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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5
【克鲁格尔大道三号，佐儿佳食堂。
圣格里高利教堂附近的闲静餐厅。
“沃格尔上尉阁下。”听到风铃声，谭雅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难得在这里遇见您。”
沃格尔一边答礼，一边朝谭雅的座位走去，在适当地跟服务生点完餐后，递给他小费要他暂时不要靠近。
“步/枪和报纸，你还是如此呢。正可谓是军人的楷模。”
就跟事前问到的一样，里头看得到将步/枪与演算宝珠胡乱丢在餐桌上，正在点午餐的年幼少女身影、据消息来源的宪兵队友人表示，她星期天总是会在这里用餐的样子。
据他的说法，教会附近能允许客人武装进入的餐厅就只有这一间。
“上尉您才是。您已经确定会成为军大学的荣耀——十二骑士之一了。”
语毕，谭雅就看见沃格尔上尉不同与往常的表情，他的内心似乎藏着心事。
她忍不住询问道：“上尉阁下，您怎么了？”
“提古雷查夫中尉，问你一个有些失礼的问题。”她停止在报纸上望来的眼神或许没有那个意图，也让沃格尔脊背发寒。
如此娇小的她，同时也是帝国军魔导师当中屈指可数，引以为傲的Ace of Aces。
不过身为一名父亲，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克制住想要询问她的冲动。
沃格尔咽了口唾沫后抬头正眼看向谭雅问道，“你为什么要志愿参军呢？”
“恩？”面对沃格尔脱口而出的单刀直入的疑问，谭雅脸上短暂地浮现出问号的模样。
“如你这般有才干的话，有很多道路可以选择吧，为什么要特地……”】
“sa，虽然前面讲过是因为孤儿的原因而不得不加入军队，但是之后……那个笑容，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啊。”帕里斯通模仿着荧幕上谭雅的笑容，语气不寒而栗。
假如单纯只是身为魔导师的才能出众，选项应该不会太多。
既然军方渴望优秀的魔导师，只要具备能作为战力的才能，他们是不会太介意年龄的。
所以像谭雅这么有才能的人，确实会在年纪轻轻时就遭到军方征招也说不定。
只不过，就算会被征招，应该还是会基于年龄而给予延期，然而，她却纯粹凭藉着自身的才智，一路来到军大学。
“我很好奇，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谭雅垂下眼帘，修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半晌，她才回答道：“我的父亲曾是军人……”
“曾是？那么说是……”一听到曾是，沃格尔就立刻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毕竟帝国军人总是与死为邻。不论是谁，都随时有可能死亡。
这些死掉的人有着各自的家庭，也有着被他们遗留下来的家人。
然而，谭雅的答复却超乎沃格尔的想像，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对于被母亲抛弃，成为了孤儿的我来说，除了军队别无他路。”
谭雅的声音又轻又缓，有着凄凉的痛楚，就像是回想起那饥肠辘辘的生活一般，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透露着自身凄惨的际遇。
但脸上却露出毫不介意的笑容，一副早就习惯的态度。
难以想像的沉重气氛，让沃格尔不自觉地倒在椅背上。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压制了——被她的氛围。
“可是……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是孩子！应该离开军队！”沃格尔说到后面语无伦次。他怜悯谭雅的身世，但是让他看着一个小孩冲上前线这是不对的。
——让小孩子做这种工作是一种悲剧。
“上尉您怀疑在下的能力吗？”然而，等到的提古雷查夫面无血色地提出反问。
沃格尔上尉才醒悟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不慎对拥有名誉与荣耀的军人，说出这种相当于是怜悯的话语。】
“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了。”席巴神情严肃地端坐在位置上，这个行为让他联想起自己的孩子伊尔迷。
尼特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揍敌客，看来你也发现了。”
虽然身为军人要服从军队的命令，但是谭雅在不知道其他道路之下成为军人，然后培育出宛如军人般的自我一样。
——那她的自我究竟在哪里呢？
【“不是这样的！”似乎发觉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沃格尔喃喃道，“不是的……”这听起来像是在辩解，却也是沃格尔的真心话。
察觉到朝自己投以试探眼神的提古雷查夫中尉，沃格尔想到：她还只是个孩子，应该要受到保护的年幼少女。不论是谁，都不会想把女儿送上战场吧。
她那赌上性命为帝国捐躯的父亲，也肯定不希望她这么做。
同样身为父亲，我可以断言这绝对没有错。
他的右手指摩挲了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片刻后才说道：“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子。”
“那可真是恭喜您了。”谭雅很恭敬地献上祝贺，但这种依循礼节的对应、她的视线，就仿佛是在看待与自己无缘的世界。
让沃格尔感觉有种她与其说是基于对小孩的爱情，更像是单纯对喜事淡然地发表祝贺的感觉，甚至让他感到寂寞。
“看着中尉就会不自觉地这么想，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去打仗，将年幼的小孩送往战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光是想到要把刚出生的女儿送上战场，就让沃格尔几乎发狂。
“上尉阁下，您是一位温柔的人。”
她注视而来的视线就像是想看穿什么似的，让沃格尔感到非常地无地自容。
谭雅眉眼柔和，如宣告神谕的巫女般缓缓开口，“非常理性，更重要的是拥有良知。”
听到这句话，沃格尔连忙否决道：“不是不是。”
“但是正因如此，才该在疯狂的序幕拉开之前退到后方去。”
仿佛立场颠倒的话语。
“这是……不被饶恕的行为。”
这可是战争。能悠闲待在办公桌前工作的情况已经结束了。
而且他也没办法抛下伙伴、抛下同梯、抛下战友，自己一个人恬不知耻地离开，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去！
“上尉阁下，活下去也是一种战斗。”说到这，谭雅身子前倾，睁大着碧蓝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沃格尔道，“就算是为了不将您的女儿送上战场也要……”
“……”
沃格尔却没办法反驳她。
尽管感到抗拒，却说不出更多的话语——他被十一岁小孩的气势压倒，无言以对。
……
这样一来沃格尔上尉就基本告别仕途了，同时也和一位熟知战场拥有良知的人搞好关系了。
要抓住机会攻陷精神毫无防备的人，主张如此的法西斯主义者真是恶魔般的天才。】
“啊——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啊。”斗篷遮盖住了飞坦的大半张脸，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得出主人的幸灾乐祸。
这家伙可是在给那个男人下心理暗示。
深知谭雅本性的人都知道，她可没有荧幕中表现出来的那么纯良。
接着，飞坦嗤笑了一声：“帝国的人都要完蛋了吧。”
“利用自己小孩的优势笼络成功沃格尔上尉，给他下心理暗示，让他为了家庭而担任后方勤务……这么做的好处也就只有这个了，升职。”库洛洛垂下眼帘，说出的话把谭雅的心理活动猜得精准。
“该说……幸亏没有用在我们身上，吗？”
【帝都参谋本部，第一会议室。
“现在，莱茵战线由于中央总军队的重新配置暂时脱离了危险。”
当天，掌管所有战斗勤务的杰图亚准将，在参谋本部第一会议室里提出的报告，让众人阔别已久地舒展愁眉。
也就是战况严峻的西方战线，情势正逐渐恢复平稳状态的消息。
随后，他的话锋一转：“但是西方面军已经临近崩溃也是事实，防卫战力的加强和重编是第一要务。”
“虽说如此，就现状而言大规模的军官区重编非常困难。”
展示在会议室里的地图上，可看出西方军正在顽强死守。
尽管第一时间反应不及，让法兰索瓦共和国推进了不少战线一但仍旧坚决阻止他们进军到莱茵工业地带。
不用说，前线的战力已接近极限，部队几乎是遍体鳞伤地进行抗战。
他们已被逼迫到，必须紧急从首都调度战力，采用分批投入战场的手段也是事实。
尽管情况缓和，但整个战线依旧是渐渐遭到压制。现在甚至有部分后方据点，已经进到敌魔导师的续航范围内了。
“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于此，我想提出另一个方案。”
“有什么妙计吗？”
“创设新的紧急应急部队。”
此时所提案的，是很久以前就曾主张过的快速反应军的创设。
他们经常主张，希望设立能经由战区机动确保某种程度的快速反应能力，并具备军队规模的集团。
特别是以杰图亚参谋本部副战务参谋长为中心的战务参谋们，近期内更是如此强硬主张。
卢提鲁德夫补充道：“就我们作战部门来讲，也需要拥有机动性可以任意使用的战斗力。”
就根本来讲，必须要让大陆军能够迅速动员。这是军方一致的见解。
为让大规模移动能够更加顺利，还希望能够调整铁路时刻表。
毕竟将战力集中在单一战线上夺取胜利这种帝国军的传统战略——速度即是一切。
“几日前，以你为中心提出的紧急应急魔导大队构想吗？”
“是，大队规模的话可以进退自如，队形上也易于展开。”
如果是大队规模的实验，就不会对作战造成什么妨碍。
就他们看来，虽说是以军团规模的战术运用为前提的魔导大队，但就算抽走大队程度的人员，在运用上也能充分弥补。
就这点来讲，倒不如说他们非常欢迎能在前线灵活运用的魔导大队成为预备兵力吧。
“你的构思我理解……”
“已经找到优秀的人才了。”杰图亚补充道，“战功自不用说，她上交的论文中展现出了卓越的视野和判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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