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第三种人生-R.A.B

　　艾比跟洛丽丝吵架了，但她最近认识了新朋友，所以不准备把这事放在心上。
　　新朋友是一只叫牙牙的小狗，还有一只气味奇怪也不肯跟别人说话的花斑猫。洛丽丝叫她不要跟那只花斑猫走得太近，但艾比觉得再怎么样也总比洛丽丝好上那么一点，洛丽丝就是费尔奇的一只花枝招展的大号扫帚。

　　今晚，艾比留在了禁林看守海格的小屋里跟牙牙一起睡。因为太晚了来不及回城堡，更重要的是回去的路上很可能会碰见那只花扫帚，她又不想看见她。
　　半夜艾比爬起来，跳上窗口沐浴月光。海格的呼噜声在猫耳里简直像号角和哨子的交响曲，也难为牙牙还能睡得不醒狗事。
　　她窜出窗户，沿着禁林边缘散步，选了一棵看起来最高的树爬上去。月光很亮，没有星星，艾比突然很想念格蕾丝。格蕾丝把她带回家的那天，阳光穿过她金色的头发透出来的光就像这种月光，又亮又清凉。
　　很快她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因为她看到一个不安分的学生正往这边走呢。

　　霍格沃茨调皮捣蛋的学生有很多，越多洛丽丝就越生气。
　　艾比愉快地想着，等洛丽丝来道歉三次，她就把这事告诉她。
　　等那个学生走近了，艾比才发现她的新朋友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这可怎么办，洛丽丝如果知道，肯定要去逼问她的新朋友，但她不想又跟她们吵架。
　　花斑猫目标明确地向着一个方向过去，看样子似乎是那个学生跟着她呢？
　　艾比的好奇心愈发旺盛，树上只有两颗玻璃珠似的亮晶晶的东西在黑夜里若隐若现，她悄悄爬下树梢，蹲到最低的那根树枝上。

　　“哎呀！谁踩我！”
　　“小点声！”
　　“别说话了！”
　　从树上看下去，草地上凭空出现了几只脚，空气中有扭曲的波动。艾比嗅了一下，这是格兰芬多那几个小鬼。
　　“好了，好了。”詹姆·波特刻意压低的声音模模糊糊，“没事，没人看见。”听声音他烦躁地咂了一下嘴，“隐形衣装不下三个人。”
　　“我认为我们应该快点，快看不见卢平了。”
　　几人脚步错乱，很快又有一条大腿凭空出现，接着是几声关于梅林的咒骂，还有更多……
　　詹姆·波特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暴露在了夜色里。但波特的手消失了，不过在他往衣兜里塞了两下之后，又完整地出现了。
　　“反正已经出来了，这个也没用了，我们快走。”

　　艾比跳下树干，悄悄跟上，这下怎么也值得五次道歉吧。

　　莱姆斯·卢平谨慎地站在打人柳那强壮枝条的袭击范围之外，他不想伤上加伤，也对付不了它。这个范围很好分辨，因为打人柳周围寸草不生，那些可怜的小草刚刚冒头就被抽扁了，所以只要站在草地上，就不在被袭击的范围内，是安全的。
　　麦格教授在狂舞的枝条中间穿行着，可是还是有一根枝条贴上了她的脊背……一团猫毛落在枝条上，被卷紧了，或许上面还沾了一点红色……
　　莱姆斯的手在发抖，他的脸色更坏了。
　　“偶尔总是免不了的。”上次麦格教授受伤的时候这么说，“小伤，波比会治好的。”
　　但这不是应该的……
　　打人柳安静了下来，他定定神，快速穿过枝条，去做他的事了。

　　詹姆、西里斯和彼得躲在树后，柳条抽打在空气上的爆炸声传出很远，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面相觑。
　　莱姆斯消失在打人柳背后，那只猫蹲坐在地道口喘息了一下，又穿过枝条回到了草地上——变成了一个人，麦格教授。
　　彼得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麦格教授摸了摸肩膀，离开了。
　　波特还想试着继续接近那个地道入口，但他也没办法穿过打人柳。
　　实际上，他不需要跟过去就能听见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尖利的嚎叫从地道穿过来，转而又变成凄厉的呜咽——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西里斯转头去看麦格教授，还没走远的麦格教授恍若未闻。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是没听见还是早就知情呢？
　　他猜是后者。

　　艾比把自己贴在草地上，身上的毛炸开，这是无意识的行为，并不是害怕，她安慰自己。
　　这哀嚎的声音是——那个闻起来很危险的格兰芬多，总是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个。
　　艾比又抬头去看那三个人，他们贴在树干后，很久没有动弹。

　　——

　　第二天莱姆斯·卢平拖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回到寝室，西里斯正坐在窗边，一条腿屈起踩着窗台，另一条腿垂下来随意晃着，见他回来，懒洋洋地开口问道：“卢平夫人还好吧？”
　　莱姆斯垂着眼睛，伤口还在疼，疼到麻木：“还好，谢谢。”
　　狼人造成的伤口会留下疤痕，摸起来凹凸不平。痊愈的过程也比一般伤口更为痛苦，他感觉有许多只小虫子在咬他。
　　莱姆斯没能看见西里斯意味深长的表情和冷漠又带着探究的眼神，他现在只想睡一觉。

　　霍格沃茨的学生惊恐地发现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出现在图书馆里，而且还是为了看书而不是捣乱。
　　平斯夫人勉强把他俩放进来，只是仍然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一眼。
　　两个人躲在书架之间，“伤疤、嚎叫、月圆……要我说根本不用查，还有别的可能吗？”詹姆压低声音。
　　“小时候这种鬼故事都听得多了……”他又抽出一本书，懒得走到桌边，就远远扔过去，惹来了平斯夫人的扣分。
　　“月圆的时候消失，就够我们警惕了。”西里斯回他。
　　“你说得对，没必要看了。走吧。”

　　格蕾丝跟克莱尔都瞥到了那本书，《狼人的习性》？
　　提前预习课程内容？
　　不可能，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同时想着，可能是一时的热度，低头继续写作业。
　　附近已经不见那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了。

　　这几天莱姆斯都没有跟他最好的朋友们行动。
　　今晚本杰明给他们看了他父亲的来信，厚厚的一沓，详细说明了loong身体部位的入药历史。
　　他们忙着抄了一晚上信，准备转寄给格蕾丝的妈妈。
　　本杰明一边抄一边抱歉：“肯定是我爸搞了什么不可复制的咒语……他一直都想叫我跟着他做研究啦。”
　　“你不喜欢研究这个吗？”
　　“喜欢归喜欢，但说不准我有更喜欢的呢！”本杰明手下龙飞凤舞，嘴上振振有词，“所以我才来霍格沃茨上学的。”

　　——

　　气氛很不同。莱姆斯一回到寝室就感觉到了，詹姆表情严肃，比上次输了比赛还要严肃。西里斯抱着胳膊，仍旧坐在窗台上，彼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
　　而他说出口的话，对莱姆斯来说更加严重，“我们知道你满月去哪了。”
　　“你的伤，还有叫声……”詹姆自嘲式地耸耸肩，“真不敢想象去年我们都干了什么。”
　　手上还残留着长时间握笔的钝感，莱姆斯感觉那钝感蔓延到了全身，一开口，嗓子也是嘶哑的：“抱歉。”
　　这句话在他心口盘旋过不下百遍，要说出口却比想象中更加困难：“我会申请换到单人宿舍。如果你们愿意为我……保守秘密的话，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西里斯脸上的表情很熟悉，是他面对斯莱特林那些人时惯用的表情，现在用来对着他了，“这就是你的交代？感激？不尽？”
　　“抱歉。”莱姆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离他远去。
　　“你就只会说这种场面话？”西里斯冷嘲热讽。
　　彼得揪着被子的一角：“我说，你们要不要玩巫师棋……”说完就意识到这是句蠢话，又把嘴闭上了。
　　詹姆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你又没有伤害过我们，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们绝不会喜欢狼人，
　　因为狼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危险又邪恶的生物，
　　因为你们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因为我的贪心……

　　“没人想把你赶出去，莱姆斯。”西里斯似乎又恢复了冷静，他看着莱姆斯的眼睛，用以往没有过的认真态度说，“只是我想我们有知情的权力。”
　　詹姆大声说：“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所有与感情有关的词，都不应该与他有关。
　　除了伤害，他什么也不能给他们。

　　莱姆斯一言不发。

　　而他又懦弱到说不出拒绝的话。
　　如果在这一刻重新分院，分院帽会看出他绝对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

　　“莱姆斯，你……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彼得抖抖索索的，但的确是他在说话，“你都没有嘲笑过我，还帮我……帮我写笔记……”
　　他激动得厉害，“我们都……还有我觉得你是个好朋友。”

　　“他说的对。”西里斯平静地补充道。
　　詹姆叽叽咕咕：“不过是一点小毛病，听着还挺有趣儿的……不知道你怕什么。”

　　莱姆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的，黑暗里，一滴水珠落在枕头上。

　　第二天，四个人都带着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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