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透他－深海呼吸

　　恰是周末，月台旁聚集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集合成小团体，分享在各自的生活中遇见的稀奇事。

　　“什么什么？哪里的帅哥吗？”高中女学生们即便不在学校也时常围在一起，讨论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八卦。

　　“据说有一头银色的头发！”
　　“是外国人吗？”
　　“有可能哦！是在水蓝酒吧遇见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呢？”“有照片吗？”
　　“等我翻翻看，我朋友曾经拍到过照片……就是这个！”
　　“是长头发！好帅！”“表情好凶！旁边那半张脸是谁啊，也是白头发诶，好漂亮！？”“我猜是妹妹啦！”
　　“是妹妹哦，我朋友说对方立刻就冲过来要他删照片了，妹妹拦了一下也没拦住呢。”
　　“诶？那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呀？”
　　“哼哼，还好他机智，所有的照片都会自动上传才保留下来了~~”

　　女孩子们聊得起劲，没发现身后走过两名背着吉他包的男子，但此时对面月台上却有一个小孩子的视线直直地盯着这个方向，重点盯住了其中一个背着吉他包的长发男性。

　　没多思考，孩子急匆匆绕路到对面的月台，登上了刚刚起程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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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最近，在打听新人的事情？”

　　某种机械音从一个大型仪器旁的喇叭里发出声来，在那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样貌已有百岁的老者，苍老得像是随时都要驾鹤西去。

　　“组织里难得有新人，这一次出现好几个，我怕有诈。”

　　那个机械的声音发出告诫：“波本已经是朗姆手下的人了，别靠太近。”

　　“他本来是我拉拢的，”与老人对话的年轻人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心，但对方没再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只能换一个话题，“我听说有个叫莱伊的人在和宫野家的姐姐谈恋爱。”

　　“他是琴的人。”

　　“好的，父亲。”

　　“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很多了，我听说新的药物年内就测试完毕，不过我还不知道具体效用。”

　　“好，好。”机械透不出什么情绪，但还是能感受到老者话语中的满意，只是就像那些研究员一样，老者始终没有解释药物的作用。

　　在他离开后，另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将U盘交给守在旁边的护工后离开。

　　护工把U盘插进机器后面的槽中，一份名为“乌丸静”的最新检查报告在老人面前的屏幕上亮起来。

　　这份报告只能说差强人意，尽管在身体素质和学识方面都算得上优秀，但作为试药人，多年来的药物后遗症多少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影响。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组织内部的斗争，导致他的计划不得不延迟了十多年，病床上的老者微动手指，向后面的页数翻去，是一些类似于人物性格侧写的分析报告，落款是25年前，老者没重复看，再一次向后翻页，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U盘里还有一个文档，点开后一个全新的标题展现在老者的眼前，“诺亚方舟计划”。

　　“开始第二阶段的计划”，老者将署名了“BOSS”的邮件发送出去。

　　另一边，收到邮件回复的男人的眼中迸发出十足的兴奋，他点点头，对着并不会回应他的手机露出了堪称扭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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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任务完成后太过放松警惕，才会让一个孩子跟着两人连换了三部电车才被发现，诸星大气呼呼地把妹妹送上电车，再三警告要她赶紧回家，再也不能这么做了，后续前来汇合的波本在回去的路上不痛不痒的刺探了几句，莱伊都不做回答，看起来颇为戒备。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路途中的小意外，没想到安全屋里还有个更重量级的人物正等着他们。

　　门是开着的。安全屋的门是向外开的，内置了些许小机关，不过现在这些机关都被人暴力拆除了，甚至门锁都有点摇摇欲坠，奇怪的是，拆坏的零件并非散落一地，而是被人堆在了不影响开关门的位置。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背着狙的都向后退了一步，波本慢慢打开门，一颗白色的脑袋靠在他常坐着的沙发的扶手上，两条腿架在另一边，看上去像是在睡觉。

　　静！？“沁扎诺？”

　　传闻沁扎诺一直在美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安全屋里，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尤其是莱伊，他对沁扎诺的一切了解都仅仅来自于组织传闻。

　　“初次见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波本皱着眉头。

　　“来见见新人？”沁扎诺从沙发上爬起来，从椅背后方露出一颗脑袋，“也可能是来做试验，谁知道呢。”

　　“不，我是问，你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很难查到吗，哦并不是说你们的据点不够隐蔽，我的意思是，你们这附近监视人员还挺多的，一看就知道有据点。”

　　有监视？看来组织一直没对他们放松警惕。

　　沁扎诺看上去不带恶意，不过鉴于他人来疯、喜怒无常的组织传闻人尽皆知，以至于只要有人提起沁扎诺，琴就会条件反射的血压升高脾气暴躁，尽管大家都还挺乐于见到此事的，但为了避免琴酒把他亲爱的□□顶在自个脑门上，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尽量不提起这个人。

　　三人陆续进了门，莱伊和苏格兰卸下身上的吉他包，从里面拆出一个个零件来，沁扎诺就趴在沙发上看他们拆装，完全没有自己霸占了别人的位置的自觉，好在波本看上去也不在意，坐到了苏格兰旁边。

　　有一些属于OMEGA的信息素似有若无地飘过，再仔细闻闻，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莱伊看了眼沁扎诺，心中升起些许怀疑。

　　“啊对了，我平时不太习惯锁门，所以对门锁没什么研究，零件都堆在地上了，说不定还能修吧。”这段话完全没有逻辑，甚至可以说前后都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沁扎诺也并不在意，反正说到重点就行。

　　莱伊正在擦拭瞄准镜，他抬起头来问:“你把门拆成那样，居然还觉得是能修好的？”

　　“为什么不能修，我又没拆坏门板，还是说你以为就那几把锁能顶什么用？”

　　也是，顶级的金库都用厚重的金属门，木板门搭配多好的门锁都没用。莱伊点点头，勉强同意了他的观点。

　　“也不知道琴是怎么想的，分派两个狙击手给朗姆的手下做副手，也太多了吧，难道是买一送一所以把莱伊你也送过来了……啊对了，那家伙还一天到晚打电话骚扰志保……果然长头发的都不是好东西。”

　　这又是什么逻辑，莱伊在心里迷惑着，沁扎诺和他有什么仇吗，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骂他？

　　“话说，你有妹妹吗？”

　　“！？”莱伊警惕起来，这不过是回来的途中意外发生的插曲，沁扎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哦~好表情，看来是有啊，哦，谢……？”他接过杯子一看，里面是热牛奶，他瞪了一眼波本，对方回以一个纯良的笑容，于是沁扎诺把杯子递回去，“加糖。”波本挑了挑眉，还真接过杯子去给他加糖。

　　“你们认识？”莱伊的视线在他俩之间反复横跳。

　　“嗯？为什么这么说？”

　　“波本对你很有耐心，而且是在你正霸占他的椅子的情况下，他平时对我可不是这样的，”莱伊回想起平时那些针锋相对，要不是有个苏格兰挤在当中，他俩第一周就会因为打架把这个安全屋拆个精光，“波本平时可不会允许我碰他的东西。”

　　“那你真是猜的很对，”沁扎诺嗤笑一声，歪着脑袋向波本的方向喊，“是吧，背叛的家伙。”

　　莱伊没有插嘴，锋利的眼神盯着两人的互动。

　　波本打开方糖罐子，语气中倒是毫无歉意：“那我可真是冤枉，朗姆大人要抢人，我难道还能拒绝吗？”

　　“你不能拒绝吗？”

　　同色的糖块被液体吞没，银勺在杯子中央打着圈，偶尔敲到杯壁发出脆响。
　　波本端着杯子走出厨房：“是的，我不能。”

　　沁扎诺看上去被这句话气得不轻。他啧地移回视线，对着莱伊就是一句“看什么看”。

　　莱伊耸耸肩：“我好像没有惹过你吧？”

　　“你觉得没有？”面对莱伊疑惑的眼神，沁扎诺更加不高兴了，“呵，你还不如波本。”

　　苏格兰AKA诸伏景光：好耶，最佳观影座位。

　　诸星大确信自己此前没有见过沁扎诺，也绝对没有抢过对方的任务，更加不是朗姆的人。而根据组织内流传的消息，沁扎诺和琴似乎是兄弟，不过他觉得以自己的表现应该也不至于惹到这位上司，于是莱伊思考着回答他：“所以，也许你可以给我一点提示？”

　　沁扎诺再次接过加了糖的牛奶，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行，那就给你一个提示。我叫伊原静冈。”

　　这个名字让苏格兰一下子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联谊，那年他们都以为喝醉的平昌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确定，犹犹豫豫地表示“静……吗”，但这一次，他再一次报出“静冈”的名，也许那时候他想说的从来就是“shizuka”，只是念得慢了些。

　　不过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拆开放在假名里，倒也未免太简单粗暴了吧。

　　另一边，莱伊试图从自己的脑袋里找出一个叫伊原的人。沁扎诺之前一直在美国，据说2个月前才回国，这会儿报上大名显然也不需要他回答关于组织的事情，莱伊突然想起车站前正好有人提起过，在酒吧见到一个白头发的女性和另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水蓝确实是组织的外围据点之一，有不少无关人士会误入，不过性别对不上，于是他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你是琴的弟弟？”

　　“？”伊原瞪着莱伊，“能别说废话吗？”

　　“还有吗？”

　　没想到是苏格兰接上了话：“你的女朋友难道从来没有向你提过，她有个叫静的哥哥吗，去年年末聚会的时候宫野小姐说过这事，你没听吗？”

　　“年轻人，谈恋爱要走点心啊，”伊原用手指往莱伊的方向点了点，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太遗憾了，我还以为明美找了个多好的男朋友，上个月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莱伊面色难看，波本则靠在椅背旁偷笑。

　　“你是明美的哥哥？可你不姓宫野。”

　　伊原静冈又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我如果姓宫野，也不会欢迎你这样的人来当明美的男朋友。”

　　莱伊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却开始滴哩哩滴哩哩地响个不停，本来莱伊不想搭理，但以防万一还是看了一眼，没想到是琴打来的电话。

　　“琴？”

　　“把手机给静冈。”

　　莱伊看向伊原，对方喝完甜牛奶，把杯子还给了波本，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熟稔得令人生疑。

　　“沁扎诺，琴找你。”

　　“不要，不接，挂断。”素质三连，反复拒绝。

　　电话那头是琴略语气显暴躁的重复要求：“让静冈听电话！”

　　莱伊坚持把手机递过去：“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气。”

　　“他当然会生气，但并不影响我不想接过你的手机。”毕竟他出门从来不带手机，又老是乱跑，在美国的时候琴就经常找不到他，满脸暴躁的到处打电话找人，因为这事，后来连志保也不怎么害怕琴了。

　　“还是接一下吧，”苏格兰有点担忧，他还没见过发那么大脾气的琴，“他的声音离那么远都能听见了。”

　　听见苏格兰的声音，琴直接挂断，转而打给苏格兰，等苏格兰接起电话后，他还是那句：“让静冈接电话。”

　　沁扎诺这才撇撇嘴，伸手接过了苏格兰的手机。

　　对波本忽近忽远的态度暂且不论，沁扎诺对苏格兰也是和和气气的，唯独对自己的态度很差，莱伊把手机揣回兜里，沁扎诺是BOSS的亲信，既然自己与明美属于恋爱关系，也许可以从他这边寻找突破点，嗯，虽然开头就不太好。

　　“大哥？”

　　沁扎诺接起电话后琴的语气就缓和了许多，只不过还是阴沉沉的：“别告诉我你忘记了今天有任务。”

　　“哦……”坏了，他还真忘了，“要去哪啊？”

　　“名古屋。”

　　沁扎诺皱起眉：“好远，不去。”

　　好任性——莱伊。不愧是静——波本。性格没变啊——苏格兰。

　　“没给你选，”那边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不容他质疑的语气，“你在哪……算了，把电话给苏格兰。”

　　沁扎诺撇撇嘴，把手机还给苏格兰。

　　面对苏格兰疑惑的眼神，沁扎诺只是耸了耸肩，让他自己听电话。

　　“把静冈送到附近的车站，你们自己决定，把地址告诉我。”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沁扎诺送到附近最大的车站，等苏格兰谈妥挂断电话后，莱伊才不解地提问：“他要找你，怎么不打你电话？而且琴怎么会知道你一定在我旁边？”

　　“你这问题真是没有质量，当然是因为他没有我的号码，”沁扎诺支着脑袋靠过去，他的右耳朵上有一个钴蓝色宝石制作的耳钉，藏在头发之间若有若无地反着光，“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有资格随时联系到我吗？”

　　莱伊思考了一番，最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和琴的关系并不好？”

　　“哈，我为什么要和他关系好？还是说你和波本的关系非常之好，足够以己度人？”波本挑了挑眉，但沁扎诺没有注意到，他又打了个哈欠，“算了，这也不关我事，你们谁送我去车站？”

　　其实三人之中只有波本的车停在附近，另两人都只是专程回来放武器，而波本也不过是等着最后盘一下任务，那之后就各自回去了。

　　波本弯下腰来靠在他身旁：“你想让谁来送？”

　　沁扎诺向后一靠，面向波本露出个微妙的笑容：“啊嘞？这位小哥好像很希望被客人指名？”

　　出现了，平昌静专属情景剧——波本和苏格兰不约而同地这么想道。

　　他在搞什么角色扮演吗——状况外的莱伊。

　　“只是不知道我是否能有这份荣幸？”

　　“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啊……”沁扎诺装作遗憾的样子，又笑眯眯地歪着脑袋凑近，“你看，要不先让我赊账？”

　　波本抬手揉了揉沁扎诺的右耳，点了点那颗宝石，不太透亮的样子：“我可是相当热门的角色，这次让你赊账，下回我要怎么找你？”

　　沁扎诺歪着脑袋，任他揉弄那颗耳钉：“怎么，我都不担心你跑掉，你还怕我跑了？有的人就总是能找到我，你也要加油啊~”

　　“你是说琴……还是BOSS？”

　　沁扎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抬眼看见莱伊，突然灵光一闪：“要不这样吧，我有个小道消息可以抵押给你。”

　　“小道消息怎么比得上你本人来的值钱。”

　　“哼~胆子不小啊，BOSS的东西也敢要？这么有勇气的行为当然要予以奖励，”沁扎诺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那么作为奖励，我会告诉BOSS的。”
　　情景剧的泡沫瞬间被戳破，沁扎诺甩下安全屋内的三个人，面色不虞地走出门去。

　　从莱伊的视角来看，本就因为阵营问题与沁扎诺闹得很不开心的波本还要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向沁扎诺讨要报酬，这种行为很显然惹怒了沁扎诺，先前沁扎诺在美国，而波本几乎从不接手美国的任务，他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到人，不过现在既然被苦主找上门了，之后波本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了。

　　组织内众所周知有纠纷的两个人此时正在车里闲聊。

　　“你真的会告诉BOSS吗？”

　　伊原静冈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下，用奇怪的眼神望过去：“你听上去怎么好像还挺期待？”

　　“我不应该期待吗？”卡扣发出脆响，车辆缓缓驶出停车场，安室透的眼神似乎很正直，他看向伊原，眼睛里是一份探究。

　　伊原摇摇头：“那个邮箱号码你也有，老家伙不可能亲自出面的，我暗示过几次之后他还——还警告了我，总之这老家伙把自己藏得很严。”

　　有货车按着喇叭驶过，安室透错过了他微妙的停顿，开启了下一个话题：“我打听到的消息说你至少要年后才会回来，还要回美国吗？”

　　“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国内。对了，贝尔摩德这两年一直在日本吧？当着她的面不要表现得和我太熟，她也挺像小不点的，不喜欢我身边有ALPHA存在。”

　　“贝尔摩德？”安室透有点疑惑，“但是琴也是ALPHA吧，贝尔摩德也会威胁他？”

　　“那倒不会，BOSS不是宣称他和我是兄弟吗，再说了琴根本就对我没兴趣，贝尔摩德常常与他见面是因为她对琴有意思。”
　　“她……他们都是ALPHA吧？”

　　伊原静冈耸耸肩：“算同性恋咯？反正琴没有拒绝。”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回国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还记得吗，那个会在天台自杀的笨蛋，”他坐在副驾驶上打着哈欠，“当时我没有告诉你他是谁。”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也大概知道你当时不肯告诉我的原因，”安室透看了一眼伊原，对方似乎昏昏欲睡，垂下的脑袋露出后颈处的信息素隔离贴，“是景对吧，半年前在组织里遇见他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专门为这件事回来的？”

　　“这件事的成因很复杂，但起因很简单，他暴露了身份，”伊原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莱伊被派去解决他，后来他抢了莱伊的枪。”

　　正好遇上一个红灯，那一脚刹车踩得很急：“暴露了？怎么会暴露身份的？”

　　“原因不明，僵持之下，莱伊向诸伏坦白身份，说自己可以放走他。”

　　“莱伊是卧底？”

　　“是，莱伊本来捏住了转轮……当时的诸伏没有理由相信他，而且他的手机就在上衣口袋里，他太紧张了。”伊原没有继续说下去，杀死诸伏景光的是诸伏自己，而真正的催化剂其实是那部手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开出那一枪。

　　安室透伸手揉了揉静冈的头发：“至少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发生，我日后会注意这件事的，换个话题吧，你原来是叫静冈？”

　　“你是想问……”“无关组织，你自己的名字。”

　　“静冈静，静冈是姓氏，我的母亲似乎希望我能在她跑路的过程中不要出声，免得被人抓到。”

　　逃跑？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孩子，意外怀孕吗，他暗自思考着，提出了一个疑问：“但静冈一般是名吧？在日本并没有这个姓氏。”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确实姓静冈，”伊原指了指前方，示意绿灯，“关于那个小道消息，现在想听吗？”

　　“和莱伊有关吗，你当时好像是看见莱伊才想到这事的。”

　　“对，”伊原静冈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和明美是表兄妹。”

　　“什么！？”

　　白色FD差一点被开出车道，后面的车狂按了几下喇叭，骂骂咧咧地从旁边车道超了过去。

　　“他们俩还有这层关系？？”

　　“是啦，如果我当时和厚司称兄道弟，他这会儿就该喊我为舅舅，”静冈乐不可支，“我可从不唬人，他家的人际关系简直和组织有的一拼。”

　　这哪是小道消息，这简直是重磅新闻吧，组织里可全是不同国家的人员，莱伊家得复杂成什么样才能和组织有的一拼，安室透瞄了一眼伊原静冈，也许是夸张手法？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之后会告诉明美，而且莱伊是个美国人，而美国大部分州是不允许表亲结婚的，”伊原静冈撑着脑袋看窗外，“嘛，虽然我并不觉得他能和明美走到那一步。”

　　美国人？这么说，莱伊是FBI吗：“鉴于他的狙击技术无人可比，就算他想，美国那边恐怕也不会放人。”

　　“所以呢？我又不是他娘家人，他能不能转国籍关我什么事。”

　　好！标准的静式发言，安室透在心里鼓掌。

　　车站离据点本来就只有10分钟的路程，白色轿车缓缓在路边停下，琴将保时捷停在路对面，正靠在车旁抽烟，伊原隔着车窗向琴挥了挥手，他注意到琴把烟给掐了。

　　伊原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推开车门，却被安室透拉住了手：“最后问你个问题，你最开始说的做试验，是指什么？”

　　“挑这么个时候问？”

　　然而对方的眼里明晃晃摆着一句话：你承诺过的。

　　伊原静冈哑然失笑，但还是回答了：“前几年我发情期异常且停止散发和接受信息素，还记得吧，你第二次标记我之后又出了点意外，这次也是志保建议我来找你。”

　　“出了什么意外？”

　　“信息素缺乏症，不算太严重。”

　　对方显然没有说全，安室透追问：“具体症状呢？”

　　“……换言之，我一直处于微弱的发情状态。”

　　安室透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你没有找人再标记吗，临时标记结束后OMEGA就不再受标记者的影响了，研究所应该不难找到符合要求的ALPHA。”

　　伊原静冈愣了一下：“啊——嗯，是啊。”

　　安室透一时没明白静冈为什么说这话，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愿意……是吗？”

　　琴的表情不太好，不过还是在原地等着，伊原静冈叹了口气：“也许是吧，我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依赖于各种抑制剂。”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组织里没人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我们完全可……”“因为临时标记已经远远不够了，”他打断安室透，“早年我在你身边只会觉得困，但现在那些渴求信息素与标记的症状会完整的在我身上呈现，我发现临时标记已经不够了。”

　　车里陷入了沉默。

　　“好了，再不放手琴就要过来抓人了，”伊原轻轻拍了拍那只抓着他手臂的手，“不过我可以附赠你一个名字，去查查白鸠制药吧。”

　　这次安室透顺了他的意松开手，伊原静冈打开了车门。

　　“要找我的话就去水蓝酒吧，周四下午我都会在那里。”

　　静冈穿过马路后看上去是和琴说了什么，琴向他这里瞥了一眼，随后静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这有点不寻常，往常只有琴才会坐在副驾驶，更奇怪的是，这一次琴坐进了驾驶室，过去都是伏特加开车的。
　　他意识到琴酒确实对静冈与众不同，之前在电话里，琴也是直接喊名字，这很奇怪，琴可不是那种会照顾别人的类型，这位杀手一向我行我素，除了嘲讽之外，更善于用□□说话。

　　保时捷驶入道路，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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