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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肯特路不过是掩在濛濛灰色雾气中万千平平无奇伦敦道路中的一条,但每条灰蒙蒙的街道上又上演着或罪恶或善良,或刺激或平淡的戏码——这使得它们又是如此独具一格。而肯特路平凡中与众不同的一点在于,这条路上的一对儿麻瓜夫妇生下了一名男巫。
此时里德与福尔摩斯正站在肯特路19号的门口,敲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老的、穿着佣人服侍的女人。她矮小却健壮,面色严肃,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谁?”她问。
侦探上前一步,对她和蔼地说:“下午好,女士。请与您的主人传话,受小鲍利森先生的朋友之托,歇洛克·福尔摩斯与里德·克洛斯先生前来探望。”
那名佣人用她那双精明且多疑的眼睛打量了他们半晌,这才施施然将门关上,进屋通报去了。
他们没等多久,门便再一次被打了开来。女佣将他们迎进屋,一边接过侦探的大衣与礼帽一边说道:“请将这些给我,先生……好的,另一位呢?哦,您没有穿大衣吗,好的……请原谅我之前对你们有所怀疑,因为我们都知道,彼得小先生是……他从来没在家里说过他学校里同学们的事情,所以我以为他在那儿可能与别的孩子处得不怎么好……一下出现了两位自称是因为他朋友所托而来探望鲍利森先生及夫人的,我难免会有些……”
“斯维蒂曼!”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就来!夫人!”女佣这么喝了一声,转而又小声地对两位正在上楼的男士说道:“快请上楼吧,先生及夫人都在等着你们呢!”
等他们来到楼上,发现屋子的两位主人确实已经在客厅等候了。
鲍利森先生年纪轻轻却似乎是位老派的绅士,他穿得一丝不苟,虽然秃顶有些严重但仍将剩余的栗色头发打理得服服帖帖,他站在壁炉旁坐在高椅上的鲍利森夫人的旁边,一副焦虑的样子。鲍利森夫人则穿着绣花的铁蓝色的长裙,手上放着一枚叠得整齐的、绣着三色堇的白色帕子,身上穿戴的珠宝首饰尽是用与裙子颜色相似的宝石制成,十分低调。与壁炉里的火光比起来她整个人都显得阴冷而灰暗——与她还没有说上一句话都能感受到她满心的愁绪。
“下午好,鲍利森先生、鲍利森夫人,邓布利多校长委托我与我的助手兼朋友前来这里,想必从斯维蒂曼女士那里你们已经得知了我与克洛斯的姓名,那么让我们省去介绍,直入主题吧?”
福尔摩斯飞快地说:“首先,你们是如何明确小鲍利森先生已经遇害了呢?”他一边说一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视线在屋子里的各种陈设上逡巡或停驻,仿佛在侦查什么命案现场似的,“毕竟以概率学来说,他还是有可能幸免于难的。”
对方似乎被侦探的单刀直入搞得有些怔愣,片刻后,鲍利森先生皱了皱眉,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福尔摩斯先生是吗?请让我从头开始说吧……邓布利多校长来访那天的晚些时候,他又送了一封信给我们,‘亲爱的鲍利森先生及夫人……’他说‘我恐怕小鲍利森先生是被麻瓜所害,因此我由衷地建议你们从麻瓜界寻找线索。’这之后,我们便打消了请求巫师界给予我们帮助的意思了……原谅我们对你们到来的惊讶,并请接收我们诚挚的感激。”随后,他请里德和福尔摩斯坐下——侦探拒绝了,而里德则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从马甲里侧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片折叠好的羊皮纸。
“事实上,我们很早便通知了苏格兰场,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关于那颗扣子的消息,那是警探们1号下午找到的,而作案的人并没有更早给我们寄来勒索信件,所以说这不是一场绑架……”鲍利森先生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说:“因此……”
“你们为什么放心一个14岁的孩子独自走夜路?”里德突然问道。
“他只是去他堂兄家里而已!那才2英里不到!”鲍利森夫人激动地说:“他走这条路走了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她疲惫地喘息了一下,“他可是个小男巫……我们本以为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当然,鲍利森夫人——那小彼得先生当晚出于什么原因要去他的堂兄家里?”侦探瞟了眼里德正拿羽毛笔记下的那些个关键词,不禁挑着眉提醒道:“你能否将这些毫无意义的词汇连成句子来写呢?你完全有这个时间,克洛斯。”
“个人习惯,福尔摩斯先生。”里德给了侦探一个‘你未免管得太宽’的眼神,微笑着示意面前的夫人继续讲述。
鲍利森夫人的视线在里德和侦探之间来回了一下,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回答说:“那是因为他堂兄家里有一只东方短毛猫——彼得很喜欢猫,他本想买一只带去霍格沃兹,但是考虑到猫头鹰可以送信,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猫头鹰。所以彼得时不时就会去堂兄家里看望那只猫——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他和小凯蒂,哦,就是那只猫,在假期中只能再见最后一面了。
并且……还有一件我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事情……”鲍利森夫人将手帕攥出了褶,有些踟蹰地说:“彼得出事之后、邓布利多校长来找我们之前,除了联系苏格兰场以外,我们还意图寻找在伦敦的巫师帮忙寻找线索……我妹妹告诉我,她曾从她邻居口中得知一个据说十分灵验的灵媒的消息……”
“灵媒?!”里德还未将这个词汇写下,倒是先叫了出来,“是能看见死人灵魂的那种吗?”
听到这,福尔摩斯突然旋身坐了下来,显露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来。他的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指无意义地在面前比划了两下,“有意思的发展,请继续,女士。”
“艾奇维尔路上有一家叫玛丽安植物商店的铺子,我妹妹跟我说,那儿的店主就是个灵媒,她可以从水晶球中看出一切。我和丈夫在得知地址之后便于1号上午去到了那里。若是不知道店主的身份,没人会怀疑这家陈设精致、货品丰富的小铺子并不只有经营绿植花草。
店主奥讷斯女士是个中年女子,形貌丰满,有一双夺人心魄的海蓝色眼睛——你们如果要去那里,一定能据此认出她来的。我们给她看了彼得的照片,询问她是否能够据此知道他的行踪。奥讷斯女士问了我们几个问题,这才拿出了水晶球,开始卜测。”
福尔摩斯急切地问道:“恕我打断一下,她问了什么?”他转头对里德叮嘱道:“她的问题请务必记全!”
“她先问,‘这是你们的孩子?’我回答‘是的’;她又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说‘是我妹妹的邻居对你有所耳闻。’;她问,‘你们的孩子失踪了,想要找到他?’我说‘是的’;她最后问道‘那位邻居对我能力的阐述是怎么样的?’我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说‘她说你能从水晶球中得知一切。’就这些问题了,先生们。”
“棒极了!女士!”侦探高兴地拍了下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他忙正襟危坐,并请鲍利森夫人继续。
“奥讷斯女士看了水晶球良久才抬起头来,对我们说知道了彼得的所在,但需要我们以一颗宝石作为酬劳。”鲍利森夫人说着,无意识地摩挲起了无名指的指根,“我将我的戒指给了她,她便说出了在水晶球中的所见。‘我看到了刻有刀与锯子、针与线的门牌与白色床单上的血与骨。他就躺在那儿。’我的天呐……血与骨!她是如此笃定——我……”这位年轻的母亲以手帕掩住口鼻,抑制不住地啜泣了起来。
鲍利森先生安抚着自己的妻子,问两位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先生们?”
“那位奥讷斯夫人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别的了。”
“这之后你们有对这条线索进行过探查吗?”
“我们雇佣了私家侦探在伦敦城里寻找这样一个地方,但目前还没有任何收获。”
福尔摩斯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我们没有别的问题了。有消息之后会通知你们。”他与里德分别与鲍利森先生行了个握手礼后,匆匆离开了肯特路19号。
出了这可怜家庭的门,里德脑子里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乱七八糟的线索在他脑海中杂糅成了一团,毫无条理。
但是福尔摩斯先生的神色却是轻松而温和的,他舒展了一下肩膀,显得极为惬意,像是对这个案子毫不上心似的——但里德知道,这位麻瓜侦探肯定是已经有想法了。
里德:“我去查一查……”
福尔摩斯:“你能去……”
两人同时开口。
侦探朝里德笑了笑,“你想去哪儿查?”
“那个灵媒。”里德说:“我可太好奇了!以前一直听说灵媒能与死人说话,而这既不是麻瓜唯物的体系,也不是巫师世界中像血人巴罗那样的幽灵体系,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还未知的某种别的体系呢?”
福尔摩斯大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假设那位神秘的奥讷斯女士是个预言家呢,你让我对你的想象力有了新的认识,克洛斯!”
“……”里德咂摸了一下侦探话中的意思,“你是说,她有可能是个预言家?”
“水晶球不足以让你想起你的预言课教授吗?”福尔摩斯说:“我再去看一看小鲍利森先生当晚走过的路,既然你对‘灵媒’这个词汇如此敏感,不妨去找奥讷斯女士聊聊吧。晚上在我的办公室见!”
“我还以为你会回贝克街?”里德有些疑惑。
“亲爱的克洛斯——”福尔摩斯挑着眉戏谑道:“看来你是忘记了明天一早的课程?”说罢,他就撇下里德头也不回地往街巷前头走去了。
“啊?”里德站在原地想了半晌,突然叫了起来:“麻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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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小天使们!祝大家平安健康地度过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增强免疫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