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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甄真吐槽之际,向琦琦又发过来一个表情符号“坚持坚持坚持”。
甄真腹诽:你哥哥和嫂子跟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真真哪,做什么呢,回去吧。”王美芳看到一对新人离开之后甄真还傻站着。
“哦,来了。”
跟着王美芳回家的路上,甄真发现半个月前还郁郁葱葱的果树,如今却是分外萧条,山林间变得光秃秃的像是被人为的摧毁了。
“大伯母,这里的土地也被征用了?”
王美芳“嘁”了一声道:“哪能啊,这地没被征,征用的是这地主人的房子。
你也知道,咱们村子附近正拆迁呢。这几个月陆陆续续有人获得补偿款搬迁出去,手上有了大把的钞票,这些人的出手越来越阔绰。
可咱们山坳村的村民却只有山里零星的几户人家被划进了经济开发区的圈子,这可就了不得了,其中有部分人就患上了红眼病,一夜之间,这一大片山啊,烧的红彤彤的。
还好有人及时报警,不然我家都要被烧个精光了。”
王美芳现在回想,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甄真听得目瞪口呆:“放火烧山,这个是犯罪吧?”
“可不是嘛,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可怜了好山好果。
村子不算大,从礼堂过来不到十分钟,就听见了王美芳家里鸡鸭鹅乱糟糟的叫声。
“真真哪,你就在小意房间里睡,他上学呢,平常不回来。”王美芳说完就开始忙活,将之前摸来的小螺丝个个敲碎了,喂给嗷嗷待哺的鸡鸭鹅们。
甄真站在堂屋中间四处打量,总共也就两个房间,房门都未紧闭。甄意的房间很好辨认,满屋子的教辅资料。
甄真来到甄意的房间,坐在这个家唯一的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从帆布袋里拿出两个还有些余温的茶叶蛋,慢慢啃着。
这个家,除了没数过的鸡鸭鹅,其他东西可真是一览无余。甄真只需要把眼神轻轻一扫,就能记住房间里的所有家具――一米五的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把。对了,还有一个粪桶,如果这也算家具的话。
啃完两个茶叶蛋,躺在打了一个补丁的床单上,甄真忍不住长长叹口气。
这地方,比之前甄广盛让她睡的草棚强不了多少。
甄真没想到,都21世纪了,实现全面小康的档口,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外面的鸡鸭鹅似乎是因为填饱了肚子,歇了嗓子,甄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又听见了外面的鸡鸭鹅们“群魔沸腾”的声音,甄真翻了个身,嗯~,连做梦都梦到了它们。
“甄广盛,你也太不要脸了,大半夜到我家里偷鸡!”
“我有什么不要脸的,你才不要脸呢,克死了我大哥还有脸一直住他的房子,我告诉你,这房子可还有我一份,我好心才让你一直住在这里。”
“呵呵,你还真有意思,这房子是你起的还是写你名了?我告诉你,你再来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你告啊,你倒是去告啊,别说派出所不会理你,就算理你了又怎么样?克完丈夫又克他兄弟的老―寡―妇。”
甄真揉着眼睛出门,入眼的就是甄广盛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面,甄真眼神微暗,缓缓开口:“甄广盛,我可能没有提醒过你,拐卖妇女儿童的追诉期是二十年。”
声音冷的像死刑的宣判。
甄广盛听到声音,猛地往甄真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气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甄真,诧异了几秒,“你是甄大米?”
甄大米是甄真出生时甄广盛随意叫的名字。
甄真是她妈妈给她正式上户口时的名字。
甄真哼笑一声:“让我猜猜,哦~,最近你的罪名可能又增加了一条。”
顿了顿,放缓了声调接着说:“不按法律规定肆意注销他人身份,而且,伙同他人恶意转移巨额资产。”
甄真记得她有一张随身的银行卡,是她从财神老爸那里继承的现金遗产,而现在这张卡却不在她手上。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被甄广盛拿走了。
结合几天前的户籍事件,甄真可以肯定,那张卡里的1300多万已经转空。
“你,你胡说什么?你这是恶意诽谤,我可以告你。”甄广盛有些慌张。
甄真微微一笑,“很好,我等着,也省得我专门走一趟去报案了。”
事实上,从她第一次进公安局了解情况的那天起,公安部门就已经开始立案调查户籍的相关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1300万是不是也归他们管,需不需要她专门去报案。
王美芳之前听得一知半解,但最后这句是听懂了,叉着腰哈哈大笑:“你去告啊去告啊,你倒是快去啊,哈哈哈。”
甄广盛伸出食指,愤怒地指指甄真,又指指王美芳,“你,你们,给我等着!”
气急攻心的甄广盛扔下了手上的鸡掉头就走。
得到自由的老母鸡“咕咕咕”地边唱歌边蹦迪,然后,甄广盛被一只正在蹦迪的鸡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王美芳笑的更欢了。
甄真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
两人回房一夜好眠地睡到大天亮。
陈砚一直未收到甄真的回信,眉头锁起,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继续画图,一直到了第二天天明也没见一丝睡意。
陈砚看了眼初升的太阳,又看了看手机,给向清远发微信询问:你在什么情况下不会回微信?
向清远刚值班回来,正躺床上抱着手机培养睡意:手术的时候。
陈砚回复:在有空回复的时候呢?
向清远回想了一番,假如他正跟李护士吃饭的话,那他一般就不会回复其他小护士的约饭消息。
向清远回复:约会的时候。
陈砚想起昨天的“正在抢婚”,“我成功了”,一瞬间心思潮涌,仔细想想,应该不可能,她的所谓未婚夫,他也见过,长的那副模样。
可,万一呢?
甄真这边,早上起床后她的心里就开始揪着疼,不洗澡不刷牙不洗脸这些她都能忍,可是,这人有三急,可怎么忍?
甄真走近粪桶,瞅瞅,嗯,洗的挺干净,也没什么特殊的刺激性气味。
或许,可以试试?
愁肠百结了不知多久,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甄真彻底放弃,一泻千里。
“真真哪,起床啦,快来吃早饭。”堂屋里的王美芳听见动静,招呼着甄真过来吃早饭。
一身轻松的甄真随意地用清水洗漱过后走过来,夹起一张刚出锅的鸡蛋饼啃着,“大伯母,这房子,你想过重起一下吗?”
重起,当地人也称为原拆原建。
“别说我没有钱起了,就算有钱,现在也起不了,说什么未来的经济开发区附近政策收紧,上头不给批了。”
甄真想了会儿,“那翻修一下总行吧?”起码弄个卫生间出来啊。
王美芳将菜叶子倒进圈养鸡鸭鹅的栅栏中,拍了拍手回道:“花这钱干啥,我啊,就等着小意毕业了有出息了,还完了债之后能在城里买个房娶媳妇儿,我就过去给他们带孩子,也好享享清福。”
提起甄意,王美芳的面色柔和又温暖。
甄真:“债还有很多吗?”
“不多了,再有几次就可以还完了,小意可争气了,每次寒暑假放假回来,都会给城里的孩子做家教,现在都做出名气了,这不去年寒假就挣了3万块呢。”
她的语气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生活越来越有盼头。
甄真莞尔一笑,“真好。”似乎都能看见他们母子住在城里的大房子里,再娶进一个贤惠的妻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围着饭桌吃饭的情景了。
甄真这辈子的亲缘十分薄,被弃,被拐,被收养,再到现在,孑然一身,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她承认,王美芳描述的那个画面让她十分嫉妒。
“大伯母,您听说我被收养了吗?”甄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她也能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长辈。
“真真哪,你爹人好心好,可惜好人不长命,你也别太伤心,不过再怎么样,也别回去找你亲爹!”甄真刚回村那会儿,一直嚷嚷着他没爸爸了。
甄真笑了,“爸爸给我留了一些资产,我在帝都也有房子,吃穿都不愁,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过去。”
王美芳怔住,我了个天爷,在帝都有房子。
“不用了不用了,那是你爸爸留给你的,我可不能去。”再眼馋,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房子挺大的,我回去之后就要上学,平常家里也没个人,冷冷清清的不说,洗衣吃饭打扫样样需要人。想请个保姆吧,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怕不安全。”
王美芳想了想,也是,小姑娘家家的确实要以学业为重,家里没个人捯饬捯饬确实不行。
“可是,我之前还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就跑了。”甄真难道就不记恨她吗?
甄真:“多亏有大伯母将我送到医院,要不然我还不一定什么样呢,而且,我想就算当时是甄意,您恐怕也会跑吧。”
王美芳沉默,确实,如果是小意,她也会在送到医院之后毫不犹豫的离开。她在赌,她堵医院的医生一定会第一时间救人。
可如果她在的话,就会先让她办手续签字缴费。
“大伯母,我不会认甄广盛,但我希望能有你这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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