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

　　29：

　　当肖辰从校医室被送上救护车上的时候，一直握着江锦瑞的手，学校已经通知了肖辰的爸爸和妈妈直接到医院等着，江锦瑞下了救护车，在医院门口还看到了肖悦也来了。

　　“儿子，怎么会这样啊”肖妈妈看到担架上虚弱的肖辰，双手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肖爸爸拍着肖妈妈的后背，沉默着。

　　“狐狸辰辰，我在外面等着你”手术室门前，江锦瑞在肖辰耳边小声说道

　　肖辰依然握着江锦瑞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小狐狸，你要是好好的，我就…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肖辰睁开眼睛，声音特别的虚弱

　　江锦瑞用胳膊擦了擦眼睛，声音依旧是哽咽的

　　“嗯，任何事…都…都可以”

　　肖辰被推进了手术室，江锦瑞看着门牌上写着“手术中”三个字时，心一直是一提一提的，这种感觉让江锦瑞很无助，好像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往后退一步就会一脚踏空，然后坠落，消失，沉寂。

　　“小瑞，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悦拍了拍江锦瑞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江锦瑞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点了点头

　　“小瑞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肖妈妈眼睛都哭红了，说着话还咳着嗽

　　江锦瑞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肖辰父母，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压抑，江锦瑞的心越来越恐慌，这时雷峰老师和王刚主任也来了，来问肖辰的情况。

　　“城市中学就是这样保护学生的安全的吗？”

　　肖悦终于开了口，声音是跟肖辰一样的冷漠，眼神却比肖辰的眼神还要寒冷，江锦瑞有一个错觉，肖辰的一些神情绝对是从他姐姐学来的。

　　“你是？”王主任上下打量着肖悦问道

　　“手术室躺着的，是我的弟弟”肖悦眼睛盯着他，慢慢站了起来“亲弟弟”

　　江锦瑞想拉她，可是却被她甩开了，她一步一步朝王主任走过去

　　“贵学校轻易出现持刀伤人，这就是重点高中保护学生的安全吗？”

　　“阿悦，别说了”肖爸爸也走了过来

　　“爸，请让我说完”肖悦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肖爸爸，继续说道

　　“一年学费三万，难道连学生安全都不能保障吗？”

　　王主任无话可说，看了看一旁的雷峰老师

　　“这件事我们学校都在解决了，还请家长放心”雷峰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朝肖爸爸鞠着躬

　　“是谁？”肖爸爸脸已经沉了下来“是谁把我儿子伤成这样”

　　雷峰老师顿了顿，李语轩现在还在校长室待着呢，之所以没把他带过来，就是怕家长情绪不稳定，会做出出格的事。

　　“高一三班”江锦瑞埋着头，看着地上的地板“李语轩”

　　“他人呢？”肖爸爸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睛盯着王主任，眼睛里甚至还有血丝

　　“目前还在学校”王主任往后踉跄了几步，提了一口气“我们等肖辰同学伤好了以后再让双方家长处理吧”

　　“这是我律师的电话”肖爸爸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

　　“有什么事请给我律师沟通吧”

　　王主任没有接过名片，肖爸爸知道他的顾虑，不就怕事情闹大对学校声誉有影响，但是肖爸爸不想管那么多，还是把名片强行塞到了王主任的手里。

　　“肖爸爸，我们讲点理吧，你这样可能会毁了那个孩子的”王主任上前一步，拉住了正打算往后走的肖爸爸。

　　“讲什么理？讲你妈什么理？”江锦瑞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眼泪也随之滑了下去“肖辰现在躺在手术室谁跟他讲理？李语轩这个刀原本捅的是我谁来跟我讲这个理？这件事有什么理可以讲？卧槽！去他妈的螺旋香味理！”

　　“肖辰要是出了什么事，学校也不要推卸什么责任，我一定让陶国勇和江清咬死你们学校，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他妈闹着一丁点好”

　　江锦瑞说完这一通话，心里的压抑总算是舒服了，王主任和雷峰老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肖悦拍了拍江锦瑞的胳膊，扶他坐在了椅子上朝他笑了笑，肖爸爸和肖妈妈虽然没有说话，可还是对着江锦瑞微微地点了点头。

　　讲理？

　　去你妈的！

　　江锦瑞深深叹了一口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仿佛甜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而苦却莫名其妙苦了好多年。

　　一群人都没有说话，，雷峰老师和王主任去找医生问情况去了，肖辰一家人和江锦瑞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着里面的情况。

　　肖辰是江锦瑞最好的朋友，兄弟，他不允许肖辰有事，他已经习惯了和肖辰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他还答应过肖辰，要保护他一辈子，他…江锦瑞脑海里很混乱，眼眶又湿润起来了。

　　“对不起”江锦瑞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肖辰是替我挡的那一刀，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应该是我，阿姨叔叔姐姐对不起”江锦瑞把头埋了起来，用手环绕着后脑勺。

　　“小瑞，叔叔阿姨不怪你真的”肖爸爸拍了拍江锦瑞的后背说着“小辰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朋友，他为了你这个朋友他是做的出来的”

　　肖辰为了江锦瑞可以替他挡一刀，可是如果今天李语轩捅的是肖辰，江锦瑞会替肖辰档那一刀吗？

　　会的，江锦瑞会的，而且也是毫不犹豫

　　虽然，他怕疼

　　“小瑞，没事的”肖悦也笑了笑“阿辰这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江锦瑞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肖辰不会有事的

　　我还答应了肖辰一件事

　　他会好好的让我去完成那一件事
　　所以

　　狐狸辰辰你一定要好好的

　　肖辰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江锦瑞一直握着他的双手，身边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狸，那狐狸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他觉得很痒，很真实，可是他一睁开眼，那些感觉就完全没有了。

　　“少爷”肖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冰蓝色的天花板，声音虚弱无比

　　他斜过头用余光朝下看，一双手正握着自己，这个温柔熟悉的感觉他是知道的

　　是他的江小少爷啊

　　“你醒了”江锦瑞感受到触碰睁开了眼睛，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肖辰自手入室出来，就一直昏睡着，虽然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器官，可还是缝了几针，这一昏睡，就是一整天，江锦瑞一直陪着肖辰死活都不走，江清和陶国勇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让他先回学校上课都被他以“肖辰是为了我才这样”为理由拒绝离开。

　　肖爸爸和肖妈妈都很累，一直没有合眼，在他和肖悦的劝说下才答应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就来接班，他和肖悦轮流守着肖辰，他守下半夜肖悦守上半夜，如今是下半夜，肖悦就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嗯”肖辰闭着眼点点头

　　“还疼吗？”江锦瑞叹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肖辰眼泪从眼角划过，他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了一句“好疼”

　　江锦瑞起身给肖辰倒了一杯温水，肖辰缓缓起身江锦瑞赶忙上去扶着他

　　“肖辰”江锦瑞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肖辰喝了一口水，抬起头看着江锦瑞，眼神是无比的温柔

　　江锦瑞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也只是看着他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

　　“谢谢你替我挡了一刀，我最怕…最怕疼了”

　　江锦瑞看着面前的肖辰，肖辰还是很虚弱，江锦瑞心里还是很自责，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矫情，高风亮节，心里的感觉就是说不清楚，只是难过和苦楚。

　　“少爷”

　　“嗯？”

　　“你还答应我一件事呢”

　　肖辰笑了笑，小酒窝因为脸色虚弱并不明显，看着江锦瑞很心疼

　　“想好了吗？”江锦瑞看着他，用手摸了摸他脸颊上不明显的小酒窝

　　“没”

　　“想好了告诉我”

　　肖辰点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良久才开口“好”

　　肖辰父母一大早得知肖辰醒过来的消息终于舒出了一口气，江锦瑞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浩越，他们大家一直悬挂着老母亲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由于肖辰需要还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江锦瑞现在也不打算回学校，他求着老妈给他请了几天的假，在医院安心地陪着肖辰。

　　李语轩这几天也没有在学校，而是被接到家里躲了起来，李语轩爸爸也是挺无赖的，一直想用钱来调节，可是肖爸爸没有接受，最后还是走了刑事这条路，学校怕名誉受到影响，就让李语轩主动提出退学。

　　李语轩走的那一天，江锦瑞抽空偷偷回了一趟学校，他觉得，他不能让肖辰糊里糊涂地受了伤而且主犯就单单退学那么简单，而且江锦瑞那么记仇，这种事怎么可能就算了。

　　李语轩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的是江锦瑞，他其实并不意外。

　　江锦瑞趁他打开门，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挡，一脚踢到门上，江锦瑞这个力道可是不小的，他可是用了毕生的力气，李语轩就这么被惯性撞到了桌子上。

　　趁李语轩还没有站起来，他一脚又踢到李语轩的肩膀上，使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然后泰山压顶一般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倒在地。

　　“江锦瑞，你想干什么！”李语轩被压着难受，喘着气的问道

　　江锦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膝盖用用力，紧接着李语轩一声惨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谈谈？”江锦瑞声音压的很低

　　“有你妈的这么谈的吗？你有毛病吧”李语轩被压的难受，扯着嗓子吼着

　　江锦瑞放开他，李语轩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手还扶着被江锦瑞压着发疼的后背

　　“肖辰这事儿，怎么解决？”江锦瑞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李语轩喘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的这个态度实在让江锦瑞很讨厌，不说话算个什么意思，不说话事情就能解决了吗？

　　“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江锦瑞慢慢地坐在了床沿上，抬起头看着他“你以为你退学事情就解决了？”

　　李语轩叹了一口气瞪着江锦瑞“那你还想怎样？”

　　“我今天来主要就是…”

　　江锦瑞话还没说完，门就突然又被踢开了，谢浩越一脚准确的踹在了李语轩的肚子上

　　“瑞哥，你回来了？”谢浩越看着坐在一旁的江锦瑞，一脸的疑惑
　　江锦瑞看着被踢到在地的李语轩，这才反应过来：“我找他有点事”江锦瑞指了指还没有站起来的李语轩，短短十分钟不到被人踢倒两次

　　“跟他废什么话”谢浩越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恶狠狠地瞪着在地上惨叫的李语轩

　　“我…真的错了，我都已经被退学了，而且我，我还被送进少管所，这个结果你们满意了吗？”李语轩捂着肚子，眼泪从眼角划过

　　“少管所？”谢浩越若有所思不相信的看着他，然后转过头看着江锦瑞

　　“你只是被进去教育一个月，别他妈说的那么可怜兮兮，博谁的同情？，”江锦瑞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李语轩面前蹲下“我捅你一刀我也愿意进少管所一个月，可是我不会，不是不敢，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这个年纪该做什么，做事情之前我会有分寸不会乱来。”

　　江锦瑞来之前没有告诉肖辰，肖辰现在根本不想管李语轩，他怎么样什么样的结局，肖辰都用“自生自灭”来形容，可是江锦瑞不同，他有一些话要告诉李语轩，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讲不讲也是一回事。

　　“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别做什么出格的事，人这一辈子都是随着自己的心，可是这并不是你为非作歹的理由，我也不想多跟你逼逼什么，以后再也不见。”江锦瑞说完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江锦瑞站在门口并没有走，他在等谢浩越，他听到里面传来了李语轩的惨叫声和谢浩越的咒骂声。

　　“打完了？”江锦瑞看了看刚打完一架出来的谢浩越笑了笑

　　“你过来只是跟他讲道理的？”谢浩越也对江锦瑞笑了笑

　　“我都打完了”江锦瑞走过去揉了揉手腕跟他一起并排走出宿舍

　　谢浩越想到李语轩一天之内被打两次，顿时笑了出来

　　刚走出宿舍，就看见周奇奇和霍启旺一路小跑过来

　　“你打个人打那么久啊”霍启旺喘着气说着

　　“打人？”江锦瑞转过头看了看谢浩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你带两个没有战斗力的人来打架？”

　　谢浩越笑了笑，摸了摸嘴角“他俩是放哨的”

　　江锦瑞看了看周奇奇和霍启旺，瞳孔都放大了，他们确实只适合放哨

　　“瑞哥，辰哥怎么样了”周奇奇确认谢浩越没有受伤，看着江锦瑞问了一句

　　一群人都盯着江锦瑞，似乎都在等答案

　　“他没事，目前在医院休息观察”江锦瑞叹了一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不由好了起来

　　几个人都看了看对方，都互相拍着胸口笑了出来

　　“多久回学校啊，想死他了”谢浩越搂着周奇奇一边笑着一边问

　　“别他妈带死啊！”霍启旺跳起来锤了锤谢浩越的胸口“不吉利”

　　“呸呸呸”谢浩越一边呸呸呸一边摸了摸旁边的树木木头

　　江锦瑞看着这群人顿时笑的不停“国庆后吧”

　　“那你多久回来啊”周奇奇甩开了谢浩越朝江锦瑞走了过来

　　“我跟他一起回来啊”江锦瑞拿出手机，划拉着。

　　几个人聊了几句，说了一些班里的情况，江锦瑞就给小赵叔叔打电话，打算直接去医院，肖辰这个时间应该挺无聊的，回去再跟他玩一把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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