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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虎相争
就这么在镇上晃悠了几日,还真叫小道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那人瘦成皮包骨了,脸颊黝黑内凹,在人群中很是醒目。若非他腰中金牌偶现,小道人几乎认不出他,现下身处闹市,不好发难,便拖着小麻雀跟了一路。
傍晚时分,脚夫才拎着酒坛子和烤鸭往郊外去。
走到一片槐树林时,正见一白衫女子坐在路中央一棵横倒枯死的槐树上,哼着曲子晃着腿,很是自在的模样。脚夫机警,探问道:“何方神圣拦路?”
少女不作回应,仍然哼着轻快的调子。
小麻雀却一眼认出,对方是几天前在茶寮的少女。
脚夫咕哝一声“莫不是遇到个疯子?”
“你个皮包骨,怎么骂人呢?”少女皱眉不悦,夜色浓重,她蒙着面纱,瞧不出来罢了。
脚夫一听对方声音清脆婉转,年纪不大,生了轻视之心,又被她那声“皮包骨”惹怒,脾气涌上来,威胁道:“要知道这世上敢骂老子的人都当死鬼去了,你这小丫头也敢出言不逊?”
少女轻蔑笑道:“这世上骂我的人连死鬼都当不了。”
见她如此猖狂,脚夫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酒坛子扔了过去,扔完又觉后悔,这个时候店铺都关门了,他今儿还想大吃大喝一顿呢。
那少女一伸手,稳稳托住酒坛收入怀中,拔开盖子闻了闻,赞道:“上好的永兴梨花酿,有酒无菜怎么行?皮包骨,把你的烤鸭也一并孝敬了。”
脚夫彻底被激怒,咬牙切齿,一甩手射出一枚银针,吼道:“老子要你死。”
少女头微歪,银针带着风从她耳旁穿过。
“你个男人家,玩什么绣花针啊?”
藏在黑暗中的小麻雀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与他想法不谋而合。小道人忙捂住他嘴,见二人顾着斗架,没注意这边,松了口气。
“你他妈找死,老子这是银钉,”汉子暴走,疯狂甩手,连射出无数银针,夜幕浓重,银针细小不易看见,那少女碰巧能躲一根,怎么也躲不过这连绵针雨。自从得到鬼简,他功力大增,料定这少女躲不过去。
小麻雀见他出手狠辣,银针细密成雨,接不完也躲不掉。小道人也不由得皱眉,一别不过月余,这汉子瘦的脱了人相,功力却突增,幸亏之前没有贸然出手,原先都敌不过他,更别说现在了。
果不其然,只见少女挥了挥袖子,转而不动弹了,仿佛一尊雕像定在树干上。汉子冷哼一声,骂了句“自不量力”提脚要走。
“还有没有了?”少女突然开口,一抬手,扬起长袖,上头密密麻麻穿着无数细针。
没料到这少女竟然一只袖子就接住了针雨,脚夫不敢轻敌,心中警惕,开始认真对待。
“你既然这么喜欢摆弄绣花针,喏,还给你,”说罢,少女一甩手,长袖翻飞如同白色浪花,霎那间,银针飞出,直直射向汉子。
那汉子大骇,忙翻起跟头闪躲,一通翻腾,最后还是没能全躲掉,左手嵌入多枚银针,且还是针头刺入,针尖外露。因他左手枯瘦如鸡爪,那银针直直插入手骨,叫他吃痛不已,很是狼狈。
他知少女本事不小,自己这身功夫怕是难以抗衡,于是说道:“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你猜?”少女反问道。
“莫非是圣君派来的?”脚夫试探道,自他得了封元鬼简,功力大增,还能呼号鬼魅相助修炼,便起了贪心,不想再受人差遣。于是辗转在三里镇,试图私吞鬼简,自发修行,假以时日,自成一派,呼喝号令,多气派!
“什么不入流的圣君,未曾听闻,啰啰嗦嗦,还打不打?”少女有些不耐烦了。
“既如此,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和我过不去?”汉子不解,左手因疼痛止不住的颤抖,心知斗不过她,只好借机拖延。
少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记性好差?刚才不是骂我是疯子吗?”
脚夫倒抽一口冷气,暗骂这少女心眼比针眼还小,只好委曲求全道:“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还望姑娘见谅。”
“不妥,好不容易找到个杀你的借口,”少女懒得再啰嗦,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脚夫畏惧后退,见那少女杀心甚笃,自己被连番戏弄,便想拼个鱼死网破,更何况他有鬼简,胜负还未可定论。
他俯下身子,双膝跪地,从怀里掏出鬼简,摊在地上,掀起左手袖子,扯开绑在小臂的布条,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挤出鲜血滴在鬼简上,召唤恶灵。
霎那间,鬼吼响彻整个林子,小麻雀后背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这脚夫果真用鬼简做坏事了,暗下决心定要夺回鬼简,便是毁了,也不能让它落在坏人手里。
只见腾空出现身覆铁枷的厉鬼,落地化成巨大的实体,浑身光秃,一嘴獠牙外翻,猪首人身很是怪异。
饶是小麻雀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也被这奇形怪状之物给吓到,暗暗担忧这少女能不能应付。
“豚兽,快帮我杀了她。”脚夫双眼冒着凶光,恶狠狠的命令着。
那猪头果真提步冲上前,张开大嘴一阵怒吼,小麻雀感觉整个土地都跟着震了起来。
那少女被大块头一吼,“哎呀”叫了一声,跳后一步,眉头紧皱,似乎浑身都在哆嗦。
眼见那豚兽张开利齿要扑过去,少女却半点反应都无,小麻雀见她哆嗦难受,再不躲就要被那大块头撕碎了,想着她之前也算救过自己,于是跳出来,双手握着竹竿,狠狠劈向豚兽,不等那东西反应过来,又连番挥着竹竿,打的那豚兽浑身冒出刺鼻的浓烟,连连败退。
小麻雀见自己击退了大怪物,正暗爽自个本事何时这么厉害了,有心想出风头,便又举着竹竿向豚兽扑去。
那豚兽也被激怒,一把接住竹竿,虽然双手正嗤嗤冒着烟,焦灼疼痛,但生忍着一把举起竹竿,往旁边一甩。小麻雀还没回过神,就连同竹竿被举起,随后高速往一棵槐树上撞去,好在小道人闪身上前,一把接住他,两个人齐齐撞到树上,释了部分力,没受重伤。
豚兽再顾不得少女,转而冲向两人,脚夫也认出二人来,便把少女当成二人请来的救兵,于是喊道:“你们三个都得死。”
“去你奶奶个腿,小爷我正要把这猪头砍下下酒,待会就收拾你。”小麻雀忍不住骂道。
说罢,又握着竹竿,毫无章法的乱扫一通,小道人无奈,只好抽出软剑,在豚兽跟小麻雀互殴时,伺机去刺探对方死穴。对方皮糙肉厚,并不像单纯的冤魂厉鬼,他贴了几枚镇鬼符都无效,但小麻雀的佛肚竹却管用。豚兽的心脏、腋下、脊背,他都试过,找不出罩门,突然瞥到对方的猪头,便想赌一赌。
“雀弟,再坚持一会儿。”小道人喊道,随后飞身驾到豚兽的脖子上,举起软剑,直刺对方颅顶,软剑微弯,只削掉对方一块头皮。
见豚兽被两个小子缠住,脚夫虽然知道对方斤两,不以为意,但也怕时间拖得久了,让那少女回过神来,于是咬牙从左手拔下银针,偷袭直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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