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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平静,有天会乖乖喝下默煮的粥,然后按时和凝雪通电话。默只是窝在家里,然后精心地去准备花房的事情。游泳池又开始盛满湛蓝,柳叔的心情竟也突然好了许多。
去机场送凝雪的那天早上,有天起得莫名的早,走到楼下就看见了默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静静地看着那一道风景,忽然就觉得这间房子多了点家的味道。以后....等自己有了家庭,一定也要这样看着妻子忙碌。
有些疲惫的脸上挂着没有察觉的微笑,转身去拿外套时又觉得应该和默说一声今天不在家吃饭。
默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有天的眼,惊讶了一下端着手中的碗朝着餐桌走去,淡淡的笑容给人温馨的舒服,“起这么早?”
跟着默往餐桌边走,顺便套上从沙发上拿的外套,有天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不在家吃饭。”
放下碗,默给有天盛了一点粥,也顺便给自己弄了一碗。“嗯,我今天也要出去的。Jason今天要出门,我去机场送送他。”
有天一惊,Jason现在在公司工作,但是好像没有看他请假啊,怎么这出门时间这么巧?皱起眉头,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你们关系很好?”有些醋意的话脱口而出,忽然觉得这种兄长的爱超过了正常范围,于是有天低着头继续喝粥,才发现今天是周六,Jason去哪里不需要向他请假。
默低下头,用勺子将粥捣了两下竟也没什么胃口。其实她知道今天有天要去送凝雪,只是她没想到有天可以为了那个女人起这么早。轻叹一口气,“是啊,很好呢......”
于是那顿早饭在沉默中结束,各怀心事的两人谁也没有再多开口。其实默觉得再也没有和有天解释的必要,因为不管过程如何,最后她都只能离开。纵使有天记起了她又怎样,凝雪的存在已是事实,难道要默伤害另一个人来追求自己那充满痛苦回忆的爱情么?
出门的时候默拒绝了有天载她的要求,不想重新坐上那个副驾驶的位置,眼眶热热得有些疼。闭了闭眼睛,在有天发动车子之前轻轻开口,“有天,那只紫色手机在吗?”
关上半开的车门,听到默的提问,有天侧过身看向她,“在啊,怎么了?”
“我想我或许知道秘密。”
.........
一瞬间的无声,然后有天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手机。皱着眉看向默,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瞪大的眼睛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眼前的人如果只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只是妹妹......又为什么和自己用情侣款的手机,又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充满悲伤的眼神.....又开始胡乱猜测了,仿佛内心深处殷切地期盼着默不是他的妹妹。晃了晃脑袋看向屏幕,默细长的手指开始按下秘密,很好奇那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默的手指有些发抖。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如果有天没有修改秘密,那么......咬了咬嘴唇按下熟记于心的那六个字母,却在按下确定键之后心碎满地。
屏幕上出现提示信息:【密码错误】
‘啪’,手机掉到地上,默终于再也不能抑制地湿了眼眶。转过脸,不怕自己的泪水躲到足够让有天心疼,“有天啊,你要好好爱凝雪。”
于是转身,奔跑,却还是被追上来的有天紧紧抓住。转身甩了他一个巴掌,默开始后悔自己决定回来。这个时候她不能镇定,不能再欺骗自己她只是妹妹的角色。愤怒和心寒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预期过密码不对的情况,却还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崩溃。
默冲向前方的时候撞上了来接她的Jason的车子,快速地上车让Jason离开,也不管后视镜中一直不停追赶的那个人.....靠在Jason车座的后垫上,眼角缓慢落下一滴冰凉的液体,“Jason,等到郁金香都开了我就离开。所以在这之前,我会把我欠有天的都还清楚。”
开车的人只是默默地叹气,这一场爱情的游戏他已经不想参加。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姐姐,一个是自己不得不承认的哥哥.....快要2月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一点春的暖意....其实在开车看见默奔跑的时候Jason就知道事情又有了变化,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问。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缘分若真的已到尽头,强求只会让彼此遍体鳞伤。
到机场的时候,默突然觉得手掌心的疤痕好疼,碎了那片叶子需要付出的代价竟是这般的巨大。现在,还拿什么补偿当初抛下Jason的债,又拿什么说服自己有天只是失忆,并不是刻意忘记.....
‘朴有天,你果然是在出车祸之前就决定忘记。记得吗,密码是我设置的。那六个字是060415。0604代表6月4号,15代表11月15,因为我的生日有3个1,所以就只写了日期没写月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日。你当时就说过很喜欢这个秘密,因为它将两个人的生日绑在一起,那么缘分也就绑到了一起......这些话在现在看来是那么可笑,你换了密码,而我,成了最傻的等待你记起过去的可怜虫!’
Jason拉着默的手进机场时,默才意识到自己出神了太久。低头看着Jason有些发红的手掌,才发现自己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太过激动。轻轻地将那只被掐红的手带到嘴边呵气,笑着开口却是那么凄凉的味道,“我总是下意识地伤害想要宝贝的你。”
拍了拍默的肩膀,Jason给了她一个拥抱。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张开的唇瓣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默,事情若是已到尽头,何不试着回到没有任何烦恼的最初。”
轻轻推开默,转身离去的时候Jason再也没有回头。‘再见,默;再见,我亲爱的姐姐。听说听桑离婚了,我只想顺着自己的心任性一回。’
朴有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看着默按下060415,看着默大口喘气然后转身离开,看着她用最最怨恨的眼神甩了自己一巴掌.....追上前却也只能看见Jason载着默离去的车尾,于是转身回去开车,用最快的速度追赶上抵达机场的他们。
奔跑着寻找那两个身影,却在安检处看着他们相拥,看着他们分离。看见默为Jason呵气,看见Jason的眼神是那么不舍。心,没由来地抽痛。忘记了凝雪是怎么走到自己面前,忘记了自己在送走凝雪时说了什么。只觉得握在手里的紫色手机变得好重,重到开始害怕默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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