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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家长
最早到学校的家长总是比较重视学生成绩的家长。
李浩楠的妈妈和后爸送他到学校后就去见了教导主任。
唐华亲自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然后坐下来讨论李浩楠的事。
“孩子的成绩一直很不错，他当初愿意留在二中我也是很高兴的，我也想我们学校可以出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可是现在他跟着那几个坏学生成绩越来越差，我是很舍不得，你们要是要把他转到一中我也是同意的。”
“我们也正有这个想法。”李浩楠后爸说。
“唐老师，你知道昨天他请假去干什么了吗？回来的时候手臂上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听王老师说，他们好几个一起请假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有肚子疼，还有爷爷病重的。”
“是不是又和他们班的那几个，那个叫江奇的，听说他数学考过零分。唐老师，一中那边的手续还没有办好，我希望在手续办好之前可以让李浩楠去其他班。”李浩楠妈妈说。
李浩楠妈妈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林景和妈妈，林青芸还点头向他们打了招呼。
一进办公室的门，林青芸才知道教导主任是她的高中同学。
“唐华，好久不见。”
“林青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你坐，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我是为我儿子来的，我儿子是林景和。”
“他没什么事，就是他和我们班的几个混子走得太近了，我们最近准备分个班，把好学生和差生分开。”
“我都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你同意就好了。”
老同学见面，两个人聊到唐华忘记自己还有课了。
江奇妈妈田翠英是他们几个家长中最后去见教导主任的。
没有倒水，也没有让她坐下，她窘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儿子那个样子你也知道的，最近职校在招生，一进校就给你们一千块钱的补助，我觉得这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我……”
“我还有课，你回去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我帮你们联系职校的人。”
完全没有给江奇妈妈说话的机会，几句话就把田翠英打发了。
教室里，江奇问教导主任都和他们的家长说什么了。
杜梦洁和柯雨欣都是让她们不要和江奇还有郑星宇玩。
郑星宇走过来把胳膊搭在江奇肩膀上。
“兄弟，好像只有我们成了万人嫌，你会不会去职校？”
“不知道，我想出去打工，不想上学。”
“我也不想，你到哪去打工带我一个。”
“北京，上海，深圳去大城市挣大钱，过好日子。”
“大城市可不是那么好混的。”林景和悠悠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去。
江奇追上去，“林景和，你说我是出去打工还是去上职校？”
“为什么不能留在这？”
“你也知道我的成绩，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你又不笨，好好学一下还是可以考上大学的。”
“不想学。”江奇摆摆手。
中午还没有吃江奇就请假了，回到家妈妈正在给妹妹做午饭。
“你怎么回来了？”
“不想上学了。”
“先来吃饭。”
“妈我想出去打工。”
“不说这个，还有几个月读完了拿到高中毕业证去上个专科也很好了。”
“可是……”
“你妹妹快放学了去接她。”
“哦。”
吃完午饭又把妹妹送回学校，江奇一个人坐在门口赶鸡逗狗，玩了一会儿，想起了那个还没有找到的老头。
看到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他才想起来借林景和的钱还没有还。
这一次他没有印寻人启事，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卫生院门口。
林景和的妈妈在里面工作，他有点口渴就想进去找杯水喝。
“林阿姨。”江奇推门看到里面，人愣住了。
李浩楠胳膊上绑着纱布，林青芸正在给他开药。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江奇用开玩笑语气问。
“没什么。”李浩楠不敢看江奇。
药开好了，李浩楠出门去拿药。江奇坐到刚刚李浩楠坐的位置上。
“林阿姨他怎么了？”
“看样子应该是自残，他胳膊上伤口不少，应该经常这么做，之前的都自己愈合的，这一次好像是被老师发现了。”
“我说他为什么夏天也穿长袖，还以为是因为他有狐臭。”
“你是他的同学要多和他交流，了解他，也劝劝他，他这个情况现在是自残以后就不知道了。”
“自杀。”
“有这个可能。”
出了办公室的门江奇暗自下了决心他要拯救李浩楠就算还有一个月他也要帮他走出黑暗。
“江奇。”
李浩楠蹲在卫生院门口很明显是在等江奇。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
“疼不疼？”
“习惯了就不疼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有时候身体上的痛可以缓解心里的痛。”
“我不明白。”
“不明白很好，你也不用明白。好了不要用那副可怜人的表情看着我，我很好不用担心。”
李浩楠笑得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江奇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李浩楠捂着心口看着他。
“你这是想把我的心拍出来吗？”
“对不起，下手中了点。”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来卫生院干什么呢？”
“找老头，找渴了，来找点水喝。”
“还继续找吗？”
“继续。”
两个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李浩楠走不动了，靠在路边的一棵香椿树上，双眼迷离地看着江奇。江奇无奈地站在路边等着他休息结束。
“那边有两辆自行车，我们骑自行车去找。”
“那是别人家的自行车。”
“别人家的就不可以骑了吗？”
李浩楠走过去，对着二层楼的自建房大喊道：“三叔，把你们家自行车借我骑一下。”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天气正好，微风，阳光不燥，一路走，见到老头都要停下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敬老院走丢的老头，可惜的是见到了十几个老头没有一个是。
走到一个岔路口，一条大道，一条人行小路，李浩楠走上了人行小道江奇只好跟上去。
路两边种着晚熟的玉米，李浩楠停下来掰了两个嫩玉米放在自行车的车筐里。
“这玉米不会也是你三叔家的吧？”江奇问。
“不是。”
“不是你敢掰。”
“又没有人看见怕什么。”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
李浩楠停下车说要去方便一下，然后就钻进玉米地里。
江奇看着河里的水，想起来他去卫生院把找水喝这件事给忘了。看着潺潺流水他的口渴到了极限。
蹲下身来捧起一把河水，几大口喝下肚，还是不解渴，还要继续，李浩楠回来了。
“兄弟，我刚刚把尿撒在河里了，你是在喝我的尿吗？”
“李浩楠。”江奇捧起一捧水给李浩楠泼过去。
李浩楠躲了过去，江奇不依不饶抓住他要往河水里按。
“骗你的，骗你的。”
“来不及了。”江奇把李浩楠推到了河里。
河水刚没过小腿，李浩楠的鞋湿了，江奇推完李浩楠就跑，李浩楠追了上去，硬是把他抱着扔到河里才放过他。
两个人的鞋都湿了，鞋子晾在一边，他们躺在河边的石板上看着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
“江奇。”
“怎么了？”
“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好想一直待在这里，我不想回家了。”
“我也是。”
“我们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怎么样？”
“我没有带身份证。”
“不要这么认真好吗？”
“要不，我们回去偷身份证，真的离开这里。”
“你是认真的。”李浩楠侧着身体看着江奇。
“认真的。”
“好。”
远远地就看见家门口站在两个人，走近一点才看清楚是郑星宇和林景和。
“林景和你怎么在这里？”
“你明天还去学校吗？他们说你不打算读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
“不是，路过顺便问一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去，也许不去。”
“哦，不去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走了。”
目送着林景和走远，郑星宇才开口说话。
“一放学就在这等着你，他对你可是真心的。”
“真心个大头鬼，男人和男人是没有未来的。”
“狭隘，没见识，乡巴佬。”
“没你狭隘，你才是乡巴佬。”江奇一边说一边打郑星宇。
“江奇，回家。”妈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江奇只好乖乖地回家，回到家，妈妈把电饭锅里的剩菜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快吃饭。”
“妈，我……”
“周日不上课，我给你报了一个补习班，你好好学一学，还来得及。”
“我不喜欢学习。”
“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为了生活你要做太多不喜欢的事。你就当是为了我，去试一试，没有那么难的。”
“我知道了。”
“快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去学校。”
教导主任的区别对待，让田翠英憋了一肚子的火，她要向教导主任证明他的儿子没有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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