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将军亲吻后

　　14

　　沐言乐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来，小月也只有送饭菜水果时，才能见小姐一面。

　　只是小姐神神秘秘，不知在写些什么。

　　这个年纪的姑娘，有自己的小隐私了，最讨厌父母问东问西。沐夫人很是担心，与丈夫絮叨几次，沐侍郎顶着老脸，去求傅云盏，以教书为名，来他家里坐坐，看看自家姑娘的情况。

　　女儿的诗词在傅云盏的教导下，的确有了飞一般的进步。沐侍郎已经把傅云盏当做未来女婿了，毕竟他和女儿处的和谐又融洽。

　　傅云盏不好推脱，找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寻了几本书，来沐府见沐言乐。

　　说来也怪，皇城的天气，最近变换莫测的离谱，时晴时雨。有时候，单单就方圆几十米地，有一片乌云笼罩狂风暴雨，其他地方，太阳高照。钦天监解释不出天气过分神奇的原因，监正每次被圣上询问，都重复说一句天有不测风云。

　　沐言乐总算开门见人了，傅大人是她追求真爱之路上的挡箭牌，她得给面子。

　　傅云盏说明来意，见沐言乐书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写着满满的字。他记得沐言乐不喜动笔抄书，怎么突然转性，喜欢上笔墨了。

　　“沐侍郎说你最近总把自己闷在屋里写东西，就是写这些？”

　　沐言乐忙把厚纸抱进抽屉，关起来不让傅云盏看，说，“与诗词无关，我写着玩的。”

　　傅云盏点点头，想来沐言乐不想告诉他。他也没再问，只是像往常一样，给沐言乐讲诗词。

　　沐言乐听了一会儿就走神了。

　　“在想你的心上人吗？”傅云盏突然问。

　　“没……没有！”沐言乐慌忙摇头。

　　她这些日子，满脑子都是曲诚和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似曾相识的倒霉事，很久没想起章哥哥了。

　　傅云盏以为沐言乐不好意思。年少不知愁滋味，能让小女儿家如此专心忧虑的，除了亲人，就只有喜欢的人，“能得沐姑娘倾慕，娶沐姑娘为妻，是他的人生之幸。”

　　“能得傅大人喜欢的，一定也是个幸运的女子，”沐言乐把书放下，“我倒是很想见一见。”

　　正说着，传来噔噔噔的敲门声。

　　“姑娘，吴大人来了，说是要见您，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招待呢，”小月在门外，受沐侍郎的命令，询问二姑娘的意思。

　　“吴大人？”傅云盏皱眉，看沐言乐一副茫然的表情，想来也是不知情的。

　　沐言乐想自己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姓吴的，“吴芷英？”

　　小月点头。

　　可她和吴芷英只在宋御史的诗会上见过一次，虽然她帮了一点点小忙，但不至于找到家门来谢。

　　难道是有事相求？

　　因为自己知道他是女子，比较方便沟通，沐言乐想到此处，“我这就去见吴大人。”

　　“既然姑娘有客，那在下在告辞了，”傅云盏要走。

　　想起傅云盏也认识吴芷英，知道吴芷英是女子的事，沐言乐忙拉住他，“傅大人和我一起去好吗？”

　　她在皇城也不认识几个人，难事搞不定，但傅大人不一样。

　　“吴大人是沐家的客，我一个外人合适吗？”傅云盏犹豫。

　　“皇城有这个规矩吗？”客人与客人不能相见？

　　沐言乐挠挠头，从前他们家请客，大哥为了省钱，都是一次请很多人，大都是之前互相认识的，围着一个大桌子一起吃，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没有此等规矩，”傅云盏笑，“那在下就随沐姑娘一起去。”

　　吴芷英登门求见沐家二姑娘。

　　得亏沐清风当班不在家，吴大人才没有被乱棍打走，沐侍郎虽然觉得外男求见女子不妥，还是客客气气的把人迎了进来。

　　沐御史知道，吴芷英虽然刚到大理寺不久，却深得谢中丞的看中。上任几个月的时间，就主理了多起积压的旧案，据说库房的卷宗都被他背的滚瓜烂熟，大理寺的同僚都对这个才华横溢却弱不禁风的青年刮目相看。

　　吴大人向来深入简出，从不主动与官员往来结交，更别说拜会府门。

　　自家女儿何时与这吴大人有交往？

　　沐侍郎品着茶，详细打量着眼前的吴大人，除了身材样貌上有点娘气，其他倒也不错，年纪轻轻，才干突出，假以时日，定是朝堂肱骨，也很适合做他沐家的女婿，只可惜，傅大人已经捷足先登，吴大人晚了一步。

　　沐言乐出来，盈盈做了礼，“爹，娘，吴大人。”

　　“沐姑娘，”吴芷英起身，举手投足透着他惯有的冷淡，“傅大人也在？”

　　“沐大人，沐夫人，”傅云盏一笑，他是晚辈，也是很尊敬沐家二老，吴芷英诧异的神色被他收入眼中，显然对方也很意外他在沐家。

　　两人很巧妙的掩饰了惊讶，像一对不熟的官场同僚，寒暄几句后，各自落座。

　　沐侍郎则是喜笑颜开，想傅公子对自家女儿多么看中，生怕被吴公子抢了先，竟然急得跟出来了。

　　吴芷英性子冷了点，积极主动方面十分欠缺，到底是吃亏啊。

　　运气好了，桃花运跟着来，还一来来俩。

　　看谁都像女婿的沐侍郎，正在心里唏嘘感叹自家女儿不能一分为二，被夫人悄悄踹了一脚，“老爷，我差点忘了，齐大人邀咱们今日去他新宅子里听戏，这再不走，就误了时辰了。”

　　沐侍郎看清夫人的眼色，忙点头，“是是是，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忘了，阿乐，招待好傅大人和吴大人，我们得走了。小月，来来，快，扶着我。”

　　沐言乐不记得爹娘有说起过品茶的事，不过这几天她都在屋子里，不知道也正常。

　　但爹娘不在也好，省的发现吴大人是女儿身，节外生枝。

　　沐侍郎出门，还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夫人，放他们三人在家里，能行吗？”

　　沐夫人道，“让女儿自己选吧，咱们别掺和。”

　　“正好，我陪夫人逛逛，算算我得多久没陪夫人逛街了？”

　　哪来的齐大人，都是夫人瞎编的。

　　长辈们一走，气氛瞬间变化了很多。

　　吴芷英转头问坐在一边的傅云盏，“傅大人为何在此？”

　　傅云盏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许吴大人来，我为何不能在？”

　　“沐姑娘尚未出阁，”吴芷英一脸清冷严肃，“你对沐姑娘无心，毁人闺誉，非君子所为。”

　　“我来沐府，是沐侍郎的意思，”傅云盏解释，“阿芷，你就不能念着点儿我的好吗？”

　　“傅大人是喝酒了吗？胡言乱语。辱朝廷命官，按律例当处流放之刑，”吴芷英的脸色，冷的更彻底了。

　　“那阿芷可要以律例抓我入狱？”傅云盏叹了口气，“若这么做，阿芷可以原谅我，那我自是流放千里也心甘情愿。”

　　“傅云盏！”吴芷英大呵，“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当然敢，”傅云盏一惯的温雅不在，厉声道，“你都敢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欺君你都敢，还有什么是你吴芷英不敢的？”

　　两边都站起来，仇人一般的望着对方。

　　“那个……”被两人忽略许久的沐言乐弱弱的问，“吴大人寻我何事？”

　　她以为傅大人口中所说的，两个人很早就认识，意思是两个人是朋友。

　　但很明显，她理解有误。

　　这么势如水火的关系，傅大人竟然还跟她出来见吴大人！

　　她怕再不说话，两人很可能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鼻青脸肿的离开沐府。

　　果然，她一问，两人察觉吵架的地点不对，心照不宣的结束了争吵，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吴芷英想起来的目的，“沐姑娘，在下想请你帮个忙。”

　　“吴大人请说，”沐言乐想来就是如此。两人都是女子，她能帮自然会帮。

　　吴芷英看向傅云盏，“事关大理寺要案，傅大人乃御史台主簿，不涉此案，就不必听了吧。”

　　“我是沐侍郎请来沐府的，自然得等沐侍郎回来之后，拜别离开，才合礼数。”

　　傅云盏浅浅的品了一口茶，见吴芷英又要拿律法教训他，“不过吴大人说事关大理寺的案件，我的确不适合听，先回避后院，不打扰吴大人问案了。”

　　傅云盏离开后，沐言乐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朋友，才……”

　　“无碍，是在下唐突了，”吴芷英道，“傅云盏此人不可信，你与他相处，且要当心些。”

　　沐言乐想说，姐姐您是不是有些误会，她和傅大人之间没有多复杂，傅大人认识她的时候就告诉她，有心上人了，之后和她约定相处，也没有做过不合规矩的事。

　　且以傅大人的才华和地位，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图的？

　　吴芷英嘱咐完沐言乐，才说正事，“在下正在查一大理寺旧案，案情颇为复杂，牵涉极广，不方便透露。近日在下方理清了头绪，因为只是猜测，我不想打草惊蛇，不能走大理寺的办案程序，交托给官差去办，只能私下解决一些疑问。想起曾经在宋府遇到了沐姑娘，想碰碰运气，问一问沐姑娘能不能帮我寻找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人物，”吴芷英道。

　　“若我能帮得上忙，那是再好不过，”沐言乐就怕吴芷英会失望。

　　她在皇城，就不认识几个人。

　　“你与章明，认识很久了，是吗？”吴芷英道，“我查过，章明在南州求学时，曾与你的大哥沐清风为同学，沐侍郎为南州官吏多年，章明与沐家有过些交往。上个月花灯夜市，你遇到章明的马车，一起回的沐府。”

　　“你……”吴芷英怎么知道，夜市时候的事？

　　“我跟着章明一路，看到了章明在夜市旁下了车，又带了一个姑娘上车，但当时我并不认识你，”吴芷英解释，并非跟踪沐言乐。

　　“这案子，和章哥哥有什么关系吗？”沐言乐有些害怕。

　　“若我推断无误，那个人，是章家的族人，就住在章家的大宅中。章明与此案有没有关，尚且不能确定，那人右手臂上有一个心形的胎记……”

　　“章哥哥没有胎记，”沐言乐能确定，她小时候还偷看过章哥哥洗澡呢，“直接问章哥哥，家里谁有胎记，不行吗？”

　　“不可，会打草惊蛇，那人可能是章家的长辈，如此，万一章明想包庇他，或者那人察觉到什么，跑了或自尽，案子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所以，不能问章府任何人。”

　　吴芷英道，“如今太子殿下钦点章明和曲将军，李侍郎一同，协助东宫主理年末武举，算是暗示章明也为东宫所用，章府地位更胜从前，若无真凭实据，无法直接抓人。”

　　“那人警觉性很高，陌生的面孔很难接近，只有相熟的面孔，沐姑娘这种，能够以和章明的关系，进到章家，暗中查谁有这个探胎记，只要能确定那人是谁，我就能以大理寺之名，去章府抓人。”

　　“我大哥不是更合适？”沐言乐心有忐忑。

　　“你大哥会帮我吗？”吴芷英也是考虑过沐清风的，但沐清风为武官，身在官场，说不定也会和案子背后的势力有牵扯。

　　且沐清风这人小心眼，诗会时候自己不愿搭理他，他就去寻琴师作弊故意让酒杯落在她身前，让她做诗。

　　“我这么做，是在利用章哥哥，我不想这样，”沐言乐摇头，“章哥哥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欺瞒他，利用他。”

　　吴芷英一愣，这没想到沐言乐喜欢章明。

　　那傅云盏岂不是白费劲了？

　　活该。

　　沐姑娘心地善良，为人真诚，傅云盏那阴险小人不配。

　　吴芷英劝，“沐姑娘，你该这么想，那人为凶，藏匿章府，对章家百害而无一利，将来章明仕途或受他牵累，必须快些把人找出来。”

　　沐言乐心思一转，吴芷英说的有道理，章哥哥为人正直，定是不屑和凶犯为伍，越早找出来，越是安全。

　　“好吧，我试试看，”沐言乐点点头，“但你要为我保密，不许告诉别人，是我帮你寻的人。”

　　“多谢沐姑娘，”吴芷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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