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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少年足风流
清晨,几只青鸟沐在晨阳中蹦跳几下,随即又飞上天空。雨杨掀开竹帘,呼吸着清新的淳甜的空气,心情也随之舒畅万分。墨衍回来已有七日,每天处理公务,都在竹间石板上,逢天微雨时,便迁入望月亭中办公,本是算尽心机的事情,在鸟语花香,茂林修竹间做来,真令人赞叹两相矛盾的事情竟能如此结合的。
快到晌午时分,华府后院来了两位华服公子,由于前堂已经无人诊病,雨杨又回到了她的天堂,记得有篇文章叫鸟的天堂,好像就是株大榕树,现在她好似那鸟儿一样快活了。即便商谈正事,墨衍还是喜欢置身大自然之中,望月亭中三人谈笑风生,似是多年前未见得老朋友一样。雨杨静静地坐于树下,恰好可以看到亭中情况。终于一番寒暄过后,开始了真正的商业洽谈,二人前来是为了获取梁国地区的药品经销权,兼之通过华家的路子销售他们的物品,其中包括瓜果,粮食等。华墨衍并不言语,最后品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说道:“二位似是有什么还未说吧?如果想要借助华某的漕运路径运售私盐和兵器,恕华某不能容许了。”
二人相视一愣,随后竟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我兄弟二人并未有如此打算,华兄不要误会。”
“但愿是华某小人之心了,只是二位如何起家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咱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了,如果不能保证,那么二位恐怕会白跑一趟了。”说罢,又品一口香茗,继续道:“想必二位对华某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若是让我发现了恐怕大家都不好看。”华墨衍说此话时,神闲气定,却不怒自威,让二人有些心悸。
“华兄的本领确实了得,要不怎么可以在邺城胆大行事,画舫在玉河上停留竟连皇家之人也要敬上三分呢,只是这毕竟还是李家的天下,富可敌国终会惹来杀身之祸,华兄倒不如靠考虑一下,有钱大家一起赚才高兴不是吗”其中一名月白衣衫,绣有花鸟纹饰的人沉声说道,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却很明显。
“哈哈哈,蹇之兄果然伶牙俐齿,华某多谢兄台提醒,只是这兵器的运售历来是华某的重中之重,华某但凡有命在拒绝不放手。我想如果我将国之命脉交与一个异族之手,陛下那里一样难以交代。”
“华兄果然厉害,不过我们如果承诺不会做令华兄为难之事。只是华兄要小心经营了,别真让我说中了,可就糟了。孟远我们走吧!”说罢二人起身便走,言语间的怒意却已经显露。
“二位慢走,恕不远送!”墨衍依旧一副悠闲之态,仿佛刚刚的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这个三少爷,倒是个有趣之人,只是能有如此作为,必然不是平庸之辈。
华楚儿每日做些女红,也常在医馆帮忙,时间一长,自然与雨杨熟识了,两个年轻女子年纪相仿,话题不断,一时间竟难分彼此,雨杨惊叹于楚儿的多才博学,经常可以妙语连珠,却又不失温柔端庄,美丽大方;而楚儿欣赏雨杨的天资聪慧,举止投足间的闲适,淡定的气质配上如花美貌竟让人失神。数月已过,雨杨的医术已小有所成,平日里的问诊都可以应对自如,这让华问轻松不少,除了个别时候他基本不在前堂久留,久而久之,妙仁堂便被传出有了两位美女当家,她们一个如春日的和煦阳光,一个如秋天的淡淡清风,却一样光彩照人,一样的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楚儿,三少爷生意到底有多大?”雨杨询问道,自从那天听了叶蹇之与孟远之言,她一直想知道些什么,自己却又说不清。
“你问这些做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三哥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楚儿一边称药,一边答道。
“我只是听说他在京城都没人能比,一时好奇,随便问问而已。”雨杨竟有些忐忑。
“那很自然了,三哥可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呢,你不知道,他每年正月十五都要去京师,一来与大哥聚聚,二来就是吸引官家小姐们的注意,我也不知为什么,他看似风流却从为真的给我带回过嫂子来。”楚儿说着,竟扁起了嘴,仿佛有很多不满的样子。
“是吗?没想到你那个从容的三哥竟还是个风流公子呢!我还……”雨杨一抬头,却发现墨衍正看着她,眼中是研判之色,竟还有些怒意,仿佛她是个奸恶之人,等着宣判一样。“三少爷。”雨杨只得问声好,继续配药。
许久不见墨衍说话,楚儿嗔怪道:“三哥不会就因为我们说了你几句就责怪我们吧?真是小气之人!”
“雨杨姑娘,陪我出来走走吧。”说完转身出去,留下不知所措的雨杨和惊诧不已的楚儿。
“雨儿,你去吧,三哥不会怎样的。”楚儿宽慰道。雨杨莫不出声,整理一下衣服边跟随墨衍出去了。
走出门外,之间华盛已经牵出两匹骏马,雨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看来这一走不知要去哪里了,便也没多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全然没有注意到墨衍越来越难看的神色。没有多少言语,墨衍也上了马,大喊一声:“驾!”便奔向了东面。雨杨不敢怠慢,御马疾奔,倒也没落下多少。
一路上,人并不多,华家本就靠近城镇边界,没多久,路边就只剩下野草花和不断倒退的阔叶树木。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雨杨估计的时间),墨衍终于使马停下,翻身下马,雨杨一看,这里显然是月牙湖了,周围青山吐翠,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一条飞瀑如同银练挂在山前,水流终是落入湖中。湖水容纳了湍急的瀑布,却依然平静,阳光下的湖面确实如同镜面一样,又似一颗翠绿的宝石镶嵌在此。青山绿水碧树飞瀑,这样的纯净的自然景致是雨杨前生都不曾幻想过的,却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心中震动非常。不是没想过看这闻名的山水,却因事情繁多,竟一直没能腾出时间,今日至此却是在如此情景之下,想来还很有意思。正在欣赏这世外桃源的美景,不料墨衍忽然从身后将其抱住,这令雨杨惊讶不已,再怎么样她也没想到这位平日淡定从容的公子竟会如此轻薄。
“三少爷,你想干什么,请你放手。”雨杨愤声训斥,使劲挣脱,却仍被楼得紧紧的。
“你如此费尽心机来到我华家,又到处打听我们的事情想干什么呢?你也听到了我可是个风流公子呢,你长得很容易让人犯错,有人告诉过你吧?你今日又刻意打听我的事情,是想施展美人计吗?”墨衍一反常态,竟似一个流氓般紧箍着她,让雨杨又羞又气。曾经被李辰灏强吻她都没有如此反映,只因当时她已认命,觉得无所谓,而今她的生命才真正开始,她不允许自己在陷入那般境地。“你不要拿你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来定夺他人,请你自重,华公子!”
“你不想做我的女人吗?以你的聪慧何须在此做个下人,何况你还有个武功高强的随从,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还是老实说了吧,如果等你伤害到我的家人,恐怕美人就有苦受了。”说完竟还在雨杨的耳垂后面吹了口气,暧昧之态无以复加。
“公子倒是心思缜密,只是你错怪雨儿了,我只是个出逃的小姐而已,你也看到了数月来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呢。公子就这么难以容人吗?雨儿只是个弱女子,又能翻出多大的浪呢?”雨杨换成了央求的语气,只希望他能放开,毕竟这里属于野外,雨杨还是很担心的。
“正因为你什么也没做,我才担心呀,谁知你这迷人的面庞后面是怎样一颗心呢,如果我不多加小心岂不是要被人弄到体无完肤吗?雨儿姑娘,还没有哪一个人的背景如你一样竟让我丝毫没有头绪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安于家中而不担心被人算计呢?”墨衍依旧毫不退让,继续温柔的说着,还不忘随时挑逗,让雨杨有些心烦意乱。
“公子,谁没有些难言之隐呢?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雨儿对天发誓,如果我对华家有所图,或者想害华家必天地不容,不得善终。公子可是肯相信雨儿?”雨杨叹息着,她没办法完全摊牌,但也明白他的担心是正常的,只得出此下策。
闻言,墨衍终于放开了雨杨,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许久的注视之后,最后他仰面一笑,抱拳道:“雨儿姑娘,多有得罪了,是墨衍的不是,见谅。”
“公子为家人着想,也是情理之中,雨儿不会怪罪的,请公子放心,我定然用一生去守候今日的誓言,绝不反悔。”雨杨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来多日相处,雨杨对他颇有好感,所以也一笑释然了,她的来历确实令人怀疑,她不想怨恨别人。
“好,我就相信雨儿姑娘的话,今日当此清风美景,于青山绿水见寻些乐趣可好,姑娘来自外乡,让我带你好好转转吧,权当赔罪可好?”墨衍说的真诚,竟让人不忍心拒绝,何况雨杨本就不是小气之人,便应允下来。
“公子以后就叫我雨儿好了,不必姑娘来姑娘去的,让人有些别扭。”雨杨真诚说道。
“好,雨儿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再一味客气倒落了下乘,你也唤我墨衍吧。多美的景色啊,如果有琴有酒就好了,我已好久不得开怀了。”墨衍本也是个豪爽之人,只是商场的打磨让他多些心机而已,如今既然选择相信眼前之人,便敞开心怀,倒是个可交之人。
“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再加上美酒佳音,墨衍果然会享受生活,我发现了华家个个都是有情趣之人,师傅就已经令我佩服了,现在的三少爷亦然。”雨杨说着,便奔向湖边,脱掉绣鞋,踏进湖水里,还不时的向墨衍撩水。月牙湖畔,一派欢乐之景,一个俊秀的男子,如玉温泽,风拍打着衣袂,翩若惊鸿。飞瀑落下,溅起的水沫笼着佳人,一时竟有些看不真切。本是午时骑马飞奔而来,嬉闹间赏美景,竟到了日薄西山之时才想起回还。夕阳的余晖让青山镀金,金黄之下,丽人与俊美青年各牵一匹骏马,倦鸟归还人亦回返,竟让雨杨无比眷恋,如此生活难得的美好,竟似一幅泼墨山水,让人不忍看。
“墨衍,有一句诗用来形容你很贴切,如此风流之人还有一颗细腻的心,商战时咄咄逼人,对着可能会伤害你的人亦然。现在想来如果我是别有用心之人,如果不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你,真不知我现在是什么下场呢!”雨杨悠悠的说来,倒让墨衍兴趣很高。一笑过后问道:“我自认为很会识人,既然决定相信你便绝不怀疑。不知是哪句诗来形容我呢?”
“谁家少年足风流,我总认为你难掩风流之气。”
“哈哈哈。雨儿真是妙人儿,我亦想尽风流呢!”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笑声爽朗,眼见天色已晚,二人翻身上马,一路奔回了华府。从此墨衍对雨杨不再有过任何怀疑,所有的不解都在相对一笑间释然,相逢何必曾相约,只当是修来的缘分,才将如此佳人带到他的跟前。然而雨杨却没想到,两世不曾情动的她却会心仪于这个翩然男子,更没想到,她的爱慕会带来那许多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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