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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楼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些什么!?明明是自作自受!我现在如此这般又是演得哪出?
“谢谢你。”我撸掉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用袖口抹干泪水。
他跑过去开灯,光亮刺进我的眼,让人头疼。我用手微遮,“嗯?”我在等他的回答。
“某些人伤心得太过投入,连门都忘记了关。”他恢复往日里的一本正经,从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递还给我,“昨天落在我那里的。”
我接过,“那钱包呢?”
“呼,你这个女人!”还是这五个字,但,他这次只冷哼一声。
耳边又突然闪过他先前温柔,他那是做什么?是真的关心我?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只是关心正无助的女子?
可转而又一想,呵,答案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钱包呢?”我继续问。
他两手一摊,耸肩,“也许丢了吧。总之我没有看到。”
“别闹,我的身份证都在里头。”
“谁有这闲工夫跟你闹。”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不死心,认定他在跟我开无聊的玩笑,我走上前,搭他肩膀,想问个明白,没料到,被沙发脚绊倒,然后,扑在他身上。他一个转身,我就这么倒在他的臂弯里。
好死不死,这样的场景,被门外的嘉洛撞见,他咳嗽一声,“哥,这里是嫂子的钱包,收拾房间时发现的。”
我们像触了电似得从对方身体上弹开,回归正常。
“放着吧。”他对着嘉洛点点头。
“什么放着吧?”我皱起眉头,我走过去从嘉洛手中接过钱包,站定在门口扶门,对他笑笑,“你可以走了,简先生。”
关上门,翻开皮夹点数,未丢任何东西,正合上,一眼瞥见皮夹里和宝欣两人的大头贴,笑颜如花。物是人非!
都走了。
只剩我一人。
我偶尔回妈那儿与她有的没的聊聊天,宝欣见我,只道一声,你来了,再无他话。
许嘉佳对我说,蔡启华这次算是栽在了林宝欣手里,原来“一物降一物”的确是真理。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恩爱甜蜜,男方对行动不便的宝欣简直呵护备至,甚至动用了家里的宝马奔驰。
“呲,这男人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我怎么就傻得当时硬是要跟他AA?”她这话里边,酸劲十足。
有前人说过,当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会自觉为他省钱。
许嘉佳沦陷得不浅。
“嘉佳,别怨任何人。”我对她叹气。这话一说完,立即后悔,自己又哪来的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幸亏,嘉佳不是别人,直来直去,并不介怀。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准备回花园与妈共聚年末,按门铃,却无人应门,我想拿出钥匙拧一拧,但伸出的手,最后还是缩了回来,我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去做这样的试探。
我打电话给妈,无人接听,她那块短寿命的电板曾经也弄得我极为头痛,每每关键时刻想要找她的时候,却时常自动关机。
我失望地回“三十一楼”,进大厅便听得老妈在后头喊我。我大吃一惊,忙在包里的暗袋摸索一阵,我要找简嘉铭的房门钥匙。结婚后,这是老妈第二次来这里找我。
“妈,你怎么来了?我刚还去找过你。”我携她进电梯,按下三十二的按钮。
她看着我,就一个劲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起初是怨恨,到最后是哀怨。越说越激动,尽流下泪来,泣不成声。
我安慰她,“上去说。”一个劲得顺抚她的后背。
怎么回事?我有些头痛。
我招呼她进屋,沏茶于她。她双手掩面,“冰冰,你才是我女儿!”妈抬头,一脸无助,说着说着,哽咽着过来抱住我。
我当然是她的女儿。
我拍拍她后背,“妈,慢慢说,怎么回事。”
“那丫头,简直成人精了。日日与我顶嘴作对,我每天又端茶又送水,拿我当佣人使唤,不给好脸色看,这也就算了,现在尽然开口让我滚。十年了!冰冰,十年啊!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没有情分也好歹知点礼义廉耻。毕竟,我名义上,还是她妈!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那个男人只知道袒护自己的女儿,是啊,就他有女儿,就他女儿最矜贵。”
说着,又是一阵抽泣。
我突然觉得,其实,人到伤心处,根本无年龄身份差别。尤其是女人,痛起来,都痛得天旋地转,谁去顾及什么颜面形象。
顿感同母亲平等起来,彼此都是这个社会上喜怒哀乐,摸爬滚打着的一份子。那些儿时对母亲神圣的崇拜感,似乎已渐渐远逝,如今,看一眼母亲憔悴的神情,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那天听到她劝她爸跟我离婚,你说,有这样的女儿吗?我们夫妻感情好好的,不吵不闹,她硬是弄这出,折腾什么折腾?”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惊。
“我当她还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也就不上心了。没想到,今天特地买了她爱吃的菜准备回来烧一顿庆祝一下她拆石膏,就听到她在房间里给他爸打电话,又在提这事。我就冲进去问为什么了,她回过头看看我,就把电话给挂了,让我出去,把房间门反锁。我怎么叫她,她只当没有我这个人。最后吼一句,叫我呆不下就滚到自己女儿那里去。冰冰啊……”她看着我,一脸无助与彷徨,“她怎么可以这样?”
原来,我狂按门铃的时候,她在屋子里……她是不是通过猫眼盯着我许久许久呢?想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
“妈,你住我这儿来吧。现在大家都在火头上……”
“她有火到好了,问题她连火都没有,就一副好像我们都亏欠她似的面孔,要吵得起来,那就干脆大家都把话撂下了,说完也就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偏偏她就像一块冰,你在她面前一个劲得说,她连正眼都不瞧你,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泼妇,她倒反而显得高高在上,极有素质,有理起来。”妈越说越激动。嗓门都不自觉提高了。
冷暴力!最痛。
“那爸说什么了没有?”
“他没有对我具体表态。”她突然若有所思起来,神色一下又黯淡下去,喃喃自语,“我现在只是受不了那丫头的。”
“嗯,妈,我到觉得你该跟爸商量下这个事情。”
她不答话。
正当时,有人开锁进屋。
简嘉铭看到我,先是一愣,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妈,恍然大悟,马上换一副面孔,关上门,笑盈盈走过来,“妈,你来了。”
他这一声叫的,甚是别扭。
我看他一眼,笑脸背后却让我感觉是心事重重的疲惫。我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情,但今天,见到他,总觉得,同平日里有点不同,是什么使得他忽然之间如此倦怠?
“妈,留下来吃饭吧,刚好,嘉洛快回来了,可以开饭了。”他跑过来,站在我身旁,以显示我俩感情恩爱。何必……
“开什么饭啊,你们都没烧个像样的菜呢。”老妈忽然开玩笑起来,看来,她并不想让我身边的人知道她此行原因。
我尴尬地看着简嘉洛,他亦是。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做饭。难道要跟她说,我们日日便当?
老妈站起来,伸个懒腰,寻觅着进了我们的厨房,打开冰箱,忍不住皱皱眉头,“你们是吃剩这些菜,还是靠这些菜在挨日子?”
我和简嘉铭面面相觑。
堂堂简云大饭店的东家,又怎么会挨饿?老妈,你显然多心了。
于是乎,他一个电话拨给嘉洛,让他不用打包送饭来。而是从饭店厨房里直接拿剩下的材料送上来,顺道过来吃饭,家里来了个温馨大厨。
半个小时,四菜一汤,老妈这手艺,我真的自叹弗如。
“嫂子要是有伯母这手艺,我哥可就有口服了。哈哈!伯母你什么时候传授给她点吧。”千错万错,马屁不错。简嘉洛实在太懂得讨人欢心。
我和简嘉铭同时瞪他一眼。
简嘉铭给他夹菜,语重心长地叮嘱到,“少说话,多吃饭!!”
是夜,爸那边没有什么动静,连个电话都没有。换作我是老妈我也不肯就这么自己悻悻然得回去,任人嘲笑。
我们收拾了下客房,让妈将就着睡了。
剩下我跟简嘉铭两个人颇为尴尬。至少我很尴尬。
他躺在床上,腾出半边床给我,看我站立在门口,犹豫的样子,他无奈道,“等胡天明死,还有很长一段日子,你这么守身如玉,守到几时去?你总有一天得习惯吧。”
我不吭声。
他让步,“那我睡地上,成了吗?”
我继续沉默。我不是在介意与他同床共枕,只是,我在惊奇自己为什么开始在意起他的一言一行。我不理解。其二是在听闻宝欣对我妈的言行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跟她扯平了,当然,她肯定不会这么认为,在她的概念里,或许,我们,至少是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的想法越来越放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又要顾忌我同简嘉铭的婚姻呢?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但是他需要我。确切的说,他需要我的身份。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是不平等的,我在帮助和屈就他。我很认同自己的想法。于是,走到床边,躺下就睡了。
我翻身看着地上的他,突然怀念起他那天晚上我们相拥入眠的温暖。
“你睡了吗?”我试探地问。
“我睡着了。”他回答。
切,这个男人!
“是吗?那真遗憾,我本来还想让你睡上来的,那就晚安吧。”我翻过身,闭上眼。
听到旁边一阵悉悉索索,有人爬上来了。
“梦游而已。”他回答。
好吧,梦游而已。
我做梦,梦到我去质问宝欣,为什么这么对妈,她冷冷地盯着我看,冷不禁,给了我一巴掌,
我痛得惊醒。摸一摸脸颊,火辣得疼。
看一眼身边的人,紧皱眉头,似乎同我一样,做着噩梦。在做着什么样的梦,让他这么痛苦?
我躺下,看天花板,终于知道同床异梦是怎么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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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觉得,这个故事是自己在乱YY了~哦啦啦~看过的人,给留个话吧,我会很有动力的,泪眼汪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