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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她估计……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莱拉的踪迹了。
但愿她能保护好自己。
“泽维尔警长……”兴冲冲进来的莱恩,见到艾丽卡的脸色,便住了嘴。
“讲。”艾丽卡不愿拂了这孩子的兴致,缓了缓脸色道。
“市长大人又发了一封请柬,让我们参加全员参加今晚的宴会……”莱恩看了看艾丽卡的脸色,发现并无不愉,才继续道,“市长大人请我们全体都去,那您……”
“要我带着你们?”艾丽卡笑道,结合莱拉给的消息,下次的宴会上指不定有她这辈子也不想遇见的人,“你可考虑好了,下次的宴会的客人……不是什么善茬,我能把你们带进去,但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带出来。”
“这么恐怖?”莱恩念及艾丽卡不太会开玩笑,脸一下变得刷白,“那我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最好别去。”
艾丽卡走出房门,见西恩斯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就知道这问题是谁问的了。
“知道了?”艾丽卡嘲讽道。
西恩斯不置可否,只是“嘿嘿”地憨笑,似乎什么都没有参与:“一切都照着警长的意思办。”
艾丽卡“哼”了一声,没有接茬。
“警长……您……最近有没有发现风声紧了些?”西恩斯状若不经意问道。
艾丽卡走出警局大门,午后的阳光撒在身上,倒是驱散了三分寒意。
她向着街角随便张望着,看到了……一位故人。
托马斯。
那个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草包。
艾丽卡不想上去触霉头,又看到了另一张熟面孔。
维斯兰守备队队长安德。
艾丽卡猜,托马斯大老远从王都赶来,是为了从戴卡河上逃走的那小子,找上了安德队长,大概又是事没办好。
托马斯昨夜一宿没睡,眼底的乌青再也遮不住。
他乍一看到安德,就像见到亲爹一样,紧紧握住他的手。
安德不耐烦地抽了抽,没把手抽出来,低头环顾四周,道:“去里面说。”
艾丽卡走进了警局。
虽然早就被忌惮得不行……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我昨夜顺着河道搜了搜魔息……”安德扯了个谎,“那人朝着戴卡兰的方向去了。”
实际上安德什么也没找到,那人的魔法造诣极其高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了踪迹,最后的线索就断在河岸。
“那我们能不能让维斯兰警局的人一同协查……”托马斯心中升起希冀。
安德怜悯地看着他:“你可以尽管告诉艾丽卡。”
“艾丽卡.泽维尔。”托马斯的身子一抖,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咬牙切齿道,“差点忘了维斯兰警局是她主事。”
“别告诉女王,不然我们都完了。”安德前倾身体,在托马斯的身上撒下一片阴影,用哄骗的语气轻柔道,“我们沿着河道搜就是。”
“好,好。”托马斯被昨晚的变故吓破了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骤然听到了这么笃定的语气,就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似的,“我听你的。”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好。”
送走托马斯后,安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从柜子中拿出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透明的酒液从脖颈上流了下来。
他就这样一瓶一瓶地喝着,直到最后喝得醉醺醺的。
地上倒满了酒瓶子和破旧的纸团子,安德跪在地上,醉眼朦胧地把信纸展开来看。
为了这封信,他写了一整夜。
他把所有的纸团都看完了,找出一封措辞不那么差劲的,展平,用书本压实。
他坐上床沿,抹开了床边的暗格,一封金色的信笺静静地躺在里面,其上有雄鹰振翅,栩栩如生。
那是——女王令。
每个城市的守备军队长,都有一封女王令,安德也不例外。
据说,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通过这信笺,将消息直接传递给女王。
安德看着信笺,握紧了拳头。
这是前任维斯兰守备军队长传给他的,无数年来,女王令只是守备军队长的权力象征而已,很少有人真正用得到的。
安德翻了翻书房,想找一找儿时的字帖,却一无所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最终,他还是找了一支钢笔来,写到:“尊敬的女王陛下……”
写完,他从头往下,点燃了信笺。
信笺燃烧地极慢,就像有人在阅览一样。
信燃烧完之后,纸灰慢慢地排列成了一个细细的“勾”。
“勾?”女王什么意思?
每当这个时候,安德总会对女王的魔法造诣叹服——当今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类对魔法的掌控,有女王那么精深。
安德曾听老队长说过,读完信后,女王的感受就跟纸灰排列的图案一样。
这像“已阅”,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愿女王不要怪罪于他。
王都,王宫。
原本华美的卧室中,充满着潮湿的雾气,精美的墙纸都快要剥落了。
躺在床榻上的人倏然睁大了双眼。
一群蠢货。
女王哼笑着,只不过一个是忠心的蠢货,一个是蠢到无药可救的蠢货罢了。
她在虚空中写出安德的名字,在名姓边画了一个勾;她又写出托马斯的名字,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正当她为掌握别人的生死大权而愉悦时,一种细小的、不舒爽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打开床边的地图。
地图上,赫然有一群正在活动的绿点、红点——这是王国的贵族们。
贵族数量最多的,便是王都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离王都越来越近的红点绿点群——这便是前几日艾丽卡.泽维尔在王都找到的,吸食樱草的人,整个使节团几乎无人幸免,她想要通过的佣灵提案,当然不会有人再提。
泽维尔家的姐妹……呵。
他们的父亲倒是忠心耿耿,可惜知道得太多了,他们的母亲性格软弱,丈夫一去,也开始吸食樱草。
艾丽卡和莱拉却一点都没有碰过。
真是不好控制。
她看着地图,目光一凝。
莱拉是少数几个黑点之一,现在她也消失不见了。
她阖上双眼,手上探出菌丝,向着莱拉消失的地方,慢慢地探寻着。
随着左手上的菌丝渐渐伸长,右手的菌丝逐渐干涸、枯萎,那些吸食樱草的老爷夫人,神智中有了片刻的清明。
“只要砍断菌丝就可以了吗?”莱拉想到了之前一直被女王控制着行踪,她的心头就一片恶寒。
“对,你只要砍断脚上的菌丝就行了。”与莱拉同行的男子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你真的一点都没碰过。”
“哼。”莱拉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只要目睹了双亲在吸食樱草的过程中痛苦地离世,就再也不会对这玩意儿再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那你要离开王都吗?”男子问到。
莱拉小心跳开了缠上来的菌丝,道:“不。”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在母亲去世之后,我就是泽维尔家的家主,只要我还活着,就要照应着姐姐。”
男子劝道:“你的姐姐也希望你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会添乱呢?走,我们去王都大学。”艾丽卡转身,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这里能搜到这么多情报。”她粲然一笑,“她控制得那么厉害,但也照顾不了全部——现在是她的蜕皮期,是她最脆弱的时刻。”
“再等等,她就要收回菌丝,放过我们俩了。”
女王在周围搜寻了一阵,一无所获,便收回了自己的触丝。
罢了,一个小杂鱼而已。
她复又加强了对其他贵族的控制,一个弱女子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佣灵,也不只是吸血鬼会制作,女王的铁卫,其实也就是一群死人罢了。
按照星盘的指引,她的下一个躯壳,就是艾丽卡的身体。
得把她带回来。
得看看铁卫到了哪里——
她双目翻白,眼中涌起风浪,神识触到了很远的地方——
才不过五天而已,女王的铁卫就已经到达了维斯兰。
一行人是骑马去的。
因为……铁卫不能坐车,没有一辆汽车能承受他们过重的魔息,只有被从小训练到大的魔马,才不会害怕他们的气息。
他们从王都到维斯兰,几乎昼夜不停。
这可苦了缀在后面的朱利安。
他日日夜夜坐在马上,大腿内侧磨出了血泡,血泡又被磨破,流出血来,伤口又在颠簸中不得愈合。
他无数次鼓起勇气向铁卫们请求休息,但在看到他们异化的魔马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魔马的头上鼓出一个大包,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人。
它烦躁不安地嗅闻着,寻找着生灵的气息。
一只野兔从它的眼前一晃而过,魔马倏然长大嘴巴,咬住了野兔。
它并不吃野兔,只是将野兔撕碎。
野兔发出了渗人的惨叫。
魔马的主人,虽然没有暴起伤人,却瞧着比魔马还要可怕上三分。
他不止一次地后悔接下这个任务,来维斯兰看艾丽卡.泽维尔的笑话。
现在看来,是他自己活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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