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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
那天过去后两日,见顾云怀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红痕也淡化了不少,李长吟便提出要带她去马场。
上次崇德帝说让她先去挑的汗血宝马她可还记着的。皓明公主从不知何为谦让,既然皇帝开口留着让她先挑,那么只能是她先挑。
不过李长吟也就图个新鲜,毕竟她已经有一匹很不错的座驾了。
因为是去马场,李长吟今日便穿了一身玄色窄袖束腰长袍,没了繁重华贵的修饰,整个人看上去轻巧了不少,体格修长线条姣好。飒爽英姿让人移不开眼,反倒是那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又让人不敢直视。
而顾云怀则在李长吟的注视下换上一套月牙色的苏绣长衫。淡然华贵的嫡仙之气便完全显露了出来,一颦一笑顾盼生姿,令人望而痴醉。
容栀不知被李长吟派遣到哪儿去了,于是跟在她身边仅有齐姒,而顾云怀身后则是青崖。
至于身后那一堆宫女太监,李长吟只让他们远远的跟着,不许离得太近。
李长吟一行人到马场时,却发现李佑希也在,而且似乎正在发怒,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往太仆侍丞身上招呼。
“混账玩意儿,本王挑匹马你都要阻拦,你算个什么东西!”李佑希脸气得通红,满脸狠戾之色,眼里是蕴藏不住的怒气和狠毒。
太仆寺丞低着头眼神阴骘,却丝毫不敢反抗,只受着他的抽打,颤颤巍巍的道:“并非下官要阻拦大皇子,只是圣上说了这些朝贡的马匹都得等皓明公主挑选了后才能供各位皇子们挑选。”
听见这话李佑希顿时怒从心头起。皓明公主,又是皓明公主!分明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却处处压他这个皇长子一头,让他如何忍得下气?
“皓明公主?!”李佑希冷笑一声,一脚将太仆寺丞踹倒在地,“她李长吟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恃宠而骄恣意妄为的女流之辈,要那么好的马匹来干什么?!”
远处的李长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李佑希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不过她倒浑不在意一般,更乐意站在原地看戏。
顾云怀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时也捉摸不透身旁这人是个什么心情,倒也不好开口劝慰。但难怪李长吟从不把李佑希当做对手,就凭他作为大皇子,还是今上亲封的平王,却如此残暴冲动的行事,就足以自己将自己推下悬崖了。
想到这里,再联想起前世令李佑希陷入死局的那件事,顾云怀顿时计上心头,便轻轻扯了扯李长吟的衣袖。
李长吟偏头看她,随即附耳过去。
顾云怀顿时眉开眼笑,凑到李长吟旁边耳语一阵,而后得到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而远处的李佑希还在怒骂着太仆寺丞,不过到底还是顾忌着什么,没再提到李长吟。倒是李佑希身边的内侍率先注意到了远处的李长吟,只是一眼便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他猛的一吞唾沫,看也不敢看李长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连忙上前阻止李佑希。
李佑希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内侍的话,一个转身就要踹人,眼角余光却正巧看见了李长吟,顿时身子一僵,满眼阴骘。
“大皇兄好生气派。”李长吟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便迈开步伐走过去。微勾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
李佑希见走到面前来的李长吟,一时无话,眼里却是满满的不加掩饰的怨毒。
李长吟瞥了一眼地上的太仆寺丞,让一个内侍将人扶了起来。而后直视着李佑希道:“大皇兄此等行径若是传入父皇耳朵里……”
“父皇父皇!你也就只能拿父皇来压本王!”李佑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顿时失了理智,怒道,“若非父皇偏爱你,你以为你能如此嚣张?!”
看着李佑希怒气冲冲的样子,李长吟却很是淡然冷漠,她只一挑眉一敛色,威严顿生压迫力扑面而来。“大皇兄这话是在责怪父皇?不过倒也是,毕竟就连朝贡的马匹父皇都让本宫先挑,也难免大皇兄心有不忿。不过……”她话锋一转,顿生凌厉,“大皇兄又能如何呢?本宫就是得了父皇偏爱你又如何?你今日敢辱骂本宫,他日还要反抗父皇不成?!”
“你……”李佑希用鞭子指着她,对这人的狂妄程度有些说不出话。
“大皇兄还是别指着本宫的好,”李长吟冷冷的道,随后向前一步,凑近李佑希低声补充道,“否则日后连全尸都不能留。”
耳边的声音仿若阎王索命,李佑希心里一颤,竟生出几分恐惧来。随后他咬着牙,眼里恨意与怒气滔天,却仍旧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日子还长,李长吟,咱们走着瞧!”李佑希留下一句狠话,便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李长吟嗤笑一声,回道:“本宫等着大皇兄。”
李佑希脚步一顿,手里的鞭子捏得滋滋作响,最终没再回话,快步离去了。
太仆寺丞松了口气,朝着李长吟问礼。
“孙大人还是尽快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这里有副侍足矣。”
太仆寺丞闻言心生感激,连连道谢,而后下去处理伤口了。
李长吟倒也没让副侍跟着,只回头低声吩咐了齐姒一句,而后便牵着顾云怀的手走向了马厩。
齐姒得到吩咐便朝着一个马官走了过去,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马官连连点头,面上隐有几分感激之色。
最前面的几匹马膘肥体壮身体健美,眼里还闪烁着野性的光,应当就是进贡来的那几匹汗血马了。
顾云怀从未学过骑马,一时间接触眼露凶光的马匹,心里还有点犯怵,但同时又有些兴奋和期待。
“怕吗?”李长吟令人牵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出来,随即侧头问身边的顾云怀。
顾云怀抿着唇点了点头。
李长吟轻笑,凑到她耳边暧昧道:“有本宫在,你也怕吗?”
感受到喷洒而来的热气,顾云怀的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有殿下在,辞忧便不怕了。”
“你先离远些。”李长吟说着,松开了顾云怀的手,从容的走到了那匹白马面前。
白色的骏马被马官牵着也不并不怎么安分,反而一直偏头拽着马绳,一副桀骜的模样。
李长吟收敛了笑容,眼神也慢慢沉静下来,步伐从容,气场全开。
有灵性的白马立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一种无法反抗的压迫让它稍微老实了一些。李长吟便上前接过了马绳,随后伸手抚摸它脑袋上的鬃毛。
“乖乖听话。”李长吟低声说道,仿佛和人交流一般,语气里半是压迫半是安抚。
替白马梳理了一会儿鬃毛,李长吟见它沉静得差不多了,便找准时机翻身而上。
意识到有人骑在自己背上后,白马立刻躁动的奔腾起来,大有一副要把身上这人甩下来的架势。李长吟眼神一沉,用力勒紧马绳,迫使它往另一个方向过去,以免误伤顾云怀。
“顾小姐还是退后一些,这马性子烈,容易伤人。”齐姒上前提醒道。
顾云怀方才被李长吟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吸引住了,有些出神,此刻被齐姒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危险。
若不是李长吟拽着马绳,那匹马就直直的朝着自己冲撞过来了。
“这马性子这样烈,殿下会不会受伤?”顾云怀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看着马场里的情况,忍不住皱眉问身边的青崖。
青崖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个顾小姐完全可以放心,殿下以前可还驯服过比这更烈的马匹。”
顾云怀暗自咋舌。
传言里听闻李长吟的厉害和自己亲眼所见终是不同的。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来下来,李长吟自身的才华实在太足够吸引人了。
这样强大的一个人,也难怪前世崇德帝驾崩前留下遗诏让李长吟继位。
只是前世李长吟究竟有没有成功登上皇位她也不得而知,因为前世她就死在了那场动荡京城的皇位争夺战之中。
女子称帝,阻碍终究还是很大的。
顾云怀出神这一会儿,马场里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那匹白马似乎已经完全屈服了,开始乖顺的随着李长吟的指令慢了下来。
于是李长吟便骑着马到了顾云怀面前,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顾云怀仰头看着她,这人逆光立于马上,英姿飒爽,清冷矜贵。这样的人,就理应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能有谁比她更适合那个位置呢?于是她递上了自己的手,随后被李长吟用力一拉,整个人就已经被她拽上了马,圈在了怀里。
白马似乎有些不满意顾云怀骑上来,顿时又要闹腾起来,却被李长吟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安分了下来。
李长吟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情况,顾云怀整个人都窝在了她怀里,女子身子香软,独有的清香溢满了口鼻,却不觉得腻味,只觉得清爽。
何为温香软玉,李长吟全是切实体会到了。
李长吟先是驾着马慢慢的绕着马场走了两圈,见顾云怀似乎能适应,便双腿一夹马肚,策使白马奔跑起来。
顾云怀只觉得速度徒然加快,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后却是温暖的怀抱。这一刻她的心脏也随着马匹奔跑的步伐咚咚咚的加速跳了起来,有些贪恋此刻的温情。
她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没有仇恨,如果李长吟真的会爱她,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也挺好的?她前世遭遇了太多的算计虐待,直至死亡都带着屈辱。活着难受,死时却也没有解脱,她前世可真是失败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有机会复仇,有机会让自己活得更好,至于复仇成功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她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殿下……”她忍不住唤了一声抱着自己的人,但却又突然哑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李长吟心情好,应她的语气也便很温柔,正如情人之间的呢喃,亲密无间而又万分宠溺。
顾云怀的心蓦地生出几分酸涩。
李长吟有些时候真的很温柔啊,她的怀抱也那样温暖,心思也那样细腻体贴。如果这都是真的,恐怕没有谁不会沉沦吧?不,就算是假的,也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啊。
自娘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被温柔的对待过了。
所以,无论真假,都暂且让她贪恋一下吧。
“能遇到殿下,辞忧深感荣幸。”顾云怀的声音很小,却是少有的真情流露。
也亏得李长吟耳朵好,没有错过这句话。“何出此言?”
“殿下尊贵无双,才华横溢,谁遇见殿下不是件幸事呢?”顾云怀便笑,言辞又模糊了起来。
李长吟眸色一沉,不由得将顾云怀又抱紧了一些,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未必是幸事。”
风声在耳边呼啸,李长吟声音太小,顾云怀一时没有听清,便下意识问了一句。“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本宫是说,日后有机会带你去京郊骑马,比在马场里自由。”
“听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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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脑到了再修改。
这两天都是用手机码字的,还在上班。
上班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