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キセキ~奇迹(绿间相关)

　　放学后忙碌的公交车上，站着的成濑正抱着笔记本皱着眉头沉思，一旁的绿间低头瞟了一眼，装作不在意似的随口说道：“这个表示打外线，那个是内线盯防。还有这个符号就是选手换防，另一个就是直接外线远射，我上场的记录里经常会用到这个。”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稍稍上扬，而成濑却听得满眼闪光，抬起头凑过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来问你呢，五月给的笔记我看得云里雾里，我今晚就给你打电话！”
　　绿间咳嗽了两声，用中指和食指推了一下眼镜，好像在掩盖自己一瞬间的无措，然后浅浅应声，原本在身后偷听的高尾悄悄探头，刚想笑着调侃一句，车却已经到站。
　　成濑匆忙说着不好意思艰难地挤到车门处，跳下台阶便转身对着他们俩挥手。
　　“喔唷，小真你和成濑两个人——”高尾竖起两根食指缓缓靠近。
　　“我们只是国中同班同学，”绿间斜着眼睛看他，“而且你不要靠这么近，我和你没有很熟。”
　　“别这样嘛小真，我们可是亲如兄弟的队友。”高尾甚至又往绿间那边挪了半步，挤得绿间差点碰到旁边的老太太。
　　绿间真太郎向来是个习惯性把情绪藏起来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承认自己其实早就喜欢上成濑凛这个事实。就像他投出的每个球，如果不是十足的把握，绿间宁可选择不投。比赛的时候是这样，面对喜欢的人自然更是如此。
　　更丢人的是，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成濑曾经接受了紫原的告白，所以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情是喜欢，这太狼狈了。
　　这一晚绿间不知道自己反复点开了手机屏幕多少次，也许有一百次，终于在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她的名字出现了。
　　“你好，这里是绿间真太郎。”
　　“绿间，快看我发给你的邮件，上面好几个地方我都不懂，”电话里听到的成濑的声音比往常听到的更沙哑一点彷佛是感冒了一样，“不要挂电话，你一边看一边讲给我听。”
　　“哦，好的。”他放下手机打开免提，点开邮件里的图片，“你先看第一个……”
　　大概花了快四十分钟，绿间给成濑把所有和篮球有关的常用术语都解释了一下。
　　“绿间，真的太感谢了，”成濑长舒一口气，“我脑子一热听了五月的话就来给你们当经理，如果一直就是这种半吊子肯定只会队里添麻烦，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当花瓶。”
　　“不过一点小忙，不用在意。”
　　“哎呀都这么晚了，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成濑顿了顿，“那么为了报答你，你这学期的午饭就交给我吧，请期待小凛手作牌便当，绿间同学晚安。”
　　没来得及回话，绿间就听到了那边挂断的声音，她真是喜欢用便当来答谢人，奇迹的世代全员估计都吃过成濑做的便当了。
　　“哥哥，你今天一直在和谁打电话呀？”
　　“你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来了。”听到自己妹妹声音的绿间突然吓了一跳，慌忙扔下手机转过身。
　　“妈妈让我给你拿水果上来，没想到哥哥一直在和女孩子打电话，我要去告诉他们。”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跑过来放下一个切好的橙子立马就溜走了。
　　“喂——”绿间皱了眉头，这个小姑娘上了小学以后变得更难对付了。
　　成濑正在厨房里处理明天早上做便当要用到的蔬菜和肉，几年前从绿间那里抢来的公仔被她缝上磁铁贴在了冰箱上，回想起那天绿间的表情，她冷不丁笑出了声，只是当时就没能补偿给绿间的公仔费用，没想到后来欠了更多人情，这次一定不可以辜负人家。
　　这么想着的她，低下头认真地给鸡翅改刀。
　　昨日大坪前辈特地强调了经理也必须按时参加早训，没有重新定闹钟的成濑幸好提早睁开了眼，她狂奔着赶上了已经错过的一班车，在早训前五分钟安全到达了篮球馆。然后还利用这五分钟她在办公室把已经整理完的新资料打印成两份，一份放在中谷教练桌上，一份拿到篮球馆交给了大坪泰介。
　　大坪说不吃惊是不太可能的，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她已经可以在递毛巾的同时正确说出所有人的名字，她还整理好了过去经理留下的资料，从中剔除了无用的重复部分并且做了简要的分析。
　　“大坪前辈，周日的练习赛具体是几点，刚刚学校通知说周日下午三点会封校清理消毒，让我和你确认一下。”成濑接了电话以后跑过来。
　　“上午十点开始，不受影响。”接触多了之后大坪才逐渐记起，这个成濑凛应该是自己妹妹最爱看的杂志上总是出现在封面的人，只和真人反差太大，一时之间实在没认出来。
　　“好的，那么我就先去教室了。”成濑转身追上往篮球馆外走的绿间和高尾，“第一节课在生物教室吧，今天是小和你负责整理器材，要来不及了。”
　　“啊，我忘了，小真，我先走一步。”高尾一拍脑袋就往教学楼飞奔。
　　“成濑，你是人型备忘录吗。”绿间不小心吐槽出声。
　　“对，还是四核处理器绝对不出错的那种，”她笑着回，“你要是试过取材、采访、摄影、写稿、校对和编辑都是你一个人做的话，你也可以。”
　　绿间这才深刻体会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绝对会尽人事的人，她会在所有能够甚至不需要做到的地方都下功夫，不过也许是因为每一项都不专注，所以她看起来明明什么都做了，却又什么都只得到了及格分。
　　“外卖到！”成濑蹦跶着跑过来，“刚刚把便当袋放在班上了。”
　　绿间伸手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又开口：“以后还是少来食堂吧，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应该死了一千万遍了。”
　　“可我完全想象不出绿间你坐在那种地方吃饭的样子。”她说着指了指教学楼外的草坪空地。
　　“也不是……不可以。”绿间撇过头去小声说。
　　“小真，你怎么会有爱心便当！”高尾拿着两个炒面面包在绿间旁边坐下来，“啊，成濑你偏心。”
　　“不好意思，小和，这是小真专属福利。”成濑边说着边咽下一个鸡蛋卷。
　　听到这个称呼绿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高尾指着他开口控诉道：“你刚刚笑了吧，哇，你居然笑了，小真你是有多开心啊！”
　　“才没有。”绿间夹了一块蔬菜天妇罗放嘴里，好吃，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吃。
　　那些过去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远，成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不在意了，以至于回忆起一切的时候，她想起了很多却都无关伤痛的部分。她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了最爱自己的人，然后推开了那个人，她突然间却就不脆弱了，好像抬起头的时候也能自然地笑出来了一样。也许现在还不能坦然地面对以后的，却又抱着期待看向没有翻开的一页了。
　　绿间吗，大概对他不抱有期待已经只是自己的习惯了。
　　算了，这样挺好的。
　　做了秀德经理以后，成濑才知道如果只是旁观的话，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是很少的，因为无论再怎么对自己要采访的对象进行调查，她最终都只不过是一个外来者。但是现在直接来接触每一个球员的成长，他们在短暂时间内发生的细微变化她都有着相当的直观感受，甚至也许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对他们的前进产生一点点影响。成濑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五月能够这样热衷于这件事。
　　“下一个，往返跑！”她拿着秒表，站在球场中间喊道。抬头看正在进行训练的人，绿间的速度又比之前快了，她掐着表记录着信息。距离IH地区预选赛没有太多时间了，绿间进入首发固然不值得惊喜，但高尾也成了第二个进入首发的一年级。成濑最初认识他时还不知道高尾所说的篮球打得很不错的意思，接触下来也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每天晚上整理自己做完的事情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确实像自己随口说的四核处理器一样，居然能干了这么多事我真是太厉害了，她这么想着。手机上蹦出一条消息，她点开来，是黄濑发来的LINE消息。

　　：小成濑，明天我要去东京哦（笑）正好有杂志拍摄，还可以去诚凛找小黑子。
　　：不会是给T杂拍连页特辑吧。
　　：对呀就是T杂，不会这么巧又跟你一起吧。
　　：对啊很不好意思又是和我呢（笑）

　　难得明天停训休息一天，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拍摄机会，结果又是和黄濑。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故意的，感觉整个圈子都在硬把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这年头可不流行捆绑销售了。
　　她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说道：“而且不管怎么看，显然都是这家伙绑我啊。”
　　第二天快下课的时候她对着旁边的绿间轻声说：“今天确定是不训练吗，我马上就得飞奔到银座去，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要是大坪前辈找我就说我死了吧。”
　　“好的，我会原话转达的。”绿间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非常感谢，记得给我上坟。”下课铃响了起来，她瞬间从后门飞奔而出，连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没听。
　　“哇——她瞬移消失了诶？”高尾慢悠悠地背起包站起来。
　　“应该是去工作了。”绿间过去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女生在某天下课时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没过多久班上的女生就会开始传阅她新拍的杂志，这段时间习惯了她在球队当经理的模样，自己都已经快忘记她其实是个模特。
　　今天运气非常好，成濑跑到车站时刚好就坐上了去银座的巴士，而且车上还没什么人，她在后排坐下来，深呼吸喘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赶到的时候黄濑已经坐在那里换好衣服了，她顾不上和他说话就接过服装师拿着的上衣裤子进了更衣间。
　　真是该死，这回的样衣尺码也太小了，她憋着一口气才把侧边的拉链给拉上，这双高跟鞋穿起来也很难受，成濑硬着头皮扣上搭扣，大拇指好像快失去知觉了。花了好一会儿把一整套衣服穿好，她强撑笑脸对着服装师说谢谢，然后艰难地走向摄影棚。
　　“小成濑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造型师正在给黄濑梳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女人难做罢了，”她摸着椅子边长舒一口气坐下来，“呼吸也好痛苦。”成濑基本失去思考能力了，她正处在衣服太紧和鞋子挤脚上下夹击的痛苦之中，任凭化妆师怎么用刷子刷来刷去。
　　更痛苦的是，这把椅子是提供给黄濑的，拍摄全程她必须站着，小美人鱼为了拥有双腿有多难，她算是明白了。
　　下辈子投胎做条公狗吧，做女人真的不值得，她望着镜头的时候脑子里只在想这个。
　　拍摄预定的效果大概是黄濑是个王子类人物而成濑是他的万能女管家，不过成濑的表情实在过于强势，最后摄影师决定让他们换位，让黄濑去做成濑背后的那个男人。终于得到坐下的机会，成濑对着镜头总算有了点好脸色，眼神里比刚刚的强势多了点愉悦感。
　　虽然这时候她想的只是老娘可算坐下了。
　　这回拍摄完以后换上校服，穿着平底皮鞋走出来的成濑从来没觉得秀德校服这么完美这么舒适。
　　出了摄影棚成濑本来准备顺道直接坐地铁回家，黄濑却一把将自己拖到了另一个方向上的车。
　　“凉，你这叫绑架。”她瘫在座位上白了他一眼。
　　“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你就陪陪我嘛，你以后开口我也不会拒绝的。”黄濑拍着胸脯说道。
　　“你今天来得比我早，还穿着校服，”成濑看他身上穿的海常校服开口问道，“你不会是翘课来的吧？”
　　“下午只有体育课，提前走人不算翘课啦。”他笑了笑。
　　“行吧，还是你潇洒。”她拿出手机看起了推特。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到处可见，但像他们俩这样的身高和长相实在是太少见了，成濑以前还觉得被注视是一件很让人难堪的事情，现在已经和旁边坐着的黄濑一样对目光彻底免疫了。
　　不过穿着不同的校服硬闯别人的学校还是有点过分了，比如此时在诚凛门口被人群围住的他们看起来可并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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