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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改)
不提没什么,提起来才发现容若一直记着,好在也不会胡闹就是了。
不二殿是回不去的,他也不揪着,借此还撒娇从帝后那儿得来不少好处。
最直观的好处,就是他平日里追猫撵鸟地四处胡闹,也不会挨罚。
只沮丧一小会儿,等众人收拾妥当,他也精神起来。
领着浩浩汤汤的一串人,容若雄赳赳气昂昂,冲进不二殿,才发现里边没人。
正要出去找,正瞧见廊边眯着眼浇花的幺嬷嬷。
“嬷嬷!”
“啊..”嬷嬷反应迟钝,“老奴在。”
“母后呢?”
“是殿下呐,皇后娘娘见客去了,胡家主母带了表姑娘来见娘娘,那姑娘今年十岁半,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
容若硬忍着没翻白眼,天天来了这家姑娘那家姑娘的。
“嬷嬷说重点!重点!”
幺嬷嬷慢吞吞“哦”了一声,一句话分三段,好歹说完了。
其实就是胡家又来了人,他娘抹不开面子陪着去说些体己话了,吩咐过若是他回了,要去寻便去鹊桥仙的亭子里,不去就自个玩,吃食零嘴早已备下了。
她就知道自己今个儿准回来?
有时间去见那些乌七八糟的外人,没时间去瞧瞧亲生的儿子!
还让去什么鹊桥仙,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在妇人堆里扎着,更不喜欢那些呜哇呜哇闹得不停的小姑娘。
——她们瞧他的眼神总像在瞧待上秤的肥猪肉。
气归气,人还是进了不二殿。
红燕跟过来,给他脱了外袍短靴在窗边矮塌上坐下,又将棋盘挪开,在上边摆糕点。
容若满不在乎地扫一眼,一摸,行吧,还冒着热乎气呢。
他捏了一块往嘴里丢,恶狠狠嚼了几口,甜得腻人,兑了牛乳才咽下去。
一杯牛乳喝完,也没见人回来,容若又等了一会儿,阳光正好,他没捱住就睡过去了。
抱着枕头一觉醒过来,先嗅到的是熟悉清甜的梨花香。
容若吸吸鼻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肘垫着下巴往殿中看。
容成真坐在不远的桌前,时不时抬起头,手中执着毛笔,在为美人作画。
被画的美人则穿着鲜红的罗裙,靠在贵妃塌上,唇边含笑,眉眼弯弯。
天色正好,光从几扇窗外拢进来,垂地的丝帘间细小的浮尘徐徐游动,那二人一坐一倚,纵是一言不发,自有眼间绵绵情意,美地不像话。
容若深吸一口气,“爹爹!娘亲!看我看我看我!”
正绵绵情意着的二人:“...”
“怎么,”胡里京看过来,眉毛微挑,“你比你爹好看?还是比我好看?”
容若一噎,“阿若不好看吗?”
不等他们答话,又飞快道,“不好看也是爹娘亲生的,你们多久没仔细看阿若了?多久没了?”
容成真好不容易将儿子放养,便各种弥补二人时光,带着胡里京今个去南山看鸳鸯明个去北坡瞧萤火,玩得好不快活。
听说今日是晌午才回的长郡,想来因此拖延了事务,才把容若晾到这时辰。
再看,孩子脸颊鼓鼓的,几个字咬牙切齿,表情很像被踹了一脚还要强装无事的小猫。
“哎呀,”胡里京将披帛拢了拢,起身往矮塌边来,“看我们阿若委屈的。”
“不委屈,是生气!娘坏坏!爹也坏!”容若咬咬唇,忍不住将抱怨一股脑倒出来,“阿若自打去太学读书了,就不是爹娘的孩儿了!”
“每次都是阿若往不二殿里来,爹爹和娘亲从来不去青宫瞧我!”
“阿若是爹娘捡回来的,丢出去便丢出去了,也不管死活了!”
“李梢回家后他娘还给她做汤面吃!我回去后连娘亲一面都见不着!”
“爹爹还总带娘往外跑!我也没瞧过鸳鸯!我也没见过芦苇荡儿!我就天天瞧个老头!”
假委屈成了真委屈,到最后,容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哽咽出声,“阿若是天底下最最可怜的小孩儿!”
“怎么会,我们阿若去哪儿都是爹娘的好孩儿...”
“骗人!”容若打断她,眼圈通红通红,还包着泪,“你们说话都不算数,全都不算!你们也不去看阿若,明明说最疼阿若了!”
胡里京慢慢蹲下身,心疼了,“不骗人不骗人,算数的,爹娘没有不疼阿若,阿若在太学做了什么,爹娘都知道的,阿若可厉害可厉害。”
“阿娘最最喜欢我们阿若,最最疼我们阿若。”
哄了好久,容若才勉强止住泪,乐滋滋地靠在胡里京怀里谈条件,“要最疼阿若。”
“好,最疼你。”
“以后要去太学看阿若,青宫也要去。”
“好,都要去。”
“过年给阿若做的衣衫要阿若自己挑。”
“好,都依你。”
“娘亲夜里要去陪阿若睡觉觉。”
“...”胡里京才要说话,就听容成真一声咳。
容若正要再说什么,胡里京就亲昵地靠过来,止住他的漫天叫价。
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忘了前言,“爹爹说过,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娘亲不能——”
“不能什么?”胡里京吧唧一口,“爹说不能什么来着?”
容若紧紧捂着脸,脸颊挤出两坨小奶膘,含糊说,“不能亲...”
“你爹骗你的,他都四五十了,还要娘亲亲呢。”
她说着,温柔地回头,问道,“是不是?”
莫名被战火波及的容成真:“...”
“是不是?”温柔中暗藏杀机。
容成真认真回答,“...是。”
容若从指缝里往外看,见他爹点头,才乖乖放下手,白皙的掌心蹭了不少朱红胭脂。
“傻儿子。”胡里京笑了一下。
“阿若不傻。”容若哼哼唧唧地,抬头在胡里京手心里蹭蹭。
容成真过来,他先将爱妻扶起,又将容若抱在怀里,用胡茬不住地挨他脸。
容若“咯咯咯”地躲,“不要爹爹抱了,爹爹欺负阿若。”
“阿娘,阿娘,爹爹欺负我。”
胡里京拍一下容成真,娇嗔,“不许欺负孩子。”
然后垂下眼,轻轻说,“阿若,阿娘有个事儿问你。”
容若被这严肃的语气吓住,疑惑地看她,“阿娘?”
她轻抚腹部,轻声问,“阿若,阿娘保证最疼你,你说什么都依你,那如果阿娘再给你生个小妹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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