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书房内，林简和褚一对峙而坐。
　　林简轻张红唇开口：“不好意思，褚一，我和你的订婚怕是要取消了。”
　　褚一略微难受的样子：“当时，是你先去找我父亲说要订婚的，为什么又要取消？”
　　林简双腿交叉翘起，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递给褚一。
　　“我们没有感情，而且你也知道我们两家联合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褚一抽出一根，拿在手里把玩：“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是你和纳什产生了感情？”
　　“你也不想和我联姻，那天，你是故意来找我，刺激纳什的。”
　　林简又拿出一个打火机，熟练地点上烟，吸了一口，她缓缓地把烟吐出，烟雾散尽，褚一的眼神依旧犀利。
　　“对，因为纳什对你施压，你就妥协了？还是你们又交换了什么条件。”
　　“这你不需要知道。”
　　两人沉默，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就让他来说吧。
　　林简按下打火机的开关，打火机窜出一小簇火苗，火苗似是被风吹了一下，向右撇去，跳跃了几下，又恢复正常。
　　褚一叼着烟凑上去，让火苗点燃自己的香烟。
　　突然，火苗灭了。褚一低头一笑，终于是出现了。
　　“在聊什么，让我也听听。”纳什站到林简的身边。
　　褚一用手拿下香烟，摆出略微浪荡的笑容：“谢谢点烟。”
　　接着，他瞥了纳什一眼：：“纳什，受伤了就要多休息，别到处乱跑。”
　　纳什一脸狠相：“褚先生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腿吧，今后林简和你就没有关系了，没事也不要再来找我们。”
　　褚一把香烟掐灭，说道：“开门见山，既然上一次没有得手，我是不会给你们第二次得手的机会的，钱染思身上有什么你们需要的？”
　　林简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褚一，我们的关系就一定要是敌对吗？说不定，我们也能合作。”
　　“合作？”褚一突然一笑：“合作一起杀人？”
　　他看了看纳什：“我知道了，是不是纳什没用，如果你想摆脱纳什，我一定帮你。”
　　纳什的眼光一下子变得凶狠，正想出手时，林简拦住他。
　　“褚一，你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褚一毫不掩饰自己：“当然有。”
　　林简站起来，又吐了一口烟：“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得到。”
　　“不用。”褚一站起来：“既然你们不愿意放弃，那就好自为之，我该回家了。”
　　说完，褚一就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朝楼下看了一眼，人都在。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书房内——
　　林简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纳什坦荡道：“只要有异性想接近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林简的眼光躲闪：“他是想激你，我不喜欢他。”她总感觉纳什变得有些奇怪，以前他从来不这样直接地讲话。
　　纳什把林简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那你喜欢我吗？”
　　林简挣扎着让纳什放开手：“我们去送送林畅的朋友。”
　　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及远，纳什看着林简走出那道门，消失在拐角处。
　　帮林畅换完心脏之后就离开吧，离开这个女人，等她死了再回来……
　　钱染思和郭辞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抬头往上看去，是褚一，后面还跟着林简，林简的边上就是纳什。
　　钱染思看到纳什之后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郭辞下意识地走到钱染思身边，半个身子挡在她前面。
　　林畅看到之后冷冷地说：“你挡在染思前面干什么。”
　　“啊，我……”郭辞往边上挪了一下，不再说话。
　　林简瞧褚一像是要离开的样子：“需要我送一下吗？这里出去不好打车。”
　　“染思，你这么早就要走啦。”林畅有些不开心：“要不你今天就住我家吧，我们一起睡。姐姐都是随我的，是吧姐姐？”
　　林简还未回答，钱染思身前的郭辞却立刻拒绝：“不可以！”
　　林简笑得一脸自然:“如果染思想的话，多住几天都没事。”
　　“我受伤了，不回家的话妈妈会担心的。”钱染思说着，露出自己的小腿。
　　林畅挽住钱染思的手臂：“那我送你回去。”
　　钱染思微微转头看向褚一。
　　褚一出声：“那就谢谢林小姐了。”
　　褚一一行人转身离开，纳什的目光落在郭辞的书包上，他闭上眼睛一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是同类的味道。
　　林简注意到纳什的动作，出声问道：“怎么了？”
　　“我嗅到了伙伴的气味。”
　　林简眼光一闪：“你的伤到底怎么样，冰块够吗？”
　　“够，再过几天就不用泡了。”
　　这边，依旧是来时的座位，褚一和郭辞坐在后座，钱染思和林畅坐在前面。
　　“送钱染思回家之后林小姐能送一下我和郭辞吗？”
　　郭辞戳戳褚一，用丰富的面部表情告诉褚一：你没看出来这个林畅不喜欢我们吗。
　　“当然可以，染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对了，染思，你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
　　钱染思不知道怎么应答，没有说话，郭辞见状，脑子一转说道：“褚一和染思有亲戚关系，然后又介绍了我，因为染思生病，我们这两天都来看她。”
　　“是这样啊。”林简心里肯定了一个想法。
　　“对了，林畅你到底为什么住院，你怎么都不和我说。”钱染思是真的担心林畅，住院两天，总感觉不是小事。
　　林畅一想，等自己和染思回到班级，她总会知道的，让别人乱说还不如自己告诉她。
　　“我们班的史其，我和他动手了，然后他想报复我，就把我吓得住院了。”
　　史其？钱染思细想了一下：“是和我撞了的男生吗？”
　　“对，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提起史其，林畅心里冷哼：这事还没完呢。
　　“他是怎么吓你的，害得你住院？”郭辞听到这，也出口问了一句。
　　钱染思能感觉到林畅的身子在发抖，她握住林畅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略~”
　　林畅突然干呕了起来。钱染思连忙拿过来纸巾。
　　褚一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让冷风灌进来一些。
　　“虫子。”
　　很快，林畅就止住了反应，但眼睛上布满红血丝，泪水也不自觉地往下流。
　　“你还好吧。”钱染思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生理反应。”林畅握紧钱染思的手，想寻找一点勇气和力量。
　　“我以前被校园欺凌过，他们就拿虫子往我身上扔，染思，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吧。”
　　林畅看钱染思的眼神急切而无助。
　　“我不会。”钱染思坚定地回答，黑色的瞳门里闪着光。
　　林畅喜欢钱染思，就是因为她真诚，眼里的光能让人安定下来。
　　坐在后面的郭辞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一天了。
　　“你被校园欺凌过？”
　　褚一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住一些东西了。
　　对于褚一的突然出声，林畅反应了一下，道：“对，初一的时候，之后我就转学了。”
　　就这样聊着，钱染思的家就到了。
　　“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去我家喝杯水。”钱染思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简露出强颜欢笑的表情：“我没事，迟点打电话吧。”
　　“好。”
　　钱染思下车离开。
　　林畅问郭辞：“你家在哪里？”
　　“石庄小区。”
　　林畅对司机吩咐：“去石庄小区。”
　　车子再次启动。林畅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你是不是喜欢染思。”
　　郭辞诧异地看向褚一，褚一面无表情。
　　他有些莫名其妙：“你在和谁说话？”
　　林畅一字一句道：“和你，郭辞。”
　　“我喜欢钱染思？我怎么不知道。”郭辞觉得林畅的话语里有一股情绪。
　　“可能你已经喜欢上她了你不知道，但是染思绝对不会喜欢你的，你以后少跟她见面。”
　　“不可能。”郭辞马上否决。
　　林畅气得满脸通红，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也不会同意的。”
　　郭辞有些无奈：“我说的是我不可能喜欢她，是你自己搞错了，再说，她和谁在一起需要你同意？”
　　“你不喜欢她就好。”
　　保姆车里恢复安静。
　　等司机说“到了”之后，郭辞就立马下车了，他不想在这个令人尴尬的环境里多待。
　　走进卧室，郭辞才想起小鬼还在书包里，但是书包没有动静很久了，他一惊，马上打开书包。看到小鬼微张着嘴巴流口水的睡姿，郭辞终于放心。他把小鬼抱出来，放到床上，自己洗漱完成之后躺在小鬼的身边。
　　林畅对钱染思那么关心，对接近钱染思的人充满敌意，一般好朋友是这个样子的吗，难道！
　　郭辞一个翻身，拿起手机……，这一晚，他失眠了。
　　褚一，你就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当然有。
　　半夜，褚一打开床头的灯，他光着脚走到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盒子。
　　他把盒子放到床上打开，是一个仿真人体内脏骨架的模型。它只有上半身，但是做工优良，血管，内脏，和肋骨整齐排列一目了然，位子也与真实的人体相差无几。褚一的手停留在暗红色的心脏上，他缓缓伸进去，握住整个心脏，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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