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于海[铃鹿御前×大岳丸]

　　Part 15

　　“源赖光，你想做什么？”田村老爷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铃鹿御前面前。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作为阴阳师，反而与妖怪勾结。你想做什么？”源赖光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神情，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异常犀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田村老爷不动神色的上前一步，将铃鹿御前挡在身后。
　　“女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源赖光冷笑一声，“你的女儿叫田村若莱，是个从小就没有生为阴阳师自觉的废物。她唯一的价值，在被献祭的时候已经消耗殆尽了。”
　　“住口！”田村老爷暴怒地咆哮，凌厉的红光直扑源赖光而去，却被鬼切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爆炸激起的碎石划破了源赖光的脸颊，源赖光却一步未退。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源赖光的脸上的血液划过脸颊，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森。他渐渐隐了笑意，浑然自成的摄人气息扑面而来，充满压制力，“你们田村家为了包庇一个妖怪居然跟我们源氏大打出手，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田村老爷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上一次就以献祭为理由一再逼迫。其实我早该在上一次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说不定还能保下若莱……”
　　“够了！”一直在一边旁观的铃鹿御前此时终于出了声，欲上前阻止。然而她还没碰到源赖光，一股强大的气劲就将她弹开，狠狠撞到了甬道内的墙壁上。
　　“肮脏的妖怪，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源赖光斜睨了一眼铃鹿御前，眼里满是不屑。“真可怜，谁给你绑的锁妖符？”
　　铃鹿御前的肩头传来一阵剧痛，甚至能明显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都快忘记人类的身体是这么的脆弱了。此刻的她有些后悔，她总不能说当初是为了掩藏妖气混入田村府自己绑的吧。而这个少年的实力也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一直以来源赖光都只是站在那个名叫鬼切的武士身后，从不出手，她也一直以为源赖光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公子，如今看来这个源赖光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甚至不在鬼切之下。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冲向源赖光。源赖光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了一下，胳膊上瞬间多了几道裂痕。黑色的妖力顺着伤口缓缓侵入，不一会儿他的整个手臂都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原本在一旁跟田村老爷缠斗的鬼切立刻注意到了异常，闪身回到了源赖光身边，将他挡在了身后。
　　大岳丸正站在源赖光和鬼切面前，虽然从身形来看小了不少，然而他此刻浑身散发出极强的妖力，宛若黑色的薄雾缠紧紧绕在他的身旁。甬道似乎都快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妖力，开始摇晃震荡，仿佛随时会坍塌一般。
　　“你敢用你的脏手碰她，我就废了你这只手。”大岳丸抬头看着源赖光，声音低沉而沙哑，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他抬起的右手上还沾染着源赖光的血液，此刻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而他的面目也开始狰狞起来，此刻他的状态跟平时战斗时完全不一样，仿佛又变回了跟铃鹿御前初战时那个恶鬼修罗，甚至更甚。
　　“住手！”铃鹿御前大喝一声想要制止。她很清楚大岳丸如果彻底妖化暴走，首先承受不住如此妖力的只会是他自己。
　　然而也不知是嗜血以后的狂暴，还是战斗带来的兴奋，现在的大岳丸眼里根本没有铃鹿御前，也仿佛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是继续毫无节制地释放着自己的妖力。他的脸上开始泛起诡异的狂笑，向着源赖光和鬼切就发起了进攻。源赖光和鬼切也明显感觉到了异常。眼前的这个孩童模样的人，跟下午交手时，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状态了。源赖光和鬼切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时向甬道内撤去。大岳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追了上去。
　　“等等！”铃鹿御前强撑着疼痛站了起来，就想往里追去，却被田村老爷拦了下来。
　　“姑娘，别去，太危险了。”田村老爷看着铃鹿御前，肩头不断渗出的血液都快染红半边衣衫了。他的眼里泛起疼惜的神情，毕竟当下的铃鹿御前化作的还是他女儿的模样。
　　“不去不行，我一定得去。”铃鹿御前咬了咬牙，问田村老爷，“可否请你半个忙，帮我把这个锁妖符拿下来？我听说这个东西一旦绑上，自己是没有办法拿下来的。”
　　“这个我恐怕办不到。这种符咒是很高阶的符咒，能封印大部分妖怪的妖力，而且需要能力很强的阴阳师才能解开。”田村老爷皱了皱眉，“眼下想解开这个符咒的封印，恐怕只有源赖光做得到。”
　　铃鹿御前后悔地长叹一口气，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咬了咬牙，还是要往里走，却再一次被田村老爷拦了下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一定得去。”铃鹿御前话语虽然客气，但已经浮现出了不耐烦的急躁。
　　“我不是要阻拦你。”田村老爷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岂不是公然与源氏一族为敌？”铃鹿御前有些诧异地问。
　　“源氏想要吞并我们田村一族的心思早已是昭然若揭了。若莱愿意牺牲自己，也是为了守护整个田村一族，为我们再多拖延一段安稳的日子。”田村老爷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我的错，扮成她接近你们，反而给了他们这个借口。”铃鹿御前此刻才真正理解了全部的真相，不由为自己的冲动懊恼起来。她为了幼时仅存的记忆，为了自己探询真相的欲望，竟毁了田村若莱拼出性命换来的那份安宁。而她居然还在不久前对着眼前失去爱女的男人叫嚣，问他为何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绝路。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田村老爷摇了摇头，“是我过于懦弱不敢反抗，只想偏安妥协，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即使没有你的造访，源氏一族依旧可以编造出无数的借口，去达成自己的目的。”田村老爷摇了摇头，仿佛终于卸下了重担似的，释然地笑了笑问道：“刚刚来的那个，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弟弟。”铃鹿御前回答道。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田村老爷搀扶起铃鹿御前，“毕竟家人之间的羁绊，是值得豁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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