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南边

　　自从关南粒得知邱源楷生日快到了，就开始思考要送给他什么礼物。为此,他特意用了他这两个月都没休的假的权利，申请休假，在Z市逛了几天。他走遍了Z市的几个大型购物商城。可惜，他总觉得，它们都不符合邱源楷的审美。
　　脱离了预期。
　　他从没想过他会在一件礼物上花费太多的时间，是上心了么？
　　最后，他在Z市的一条老街发现了一家胸针店，其貌不扬，牌匾上的字已然掉漆，铁闸门锈迹斑斑。应该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恰巧进去，就不会惊讶于它里面和外面有多么大的差别。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头发已经稀稀疏疏白了一半，镶珠的手却丝毫不抖。他看见关南粒进来后，也不打招呼，只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专注镶嵌胸针的宝石了。关南粒转了两圈，看着店内摆设的成品，无不透露着奢靡，想着很衬邱源楷的身份，很适合。
　　关南粒在老板对面的高凳坐下。老板依然没看他，手上功夫不停，随口问道:“要现成的还是要定制的？”
　　“定制。”
　　老板停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到他面前，“自己看看吧。”
　　关南粒没动。
　　“不用看了，老板。男性西装佩戴的，比较正式。不用珍珠，翡翠，钻石，只用水晶，重色为主，最好是墨蓝色的基调。可以做成麦穗形状的吗？”
　　“还有什么要求？”
　　“精致，低调不张扬，是想要送给喜欢的人的。其他的，老板做主就行。”
　　“好，下个月来取。”
　　“下个月？可以快一点吗？”
　　“快？那你就换一家吧。”
　　“老板快不了，我就放心了。”
　　老板被他逗笑，“你倒是精明，别人都是三个月，我看你有缘，一个月算短了。”
　　“谢谢老板了！”他开始对这个作品期待了起来。
　　“要交一部分定金吗？”
　　“不急。到时候再说。”
　　“谢谢老板。”
　　“等等，”老板叫住要离开的关南粒，“你叫什么？”
　　“关南粒。关系的关，南北的南，米粒的粒。”
　　关南粒很快又来到了百货大楼——邱源楷下周就生日，胸针赶不及，得买一个礼物代替。他挑了前一天预选好的钱包，折叠式的，也不厚重，关南粒感觉它可以应急。
　　“印字，谢谢。”
　　又是一个全新的周末，邱源楷依旧勤奋，只是这勤奋不是关南粒想要的——比如，他再次和邱源楷去了一趟超市，不是情侣式的闲逛，而是邱源楷看见关南粒家里还缺许多日用品，讨论了该用何种牙膏、毛巾等，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兄长；再比如，每到饭点的前一个小时邱源楷都准时来到关南粒的家，教他做饭，然后吃饭……让关南粒感觉邱源楷是一个被雇佣的厨师。
　　无处不透露出诡异。
　　关南粒深感无力，决定不能任由这样的情况下去，邱源楷是个呆子，不找话题，他总得做些什么。
　　正当关南粒要开口最近的贸易拉锯战时，邱源楷说话了。
　　“今天下午去游泳吧。”
　　关南粒欣慰至极！慢慢加快吃饭的速度。
　　“哪儿？”
　　“戏鲸游泳馆的室内游泳池，听说还不错。”
　　前天晚上听到关南粒喜欢游泳，离开后就马上联系了Candy，订下了一间听说比较好的休闲游泳馆。
　　“好啊！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去吧!”
　　“好。”
　　邱源楷看着关南粒欣喜的反应，眼笑眉飞。

　　下午。
　　关南粒来到戏鲸，看着偌大的，空无一人的游泳馆，转头问邱源楷：“你包下来了？”
　　“嗯。”
　　邱源楷转身去更衣室换泳裤，关南粒适时闯了进来，脱衣服脱到一半的手微微僵住。
　　“我建议以后你不要包下来了，两个人游一整个场地，有点浪费。”
　　“好。我以后不包了。”邱源楷诚恳承认错误，“在家建个？”
　　“嗯……好像是方便一点，不过我家是套间，建在你家？”
　　“好。”
　　邱源楷把关南粒推出门外，再三确定门已锁上，才开始脱衣服。
　　“我在外面等你!”
　　“嗯。”
　　邱源楷换好出来时，关南粒已经在水里泡着了。三米的深水区，清水湛蓝，映衬关南粒有些白皙的肤色。他双腿交替蹬水，借助水力往前游。
　　邱源楷没想到，关南粒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瘦弱，手臂、小腹、大腿上都有明显的肌肉。是的，关南粒常年游泳。
　　他突然停下，扶着池壁，移上泳镜，对岸上的邱源楷喊道：“邱总!你不来吗？”
　　邱源楷在关南粒面前单膝蹲下，“我可以帮你计时。这池子都是你的，尽情游。”
　　“那我自己去玩了，你自便吧!”
　　“好。”
　　看得出来，关南粒很开心。
　　邱源楷习惯绷着的脸眉头展开，眼睛带上笑意，游速很快，像一条鱼，真的是喜欢游泳呢……
　　邱源楷静静地在岸上的扶椅坐下，观赏他的矫健身姿，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半小时后，关南粒抬头看邱源楷，发现他还在岸上，游到岸边，向他招手：“过来!”
　　邱源楷以为关南粒出了什么状况，快步走来，着急地问：“怎么了？”
　　关南粒盯着他看：“你不会游泳吗？怎么不游？”
　　原来没事，呼……邱源楷依旧靠近池壁蹲下，“会啊，不过——”
　　“哗啦——”
　　霎那间……水珠断了线，跳离水面，泡沫一直潜到水底，紧跟入侵者的轨迹。仅仅两三秒，一同潜到水底的两人浮了上来。无奈，邱源楷一只手还被关南粒牵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擦脸。
　　不给邱总生气的时间，关南粒卖乖地说：“你说会游的。”邱源楷当然不会真的生气，顺手捏捏关南粒的鼻子，“你……”
　　关南粒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当事人邱源楷也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大胆，找回了往日的胆怯，耳根悄悄泛红。
　　“我……”
　　“邱总，你不喜欢游泳吗？”
　　邱源楷支支吾吾地回答：“嗯……不是不喜欢，就是……相比游泳……我更……嗯？”
　　不知不觉地，他被关南粒推向了池壁，还是一米五的游泳区。
　　关南粒故意的。
　　看见邱源楷迟迟不下水，关南粒就大概猜到了。他突然这么直白地问邱源楷，就料定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会纠结，会思考该如何不然关南粒觉得尴尬——可惜关南粒并不在意这些。他趁着邱源楷全心全意专注于思考答案的空当，悄悄地把他推向池壁。
　　邱源楷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关南粒笑意盈盈，“你不喜欢游泳，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嗯？做……”什么？
　　关南粒贴上了他的唇，慢慢轻舔着他的上嘴唇，接着，又到了下嘴唇，像是细细品尝一块美味的甜品。鼻尖上即将滚落的水滴蹭到他的鼻上，呼吸一轻一重，令他有些难耐。
　　此时，邱源楷像一个愣住了的孩子，忘记了回应。
　　关南粒则在心里偷笑，不费吹灰之力就拨开了他的齿关，舌尖勾到了对方的舌头，开始肆意吮吸，搜刮肉壁。邱源楷慢慢回应……
　　唾液交缠，吞咽，从嘴角溢出一缕缕银丝……
　　“唔……”不知过了多久，关南粒开始撑不住了，脸被憋得红闷闷的。
　　邱源楷松开他时，顺势点了一下关南粒的嘴角。
　　“邱总，你不喜欢游泳，气还比我长，骗子。”关南粒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抹嘴，气喘吁吁。
　　邱源楷双手交替抱住他的后腰，往自己跟前一搂，脸颊绯红，有些委屈地说:“这可是你主动的……”
　　“嗯……”关南粒不想跟他理论，握着攀梯想要上岸，却被邱源楷拽了下来，听到一句“我说了，你主动的”，嘴唇被堵上了。
　　与刚才不同，这次的吻，是热烈的，邱源楷不停地啃咬，不停地缠绕，不停地反复……关南粒完全被邱源楷的节奏带着跑，丢失主动权。
　　似乎没有距离，两人靠得很近，奋力跳动的胸膛贴合着，互相感受对方有序的心跳……

　　嗯……晕乎乎的，错过了表白的好时机。——邱源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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