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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再烦我就吃了你
贺贤原本想有点骨气,任凭大佬发泄一下,可是挂着挂着,他就开始晕乎了,头重脚轻血液逆流这种感觉不是太棒。
要不然跟司使大人开口求个情?
贺贤张了张嘴又闭上。求人不如求己,司使大人是要派大用场的,小事情就不要麻烦大人了。
贺贤费劲地一个鲤鱼打挺,喜滋滋夸赞自己腰腹部的力量真不错,都可以折起来。
然后呢?
然后……贺贤想顺着自己的腿往上爬,抓住灵力绳索,然后再顺着绳往上爬。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任凭贺贤怎么折腾怎么动弹,他都只能停留在第一步。
一定是因为腿太长,而且这人类的构造也不太适合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咦?贺贤反应过来,人类?他为什么要保持人类的姿态呢?他是一只鸟呀。
想明白这茬的贺贤试着运转灵力,而后一喜,殷泽禹给他的束缚不知道何时已经撤去。
贺贤立即切换到仙鹤形态。
头朝下起飞的姿势有一点怪,但翅膀扑上两下倒也转过来了。
所以说做人哪有做妖好呢?
可怜了小腓腓,原本屁股底下坐的是一只平平的大脚凳,也没通知一声就变成了尖锐的利爪,让它本就受伤的屁股雪上加霜,差点划破。
贺贤单爪抓着腓腓双翅一振,他顺利地飞上云霄,试图想飞回地面,不想再呆在云泽镜上和司使大人大眼瞪小眼。
可是他被拽住了,脚踝上的灵力绳索限制了他的飞行范围。
贺贤老老实实收拢翅膀重新落回了云泽镜之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盘坐在地上,重新开始修炼。
嗯,过往如云烟,刚才的都是小事,司使大人压根儿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日对贺贤来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度日如年。
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十丈方圆之内……不,五丈都没有,他只敢在殷泽禹的背面偷偷摸摸搞点小动作。
他身边的陪伴只有一个——开了灵智但没化形的小腓腓算半个,极度怀疑是神识附身木偶的殷泽禹也算半个。
两个半个加起来也没啥用,一天没有人能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要是灵力充沛一点吧,他还能把白泽图拿出来翻翻,看看还有哪些求助信息。
可每一次连接白泽图上的信息都耗费他的灵力,以他的堪忧的储备,看不了几页就得虚脱,白白又给司使大人一次笑话的机会。
贺贤分外期待胡瑶的归来。
从日出等到日升,又等到日落,扶光一片赤红,染得他们坐下的云朵也红彤彤的一片,煞是神奇好看。
贺贤又坐不住了,迫切的渴望和人分享。
日落确实每一天都有,可是每一日的日落它都是不同的呀。这种独一无二的美,难道不值得被好的欣赏吗?
贺贤幽怨又纠结地盯着殷泽禹挺拔修长的背影。四司使大人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坐了一整天姿势都不带一点改变的?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傀儡?如果司使大人忽然之间起身,他的手脚会不会发麻呢?难道这就是司使大人每一天都僵硬如铁的原因?
日常活动少了肢体就容易不协调。
或者……还有可能因为司使大人年纪大了骨头僵硬了……啧啧,老人家真可怜。
殷泽禹不知道贺贤为什么盯着自己的背影,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幽怨,一会儿不解,一会儿还有些怜悯。
罢了罢了,不能再被他分了心神。殷泽禹封闭了自己的灵识。
但是殷泽禹不想理贺贤,贺贤却最终决定要理一下老人家殷泽禹。
第一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蠢蠢欲动,骨头里都叫嚣着要说话。
第二是他觉得可能司使大人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冷淡,只是因为长久的孤单导致有些自闭不太会和人交往,作为小辈,他还是要多陪陪老人家的,老人家可能嘴上不说,心里面说不定偷着乐呢。
就像他们族里某些老祖宗一样,每次他去都嗔怪他烦人,可每次走的时候,还不是这个那个好东西都给他带着。
否则以他这么弱的修炼根基,这么差的修为,怎么可能在毕方一族和重明一族都有这么高的知名度,都这么受宠呢?
那是因为他讨人喜欢呀,尤其是讨老人家的喜欢。
贺贤拱啊拱,拱啊拱,拱到了殷泽禹的身后。
他这次吃一堑长一智,没敢跟殷泽禹靠得太近有肢体接触,而是斜倚在他身边,扭着身子体贴地问:“司使大人您饿不饿?”
殷泽宇拢在袖袍中的手指微微一动,有一种把他弹出去的冲动。
贺贤献宝似的掏出昨天晚上采摘的一些果子,开始想铺在地上,结果云遮雾绕啥都看不清,又把它们捞起来,放在自己的长袍襟上。
“这几种果子都挺好吃的,昆仑墟中没有,我昨天尝了下,别有一番滋味。”贺贤挑了个大的,谄媚脸:“而且没有毒,您要不要试试看?”
小腓腓躲在贺贤脚边偷偷摸摸的偷了两个,然后小松鼠似的捧着,绕到了贺贤的身后,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殷泽禹不为所动,继续闭着眼睛。
贺贤也不气馁,虽然不能跟殷泽禹聊天,但是至少他可以单方面说话了呀,四司使大人没有再叫他闭嘴呀。
重新拥有可以说话的快乐……真是快乐到飞起呢。
人类怎么说来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一定是昆仑墟最有学识的那只妖。
“这个没什么味道,但是它的肉质非常的细腻。”贺贤像一个小贩似的拿起果子一一介绍,似乎还嫌不够有说服力,嘎吱咬开一个给殷泽禹看:“您看,它的果肉是不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嘿嘿嘿,好吃呀!司使不吃好可惜!
“您再看这个,这个有点酸,但是非常的开胃。如果肚子觉得有点撑的话,吃上一个这个是极好的。”贺贤又拿起一个带着紫色斑点的果子。吃完这个,我可以再给你推荐十七八种,肚子又够塞了。
他衣襟上的果子足有六七种,在介绍到第五个的时候,殷泽禹终于忍无可忍:“再烦我就吃了你!”
贺贤没料到殷泽禹居然会回话,而且回的是这么一句狠话,他刚把半个果子咬在嘴里,闻言一愣,半个果子顺着咽喉往下,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殷泽禹无动于衷冷冷看着他,冷静思考——这种话唠,要不然就趁这机会噎死他算了,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是师使……师使……大人……救我……”贺贤一手捂着自己的喉咙,面色发紫,气息微弱,朝着殷泽禹伸出求救的尔康手。
殷泽禹冷漠脸——呵呵,好歹是个妖,这一时半会儿憋不死你。
贺贤憋的涨红了脸,两只明亮深邃的大眼睛向云泽似的,水雾缭绕。
眼看着眼泪似乎就要下来。
殷泽禹忽然就挪了目光,将视线转移向了贺贤背后的腓腓。
腓腓蹲在贺贤的屁股后面,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主人快要噎死嗝屁了,依然大快朵颐吃得开心。
猛然间,腓腓的身子一顿,茫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果核,僵硬地转过身,灵活而肥胖的身子跳将起来,小短腿猛一下踹在了贺贤的背上。
落地之后,腓腓又一个激灵,茫然地看看四周——咦,我的果子勒?
贺贤被这股大力一踹,上半身朝前一扑,一股从胸腔挤出的气流向上顶,噗一声将卡在喉咙口的果仁吐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方向正是殷泽禹的面门。
虽然殷泽禹及时发现,将这枚偷袭的暗器半空拦截下来,可此时的情形还是非常尴尬的。
贺贤闭上眼睛,不去看殷泽禹的脸色,更不敢和司使大人对视。
不,我没有看见,我已经快要呛死了,濒死的人是没有办法注意那么多细节的。
不,我不能再作死了,我要老实一点,没见司使大人差点儿就见死不救么?
在欢快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以后,贺贤又捂着脖子躺倒在地,在云雾中翻滚着身子,非常圆润地滚着离开了贺贤的身边。
就当短暂的转换了一下心情也好。
嗯,好像还顺道摸了一把司使大人——摸清了司使大人对自己的底线。
不亏。
殷泽禹冷眼看着贺贤以诡异而搞笑的姿势远离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够忍受这个小妖怪。
在云泽底下呆了一千多年,他的脾气都被太极池涤荡得这么清透平静了?
呵呵。
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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