云深可是怕了。
“云深啊,你是不是最近很闲?”萧渊问道。
韩云深不明就里,“舅舅何出此言?”
“前两日我还听你父亲说给你找了个差事,本以为你这时候应该在处理政事才对,没想到还有闲心出来玩。”
“看来我得好好和郑国公说说。”
韩云深一听,连忙道,“舅舅,别,别告诉我父亲,我立刻回去。”
郑国公府是标准的慈母严父,因韩云深是男儿,郑国公平日里对他最是严苛,向出来踏青游玩什么的,郑国公是最反对的。
也是因着父亲严苛,三年前韩云深叛逆起来离家出走就是受不了父亲,不过刚逃到边关从军没两个月,他就被父亲给抓回来了。
回来自是一顿打少不了。
现在萧渊一提他父亲,韩云深毛骨悚然,一下也待不住了。
当即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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