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交易

　　乌泱泱的人围在比武台周围，台子上何宣一身黑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程禾。偏稚气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傻笑紧绷着，抿唇盯着细长的剑，这是他从何家带来剑，为拂柳剑法量身打造。

　　程禾来的不早不晚一个纵身落在何宣五步以外，何宣抬眸望去，凌厉的眼神，长剑一抖那战意没有少年稚气。这样短时间能教出这样一个剑者楚昕景当真是鬼才也。能说清的是天才，能说明的是奇才，看不懂的是怪才，看不出的是鬼才。

　　“为了公平，只比剑招不用内力。”程禾声音不大，四周也很嘈杂，但是他一说话就再无其他声音。
　　何宣磨磨牙没有吭声，他知道程禾在让他，也许是看在景哥面上，也许为了他的名声，不背胜之不武。
　　程禾白衣而立浑身都是破绽一点没有要出手的架势，何宣不在拖延“随风！”瞬间到了程禾面前长剑一个诡异的弧度刺向程禾握剑的手臂，程禾右手高抬至耳轻松挡住。台下掌声好声大叫。
　　何宣退，充耳不闻，腾空一起再次直击程禾面门，程禾提步左跨，躲开，不再留手，横剑何宣肋部，何宣忽然空中一个转身落地，此时二人已经换了位置。
　　接下来十几招碰撞，二人均未受伤，台下却有好事者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何宣顿时杀心大起，程禾见他满目杀机，知道不能大意。何宣“长起！”平平凡凡一招，像初学剑的孩子，程禾不知为何有种躲不开的错觉。武林盟主却一脸惊喜，这招快！极快！这个年龄这样的快。
　　程禾不得不急速后退，一个翻身，从空中刺向何宣后脖颈。何宣嘴角带着一丝笑身体向前一个弯度，轻松躲过。
　　程禾剑尖点地，翻身落地“他这招也交给你了。”这是程禾同楚昕景演练过的程家剑法反败为胜三招中之一。程禾气急。一改守势道了一句“小心了。”当着何宣胸膛刺去。
　　何宣按照楚昕景所描述剑路，回剑招架，虽有慌乱之意，又几十招下来尚未受伤。
　　只是楚昕景却知道何宣要败了。程禾已怒，剑招越变越复杂，果然何宣招架不住。楚昕景一跃上台左肩挡住了刺向何宣胸膛的剑，何宣大喊出声。程禾剑抽出来才惊觉楚昕景半个胸膛都是血，连退数步。
　　楚昕景半靠在何宣怀里勉强站住“他还年少，生死状这条命就拿我的抵了你可有意见？”
　　何宣手慢脚乱，眼泪不住的流，一只手臂撑住楚昕景，一个手不知道该捂那涌血的胸膛还是擦咳血的嘴角。“景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走吧”何宣扛着楚昕景未受伤的那边，拖着楚昕景一步步离开武林盟，那血一路滴在楚昕景医馆门口。
　　程禾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林岩风叫了他几声，见他还在慌神，只得带他离开。
　　台下不明情况的人哄声而散。

　　医馆原来的老郎中，见二人惨样，赶忙吩咐药童关门。
　　楚昕景昏迷，老郎中匆忙止血包扎，号脉过后抓药，熬药，忙碌完已经入夜。何宣才敢问一句“严重吗？”他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血。
　　“东家，命是保住了，可，早就坏了的身子，救回来，也没多久了。”楚昕景对人甚好，将老郎中和小药童当家人对待，郎中说完不免拭拭眼角。小药童扶着郎中离开，何宣像个疯子一样，跪在楚昕景床前，一边砸地一边哭。那样压抑不敢放声，那样自责，那样愤怒。

　　楚昕景醒来，见何宣跪在地上，双手都是血。
　　“倒些水来。”何宣听言立马倒水小心喂给他。
　　“去洗漱下，买点粥回来，我再休息一会儿。”何宣狠狠点点头，吩咐小药童去买粥，自己打了凉水洗漱干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也听老郎中的话上了药。楚昕景清醒过来何宣又赶忙喂了些水，从去炉边端温着的粥。
　　吃过放着人参枸杞一堆大补的粥，恢复些力气“不要自责，”话还没说完，何宣抢声“明明就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楚昕景放大些声音“听我说！”何宣点点头，楚昕景拉着他坐在床边。
　　“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孩子从他记事起，就在受折磨，被当做药奴，慢慢有了抗药的能力，他的主人就想将他变成了一个药人，听闻药人的血普通人吃了可以百毒不侵，这个孩子一边承受着疼痛，一边伺候主人的日常，突然有一天它的主人开始尝试种蛊，很多虫子在撕咬这个孩子的身体，有的虫子死了，有的虫子蛇进入了他的身体，他的主人以为他不会死，但是他死了，所以他也被抛尸荒野。”楚昕景擦擦何宣的泪。
　　“他又活了过来，他逃离了那个主人，游走在大越，学习医药给自己解毒，同样受了很多苦，后来这个孩子有了自保能力，他遇到了你。”
　　“如果没有我，如果我...”
　　“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何宣点头用袖口擦去眼泪。
　　“他多方打听，那个主人叫程禾，回春手程禾，多么讽刺的称号，这个孩子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报仇。十几年前一个尚书的儿子和程禾相遇相爱，但是这个尚书的儿子因为官场、家族的原因离开了程禾娶妻生子，作为补偿第一个孩子一出生送到了程禾身边，在家族那边宣称死胎。”
　　楚昕景拍拍他的脸露出一抹真实的解脱的笑“从我让你给他送酒开始，我就在酒里放了让人放松心神的药，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开始暗示催眠。你可能不懂催眠，类似摄魂的一种。我暗示他喜欢我，暗示他我就是那个小药奴，那天我和你谈话，他就在墙外，我知道。我与他相处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加深催眠，催眠很成功，需要最后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利用你与他比武让他刺中我，这样从昨天开始，他会每天梦到曾经给我下毒给我用蛊日子，只是那个小药奴都会变成与他相爱的我。”楚昕景闷笑。
　　“所以，不要自责，不要内疚，也不要怪我利用你好吗？”
　　“只要景哥好好的，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快去赌坊，将我压的赌资拿回来，那可是一大笔银子。”说完又继续睡觉。

　　何宣捧着那一沓子银票不知什么心情，景哥居然全压程禾赢！
　　程禾已经知道楚昕景命保住了，武林大会也结束了，可是他不敢再见楚昕景，那每个夜里的梦是那样难熬那样心痛，他梦到给小药奴灌下去药，那药奴突然就变成了长大的楚昕景，风姿卓越的问他为什么？他现在不敢睡觉，他好怕，他不懂为什么曾经的他可以那么狠毒，那么残忍。
　　楚昕景好的差不多了就被何宣接回了小院，楚昕景尽所能的教何宣武功剑法，何宣从来没有问过楚昕景是跟谁拜师学的艺。
　　两个月后楚昕景问何宣还有什么心愿？何宣说“景哥，你可以要我吗？”那是楚昕景唯一一次拒绝他，一周后在睡梦里离开了世界。

　　何宣抱着楚昕景的尸体大哭，景哥，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哭。
　　三年后何宣名扬天下，五年后再无敌手，六年后开门立派，十年后坐上武林盟主。
　　“爹。”何宣遵从楚昕景的遗愿娶妻生子。
　　“啊景来了啊。”
　　“爹，你还没给我讲完之前的故事。”
　　何宣摸摸儿子的头说“其他的就和说书的一样，我大哥楚昕景教会爹爹武功，救了爹爹的命，在他临走之前又将所有内力传给爹爹，帮爹爹打破资质限制成为武林盟主呀。”
　　“楚叔叔他那样厉害怎么会死呢？”因为何宣的传说，曾经还活着的前辈对于能教出何宣这样天才的楚昕景钦佩不已。
　　“他是为爹爹死的，所以你才叫何景。不过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楚叔叔才不是左手剑，你楚叔叔是双手剑哦。”
　　八岁常伴随爹爹在江湖行走的何景已经明白双手剑有多么难练。看着爹爹又在伤神，何景悄悄离开了书房，别人都在钦佩他的父亲，他却从小听楚叔叔的故事长大，就想成为楚叔叔那样的人。
　　越来越老的何宣偶尔会嫉妒有些神志不清的程禾，毕竟每晚都有景哥入梦，而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景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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