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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逃
巨蟒绕着祭台盘绕三圈,猩红竖瞳虎视眈眈地紧盯冰晶白莲,甩起尾巴将胆敢染指宝物的愚蠢人类横扫下台。
台上一片兵荒马乱暂且不表。台下越屈扛着一百斤的大书包就差被勒死了。布料吸附了水,越发沉重,拖着他慢慢沉入潭底。
夭寿了,他深深呼吸,猛向上一个鲤鱼打挺,挣脱了书包的背带绳。亏他机智,吓得半死时还能记着匆匆解了包上的扣袢,才不至于现在被拖累死。
然还未浮上水面吸口气,一群黑影如同天女散花一样从半空飞落下来,‘扑通’砸向头顶。
天要亡我!被人再次砸入潭底的越屈内心是绝望的。就在他忍无可忍打算踩着头顶这人的脸往上爬时,一只手从后方拽住他的衣领,拖向水面。
潭水冰凉,翻涌不息。浪头一浪滚着一浪,越屈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觉左右脚一重,又被拉进水里猛灌了好几口。
谁!是谁害我!
水性再好的人也架不住拖了累赘,可那不知是什么东西死死拽着他的脚不放,跟狗皮膏药一样根本踢不开。衣领上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压抻得顿了顿,却依旧毫不犹豫地猛地一提带着这串累赘游上了岸。
被人像麻袋一样丢在地上,越屈闷哼一声,只觉要一气归西了。
“不要趴着,跑。”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越屈抬头,浑身湿透的X蹲在他身前默默道。
他的面具已经被水流冲掉了,被他捡起别在腰间,露出的是张苍白而斯文的书生脸。手腕纤细,而刚刚,就是这双纤细的手腕拽着他游上岸的!
这家伙力气好大!越屈有些看呆了。
“起来,跑。”见越屈不动,X有些着急叫道。
话音刚落,越屈感到右脚一松,一道黑影以箭一般的速度弹射出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然这道黑影还没蹿进树林,又一道更小更快的残影从左边沿着轨迹飞过,死死扒住逃跑之人的脑袋不放。
前者是个烫着五颜六色发色的杀马特,后者是只尾部坠着铃铛的小黑猫。
熟猫啊。越屈爬起来,抖了抖脚腕,跟着那一人一猫扭打的方向跑去。
杀马特一边快速捣着腿闷头往前冲,一边狂抖脑袋与伸出利爪疯狂挠他的黑猫搏斗,忙的不亦乐乎,偏偏脚底生风,一路笔直地往前冲。
“死肥猫!给本大爷下去!滚下去!”
黑猫尖利的‘喵喵’叫声充分表达了它的不屑,抬出一只毛茸茸的粉嫩肉垫,五指竖起的利爪在阳光下反射出利剑般的刀光。有力的后腿紧紧扒住杀马特的后勃颈,双爪舞动虎虎生风,只留片片残影和道道锋利的抓痕,直抓的杀马特嗷嗷直叫,看得越屈是胆战心惊。
祭台上的人忙着斗法的斗法,爆炸声源源不绝。游上岸的人忙着逃命的逃命,仓皇四顾下,跑去哪里的都是。三人一猫沿着灌木丛不知跑了多久,杀马特终于撑不住往地上一躺,睁着死鱼眼任由黑猫耀武扬威地往他脸上一坐,悠长叫唤了一声。
“喵~~~”
“蒜泥腻哈!”(算你厉害)杀马特吐了口猫毛,愤愤不平。
越屈插着腰一脸无语看着这一幕。
“喵~”似乎认出眼前的人类是见过面的,黑猫抖抖耳朵,踩着优雅的猫步踱步过来,撒娇的蹭蹭他的裤脚。
越屈抱它起来,终于忍耐不住□□了两把猫毛。
一人一猫相依相偎无比和谐,杀马特却看得双眼通红,颤巍巍地指着他怒骂,“感情这是你的猫啊!赔大爷我精神损失费!看这死肥猫把我挠的……哎呦。”
杀马特捂着脸满脸凄凉的样子实在好笑,越屈冷笑着上前在他曲着的膝盖踹了一脚,力道不重,杀马特却尤为凄惨地大叫一声,在地上直打滚。
“你居然还补刀。禽兽!”
越屈笑而不语,将猫递近。小肉爪伸出,五根钢爪‘蹭’地跳起,在阳光下泛着凛冽寒光,看得他嘴角直抽,也不装死了,一个翻滚从地上窜起来,只希望离这狼狈为奸的一人一猫远点。
越屈撸了两把小乖猫的头顶,看着杀马特一脸防备的样子淡淡道,“还禽兽?这词是这么用的么!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这么小就学会碰瓷了。”
杀马特的发型扎眼得很,然乱蓬蓬的刘海下却是张稚气未脱的少年脸。不过实在是太狼狈了,左青右紫的满脸都是道道儿,凄惨无比。
少年很委屈,委屈到忍不住哽咽,指着自己的脸悲愤道,“你看你的猫把本大爷…把本大爷的脸,你瞅瞅!瞅瞅!都给挠成啥样了。不赔钱说得过去吗?我也不要别的。”他一指旁边领着包默默站着不吭声的X,“包里的东西分我一半!够意思吧。”
越屈冷笑,“够意思。那你这条小命该算多少?顺风车这么好搭啊!”
小屁孩!还一口一个‘本大爷’,大爷是那么好当的么!
“喵!”小黑猫表示赞同。
少年噎了口气,拍拍屁股不做声了。
冷风从头顶吹过,冻得越屈打了个哆嗦。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慌不择路的跑到处悬崖旁。
悬崖一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两面是簌簌冷风、万丈深渊,还有一面与对岸悬崖遥遥相望。一架铁链搭置的木板桥吊在之间,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嘎吱嘎吱’的锁链摩擦声刺耳得很。
三人一猫默默看了眼这座危桥,齐齐将目光扭转向背后的树林。
这桥上不得!
然还未待他们起步离开。冲天大火拔地而起,远处约是祭坛的方向突然飞射出无数从火花,数万数千的火箭冲向天空,然后四散飞射,将树林染上大半火红色的光芒,那火红越燃越广,惊起了万鸟嘶鸣,争相飞起。
“……”三人沉默。
————————
“我我我我我我,我不下去!这这这这这这是人走的路吗!”杀马特死死扒住悬崖旁孤零零生长的枯树,泫然欲泣哭喊道。
X苍白的面瘫脸难得呈现出类似于‘无语’的表情,他插着手站在铁链桥的起始处,看着少年自己抱树唱大戏。
“可可可可后面也出不去。前面也走不了。苍天啊大地啊天要亡我啊……妈妈!救命!嘤嘤嘤嘤嘤。”
越屈挑眉一脸冷漠吐槽他,“你还能戏再多点吗?”
杀马特狠狠醒了下鼻涕,一抹眼泪大叫,“说的轻松!你又没有恐高你当然不怕!我我我我我恐高啊,我我我一高就会吐的,我我真的会吐的!我吐给你看啊!”
越屈懒得听他废话,招呼X上来拉住这人的胳膊就往桥上扔。
“救命啊!!!杀人了!!!!”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山谷,越屈和X死死堵住桥这一段,留少年死死抓着桥链涕泗横流,弯腰狂吐。
“出息。”越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回身拍拍X的肩膀,大大的双肩包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极不和谐,但背书包的人脸色却淡定得很。
“交给你了。”说完,越屈一翻白眼晕在他的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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