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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陈知初感冒了,大概是这几天温度下降得太快。流感病毒瞬间席卷身体,攻上城池,溃不成军。
这次的感冒似乎与往常不同,平时就算是感冒顶多打打喷嚏什么的。而这次陈知初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反应也跟着慢半拍。走几步就难受几步,鼻子被粗粝的纸巾蹂.躏过一遍又一遍,鼻头已经开始泛红。
临出门上学陈知初顺手拿了个口罩戴上,口罩把大半张脸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舒展的眉毛。
上学路上陈知初透过后车镜看到自己眼睛双眼皮的宽度增加了一倍,不禁叹气。每次生病双眼皮都会可着劲的往外翻,远远看她的脸,双眼皮比眼睛还要大了。
白落川早早到了学校,闲来无事张望窗外。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人背着黑色书包,大大的口罩遮住脸看不清五官。唯独包上的小熊挂链认证了主人的身份。
是因为冷才戴的口罩吗?白落川哈口气,玻璃上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也的确,这几天温度骤降,进入冬天了就是不一样。他目视着陈知初进了教学楼。心想,这还真是个好座位。
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话听得迷迷糊糊的,陈知初用力掐着手背,企图用疼痛叫醒自己。
大脑失控,身体酸痛,眼神混沌。陈知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地方。糟糕,可能这次的病毒进化成超形态了。陈知初阖了阖干涩的眼睛。
太煎熬了,一上午的主课陈知初都不想耽误,硬生生撑到吃饭前。陈知初向班主任周老师说明情况,得到准许后,她缓缓往医疗室走去。
陈知初走着,脑子里蹦出来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心里想着要是路上能恰巧遇上白落川就好了,然后他贴心地护送她去医疗室。可惜这不是玛丽苏电视剧,她也不是女主角,没有这么多巧合。
果然,她一路顺利到了医疗室。路上没遇到一个熟人,也没有遇到白落川。
“咳咳,老师。我有些不舒服。”陈知初敲了敲门,看见一位女老师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桌子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播放着热门电视剧。
“呦呦呦,来来来坐下。”一看见陈知初脸色不太好,女老师赶紧起身招呼她坐下。
陈知初刚想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嗓子哑哑的,涩涩的。
再次开口又被激烈的咳嗽声打断,喉咙火辣辣的。陈知初哑着声音说不出话有些急。
女老师看出陈知初大概是感冒了,她从左边抽屉里拿出一支体温计,上下甩了甩递给陈知初。
医疗室开了暖气,陈知初脱下外套,把尚有凉意的体温表塞进胳膊间。
“行,你先休息一下。过五分钟我叫你。”女老师替她拉上布帘,形成一个被隔绝开的小空间。
陈知初在安静封闭的小空间里莫名觉得安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养神。
好难受,好像被罩在一处暑地无法动弹,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闷热稀薄的。
听到女老师的脚步声,陈知初就已经睁开眼睛了。“可以了小同学,拿给我看看吧。”女老师带着些亲和温柔的语气说。
她接过体温表放在灯光下看了半天,“37.4℃,有点低烧。”女老师甩甩体温表,把它收回抽屉里,“这样,我给你开个快速退烧药。你吃了趁着午休在我这里睡一觉,下午就会好很多了。”
“谢谢老师。”陈知初轻轻哑着嗓子地说。白色药品被一口吞下,顺着水下潜。药品在舌头滑过去留下的苦味在嘴里蔓延。
不一会就困意来袭,陈知初倚在沙发上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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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晖在食堂门口张望大半天都没等到陈知初,直到走进食堂的人变得稀少。白落川走过来,看着他的样子皱皱眉。
“别等了,人家可能早就进去了。”白落川提醒他。
彭晖低头想了想:“不应该啊,我是第一批来的。”
“小初初不会今天请假了吧。”彭晖摸摸后脑勺,他掀开食堂门帘走进去。
四面环顾,的确没有发现陈知初的身影。彭晖找了个六班眼熟的女生问:“诶同学,你们班陈知初今天来上课吗?”
隋佳欣认识彭晖,见彭晖来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啊她今天来上课了啊,不过好像没来食堂。吃饭前她给我说不去吃饭了。”
“哦这样啊,谢谢。”彭晖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打完菜落座也是无精打采地往嘴里送着菜。
白落川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在远处依稀听到了些彭晖与隋佳欣的对话。白落川若有所思,不来吃饭?是自己带了饭吗,还是不舒服?
一想到不舒服,白落川突然如梦初醒。原来她戴口罩是因为生病不舒服吗?他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是因为不舒服才不来吃饭吗?
心脏砰砰砰地直跳,全身肌肉都进入紧张的状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白落川行动。他三两下扒光了盘中的饭菜,草草嚼了几下。转头对彭晖说:“我先回去了。”
他几乎是跑着回教学楼,一步跨三阶台阶。到了六班门口,从玻璃窗向里寻找陈知初的身影,没有,只看到了陈知初的水杯孤零零地立在桌子上。
换座位了,白落川想。
刚刚吃过饭就突然剧烈的跑动,白落川只感觉自己的胃仿佛要烧起来了,不知道胃的哪一处地方抽抽的直疼,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白落川想了想陈知初杯子还在桌子上应该没有去接水。难道在医疗室吗,他急匆匆地往医疗室赶,由于激烈的运动,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白落川平复了下呼吸,敲了敲门。
推门看到女医生正在一旁收拾东西,蓝色布帘后面好像有人。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女医生站起身,把手中的药品放在一旁。
“啊我...”白落川有些卡壳,突然灵机一动,“我们老师让我们找下我们班同学。”
“女生,叫陈知初。刚刚吃饭的时候没看到她,我们老师挺担心的。”白落川表情淡淡地说,微微攥紧拳头,手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女老师审视了他一会,点点头。往布帘后面一指:“刚才是有个女生来我这里,有些低烧,现在在休息。你看一眼是不是,别出声打扰人家休息。”
“谢谢老师。”白落川快速点两下头,往布帘方向走去。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跳动,眼睛毫无松懈地盯着布帘露出的一角。缓缓掀开布帘。看到了陈知初倚着沙发,紧紧阖着眼睛,眉毛轻锁。刘海被汗打湿趴在额头上。口罩的绳子失去弹性,只是堪堪挂在女孩脸上,露出大半张脸。
女孩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在白炽灯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若不是胸口还在均匀地上下起伏,白落川真以为她好像与他恍如隔世。
白落川紧握的拳头放松,心慢慢安定下来。轻轻退出来,冲女医生点点头:“是她,谢谢老师。”
出来医疗室白落川又马不停蹄地跑回六班,看里面空无一人,拿起来陈知初的杯子。为了节省时间,白落川选择了六班旁边的饮水机。
白落川摁下出水键,热水瞬间喷涌而出。白落川有些发愣,看着热气弥漫,眼前一片白雾。
估计陈知初回班就到午休起来后了,白落川特意接了热一些的水,到那时候温度应该差不多适宜。
白落川又急匆匆跑回班从彭晖桌兜里搜出些面包饼干之类的食品。想着陈知初应该喜欢吃甜一些的东西,他从中挑选了几个抱在怀里。
一股脑塞入陈知初的桌兜里,转身出六班门时正巧撞上几个男生女生吃完饭回来。
白落川大步流星地向外走,眼神没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几个人只看到了他从班级向外走,“诶,那不九班的吗?”一个女生突然发声。
后面还有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白落川也没打算听。
白落川回了班级坐下,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理性,一股脑得跑上跑下,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忙东忙西。没有规划,没有最近方案路线,只想一心为陈知初做点事。
心脏渐渐平复下来,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低沉的呼吸声。白落川揉揉耳朵,汗渍浸湿了后背。真是,太疯狂了。
彭晖缓缓走进班,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眼睛瞪得大大的:“卧槽!我吃的没了!”
“我吃了。”教室里传来一道男声。
他左右看看,就看到白落川安然坐在一旁看着他。彭晖哭丧着脸:“你又来。这可是我一下午的口粮,白老狗,你不得好死!”彭晖扑上来锤他,白落川闷哼一声。
“喂喂喂,反正已经吃了。放学请你吃汉堡。”白落川躲避着彭晖拳头的雷霆暴击,和他商量。彭晖思忖了一会,勉强点头答应。
“诶!先说好我是看在咱俩兄弟情上原谅你的,绝不是为了汉堡!”彭晖大义凛然地说。
陈知初是被女老师叫起来的,睁开眼睛,一片清明,上午的酸涩感也了然无几了。
“诶呦我看还有两分钟上课就叫你起来啦,怎么样感觉好点吗?”女老师递给她一杯水。
陈知初双手接过,点点头:“谢谢老师。”
“吃完饭有个男生说是你们班的,说你们老师找你哩。”女老师又补充两句。
奇怪,我明明给周老师说过了呀。陈知初心生疑惑。啊可能是彭晖吧,他吃饭没等到我就来找了。得亏他能想,还谎称我们班的。
逻辑完全行的通,陈知初也就没多想了。
出了医疗室,陈知初感觉神清气爽的,整个世界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明亮舒适,上午的沉闷劲也荡然无存了,就是感觉脚步还有些轻飘飘的。
陈知初偷偷从班级后门溜进去,落座。
隋佳欣被她的动静吵醒,她怼怼陈知初的胳膊:“诶你中午去哪里了?彭晖都找我问你有没有来学校。”
“啊我有点不舒服去医疗室了。”陈知初小声说,真的是彭晖。
陈知初摇了摇水杯准备接点热水,却发现水杯的重量明显是满着的。她拧开瓶盖,热气瞬间散开,陈知初轻轻抿了一小口水,热水瞬间在身体中扩散开来,整个身体连着五脏六腑都变得温暖起来。
陈知初有些惊喜,是刚刚好的温度。她扭头问隋佳欣:“佳欣是你帮我接的水吗?”
隋佳欣一脸懵:“啊没有啊?”陈知初眨眨眼:“哦这样啊。”晃了晃水杯,发出咕嘟咕嘟声。
“诶好像是个九班的人,蒋倩她们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撞上了。”后桌的男生凑过来。
陈知初有些发愣,是彭晖吗?
指尖无意间被桌兜里的东西刺痛,陈知初翻出来看,几包面包饼干躺在她手心中。
陈知初心头一暖,眼眶渐渐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这人真是...
几个小时没有进食,胃已经开始抗议。陈知初抽出个面包,撕开包装。香气溢散开,陈知初咬下一口。很甜。心里突然就变得充实起来。
是被人时刻牵挂着的感觉。
回了家,陈知初立马给彭晖发信息。
[今天谢谢你啊]
对面没有回复,可能在忙吧。陈知初放下手机,专注于笔下的习题。
到了临睡前也没有任何消息,陈知初划了划屏幕。刷新再刷新,确定没有信息。明天当面感谢吧,陈知初叹了口气。
深夜,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屏幕突然亮起昏暗的光。
彭晖[?]
彭晖[我还没问,你今天咋没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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