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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意
段凉看到5楼门开着,便又走了进去,任疆见到他,倒也并不惊讶,只见他右手紧紧拽着一只包,这正是段凉的登山包。
段凉说:“那家伙,走了!”语气平淡,没有惊讶,也没有旁的情绪。
可是,在任疆听来,却有一丝幽怨,他赶忙替姜子墨解释道,“他是有事要忙,你把包落这,他还特意让我等着你。”
段凉接过包,把那箱开过的方便面拆出一个更大的口子,把面掏出来。
“这是哪来的?”任疆问道,他也不吃这种泡面,与味道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贵。
“楼上的。”段凉把碗面里的面块拿出来,把上面的调味料抖落在桶里,咔擦咔擦嚼了一块,老实说,这面饼真是难吃!干巴巴的。段凉不自觉地皱眉。
“你不泡着吃?”任疆看着段凉洁白的牙齿咬在泡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咬在自己的骨头上一样,背夹骨莫名地隐隐作痛。
“你有热水?”段凉把仿佛卡在喉咙里的干面饼吐了出来,这种东西他前世是吃惯了的,是“好东西”。
任疆这才想到现在停水停电,哪来的热水,不过,他想了一个主意,去年买来的烧烤架,下面放点燃料,可以烧一壶热水。
“等等,你别动!”段凉制止了跃跃欲试的某人,他那灵活乱转的眼睛让他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什么?”任疆不明白地看向他,只见他把箱子里的泡面一桶一桶的拆开。
“给我拿个保鲜袋。”段凉说道。
任疆虽然看不太懂他的操作,但仍然听话地回了厨房,给他拿了厚厚的一叠保鲜袋。
段凉看着他拿出来的方方正正的一叠保鲜袋,这么小,可以装些什么。
“好吧!请给我一个大的塑料袋。”段凉无奈道。
大的塑料袋,看着段凉将面饼掏出来,任疆隐隐明白了段凉想要做什么,于是,他掏出了之前去家乐福超市购物买的超大购物袋。
段凉扯了扯袋子,果然很结实,他把面饼一块一块地放进袋子里,打了个严严实实的死结,放进了背包。
然后,想了想,给任疆剩了两桶,“家里还有吃的吗?没有的话,楼上楼下多找找,我走了!”说罢,背起包就走,也没有停留。
段凉超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有一家很好吃的鱼汤面馆,也只有这么一家稍微像样的馆子,其他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快递驿站和扎堆的纸箱子、垃圾桶。
段凉没有在意旁的,只是耳朵竖起,听着声音,搞快递这活的都是些年轻人,多数都是晚上把门一关,回家睡觉。
只除了典意,一个还不到段凉肩膀高的女孩子,她不是C大的学生,而是在这替舅舅看驿站的,她平日就睡驿站,有一张简易的铁架床,一支就可以睡了。这房子是典意的舅舅租的门面,楼上是学生公寓,住的都不是什么好学生。
人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人品德行与旁的什么都没有关系,无论智商再高的人品德不好就是不好,所以,人是可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和做一个好人而感到自豪的,这也是父母的传承与后天的修炼。
段凉认识典意,是因为辅导员寄挂科通知单,他帮忙寄过,这家比别家都便宜,这也是他货比三家得来的结论。
快递站的卷帘门是被拉下来的,这也许是典意舅舅对典意的保护,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典意住在家里,也许是因为典意舅舅是个单身汉的缘故。
门拉得严严实实的,但如今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门上,也不知道里面见不见得到。
段凉过去,轻轻拍打着门,声音在寂静的小巷中扩散开来,里面狭窄外面宽松的小巷就像是天然的扩音器,声音格外的清晰干脆。
显然,楼上的人也听到了动静,从窗口探出头来,而更多人家的窗户仍是拉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是他们没有好奇心,而更有可能的是能拉开窗户的人已经没有了。
已经在床上趴得失去了时间概念的典意也听到了这一声响,她敏感又谨慎地向门边靠去,阳光被门牢牢地挡在外边,没有电的屋子黑黢黢的。典意的手机是那种老年机,只能打打电话和发短信的那种,也没有手电筒功能,发出的光可以说是除了照亮自己,也不能做什么。
而就这样,手机的电也得谨慎使用。人类天然地畏惧黑暗,而黑暗本身就可以杀死人。这与盲人不同,黑暗于见过光明的人来说本身就是慢性的毒药。
典意是赤着脚的,倒不是她找不着自己的鞋,而是她需要感受些更确切的东西来提示这是现实,而冰凉的水泥地更加能够缓解空气流畅不通带来的焦躁和黑暗生成的压抑。
段凉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甚至觉察到典意在用力地屏住自己的呼吸。他笑了笑,从前到现在他是不哭的,用谷哥的话说所有爱意用笑意掩藏,所有悲伤陪记忆埋葬。谷歌是末世里的歌手、艺术家,是为数不多在末世还指望靠填不饱的肚子的东西混饭吃的人。
“是谁?”典意大声喊着,语气非常的泼,并不让人十分畏惧,但难免让人觉得麻烦。
“收房租的。”段凉恐吓道,语气却自然而然地带着笑意。
典意听清楚了段凉的声音,“段凉,你怎么在这儿?我舅呢?你见着我舅没?让他来开门。”
外人传典意家重男轻女,让她小小年纪讨生活、当苦力,不过,段凉却不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没有被某人的外表蒙蔽过,而是切切实实地见过某人的泼。
“段凉,是段凉吗?你怎么来了?我舅舅,我舅舅是出事了吗?”女孩子脑子似乎很会转弯,有着十分发达的用来联想的神经。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办法放你出来。”说是想办法,段凉却毫不犹豫地从嘴里吐出一段铁丝,也不知这是他什么时候放进嘴里的,口腔内都是柔软容易受伤的部位。
很轻松,门被撬开了,这自然不是这辈子的段凉所能拥有的绝技,事实上末世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溜门撬锁的办法,段凉甚至说不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拉开门,一个模样清秀、长得十分可人的女孩子半倚着墙,目光炯炯地看向段凉。她是那种娇小却又很有几分让人畏惧的气质的女孩子,被她这么盯着,不会察觉出她有几分依赖自己,心虚的人只会觉得心跳得更加难以规律。
段凉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跟我走。”
“走去哪里?”典意不知道段凉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疑惑地问道,脸表示不服,倔强地抬着。
段凉看了看四周的角落,按道理说这里老人并不多,但是,这里的人不太有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形成丧尸潮。
想到上辈子的损失,段凉觉着自己好好放着的手蠢蠢欲动,是一把火烧了呢!还是一把火烧了。反正这一片死人都是丧尸,活人比丧尸还要凶险。他倒也不怕背滥杀无辜的罪名,主要是怕里面真有无辜。
段凉拉过典意的手腕,摸到一层皮沾在骨头上,凉冰冰的像个甘蔗,“你好瘦,该多吃点儿肉!”
典意被段凉这么一碰,苍白的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一层红来,她挣扎开段凉的手,“我不去,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段凉于是非常快速地把情况说了一遍,他尽力把事情说得像一点儿,然而,由于内容多额,情况复杂,饶是段凉口舌不错,也说得不尽不实。
典意古怪地看着他,“不是,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开这样的玩笑真的不怕被打死吗?”
“今天不是愚人节,这更不是玩笑。”段凉想着姜子墨到底是如何让任疆了解情况还完全接受,不带怀疑的,可惜自己那会儿昏过去了,不然可得好好学习一下。
如果姜子墨在这儿,估计会说一句凭实力,或者说是气场问题。
“现在我说着,你听着,这是现实,不是做梦,你拿好东西跟着我,其他就照我说的做,知道吗?”段凉看了看快递站并没有什么物品堆积,主要是因为典意的快递代送服务,凭借着一张嫩脸,典意可以把快递送到宿舍里面,百里闵是她的VIP顾客,而史志平则经常截胡她的活儿,为此两人还吵过几架。
“等我穿上鞋。”典意找到一双淡绿色的荷花叶凉拖,拖上,段凉见了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典意上辈子是后来才野的,没想到一上来路子就这么野了,那拖鞋板打丧尸真的不只是传闻。
“走吧!”段凉再想说什么,却见某人一马当先,仿佛知道要去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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