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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百叶(叁)
“这些年你没有丝毫长进,还是和以前一样,遇事只会哭。”翼泽皱了皱眉,对风玥哭鼻子这一行为很不满。风玥已经哭了整整十分钟,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害怕。”风玥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你想继续哭,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吧。”翼泽站起身,环视四周。自从莫名其妙被拽入这个奇怪的空间后,风玥便一直在哭,因为不知所措,再加上暂时没有任何异常,所以一直没有在意所处的这个空间。这里差不多每隔半米就会有一块石碑,通体白色,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同样也没有任何文字。头顶犹如漫天繁星,缤纷多彩的光点闪着奇异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光点和石碑是一一对应的。“影立方,影世界,影召唤,枭鹰。”
黑色的羽毛,强壮的翅膀,锋利的脚爪,锐利的眼神。大鸟还长着很奇怪的嘴巴,上面的嘴唇弯下来,好像掏火的勾子。枭鹰站在翼泽的胳膊上,在得到命令后,拍打着强有力的翅膀搏击高空,继而向远处飞去。
风玥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看着大鸟。“那只大鸟是什么啊?”
“枭鹰,魔族森林里一种很常见的动物,飞行速度快,反应灵敏,很适合用来侦查周遭环境。”
“啁——”枭鹰在头顶盘旋,好像在暗示有发现。
“走吧。”
“哦。”风玥急忙跟上,她知道的,翼泽说会丢下她,就不是开玩笑。翼泽对所有人温柔、包容,却唯独讨厌她。
翼泽安静的可怕!
风玥几番偷偷瞄翼泽,但翼泽选择忽视。“我真的很讨人厌吗?”
“与其思考你是不是讨人厌,不如关心下怎么走出这个死人堆。”
翼泽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对风玥来说那就是灾难。“什么!死人堆!这里不是只有石碑和光点吗?”风玥实在不愿相信这里会是死人堆。
看到风玥没哭,翼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又要哭呢。“你知道为什么枭鹰会被多数人用作侦查鸟吗?”
“飞的快,而且反应灵敏。”
“不仅仅是这样,枭鹰对亡灵气息是极其敏感的。体消逝,短时间内[微粒}的浓度会急剧上升,只要[微粒]未完全扩散,它便可以感受到。头顶的光点是灵,石碑是体,按理说,人死后灵归于[忘川],体消散于世间,成为[微粒]的一部分。而这里灵在体也在,说不定这里镇压着什么危险的人。总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走吧。”翼泽走了两步,发现风玥没有跟上。“害怕?”以风玥的胆小程度,害怕很正常。
“嗯,害怕。”风玥点点头。“你讨厌我,不就是因为我胆小只会哭吗。”
翼泽没有解释,只是说,“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出事,你会平安见到你的哥哥。但风玥,你也该勇敢些,没人喜欢软弱只会哭的人。”说完就准备继续走,完全没有迁就风玥的意思。“至少我不会。”
威胁是有效的,风玥跟上翼泽,比起面对害怕未知的危险,她更害怕翼泽丢下自己。
就这样,两个人双双沉默着穿过石碑林,来到了枭鹰发现的——审判地。
荆棘顺着白柱缠绕攀爬,十二根残柱中心绑着一个人,荆棘上的尖刺刺穿了他的肌肤,可血早已停止了流淌,尖刺也早已与血肉融为了一体。
罪人睁开了眼睛。
“蓝色恐惧。”声音嘶哑无力,似寒冬里一缕火苗,风轻轻一吹,火便熄了。
“这些年你毫无长进。”翼泽皱眉。“只会哭。”
“我害怕。”风玥哭得更厉害了。
“好啊,你想哭,那便在这里哭个够吧。”翼泽站起身,环视四周。奇异空间每隔半米便会有一块石碑,通体白色,无任何图案或文字。头顶是漫天繁星,颜色不一的光点闪烁着,照亮了整个空间。经过一番观察会发现会发现,光点和石碑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影立方,影世界,影召唤,枭鹰。”
黑色的大鸟响应召唤而现,完成勘探四周的任务。“啁——”不一会儿,枭鹰回来了,它发出明亮的叫声,暗示主人有发现。
翼泽迈步跟着枭鹰,风玥急忙跟上,生怕翼泽丢下自己。
风玥几番想开口同翼泽说话,可每次都打了退堂鼓。于是,他们沉默着穿过了石碑林,来到了枭鹰发现的空旷地。
一人盘腿而坐,背对他们。
“我嗅到了蔷薇花的气味。”
风玥虽是风神的后代,却得过花神的祝福,她的身上有花的气息这并不奇怪。只是听这人的语气,五分愤怒,五分嗜血,不像是朋友,倒像有血海深仇的仇人。“风玥,躲起来。”
风玥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照做了。“好。”
那人起身,转身。
那人体型瘦弱,肤色惨白,裤子破破烂烂,裸露的上身布满难看的疤痕。他的双眼里露出危险的光。“我只要她,交出来,你便可活。”
面对鬼火苍蓝,翼泽未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影立方,影世界,影召唤,影刹。”
黑鸟如利刃一般袭向鬼火苍蓝,可竟连他的火焰结界都未攻破,便被火焰无情粉碎。
“一个魔族人为什么要去保护神族人,两族何时相处的如此融洽了?”
“这与你无关。影召唤,水乌贼。”
水乌贼吐出一团又一团水球,试图熄灭火焰,攻破结界。终于,火势减小,结界出现裂缝。“我倒是小看了你。苍炎。”
水火相碰,一时竟分不清谁更甚一筹。终是鬼火苍蓝占了上分,蓝色火焰击中水乌贼,不过另人惊奇的是,水乌贼的形体虽被火焰毁去了一部分,但很快就复原了。
“无形之水,水乌贼,有趣。可仇恨的火焰终将吞噬一切。火柱礼。”
翼泽脚下突现魔法阵,在翼泽未来得及跳出去,从魔法阵中喷出的苍蓝火焰直直吞没了翼泽。水乌贼护主,急忙吐水救火,只是鬼火苍蓝怎么会给它机会。水乌贼被围困火焰之中,似放在火炉中烤。“水火本相克,水能灭火,拿火自然也能将水蒸发掉,若水得以苟活,那自是因为火不够大。”说罢,他加大力度。
翼泽的痛苦声,水乌贼的叫声响彻整个领域。这致命的一击,便让翼泽无法动弹,水乌贼也被蒸发。
鬼火苍蓝抬手,十字架破地而出,翼泽的身体浮起,苍蓝手一挥,翼泽撞在十字架上,同时手脚被无形之绳绑住。“你想做什么?”翼泽的面容苍白,衣服也被火焰烧的破破烂烂。
“花,懦弱且自私,你为了保护她宁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她不会为了你做出任何改变。魔族人,打赌吗?今天你会死去,而她不会出现。”十字架下燃起蓝色大火,焰势之高足以淹没十字架。
痛苦刺激着翼泽的每一处神经。“啊——”
“神族小女孩,如果你不出来,这个魔族人可就会被我的火焰燃烧殆尽了。”为了更快地逼出风玥,鬼火苍蓝增大了火势,翼泽的痛苦又增加了几分。
风玥听得到鬼火苍蓝说的话,也听得到翼泽痛苦的叫声。“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只会躲着,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保护我而受伤,哥哥是这样,翼泽也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懦弱,连出去的勇气都没有。”风玥躲在石碑后面,蜷缩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脑海中满是神族孩子的嘲笑声。
“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啊?”
“只会靠自己哥哥的胆小鬼。”
“如果不是你哥哥,你什么都不是。”
“你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是风神的后代啊!”
……
“不要,我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做个只会躲着的胆小鬼。”风玥擦干了眼泪,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
“你要找的是我,别伤害他。”风玥站在鬼火苍蓝面前可谓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虽然很想哭,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把他放了。”
苍蓝还真听风玥的话放了翼泽。火势熄灭,翼泽摔在地上。风玥急忙跑过去,为他疗伤。“聆听花的神语,治愈。”
粉色的光格外温柔,治愈着翼泽。“你出来做什么?”翼泽嘴上责怪风玥,可眼神却出卖了他。
“我不想再躲着,那么懦弱的自己,我不喜欢,翼泽那么痛苦,我却像个胆小鬼一样躲着,那样的自己我不喜欢。”风玥的眼泪又如掉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风玥。”翼泽的心头一颤,明明都是哭泣不是吗,可为什么这次却不觉得讨厌呢。“风玥,别哭。”
鬼火苍蓝就那样静静站在那看两人劫后互诉心肠。忽地,他笑了。
火焰以苍蓝为中心,向四周爆发。
“翼泽危险!”那一刻,风玥来不及细想,挡在了翼泽身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体会比思想更快一步作出反应。
风玥在翼泽怀里倒下。
“你没事,那就好。翼泽,刚刚我是不是很勇敢?我不是胆小鬼对不对?”风玥想,她已经这么勇敢了,那再勇敢一点也不算过分吧。于是,人生第一次,她抚摸了翼泽的脸。
第一次,翼泽容忍了风玥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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