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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熊熊大火,只映得整个皇城东侧俱是血红之色。真田贵妃独立窗边,盯着那凶焰,脸色苍白。那一片火海之中,有多少人在哀号呻吟,又有多少烧焦尸体发出恶臭,她无法预料。
侍奉她的宫女小晴小心翼翼走进寝宫之中,俯身禀道:“娘娘,御林军总管佐伯将军受托送了一封国舅爷的信来。”真田贵妃一惊,赶忙取阅,只见上面写到:“兄此次天时地利,尽皆具备,唯先一统武林方可再谋大事,左相迹部一除,朝中再无阻隔,大事必成,。望妹在朝中保重。兄真田弦一郎亲笔。”真田贵妃双手抖震,信竟掉在了地上,小晴上前欲拣,只听真田贵妃厉声喝道:“退下!!宣佐伯将军来,本宫要亲自问他。”小晴浑身打颤,应声退下。
真田贵妃拣起那封信,提起衣袖,凑到烛火之上,薄薄纸片渐渐烧成灰烬。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人进来跪倒,“参见贵妃娘娘。”正是御林军总管佐伯虎次郎。“佐伯将军,你今次随真田将军一起剿灭乱党,详细情形究竟如何?”真田贵妃坐在椅上问道。
佐伯脸色铁青,似有为难。“臣随真田将军奉旨前去,迹部府中并无防备,我等任务完成顺利。”他说的隐晦,真田贵妃皱眉道:“那迹部府上下人等都已抓入天牢了么?”
佐伯呼吸似是一窒,道:“禀娘娘,迹部府上下五十余口全部就地正法。”说到此处嗓音微微颤抖。
真田贵妃听到此处,立时站了起来。“全被……我哥哥他杀了?”
佐伯低头不语。
真田贵妃自知失态,忙镇定心神,又问:“迹部左相之子迹部景吾也在其中?”
佐伯摇头,“此人下落不明。臣下师门之中有人曾说,他与青莲掌门手冢国光一同坠崖,但也只是江湖传言,未曾有人亲见。”
“那冰帝城中,可有什么动静?”
佐伯摇头。
真田贵妃眉头深锁,以手支颐,道:“你退下吧。”
窗边那血红凶焰连绵不绝,直燃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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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可信,地不可信,人不可信,心不可信。物固有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先号后笑,始吉终凶,身可亲而才不堪亲,才可敬而身不堪敬,敬甚则不亲,亲甚则不敬。亲之而疏,疏之而亲,恩甚则怨生,爱多则憎至……同道者相爱,同艺者相嫉;同与者相爱,同取者相嫉;同病者相爱,同壮者相嫉”模糊迷离之中净是如是词句。反反复复,似曾相识。不由自主便跟着背诵出来。
“哼哼……,记得如此清楚,怎么七殇却中的如此之深?”幽滢冷然看着昏迷之中的手冢。寻思:“……他那情郎多半用了什么法子努力阻这七殇巨毒,以致弄巧成拙……另外一道霸道非常的毒药似是失传已久的……生死符??……”
她用银针轻炙手冢檀中穴,百汇等几大穴道,手冢便醒了过来,但他一见幽滢立时转过头去,闭目不理。因想到这女魔头逼得自己当着她面与迹部……真是羞愤欲死。想到这里耳根也红了起来。
幽滢知他心意,冷冷道:“婆婆今年已有百岁,老婆子我还不害羞,你男子汉大丈夫,羞个什么?”只是她如今鹤发童颜,一张如十六,七岁的少女之脸,却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言语,实不相衬。
“迹部……他人呢?”手冢虽是气恼,却又担心起迹部来,忍不住问道。
幽滢道:“哦?原来那个小子叫作迹部?他被我关在另外一间屋子。”
手冢被她一说,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一张竹塌之上,身处再不是业已习惯的山洞。屋内陈设简单,但却焚了淡淡沉香,幽雅之极。
“你……究竟要怎样?”
幽滢古古怪怪,笑了一笑,“越前南次郎可是你的师尊?”
手冢摇头道:“在下师承青莲龙崎。”
幽滢急道:“那你为何会背诵神异玄奥经???身中七殇之人,便是该经传人……”脸色已是大变。
手冢脸色微变,只是不答。
他见幽滢满脸焦急痛苦之情,似有不忍,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幽滢又道:“你身中七殇,如今毒性已缠入五脏六腑,非要练那神异玄奥经不可。否则拖不过下个月初。这门内功心法神妙莫测,但需二人同练,方可成功。此功一成,江湖之中,再无敌手。”
手冢内心之中,登时乱了。他原本抱了必死之心,如今忽然得知,七殇竟是有救,止不住内心忧惧。自己是该练成此功,再战江湖,还是要就此放弃,安心死去?竟是拿不定主意。
幽滢将他还是不答,又道:“七殇乃是神异玄奥经之药引,世人鲁钝,只道它仅是绝世奇毒,哼哼……小子你练是不练,婆婆由得你。你若不练,你那情郎就也要随你一命呜呼。”
手冢心下凛然,才了解为何幽滢为何要大费周章,给迹部也下了七殇。
幽滢见他神色动摇,冷笑两声,从怀中取出一本卷册经书,丢到手冢怀中,道:“这是上册心法,你二人心意相通,情意缠绵,又都身负七殇,这等机缘巧合,百年难逢,可不要辜负上苍安排,暴殄天物。”说罢,打开房门,只见迹部竟站在门口,他与幽滢这番对话,一字不漏,全让迹部知晓。他一脚踏进,两人瞧着那卷经文,竟是无话可说。
还……可以活啊……
幽滢悄然退出房去。
世间事变幻莫测,福祸难料。孰生孰死,终无定数。
那本卷册密密麻麻写满小楷,一行行看将下来,手冢不由汗流浃背,字字句句运气行走之法全都与青莲逍遥派武功背道而驰,越看越惊,只觉得周身血脉循着这法门沸腾起来,赶忙强行丢弃,脑中忽然想起师尊龙崎谆谆教诲:“这世上武功千千万万,练武旨在强身健体,锄强扶弱,切不可一心求胜,遁入那邪魔外道!”
迹部见他将经书丢在地上,神色不定,问道:“怎么?”手冢原本坐在床边,这时忽地站起身来,直直盯着迹部,道:“你可想活着出去?”迹部见他神色凛然,颇觉奇怪,他在冰帝城中所受熏陶,全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浑没觉得此刻求生之事有什么不对,于是老老实实点一点头,“不错,既有可活之机,我断然不会放过。”说到这句话,已经又带了冰帝城主该有之霸气。手冢与他朝夕相处两年有余,又怎会不知他现在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正所谓入江湖易,出江湖难,他二人出得此谷,这一段情爱纠缠,怕立时便会风吹云散,如过眼云烟,不留痕迹吧……手冢内心苦笑两声,自己此刻不也立时想到了青莲上下一众,沉甸甸压在心口,有千斤重,一活便要担起,一活便不能放下。“好,我们同练这神异玄奥经。”
迹部原本担心手冢会忠于师门,不愿练这别派内功,此刻见他爽快答应,极是高兴,仔细想来,以手冢刚硬性格,若是一人被逼,必定抵死不从,如今为了保全自己性命才甘愿冒这大不讳,情意深重,掩藏其中,不由得心情激荡,上前搂住手冢,吻将下去。手冢心中所想却是,此刻缠绵,用的一时便少一时,也就不再抗拒,由得迹部恣意亲吻。良久方罢。迹部看住手冢黑瞳,忽道:“出去之后,你我联手,定可称霸武林,第一件事便是杀真田,灭立海。”
手冢勉强点一点头,“如今,还是先练好这内功再说其他吧。”他轻轻挣脱迹部怀抱,将那册经书拣回,翻到第一页,上书:“入我门者 ,莫悔莫怨。情天恨海,回头是岸。”心头寒意,愈加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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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城中。
“啊啊啊……”一串惨叫之声惊动天狱之中被囚众人。“师兄,这是那叛徒的声音啊?”被问之人正是忍足侑士,他点点头,默然不语。问话之人乃是他的师弟凤长太郎,与他隔了一间囚室。只听得对面囚室之中一人怒道:“这叛徒以下犯上,趁主上不在之时竟阴谋篡位,真该千刀万剐!!”凤急忙说道:“冥户师兄,快别说拉,待会儿又要吃皮肉之苦。”那被称作冥户之人大大的“啐”了一口,“他就是打死我,我也非骂他个狗血喷头不可……”竟是怒火更盛,凤只得长叹一口气,闭口不劝。
惨叫之声忽然变成了哀号:“师傅……师傅……求你饶了我吧……好痛啊……”凄厉如鬼,众人都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冥户也是噤若寒蝉,不再怒骂,忍足冷冷开口,“日吉这跳梁小丑若不是得师尊默许,又如何敢这般嚣张?……他老人家长年闭关,如今竟亲自出来……嘿嘿,”他顿得一顿,“亲自出来主持大局,是冰帝之幸啊……”
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凄惨叫声。每人俱是脸色惨白,心中不有自主浮现日吉被折磨的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师兄弟几人,进入冰帝均是由迹部教授武功,并未亲眼见过师尊神太郎面目,但见到主上迹部对他也是敬畏三分。忍足更是想到主上封锁消息,眷养男宠手冢……偷用雪莲孤根于外人,若不是对神太郎有所顾忌,以迹部那般桀骜不群,我行我素的个性,何必偷偷摸摸?由此判断,师尊神太郎是何等可怖之人。又想,神虽捧了日吉代替迹部,不过是一介傀儡,自己与几个被囚之人均是迹部心腹,显是神为防他们不服,而让日吉布下陷阱,但为何又囚而不杀??忍足忧心忡忡,满腹疑问,无从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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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吉,知道你错在哪吗?”神慢条斯理的提起带着皮肉焦臭味的通红烙铁。面目全非的日吉只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痛苦呻吟,“我带出的人不该这么容易就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上,你丢了师傅的脸啊!!尤其哪个人是越前南次郎的传人!!我绝对不允许输给那个人!!”他的脸扭曲了,烙铁无情地让日吉又发出一阵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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