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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镇
东方,日不落城,九霄派大殿。
“师父,就是这样!我师兄弟二人本可摘得龙血草,又为民除害,偏偏遇上那猫妖走火入魔自爆内丹,无奈只能撤离了。”元清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了一番,告知了掌门凌霄。
“无妨,回来便好。”凌霄听完并未评价很多,虽然作为元歌和元清的师父,但凌霄看上去并没有比他们大多少。
他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生得一双星眸,眼尾有些微微下垂,眼尾下方还有一颗玲珑小巧的红色泪痣,本是一张生动的少年气极强的脸。但他满头银发,神情冷淡,眉宇间甚至有一抹挥之不去的不耐之色,看着很不好惹。
元清每次和他共处一室,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而元歌却始终镇定自若。元清一直觉得,师兄跟师父学到最极致的并不是九霄剑法,也不是术法心经,而是那种吓人于无形的气质。而他从小与元歌一起长大,能习惯元歌的面冷,但始终习惯不了师父修罗般的训练方式。
凌霄冷冷的目光扫过元清,定格到了元歌身上,继续说道:“元清之前说的那个神秘散修,你怎么看?”
“弟子看不出他的修为。”元歌如实答道。
凌霄:“能在龙鳞的反击下依旧安然无恙,此人来路必定蹊跷,你且说说他的模样。”
元歌:“青衣,墨发,金瞳,手执着一根藤鞭。那根藤鞭很是古怪,霜吟剑斩不断,也留不下任何痕迹。”
听到“藤鞭”二字,凌霄的神色一动,眉头微皱似在回忆些什么。
“对了师父,我想起来了!他的头上还系了根红色的发带,就跟……就跟师父佩剑的剑穗上的那根差不多样子。”元清补了一句,他看见凌霄佩剑的剑穗,鬼使神差般地就想起了那根看似无关紧要的发带,挤出了一个求生欲很强的笑容。
凌霄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吓得元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差点站不住,都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下认个错再说了。
半晌,凌霄才挥了挥手,道:“你们除妖有功,下去领功德点吧。”
元歌与元清退下后,凌霄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低低说了一句:“是你啊。”接着他拿起了自己的佩剑,摸了摸剑穗,想起什么似的轻嘲道,“你也忘不掉他。”
接着他整个身体突然顿住,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识海中,那人眼底泛着红光,兴奋地说道:“有白虎的消息了?”
凌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不动神色道:“嗯。”
那人勾起了一个妖异的笑容,继续说道:“很好,我要你抓住他带回来。”
凌霄淡淡道:“他如今隐藏着气息,很难寻到踪迹,我尽力而为。”
那人听闻,声音渐冷,道:“分开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凌霄轻嘲道:“怎么会,我们本就是一个人,有什么可以瞒你呢。”
那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平静了一点,接着说道:“你知道便好,如果计划无法达成,你我都难逃一样的宿命。”
凌霄:“我当然知道。”
那人:“记得,你只是一个分。身。”
说完,那人便消失在了识海里,只留下凌霄,在殿中伫立良久。
左云行带着林三一家,赶了两天的路,来到了他与林三相识的小镇——无名镇。
传闻这个小镇原本只是南方经商的商队途中落脚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这里对外乡人都很友善的缘故,后来很多在外流浪无依无靠的人都选择在这里定居。大家都是籍籍无名之辈,无名镇因此得名。
无名镇的酒楼,客栈,茶馆,都不是完全的南方风情。因为这里融合了五湖四海的人,因此风俗也非常多样,房子的样式也融合了东西南北的特色。
在这个小镇上,有一间学堂,名为“不作恶堂”。据说无论你来自哪里,背景如何,只要喜欢学,通过入学考试,这间学堂便会收你。而且学费非常便宜,即使是贫穷的乡民也可以负担得起。但教学内容却是和外面那些大学堂并无出入,先生也是一等一的好。
左云行带林三一家见的,便是这不作恶堂的管事,林三对这所学堂早有耳闻,对左云行更是感激,夫妻两人也决定在此地定居。
告别了林三一家,左云行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后面还跟了不作恶堂的管事,管事是个看上去年纪尚轻的女子。
一关上院门,女管事就皱着眉头,对左云行说:“我见你气血不稳,是怎么回事。”
左云行神色淡淡地说道:“无事,就是灵力消耗的有点多。”
女管事听完也没有放下心,而是更靠近了一步左云行,说道:“让我替你把个脉吧。”
说完女管事正要伸手去碰左云行,突然就听到一声很凶的“喵呜”,接着一爪子挥过来,差点让女管事破了相。
白澈之前睡得半梦半醒,突然闻到了一股胭脂味觉得很不习惯,接着睁开眼便看到有人要碰它的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一爪子就呼过去了。
“白澈,不可无礼。”左云行一边说着,一边按住了肩头,把他捞到了怀里抱着。
“哪来的小猫。”女管事被差点呼到脸,也未见很惊慌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捡来的,有点认生。”左云行回道,他拍了一下小猫的爪子,小猫倒是吓了一跳怕伤到左云行,赶紧收了爪子。
“你这捡崽子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我看这猫灵智都未开,灵力也弱得很,怕是安排不进学堂听课的。刚刚你带来的那个孩子,资质倒是不错。”女管事说道,她似乎对左云行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
“他不进学堂,他跟着我就好。”左云行也未多做解释。
“嗯?跟着你?这可稀奇了。”女管事的语气带着一丝惊疑,她又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小猫,确定除了长相奇怪之外没有更多特别的地方,又继续说道,“这些年,你一直都独来独往,眼下怎么就想养只猫了?也不养只好看点的。”
“合眼缘,就想养了。”左云行说完,摸了摸白澈,白澈很享受地蹭了蹭他的手,在左云行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女管事呲了下牙以示威胁。还好他未能听懂女管事说他丑的话,否则大概就不是呲牙这么简单了。
“也好,有只猫陪,也比你一个人好多了。你看看你,这些年都过成了什么样。”女管事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她看着眼前的人。
四十年前,眼前的人也是个意气风发的爱笑的少年,但现如今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她又看着这个院子,又干净又空旷,就像如今这个人的心,装的进人间的大事和未来,却放不下一点自己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
“云舒,我过得挺好。”左云行回道,不愿再将对话继续下去。
之前在桃源村一战里,因为强行挣脱捆仙绳,进入小猫神魂,左云行有些内伤未愈。这两天的奔波他还没有好好调息过,此刻隐隐有些气息不顺,但他不想让女管事也就是云舒太过担心。
“好,好,好。”一脸说了三个好,云舒有些气恼地继续道,“我不奢求你把谁放在心上,我只求你能把你自己放在心上。先前几次受伤你也是这样,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有人心疼着呢!”
似乎实在是气不过,云舒说完转头便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又顿住,转身扔了一瓶东西给左云行,说道:“这是我新做的丹药,吃不死人,大概对你有用,爱吃不吃。”
左云行接过丹药,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白澈回了房间。
左云行的房间陈设非常简单,除了床,桌子,书架外,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屋子本身没有很大,但是东西实在太少便显得空荡荡特别大。
白澈倒是对房间没有过多的感觉,它只觉得这里充斥着左云行的味道,很是好闻。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特别是这个房间里只有左云行和他,但扑腾着扑腾着他便觉得腹中空空,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左云行闻声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要进食的,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眼下灵力不稳气血不通,左云行也没打算再用灵力。
“我也要去!”白澈眼睛一亮,兴奋说道。
一人一猫出去的结果便是,左云行不仅买了鱼虾,还买了糖葫芦,桂花糖,蜜饯……装了满满的几袋带了回去。
“你怎会如此嗜甜,你还在长牙,这些甜的东西,一天最多只能吃一个。”虽然买回了很多,但左云行将鱼虾装了个大盘,而买的零嘴,只放了一颗糖葫芦。
“可我想吃。”白澈委屈道,他吃着盘里的鱼虾,眼睛却盯着那几袋甜食,青色的瞳孔发出悠悠的光。
“喜欢的东西,若是吃得多了,可能便不喜欢了。”左云行说着,从袋子里又拿出一颗糖葫芦放在零嘴的盘里,说道,“给你再加一颗,这下不可再加了。”
说完,左云行便收起了零嘴的袋子,塞进了书架的某处。
其实左云行本就想给白澈一天吃两颗,但他料想白澈大概不会答应,便先给了白澈一个最不合理的数目,降低了白澈的期待。之后再加一颗,反而觉得是额外的奖励。
白澈可不懂做人的这些弯弯道道,不过他眼下确实觉得两颗是个挺合理的数目,也欣然接受了。
白澈在一旁吃着,发现左云行只是看着他吃,便觉奇怪,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吃东西?你不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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