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五章
翌日一早,何冬刚刚闭眼就听着门外有人吵闹:“喂!那个谁,你给我起来,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收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入室弟子。”
何冬额上青筋暴跳,本就一晚上未合眼,心情差的已是极致,又由着这么些个乌合之众大早上来对他指指点点,心里自然是更不爽,真是想唤出暮啼来把他们暴打一顿然后给挂在门上晒晒太阳。
何冬用力攥紧手,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应对那些乳臭未干甚至灵根都不稳的小毛孩子。
谁知门外的那人,大概是见何冬久久无声,知晓何冬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有些懊恼,转而变成了敲门,不,踹门......
“何寒葙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是师尊入室弟子就了不起?!你一个外来的人凭什么能做我们的大师兄,就连思文师兄都要让着你,你......”
没等门外那位说完,何冬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脸阴霾之气地掀开门,抬手就掐住了哇哇乱叫的那人。
那人大概也是被何冬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换来的是何冬更狠厉地一掐。
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却还是艰难的破口大骂:“何寒葙你个王八蛋!你他妈放开我!”
何冬一直是低着头的,他实在是太累了,本来不想做什么,被这人这么一搅和反倒是来了兴致:“哦?我王八蛋?你别忘了我是孟良月亲口封的大弟子,你们的大师兄,就算我是新来的又怎样,你们不还是得冲着我这个新人叫一声大师兄吗?”
弟子被他掐得面如猪肝,已经临近濒死,哪还有心情听他说了什么,只是一刻不停得挣扎着。
何冬侧过头打了个哈欠,然后手一甩,把弟子丢了出去,不悦道:“滚,别回来烦我。”
然后自顾自地转身回了屋,直接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孟良月醒来,挑开纱帘下了地。他伸了个懒腰,偶然间瞥见了檀木桌上凌乱的纸,未洗涮的毛笔,和黑亮的墨汁。
孟良月:“……”这个人,上辈子是懒死的吧。
孟良月走到桌前,挽起袖子开始整理。
好不容易把木匣子重新盖上了,他走出大殿,太阳已正上,正午十分。本来打算直接去弟子们练功的地方,经过何冬门前才发现,这个人还没起。
孟良月黑了脸。平时不挺能起早的么,那昨天......莫非昨夜睡得晚?为何?房间不舒服?
孟良月抿了抿薄唇,走到何冬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滚!”
孟良月:“......为什么?”
“你是不是还想被掐,你是不是活够了,仗着你是青月峰弟子我就不敢打你是吧......”
听着屋内突然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孟良月心想:“我还想被掐?我活够了?你在狗叫什么?”
门忽的一下被何冬拉开,一张带着怒气的俊美脸庞映在孟良月眼前。“你要打谁?”俩人沉默了半晌,孟良月开了口。
何冬用力揉了一下脸:“安辰,你听我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昨晚我一夜未眠,所以今早上脾气暴躁些,早上被你的弟子给踹了门,正火大着,你刚才说话声太小,没听清。”
“因何一晚上没睡,可是因为床不舒服,又或是房间不合心意?”孟良月倒是盯着何冬眼上的两个黑印问道。
“额......”这要他怎么答,总不能说昨晚瞎想了一宿,盯着人家床的方向肖想了一晚吧。
没给他机会编好理由,孟良月又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找人帮你修缮,你想要什么我找人下山帮你买回来,又或者是你自己下山去买。”“......我昨晚吹了风,可能有些受寒了,咳咳咳......”说着说着何冬竟真的就抵着唇边咳了起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讥笑声:“哈哈哈哈哈,你这方法从暗氏寒梅用到青月峰,你还没用腻呢你,人家怎么会信,人家孟良月又不是傻子。”
是灵兽暮啼,她在何冬两人的通灵结界中与何冬交流,心语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那我去药膳房给你抓一些治疗风寒的药。”“......” “......”
暮啼:“真他娘的没一个聪明的,我呸!”
何冬笑笑:“那就麻烦安辰了。”
孟良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好好休养。”
何冬目送着孟良月的背影离开后,又默默带着嘲讽喊了两声:“暮啼,暮啼?”没人理他,暮啼应该是屏蔽了他的。何冬哑然失笑。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何冬也睡不着了,暮啼也断然不会再理他,索性他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推开门,阳光不错,不算是很热烈但也是很温暖。他走到下山的石阶处,细细思考了一下。
山脚下是青月峰的大门,半山腰是弟子们的食堂,药膳房,衣貌堂,和各个弟子的房间;而山顶是孟良月的寝殿,和几个偏殿;那么正山腰,也就是他昨天去的那里应该就是弟子们的练功区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下石阶,青月峰的树是充满生气的绿,又因为山环水绕,常年灵气富裕,甚至不经意一撇就能看到一只灵兽的影子。
山顶到山腰之间的灵兽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有很多性情温和的灵兽也会在弟子中选取自己的契约人。
晨月应该也是因为青月峰地势的原因所以跑来这里修炼,在即将修炼成人形时被伤。虽不至于一击致命,但也好不过灵力尽失。
只是可惜了这灵界神鸟火凤,几百年的修为只能从头开始。
何冬走到昨日的练功台,不少弟子一袭白衣舞着剑。
剑柄直挺挺地握在手中,甩出的剑轻佻无力,像甩鞭子一样,软绵绵丝毫没有任何气势。步伐不稳,好似踩在棉花上。多数人都用左手持剑,手臂窝着,看起来颇为怪异。
何冬靠在一旁的休息处的树旁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孟良月是青月峰的尊主,而他的神武是一只毛笔,虽然能化任何,但他不擅长用剑用刀等近战武器。相反而论,孟良月擅长远击,他的玄冰寒弓便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故而,他的弟子们用剑用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了。
左手是平时拿弓的手,无力且弯曲。
而右手则是拉动弓弦的手,自然比左手有劲些。但是持弓者拉动弓弦的那只手不可以有伤或者受到一丁点伤害,因为在拉动弓弦的那一瞬间,持弓者必须百发百中,才能发挥出弓箭的极致力量。
战场,刀剑无眼,若不能守住一方城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孟良月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一把弓至今没射偏过一次,右手只要碰到弓弦就绝不会手软,射出的箭必定穿心而过,刹那血花迸溅。
何冬没见过孟良月持弓作战,但从小贩手上收了一本美人谱。榜上前三里居然有个:冰火鎏夜震云霄。
画得是孟良月一袭红衣烈烈,握着玄冰弓对持三百水鬼。
他衣袂飘飘,浑身灵流涌动,身后冰湖涟玑,玄涟冰凤持空,冰晶般的羽毛被他扇动飞出,闪着蓝光。
黑夜中,孟良月持弓而立,一只臂膀紧贴弓身,一只瑞凤眸子眯起,眼角红痣格外突出,暗红色的妖冶,像极了夜晚怒放鲜活的欢堂梅。他另一只手腕侧翻,四根手指有力地夹着箭抵在弓弦上,白玉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用力拉动。
冰系灵流卷着孟良月长长的衣袖和头上的金冠,在黑夜里璀璨万分,灵流凶猛强大,如擎天柱般直插云霄,箭出窍那一瞬间天地间卷起一阵花风。
何冬细细回想,那本册子里一共五十八位美人,只有孟良月一位男子,也不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轮姿色何冬这辈子只见过一个与他能媲美的,锦绣国,锦绣郡主,崔梵音。
传说中锦绣郡主,一笑百花开,一舞群敌退。身段婀娜,容颜俏丽。可谓是陌上如玉,绝世无双。
何冬和她是在一次战争中见过的,那时,锦绣郡主迷上了信马由缰,一身铁骑戎装,白色千里马强健有力,鬃毛飘逸,身上黄金马鞍熠熠发辉。
当时,听闻锦绣国的郡主美若天仙,眉宇间一点英气逼人,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
他便易容成一个俊俏青年小道跑到锦绣国的邻国,怡情国。横冲直撞直接进到皇宫内,给怡情国国王表演了一系列的捉妖本领,骗得了国师之位。然后开始疯狂地煽风点火,挑起了两国的战争。
本来这段事情在民间传的已是一桩笑谈,但是据说后来何冬居然主动应战,带着三万大军去了战场。
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金光的锦绣郡主,带着马就冲了上去。谁知郡主只是出剑一指,何冬就从他的那匹马立刻摔了下来,口吐鲜血,怡情国的士兵一看连这么厉害的国师都败了,连忙都丢掉武器纷纷投降。锦绣郡主一战成名,虽然纳闷,但她心地善良,放了所有怡情国的士兵,并且和怡情国提出交好。
何冬因为受了伤,被崔梵音带回了王宫照料。可是这个何冬拒绝任何太医医治照料,每天就躺在床榻上哭着嚎着要见打伤他的那人。太医被他喊得脑仁疼,去请了郡主。
崔梵音对他表示愧疚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谁知道何冬上来就粘着她不放,每天都依偎在温香软玉里哼唧。一来二往加上何冬的俊俏皮囊和一张蜜糖般的嘴,讨得郡主欢心,俩人在一起了。
郡主向国王禀明了相与何冬成亲之意,国王见何冬年纪样貌都不错,还是怡情国的国师,自然很满意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在郡主地极力劝说下,废去了让何冬入赘的想法。
大婚前一天,举国上下欢天喜地地为郡主和驸马爷筹备婚礼。整夜锦绣国所有鲜花全部开放,灯火阑珊,一夜未眠。
而驸马爷则是窝在红席软褥中和崔梵音卿卿我我,埋首在龙凤红烛高照映得桃花面庞的崔梵音颈间。
说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哄得人姑娘面色潮红,一双玉臂素手紧搂何冬脖颈。二人情迷意乱,心血上涌冲晕了头脑,双双倒在了温柔乡中。
本来锦绣国有个规定就是,女子在大婚之前绝对不可以失身,无论此人是不是自己的准丈夫。一来是为了体现锦绣国的良好端庄的风气,二来也能在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时多一些情趣。
可是,偏偏是王公贵族,而且还是国民心中的大家闺秀沦为天仙圣女的崔梵音,竟然在大婚前一晚失了身!这说出去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更丢了锦绣国的脸。
但是崔梵音并未害怕,因为何冬事后趴在她耳边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了那些深情款款的情话。什么一生挚爱什么海枯石烂不离不弃的话,把崔梵音感动地不得了。
俩人相拥昏昏睡去。
结果第二天,崔梵音醒来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床塌,以及被掐灭的龙凤红烛和被剪烂的喜字。
被他何冬糟蹋过得美人不计其数,这个崔梵音只是其中之一。
但崔梵音的的确确是好看至极,何冬不要脸地相信,就算是失去了处女之身,她也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夫家。
而他何冬不会对任何一朵花负责,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片沾一沾。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常拿他打笑,说他这么不检点,迟早要得花柳病;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找个正位的妻子了。
何冬当时只是笑得潇洒地摆摆手,道:“若有人能让我浪子回头,那人必定风华绝代。”
插入书签
崔梵音真的好可怜,她后续如何你们可以猜一猜,黑化?
小剧场:
何冬:年少不懂事,安辰莫怪。
孟良月喝了一口茶:见怪不怪,其实啊寒葙,为师也有一段风流往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呢?
何冬一笑,解开腰封:愿闻其详。
后续,变成了老鹰骑蛇......呸,老鹰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