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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鸡鸣时分,赵锡就从锅里拿出好几个肉包放到篮子里盖好,嘱咐好冯青就黑着天去找里正了。
冯青本来人打算继续睡,但也没有睡意,所以就在床头多点了好几个油灯。反正他能从豆子中提油,不怕浪费,不然多费眼晴。
主屋灯火通明,早饭也不用他做,赵锡就做好了。申家商队那边粥有请人熬,包子类是提前包好的,也只需要上锅蒸好就是,小菜类,冯青自制的咸菜也送了一罐子,不用他多操心。
万事不愁,他就将那些边角布做鞋垫鞋子或其它小物件。
边角布挺多的,又想到,那狗儿的事。狗儿得改名,姓赵,单名蒙。出门时,赵锡就与他商量好了。现在等事情确定下来。
冯青望着布料笑了笑:先给那小娃娃做件新衣才是,这布料有多呢。
赵锡去得快,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
“忠叔说,让狗儿认祖归宗是好事,现在又可记在我名下本是他福分。”至于狗儿真实身世,赵锡也查过,就一妇人将人一产下就去了,好心的姬家寡母这才将人捡了去。那妇人死都死了,反正也没人认识的。
所有事都挺干净的。
认到祖谱上谁又真清楚的。
“里正说,等午后,我准备些节礼去请几个族叔,开祠,将赵蒙认祖归宗。”
“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不会,免得夜长梦多。”
“那族叔多吗?每人送一断我做的腊肉可好?”冯青想,若送羊肉,那可值许多钱,送腊肉,虽然是猪肉,但这里没人会做的,他觉得还亏呢。
牛肉,那就更不可能了。
“只要夫郎舍得,也是成的。”赵锡也知道冯青是很喜欢他(冯青)那些腊味的,不止他(赵锡)喜欢,申家商队里吃过,那也是赞不绝口。
制作腊味的方法其实还是南方更适合,所以也卖给了申佑年。材料普通且多变,很容易掌握,当然也容易被人学了去。可这个时代有奴隶,奴仆生死都有主人掌控,也不怕学的。
天也蒙蒙亮。
冯青将东西放到一边。
“你先将锅里的饭端到堂里头,我去叫那些孩子起床。”
“好。”然后,赵锡帮着冯青穿衣,生怕夫郎冷着。
冯青走出主屋,新房申家那边都起了,他先去叫哥儿们的房门。
“起来否?”
“起了起了。”开门的是姬泽舟,小孩一下抱着冯青的腿。
冯青笑了笑,拍了拍对方,“先放着吧,我给你们打了热水,先洗漱一下,吃朝食。”
“好的。”
两个小偏屋相连,这边喊话,另一边也能听见。等姬泽轩出来,冯青就叫对方自行去打水洗漱。而赵蒙(狗儿)就由冯青打包抱到主屋里头去洗敕了。
吃饭时,赵锡坐在首位。
“狗儿,现在要叫赵蒙了,他本是赵家子,在这世上也无亲人,明天我赵家祖祠就开堂过继到我名下,算是认祖归宗。”
雷丢下来。
姬泽轩喝着粥,心中早就知道结果,只是他也不知道狗儿原来是赵家子,现在人家这一说,他也明白了。认祖归宗,本就应当。
因为也没人知道狗儿来历不是。
“我不同意。凭什么。”姬泽舟的声音很突然。
大家都看向他。
冯青简直快气笑了,他刚还夸对方乖,这娃子也真奇了。
“为什么?”赵锡想到这孩子与他儿子赵蒙曾有口头婚,好脾气的一问。
“为什么是狗儿?叔父不应该认我当儿子?”
“谁告诉你的。且不说你姓姬,本身也不是赵家子,上不了赵家族谱的,怎么能与赵蒙相比。”即然赵蒙已经是他认定的儿子,冯青也管不着什么童言无忌。这小子也不知养得太天真了还是怎么的,言语像是高高在上那种。
也不知是谁给姬泽舟胆子,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都没有。
“叔父小叔父见谅,幼弟年龄小,不懂事,姬泽轩代他向蒙弟道歉。”姬泽轩连忙将姬泽舟的嘴捂上,生怕他将赵锡和冯青两人得罪狠了,现在他们需要庇护所,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朱可经曲大户一事,也能看些人脸色了,他倒大口大口吃着饭。这饭菜可比他以前吃的猪食好吃,对,他就是将姬家给的吃食比作猪食。他也知道自己年龄大,还是个哥儿,人家肯定也不愿给改姓换到族谱上的,要不然他也得争上一争。凭这家里富贵,又没子嗣,他也能占几分好。可就他年纪就不如下面几个好。
小虫不像朱可没心没肺,毕竟他也算是姬家人,要是叔父一生气,把他们赶出去,他也是要跟着离开的。他虽羡慕赵蒙好运,也能看出冯青对其喜爱,留在这儿是多么幸福。他已经七岁了,本来也是要给姬泽轩做妾的,他还是很眷念那抹温柔,他想,是他该多好。
几个孩子的表情没有掩饰,赵冯夫夫也算了解大概。
“赵蒙本来就姓赵,生父生母皆亡故,现无亲人,我又膝下无子过继给我又委屈不了。泽轩,你今十三余岁,再过几年也可以成亲了。你做为兄长,也要多多教导于他。原先也怪我想差了,他虽年龄小,但毕竟姓姬。等化雪后,那边房子修好,你带上他一起搬过去吧。朱可已认定你,那搬过去的时候,我做主,帮你们把婚也一起办了,小虫年龄小,看看他的意思再说。”
姬泽轩自是无话可说。
“先吃饭吧。”冯青就开口。
一大清早,因一个人搞得不开心着实不爽快。
一顿朝食,吃得有心的娃是不安的。
姬泽舟也看出来,叔父不喜欢他,他也很委屈,从前他们谁不宠着他。
饭后,冯青就让他们一边玩去,而他带着认定的儿子和赵锡清点昨天带回来的肉和其他东西。姬家兄弟的车西也早让他们自己收起来了,这剩下的,也没让帮忙。
姬泽轩倒想帮,这不,还要哄小弟呢,就没让帮。
小虫这哥儿很懂事,看两大人都忙着,就主动提出帮冯青看着赵蒙。现在赵蒙身份不一样了,穿的自然也不一样了。这一身新衣,还是早上赵锡从忠叔家带回来的。
忠叔前年得了个孙儿,正巧有赵蒙瘦小,人家衣服做得也大,穿在赵蒙身上正好合身。
只是鞋没多的,冯青也在早上,用碎布草草打成鞋样儿,给人换上,暖和着呢。
现在冯青只是清点着数,指挥着赵锡将物品放到该放的位置,也算不得忙。但他确实没带娃经验,比不得小虫。虽然他也可以去学,但赵蒙是小子,与他待久了,赵锡这个当爹的也是要吃味的。
赵蒙是与冯青有缘,比之赵锡,冯青还是更爱自己的老攻。
认定的儿子又跑不了,给人带着也无防,何况小虫本性还好。
小虫拉着赵蒙小手进屋里头玩去了,赵锡自然乐意了。
“夫郎,要不把小虫也认下来吧,虽然小虫这里上不了族谱,但我们认为义子也无防,正巧赵蒙缺个哥哥呢。”
“好啊。不过你不也说小虫要给姬家那小子作妾?”如果小虫是他冯青的儿子,怎么能够给人当妾?
“这事由我给姬泽轩说。”
“嗯,你说姬家兄弟两人名字取的名都还好,怎么捡回来的就没一个正经名字?”冯青夫夫在厨房忙着,冯青一边烧着柴火,一边看着老攻洗着肉。这次因这事儿,丁全这人可送了好几副清离好的内脏,但洗好肉,也要多洗洗这些内里东西。臊味儿重,化雪天很冷,全是用热水清洗的。
他们家现在有了冰窖,手里又有银子,里面存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赵锡觉得他夫郎可真旺夫。他家日子也越过越红火,夫郎却还辛苦缝衣做活,那物又费神,他实在太不应该了。心想:看来他还得请人回家,不,买个会做针线的奴仆回家才是。当然,花钱,还是要与夫郎商量一下,这买奴仆又不是买粮买肉买菜,那是要与官府过一纸契约的。
“夫郎,我们家现在也是村里富户。要不我们也买几个奴仆回来做活可好?”
赵锡问得很自然,听到冯青耳中也很惊醒。
冯青他也知道这时代有奴仆买卖,可真当他可以作为买主,将人买回来,心情还是很微妙的。
正有那种,农民翻身当大地主,又可以奴役一群人那种酸爽。想多了,冯青也没那么丧心病狂。现在人没有买回来,要买,也是因为老攻心疼他,但他不能因此胡作非为。冯青还要考虑住房等一系例问题。
赵锡见夫郎没反对,他也就给出提议:“买两个会针线活的仆妇,然后夫郎就可以将我们的衣服交给她们做。”
冯青笑了,“那还要买一个有力气的,每天看养牛和驴。”
赵锡也笑着同意了。
冯青:“不过,这仆从要等申家离开后,我们一起去县城里看一看。”
牛车慢,去县城可不远,他们自己也就不驾牛车。
他们需要去镇上雇一辆马车才行。其实以他们现在身家也是买得起马匹,可马儿也是要到县城里才能买到的。他们打算在申家离开后,姬家兄弟住所也能使人修好送去,他家剩下的孩子也可以交给里正照顾,他们也能早去早回。
很快,通过族老们首肯确认,将狗儿认定为西边赵某家的三代孙,没爹没娘,将他过继到赵锡夫夫名下,正式改名赵蒙。赵蒙人小也不记事,冯青夫夫大摆宴席,花去好些银两,也给村里小孩发糖。
申家夫夫虽然为他们不生还去过继一子感到奇怪,但谁没缘由呢,看到人家开心,也就打心底为他们一家刚得一子而高兴了。
宴席上,又将小虫认为义子,又给小虫取名赵重,意为再有新家,有了兄弟等。
这事情,姬泽轩很淡然地接受,他从小将两个看成自己兄弟,兄弟有家,他也很开心的。当赵叔父将他们救出来,他是很感激的。虽然幼弟在这事上与自己未来夫郎是一置报怨他,但他也没办法说出,简直有苦说不出。
柳青也快出月子了,申家商队也忙起来了。
雪化天晴,申家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申家就来辞行。
大中午的,冯青做了一大桌,送别申家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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