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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
一天半的周末眨眼间就溜走了,一开学时马良还试图反抗,周日晚上企图通过不那么早入睡来挽留周末的离去,但是现在她早已认清了现实,不做任何反抗了,周日晚上该十点睡就睡,反正早已习惯了一周接一周的看似无穷无尽的轮回。
但是二模后看着墙上中招倒计时一天天地减少,马良的心也一天天轻了起来,想到还有二十多天就能结束这无聊煎熬的九年级生活,就看到了曙光和希望。
又是周一,九班同学们熬过了数学课,等到久违的下课铃声,又绝望的看见李老师拿着包进来,环视教室,说:“起立背书,看看你们的历史都默写成什么样了!赶紧的,别墨迹!”
于是又要空着肚子背二十分钟的历史。马良背着背着突然听不到余青的大嗓门儿了,一扭头,看见她弯腰在桌上写着数学作业。马良干脆也罢了工,拿出数学作业开始写,一边留意着李老师是不是要从自己旁边路过,好及时切换成背书模式。
终于到了十二点二十,李老师一声“走吧”,话音未落,全班同学都迅速拿起数学课下课时就收拾好的东西,从教室的前后门鱼贯而出,生怕李老师突然改变主意让大家再留下背其他的似的。
马良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等听到对面办公室锁门的声音和李老师踩着高跟鞋下楼的声音时,才放了心。一抬头,只见教室里只剩自己和张延泽,两人相视一笑。
走出教室,看见萧思珍在门口,便问萧思珍:“你们平时走哪个楼梯?”
萧思珍答道:“外楼梯。没事,你们先走,我们走的可慢了。”
马良不放心,又问:“确定没有老师?”
“哎呀,你就放心吧马良。我们俩走了几个月了,一次老师都没遇见,老师办公室离那个楼梯最远,才不会有人去呢。”萧思珍说着,放慢了速度,朝他们俩挥挥手,“你们去吧。”
于是两人走到楼梯口,看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马良放了心,正准备迈出第一步,张延泽的手就搂过来了。
“真香?”马良笑着问。
“真香。”张延泽答道。
“之前怎么不这样呢?”马良隔着布料感觉到到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指,和温热的掌心,心里也暖暖的。
“之前不敢,怕你不同意,还怕老师,担心影响学习。”张延泽顿了顿,“但是二模的分数一出来就踏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两人刚好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张延泽顺势搂着人往墙上靠,马良下意识地想躲,但谁知张延泽熟练地单手控住她的双手,把她按到墙上,另一只手捏着马良的下巴,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马良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把脸扭向一边。继而感觉到张延泽把脸贴了过来,他独有的味道包围着她,好像一头野兽,贪婪地要把她据为己有,不请自来地嗅着她的芬芳。
耳边响起少年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说:“让我亲亲。”
马良脑海中又放起了烟花,烟花绽开,糊得她满眼绚烂。她听见自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的心跳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与他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道中交织、重合,奏出美妙的青春乐章。
“不……不要……”马良听见自己最后一丝理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但是张延泽好像已经发了疯,更用力捏着她的脸,马良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颊上,所幸放弃了挣扎,头一扭,眼一闭,紧抿着嘴唇。
脸颊上传来一阵湿意,少年温软的唇瓣贴在泛着红晕的肌肤上,一触即分。
张延泽随即松开了对马良的钳制,马良羞得不敢看他,自己一扭头便往楼下跑。越跑越觉得不对劲,这动作、这熟练程度,这三年来是对着自己意淫了多少次啊。一边感叹着张延泽藏得深,一边停下来等着他,拨开他的猪蹄子,看着他的深褐色的眼睛认真道:“我给你说啊,就一条,在学校里不能亲嘴,好吗?”
她还没有准备好,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原本人畜无害的一个纯真只爱学习的男孩子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她那个不主动而且总是害羞的小受去哪了?
张延泽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马良本以为他会尊重自己的意愿,至少会信守承诺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两人一起下楼,马良说:“我先在满脑子都是这种画面,都重播好几天了,刚才历史课写卷子的时候写一半又开始回放,看着题目一个个汉字都懂,组合在一起却是怎么也理解不了,差点儿没写完。”
张延泽笑了笑,说:“我也是,满眼都是你。”
马良正被这句情话甜的要死要活,张延泽就又开始不安生了,先是把她逼到墙角,从后面抱着她,手上还要不老实,把马良下了一跳,她赶紧转过身来责怪地看着他,想着他会知趣地停下,谁知人家顺势把她按到墙上,马良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心想你亲脸就亲吧。
但是她隐约中好像听到楼上有什么声音,情急之下,突然一扭脸,嘴唇刚好碰上张延泽凑过来的双唇,湿湿的、凉凉的。
张延泽眸中映着自己惊讶而不知所措的双眼。
她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挣开张延泽的束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亲到嘴了,我初吻没了!他不尊重我!啊啊啊啊啊啊!
外面是初夏的烈日骄阳,马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学校,跑回了午托部,这可把快一个月没上体育课的她累坏了,喘着粗气给午托部同寝室的女生说这件事。
“马良,你这应该不算初吻。”八班的蔡慕凌说。
“对,初吻应该是要伸舌头的那种。”萧思珍补充道。
“那这是啥?”马良现在脑子还有点卡壳,迷茫地问。
“初亲?”蔡慕凌笑着说。
“哈哈哈,对,就是初亲。”萧思珍说。
“唉,可怜的马良,一周内丢了初脸和初亲。”余青边吃饭,边摇头叹息。
“初脸?”马良又迷惑了。
“他不是亲你脸了吗?那就是初脸啊哈哈哈!”蔡慕凌解释道。
马良乱如麻的心绪被这一群智障欢乐多的人快刀斩乱麻,现在也懒得思考这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儿了,只是单纯地想:我原谅他了。
少年时代情窦初开,还不能完全理解爱情,于是把欣赏与喜欢混为一谈,再把喜欢和爱混为一谈,对异性的所有正面情感,就像大炼钢铁一样,在情感的熔炉中只炼出一个单纯简单的结论:我喜欢他。
有的喜欢会在心底滋长,于眼中流露;有的喜欢恍如一瓶烈酒,灼烧入喉,让懦弱者鲁莽,让低调者张狂;有的喜欢是一瓶硝|化|甘|油,在莽莽红尘中点燃了自己,也灼伤了心中那人。
年少的喜欢太轻狂,愿我们都能背负起对方的向往,逆风飞翔,向阳生长。待到足够强壮,再对那人说,陪你看一辈子的夕阳。
从今以后,我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注:出自钱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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