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为君“宠”

作者:张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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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寻深


      话说白饫呀,仗着自己身边有个医仙,她就可劲作呀。但是常言道:no zuo no die,why you try?于是白饫在经历了一系列吃冰,耍水,刨泥坑,冲冷水澡之后,不出小鱼所料地病倒在床。这是小鱼于第二日上三竿后唤白饫起床时发现的。事态紧急,小鱼急冲冲地报告给了刚下早朝的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又急急去了太医院,请来德高望重的顾太医给他的宝贝女儿诊治。(显然,他们都忘了丁香也是个大夫……)
      白卫城紧张地看着给白饫把脉的顾太医,再看正躺在床上面色深红的白饫,他焦急呀!但是他又不能打扰顾太医。好不容易顾太医终于把好了脉,白卫城连声询问,结果顾太医只是摇头不止。“令千金的身子实在是单薄,如是平常这点小风寒倒是不打紧,但如今令千金初来葵水,贪凉至寒,怕是三五日内好不起来……”
      白卫城闻言,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他还是没照顾好他爱妻的女儿……“请大人救治小女。”
      “这个自然,待下官开几方药,二小姐服下,半月之内就好。”白卫城悬着的心稍稍沉下,但又被顾太医的话提了上来。“千金这体弱的毛病应该是打小就有,丞相大人需得悉心照料,好生将养养着,不然以二小姐的身子,怕是病常上身……”
      “是是是,有劳顾大人……”白卫城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顾太医手中。顾太医却拒绝了:“医度众生是臣的本分,还是请丞相大人拿这些银两给二小姐进些补品吧……”
      白卫城深感自己手中的金银之物玷污了面前这位医者君子,忙收回袖中,又深深给他作了个揖:“大人真是医者仁心,在下敬佩不已!”
      送走了顾太医,白卫城便吩咐小鱼去熬药,而自己则回房照顾生病的小女儿,不料却正好撞见照顾姐姐的白沐。
      白卫城未说话,白沐放下给白饫擦拭脸颊的毛巾,把头低得沉沉的,声音中带了哭腔:“我知道!”他很认命自己是个灾星的“事实”。若不是他姐姐怎么会生病?若没有他……不当务之急是治好姐姐!这样思索着,白沐冲出了屋门。
      其实白卫城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毕竟,楼青丘离世前还是很疼爱他的……白卫城尚未想好对待白沐的态度,白沐已经冲了出去。白卫城捡起地上的湿毛巾,还是留下这个儿子吧……
      回首再见白饫,不行饫儿和他走得近,怕是会伤到饫儿……
      白沐冲向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白饫之前的小院子。小院子依旧是那般破旧,少有人来往,所以收拾收拾就成了丁香和扶桑的“根据地”。
      白沐冲开小门时,丁香正那只一碗不知名的黑色糊状物,诱哄趴在她膝上的黑红相间的小猫进用。扶桑今日刚刚醒过来,丁香忙着给她制备药膳,还未来得及去看白饫。
      其实丁香和扶桑早就听到了匆匆忙忙冲向这边的脚步声,只是因为这里实在少人来,所以,白沐撞开门时,丁香和扶桑都吃了一惊……
      来人是白沐又如何,丁香素来讨厌被人打扰!“少爷有什么事吗?”丁香把碗放下,从小土堆上起身,用带着凉意的语气询问。
      白沐好不容易喘完气:“丁香姐姐,姐姐生病了!给她把脉的老太医说,姐姐身子弱,怕是难以治好……”丁香是现在唯一可依靠的人了,姐姐的身体就把握在他手上!
      “我知道了……”丁香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不温不火,惹得扶桑趴在她手上挠着她的手:“快去看看太子殿下!”丁香好看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她叹了口气。护好太子殿下是她们的职责所在,如今她们却失了职,对不起将她们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太子呀!
      丁香揉了揉扶桑头上的软毛,安抚了扶桑一把,就急急和白沐去了存墨阁。
      存墨阁中,白饫正哭的惨烈,倒不是因为生病身体的痛苦,作为九尾天狐唯一的后人,作为妖界太子,她是不会因这区区□□上的痛苦而流泪的!而如今因为那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的梦魇,白饫却哭了。
      丁香破门而入时,白清露刚刚来到这里和白卫城一起照顾白饫。见大夫来,白清露急忙给她倒位置。这时白卫城才想起来丁香也是个大夫。
      丁香的手还未把上白饫的脉,就知道她犯了什么病:透红的肤色,急速地喘息,口中呢喃的“深”,这分明就是如梦魇的标志,那是什么风寒!
      “这是药方,快去熬药!”丁香急忙吩咐完,就伸手按住了白饫的太阳穴。“不!阿深救我!”
      丁香一听这个名字就头疼。梦魇,心魔,不知什么时候,白饫就染上了这么可怕的东西。梦魇虽不是什么病,但是痛人心顾,伤人心神,损人心智,甚者入魇至深,若无心魔及梦中人唤醒,永眠不醒……
      梦魇来自心结,妖白饫所唤“深”应是一妖,但搜索妖界中妖白饫的狐朋狗友们,他们没一个是名中“深”字的,那这个“深”应该是三百年前妖白饫在人界所识之人抑或妖。
      因而,纵使有了“深”这个突破口,丁香也无法对症下药——待妖白饫醒来问她“深”是谁,妖白饫就会一脸茫然:那是谁?我认识吗?为什么这么耳熟?三问之后,她就会低下头,掩盖她眼底那一抹她本人都不知道的忧伤。
      此时妖白饫陷入了一场那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梦魇——
      那是妖白饫第一次堪堪化形,那个血迹斑斑的“深”就那样倒在身着被血染红的白衣的怀里,口中呢喃着不清的话语。妖白饫用朦胧的被泪水浸湿双眼看的站在他们面前的焚苍。“大哥!我求求你!救救阿深吧!”
      焚苍收了沾满血迹剑,伸手拉起她,她却固执的保持半跪的姿势拥着她的阿深。焚苍摇摇头,摸摸她的头:“饫儿,没用的,你救不了他的,放手吧
      “不!”白饫瞪着通红的双眼“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言罢,她却将右手掏向了自己的右眼。事发突然,焚苍都来不及阻止,妖白饫的右眼已经被取下。妖白饫似乎失去了痛觉,将右眼喂给了她的深。
      深悠悠睁开的眼,紧紧注视着妖白饫紧闭着的流血的右眼。他用尽毕生力气伸手抚去妖白饫脸颊上的血和泪。“别哭,我好不容易见这么美的你……”
      妖丹并没有发挥全部作用,深化作亿万破碎的星光,消失在不知何时已经昏暗的天色里。妖白饫眼中失了身,她呆呆跪在那里,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无声的哭泣。
      “不要,为什么……”她在询问谁,她自己,焚苍,还是上天?
      “饫儿,走吧……”焚苍拉起呆坐在地上的妖白饫,但是妖白饫一触及他掌心的温度就急忙收回手。她惊恐地连连后退:“不,我要去追他……”
      于是妖白饫不听焚苍的劝告,去追寻早已不存在的光。“近了,近了!”妖白饫在心里鼓舞着自己,她迷失的右眼已经看到了那抹微弱的光……
      那抹只有她才能见的光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呼唤,止步与一座桥上,凝聚成刚刚消散的男人的模样。那男人模糊的面容似乎挂着微笑,如此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张开双臂,似乎在呼唤妖白饫来到他怀里……
      “饫儿……”男人轻笑着,唤出了她的名字。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积蓄的泪水,将它们倾洒在前往不归桥的路上,那一滴滴微咸的泪珠,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彼岸之花。
      如此之景,倒是像极了黄泉……
      妖白饫带着朦胧的眼,洒了一路的泪,终于上了桥。而上了桥,她的泪水却突然折断,她放空的双眼看着戴面具的人手中的汤。戴面具的人将汤送到了她面前,用与他阴沉形象完全不相符的轻灵的少女音诱惑着妖白饫:“喝了吧,忘了吧,我能给你永生……”
      妖白饫双手端起那碗汤,目光呆滞的看向碗底。就那样看着,不知过了多久。面具人终于忍受不了了,她一把夺过妖白饫手中的汤,掰过妖白饫苍白的脸就把汤往她嘴里灌。
      此时妖白饫终于清醒了,他想呼喊却不行——汤会灌进来!她只能死死抵着牙关,在心底呼唤:阿深,救我!
      挣扎间,妖白饫打掉了面具人脸上漆黑的面具,妖白饫惊愕地看着面具下那张与她相像无比的脸。那张脸上有两道由眼角至嘴角鲜红的咒印,似乎显示她是什么特殊物……
      惊愕间,面具人手中的汤悉数进了妖白饫腹中。妖白饫狂咳着,想把灌进去的汤吐出来。但是面前的人又发话了,那张与她相差无几的脸上带着五分杀意,三分恨意。二分同情:“你不该对他有这份感情……”
      在那人锋利的爪子触及妖白饫的脖颈之前,妖白饫被人拉了回来。
      她坐在床上抱头痛哭,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
      “饫儿,怎么?做噩梦了?”这是大哥焚苍的声音!白饫再抬走看这四周,这分明就是水轩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妖白饫拭去眼角的泪下了床:“大哥,发生了什么?”也许那是什么悲伤的回忆,但是我要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看为兄给你建的这阁子!以此作为你的生辰之礼,可好?”
      妖白饫顾视着熟悉的一切,却不知在哪里见过。她莞尔一笑:“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起个名吧!”
      “水轩居如何?”
      “行!文艺!”
      妖白饫坐下尝着焚苍给她倒的茶,少了一丝甜意,罢了不喝就是。她又不经意瞅见了窗前的一株牡丹,漫步上前细细欣赏。花开十八重,正是十八学士!妖白饫面露喜色,刚刚的忧虑、惊恐全部消失……
      “饫儿,前些日子得了幅名画,来瞅瞅?”萧景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卷轴。妖白饫欢喜的接过,她最喜名画。
      卷轴被打开,一座画桥便出现在妖白饫面前。“这是奈何桥……”
      只是一眼妖白饫就被吓得止住了呼吸,那幅画上的桥分明就是他刚刚逃离的奈何桥!但更让她惊恐的,是来自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熊熊烈火声、呼喊声、求救声……
      “三哥,这是……”妖白饫的质疑还未发出,一把漆黑的铁剑已经刺穿她的心脏。妖白饫瞪着迷茫的双眼回首看望拿剑刺她的焚苍以及满脸笑意的萧景。
      他们齐声道:“饫儿,你错了……”
      话音即散二妖就随那把剑一同消失了。失去支持的妖白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看着不远的前方,那木质的地板被她的血一点点浸透。
      待到她的血流尽了,世界也变了个模样。她竭尽全力翻了个身,想看一眼这世界是什么样子。“好美……”满眼粉嫩的桃花瓣随风飘扬……
      “饫儿,别闹了,快下来!”是个少年的声音,不知这声音为何,竟给了妖白饫起身的力量,但那声音分明不是在叫她……
      失血过度的妖白饫吃力地扶着桃花木,过大的力气使桃花木颤抖不止。妖白饫蹒跚着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层层桃花瓣下,一个面貌模糊不清的少年正微笑着张开怀抱,接着从树上跳下来的白团子。
      “饫儿你太调皮了!”
      妖白饫看不真切,往前再走,那一人一团就消失了。树上坐着一个与她面貌相差无几的少女。少女眉心一点妖艳的桃花妆正开的绚烂。
      “太子殿下,你终于来的……”少女跳下树,奇怪,分明是容貌相差无几,眼前的少女却一举一动都展示着妖媚。
      少女的纤纤素手在妖白饫面前晃了三下,妖白饫的眼便彻底失了光泽。少女见事成,牵起妖白饫的手往桃花林深处走去。
      此时的妖白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混乱不清的脑子里浮现着少女咯咯不连成段的笑声。“我、们、去、哪、儿?”妖白饫一字一顿,她的一举一动都宛若一个木偶人。
      少女轻笑着,引着她走得更快了。“去见你的阿深呀。”
      “阿深。”尽失光泽的眼重新举起光芒,妖白饫反手拉住少女。“阿深在哪儿?”少女回首,妖白饫只见漫天桃花飞舞,而少女眉心那朵最妖艳的赤桃,却凋谢了。
      “这是……”妖白饫伸手抚上那一点赤红,少女却躲开了。
      “你的阿深在哪里!”少女的语句里写满了被遮掩的惊慌,但妖白饫却并未注意到。循着少女手指的方向,妖白饫拨开一支支桃花,终于见到了——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三百年前妖白饫亲手抹杀的记忆此时却重演在妖白饫面前。
      巨大的桃花木下,一人一妖分别,竟是这般凄美绝情……
      妖白饫的泪再次落下,她快步奔向那树下的男人:“那只是气话!你……”
      男人冲她微笑:“对不起,饫儿……”男人自脚底开始凝成了一尊冰雕。待看清了冰雕的模样之后,妖白饫不由得更大了眼:“君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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