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婆婆谈恋爱

　　平淡的一天却让路萌萌惊心动魄，是自己不了解这个世界甚或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个没有底线的大集合。路萌萌迷茫不知前路。刘丹的话还在耳边缠绕，李思别有韵味的笑意还在脑海，还有孙杰和古城群互望的眼神中透露的小心思。这一夜，路萌萌过的很漫长。

　　第二天，林萍一出门就碰上刚从厕所出来的路萌萌，林萍关上门小心翼翼的凑到路萌萌面前询问，路萌萌抬起厚黑的黑眼圈懒得说话，只是点点头拿起早餐和昨天备好的午餐就出了家门。

　　这次办公室早早的来了人，推门进去，办公室、会议室一片漆黑，路萌萌有些纳闷，她走到里屋准备打卡签到，谁知道打卡机上是黑屏，黑漆漆的好上没有通电。

　　\"哎呦，可算有人来了！\"从另一个办公室传出一声尖细的女声，肖群正愁眉苦脸的各屋串游。

　　\"怎么了肖姐？\"路萌萌问。肖姐一拍自己大腿，带着哭腔就说开了：\"快别提了，我大早晨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把我吓的，以为是我没有关门，后来一看是停电了，所有房间都没有电，这门和着谁都能进啊！\"

　　肖姐说的起劲，刘丹、李思、古城群都纷纷来了公司，见打卡机不能打卡，都团团围在有太阳的房间里听肖群抱怨。一个个都没了主意，只等孙杰和鲍伟来解决问题。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刘丹和李思坐在工位上有说有笑，没有顾忌的说着包总的前尘往事，时不时透露着\"这种事情很正常\"的意思，古城群不想听也不得不在这个办公室，因为她工位的办公室里没有电漆黑一片，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个角落里站着不尴不尬的听着。

　　肖群示意了好几遍让刘丹和李思小点声音，两个人依旧肆无忌惮，还不忘调侃路萌萌，\"小不点没见过吧，好戏在后头呢！\"。最后耐不住乱糟糟的环境，肖群开始一个个拨打电话，给孙杰打没有接听，给包总打也没有人接，肖群\"啪\"的一声将话筒扔在话座上，气的圆滚滚的。

　　\"哎呀，别打了，咱们几个没有电这不也挺好的嘛，别生气了，来来，吃点瓜子\"李思油滑的不行，明显在看热闹却依旧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分别递给肖群、路萌萌、古城群瓜子后，一屁股坐到工位上，与刘丹相视一笑，道不尽的不屑于嘲讽。

　　又过了好一阵，办公室来了一个女孩，高高瘦瘦的慢步走进来，搔搔头皮一副不确定是不是走错屋子的样子，最后女孩停在肖群面前，望了望这一大波挤在办公室的人群，扯着嗓门问：\"肖姐，这是咋了？聚在这里开会呢？\"

　　\"没有，停电了这不是\"肖姐无奈的说。

　　一来二去女孩也在这间办公室驻足了半天，生生咒骂着让她来公司自己却没有来的包总，肖群见大家都快群起而攻之了，也就没有阻拦大家说包总，坐在椅子上嘎嘣嘎嘣吃起了瓜子。再后来又来了一个男孩，据说也是被包总召唤回来的，一屋子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叮玲玲电话响起，肖群抬手接起，嗯啊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可算有人来了！\"肖姐说的动情，眉头都舒展了很多。一屋子人叽叽喳喳都问是谁来？肖姐说是会计要来。

　　古城群一听，带着东北口腔咋咋唬唬喊起来：\"哎呦停电她来干什么，还说今天对账呢？这可咋弄啊？\"其他人都没有回复，古城群不以为然的继续嗑瓜子。一时屋子一片沉默。不出半小时，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女人穿着高跟鞋吧嗒吧嗒走了进来，见这一屋子人，也没有多迟疑，直接对肖群说：

　　\"肖姐，什么时候没电的？\"

　　肖群早已站了起来，小幅度收着着自己咳的瓜子，边回：\"我们也不知道啊，来的时候门一推就开了，其他地方也没有电，找物业物业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肖群凑近会计，小声的问：\"是不是因为催咱们电费的事情啊！\"

　　肖群以为所有人听不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包括路萌萌昨天也听刘丹提了一耳朵，大致是两三年的电费没有缴费，物业已经催了一周。

　　会计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头，\"交电费是交电费，停电是停电，这俩有什么关系，你继续找物业解决，不能这么办事\"。听会计说完大家面面相觑，只等着看肖群如何应对。

　　肖群唯唯诺诺的不愿意再给物业打电话，奈何会计发话了，大老板和管事的人事也都不再，她只能听会计的，肖群嘀嘀咕咕的满腹不情愿的继续给物业拨通电话。

　　会计转了一圈招呼都不打扭身出门了，刘丹和李思借口去找物业出门了，古城群拉着另一个女孩也跑了出去，还有一个男孩说正好没电去了另一件办公室补觉。硕大的阳光办公室一时只剩下肖群和路萌萌。

　　快十一点的时候电话又想了起来，肖群一接听立马像打开的话匣子，到叨唠叨唠说开了，说了大约有一分钟，路萌萌明显听到电话另一头一声嘶吼吼停了滔滔不绝的肖群，肖群禁言，对方问一句她答一句。知道挂断电话肖群都撅着一个能挂水壶的嘴。

　　\"是包总？\"路萌萌凭刚才隐约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猜测。果不其然肖群点点头，极其不高兴的说：\"他让我报警！\"\"啊？\"路萌萌有些吃惊。

　　\"包总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电，万一有丢东西呢，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丢东西，你赶紧 ！\"\"哎\"路萌萌答应着假模假式的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没有丢东西，凭屋子里这些人哪个丢了东西都不会是吃素的主，而她自己才来了两天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丢。

　　还是慢悠悠回办公室的刘丹和李思道破了玄机，包总只是想要故意找茬，她们俩明显没有去物业而是去了楼下的超市，大包小包的奶粉、零食、酸奶摆满了一大桌子，又在一瞬间塞到了各个犄角旮旯。

　　肖群没了注意坐在办公室发呆，刘丹和李思继续吃瓜子，依旧不忘嘲讽迟迟不肯露面的包总，从谈话里路萌萌得知这两年生意不好做，包总拖欠电费水费还是几万的小钱，这都不肯利索的出，更别说其他的。

　　而包总十多年前挣的钱都去哪里了？据说都给包养了各种的女人 。肖群听着知识说不要背后说老总坏话，却没有直接制止。

　　中午大家都做鸟兽散，各奔东西去吃午饭，男孩依旧在房间里睡觉，路萌萌就着常温的午饭和水凑合了一顿，吃完洗完将东西放好，窝在阳光下晒太阳，迷迷糊糊间路萌萌听到\"咚咚咚\"，像是敲门的声音。

　　路萌萌起身，又是比上一声更重的\"咚咚咚\"声，路萌萌彻底被惊醒了，她赶紧出办公室，旁边黑漆漆的办公室里的男孩也被吵醒走了出来。迎面而来的是十多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路萌萌一时腿软踱步到男孩身边，男孩虽然个子不高但也没有退缩，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你们，这是找谁？\"对方没有回答男孩的问话，该坐的坐该站的站，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中年男人，邋里邋遢的走上前，吊儿郎当的杨晃着一只手，带着浓厚的北京腔说：\"这是你们包总，包伟的公司是吧？我们就找他！\"

　　说完中年男人朝大家咧嘴一笑，嘻嘻哈哈的声音群声鼎沸。男孩和路萌萌都退了一步。

　　\"我们老板今天没有来，其他人吃午饭去了，要不您下午或者什么时候来？\"男孩说。

　　\"快拉倒吧，你们老板才不会来，哈哈哈哈，我们也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找他让他还钱的，钱还完我们立马走人\"中年男人一直不停的在说话，男孩有些无可奈何，两个人只能等其他人来后再作决定。

　　一个小时不到，大家陆陆续续回公司，一个个神色异常的进了办公室，最后聚在一起合计，这帮人应该只是找包总要债，不会砸东西伤人什么的，也就稍微有些放松，不过毕竟只有一个男孩，面对十多个男人，一屋子女人还是多多少少心神不宁，更何况外面这是十多个人，也不闹腾，就是抽烟玩手机不停的唠叨包总欠了他们多少钱。

　　肖群急的直跺脚，到后来也想通了，停电是突发事件，十个彪形大汉催债应该是早有预谋，要不包总、孙杰也不会面都不露，连会计也是看一圈就匆匆的走了，肖群心里这个不痛快啊，让一帮子女人打头阵真不是东西。

　　整个下午捎带肖群都开始对包总产生了不满，只是大家都不敢在十多个催债的男人面前咒骂，一个个成群结队跑到门外走廊上去散步。时不时还接受隔壁公司的无声注视。后来的女孩和古城群早就和肖群打了一声招呼走了，路萌萌犹犹豫豫要不要走，肖群时不时拉着路萌萌，路萌萌也不好意思走。

　　最后路萌萌随刘丹和李思到走廊去嗑瓜子，时不时有催债的人过来搭讪聊天，才知道这帮人是被人雇佣过来催债的，只有一个人说话带有南方口音的是真正和催债有关系的，他们 也不会做什么，就是来讨回二十多年前的债务。

　　路萌萌才知道二十多年前包总是挣过不少钱，不过也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晃二十年过去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包总一直在吃老本过日子。而这帮要债的每年都会不定期来要一次债，包总没有利索还完过，都是闹一次给一点钱打发。

　　知道这些，路萌萌有一种跳进了火坑的感觉，虽然短短的两天已然可以预测即将面对的工作环境，路萌萌有些忧心自己的未来。

　　\"快看快看\"随着刘丹的一惊一乍，一个老太太和身后几个身着黑色协警队服的大汉直奔他们走过来，快到跟前时齐刷刷扭头就进了公司的大门。\"快快快，有好戏看了\"李思和刘丹早已欢呼雀跃的赶紧把手在门前。

　　\"哎呦，大姐您可算来了\"屋内肖群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像是来了一个主心骨一样有了支撑，不自觉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路萌萌也赶紧凑上前去。刘丹直勾勾看着屋内的景象，悄默声的说：\"知道这是谁吗？\"路萌萌摇摇头。

　　\"这是咱们公司之前的大姐，是包总的亲戚，因为岁数太大了没什么用了，包总就让她走了，今天她怎么来了？\"李思说完有些不解，看看刘丹。刘丹不屑的说：\"还能因什么？肯定是来扛事的啊！\"
　　\"这人真孙子，就知道坑自己人，自己媳妇丈母娘是法人，怎么不来？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扛事，真出什么事算是谁的啊？\"刘丹说的不阴不阳，眼白直往上翻。

　　肖群看到大姐来后已然退居二线，驻守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的刘丹、李思和路萌萌，她绕过一屋子的男人走到三人面前。

　　\"你们三儿个搁这看热闹呢，我说找半天找不到。真是吓死我了\"肖群凑到三人中间，一副惊恐的样子还没有平复。

　　屋子闹哄哄的没有平复的迹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势均力敌谁都不肯退让，不多一会儿刚才的男孩从里屋出来，背上背着背包，看到肖群，打了声招呼就撤了，肖群也不好强留。

　　刘丹和李思这下不愿意了，唯一的一个男人走了，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和四个女人，还有几个花钱雇来的协警，刘丹咋咋唬唬的冲肖群说：\"肖姐包总这算怎么回事啊，也太不厚道了吧，去年还会提前通知一声不来上班了，今年直接让咱们几个女人顶事啊，不管啊，电也停了也打不了卡，看我们扛到现在马上就下班了，你要给我们做主啊，别说我们没有扣今天工资，我们先撤了！\"

　　说完刘丹和李思直愣愣的走进房间，简单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后回办公室拿东西，路萌萌和肖群跟在身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刘丹招呼路萌萌同行，李思也给肖群敲鼓。肖群狠狠心，拿起东西跟着走了。

　　屋内只剩下老太太、协警和一堆要债的人，对立着站在中央吵吵着讨要公道。

　　回家的一路上路萌萌心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刘丹在旁边扒拉扒拉发泄着今天有多操蛋，到站下车，路萌萌和刘丹隔着公交车玻璃挥挥手，车一开走路萌萌转身的一瞬间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空虚感。她长长的叹口气，想哭，说不出原因。

　　路萌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次和任何的□□聊天记录，还是前几天他们分开的时候，任何最后说工作忙怕没时间聊天不用担心，路萌萌知道这只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可是能改和谁诉说今天的事情呢？

　　家人？路萌萌不想让父母担心，外婆？路萌萌想都能想到胡秀英趾高气昂骂骂咧咧的表情。更何况父母和外婆都没有真正上过班，要么是个体经营要么是当初外公介绍的工作，多多少少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最后路萌萌发了一条信息给闹闹，等了两分钟没有回，路萌萌等不了，她急着想要找到意思回应和安慰，路萌萌颤悠悠的发了一句\"在吗？\"给任何，十几秒后任何回了一句\"在忙\"。不管如何，一个回复就让路萌萌仿佛回到了现实。

　　路萌萌站在马路边，一边哭一边讲事情长篇大论的发给任何，四条、五条，每条都是几百字陈述，路萌萌就在那里边哭边发着短信。发完最后一条，过了很久，大概一分钟左右，任何回：\"你在哪呢？\"

　　路萌萌又一次泪水迷失了双眼，起码任何还关心她，对路萌萌而言就是很大的温暖，路萌萌快速的把地址回复给任何，任何让路萌萌站在安全的地方等他。

　　握着手机面对着车水马龙，路萌萌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刚刚拭干的泪水又一次要夺眶而出，泪水模糊了双眼，路萌萌隐约间看到任何过马路朝自己快速的走过来。

　　任何站在路萌萌面前，依旧是沉稳的样子，他没有像其他男孩看到女孩哭时手足无措，而是拿起纸巾帮路萌萌拭去泪水，闷闷的说一句\"我来了\"便把路萌萌拥入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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