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之凡间野草花

　　“啊！”
　　刚靠近荷清园，就听到园子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音里透着主人惨痛的绝望。
　　何蘅急忙冲进院子里，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娴夫人的房间外，围了一堆丫鬟小厮，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好不吵闹。
　　何蘅看着这状况，有些生气，这院子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守规矩，要是有什么不轨之人进来了都没人发现。
　　“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事干吗？要是都没事干，我待会就禀告夫人，一个个都逐出府去！”
　　没等何蘅走过去，就看到娘亲身边的大丫头留雨从房间里出来，狠狠地骂了那些看戏的下人们。
　　待下人们都散了，何蘅才走了过去。平日里，如无必要，娘亲很少和娴夫人接触，现在连最得力的留雨都派了过来，看来真的出事了。
　　“留雨，怎么回事，你怎么过来了，娘亲也来了吗？”
　　“留雨参见大小姐。”
　　何蘅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有些累着了，夫人在照顾老夫人，脱不开身，便吩咐留雨过来照顾娴夫人。”
　　“娴姨娘怎么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
　　“大小姐请放心，娴夫人没事。刚才娴夫人身体又有点不适，大夫在施针。”
　　施针会叫得这么惨吗？
　　何蘅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说了句：“我去看看娴姨娘。”
　　留雨紧随其后的同时对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神。

　　何蘅推门进屋，房间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怎么不开窗透透气？”
　　何蘅皱皱眉，屋里这么大的味道，人能舒服才奇怪。
　　“大小姐，大夫说，娴夫人不能见风，因此才关紧门窗。”
　　“那也得透点新鲜空气才行。”何蘅对着面前的小丫鬟说，“你们把最远的那扇窗打开，遮光帘放下，去把进出口处的屏风摆好，对，还有，把那个隔间的小门半倚。”
　　小丫鬟看着何蘅坚定的样子，踟蹰片刻，应了下来。
　　这时，里间的娴夫人听丫头通报说大小姐来了，便派人请何蘅进去。
　　何蘅进去的时候，娴夫人已施针完毕，大夫收拾好了药箱告辞离开。
　　娴夫人的床幔早已放了下来，只隐隐约约能瞧见娴夫人是半靠在床头的。
　　“小蘅，你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即使大夫走了，娴夫人也没有挂起床幔，只是说病容太憔悴，不便见人，何蘅也没有勉强，两人便隔着这柔翊纱讲起了话。
　　“娴姨娘，你好些了吗？我就是来看看你身体好些没？刚才大夫施针时是不是很疼？”
　　“好孩子，是不是刚才我的叫声吓坏你了。”娴姨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慈爱。
　　何蘅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娴姨娘受苦了。”
　　“娴姨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本来中午已经好了很多，我还以为没事了，没想到刚才又疼起来了，所以才请了大夫，你放心，没啥大事，调理调理就好了。”
　　“可是我刚才……”
　　我刚才听曾大哥说可能有毒。
　　何蘅没有将话说出口，因为她想起来曾大哥都解释过了，是自己听错了。
　　幸好及时住嘴了，差点就引人误会了。
　　“行了，你小姑娘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去喝喝茶赏赏花买买衣裳首饰，钱不够来我这拿，这年轻小姑娘就该好好打扮，莫负了这大好时光，尤其我们小蘅这么漂亮，该说门亲事啦。”
　　娴姨娘似乎有些累了，说完这么一大段话，打了个哈欠。
　　听到哈欠声，何蘅想了想，说：“娴姨娘，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还有其他事呢。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别累着。”
　　“去吧，就别担心我了。春华，你送送大小姐。”
　　“是。”旁边一个绿衫群的丫头应声答到。
　　春华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永远大大方方温温柔柔的，何蘅一直很喜欢她，用王燕云的话来说，何蘅自己不够温柔所以才会喜欢这么温柔的丫头，因为要弥补自己没有的特质。

　　且不说何蘅离去的时候内心是否还有疑问，第二天，府里出事了。
　　小英死了。
　　在关押的柴房里，死了。
　　城主一夜未归，凌晨刚回来，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很是震怒。
　　“你们不是有人看守吗？怎么还会出事！还直接出了人命！”
　　“城……城主，早上小的来给小英送饭，一开门就发现她上吊死了……可能……可能是听说娴夫人出事所以愧疚……就……”
　　送饭的阿福战战兢兢的回复到。
　　“荒唐！这事都还没有查清，她怎么会死！还有，你刚才说，娴夫人出什么事了？”
　　何天衢双眼有些血丝，眼袋沉重，面色憔悴，必是一夜未睡。
　　“早上，娴夫人那好像出大事了，小的见夫人带着大夫过去了，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夫人已经过去了，那就先不管那边了。”
　　何天衢暴怒的情绪已渐渐稳定，他看向身边的管家，问到：“曾少侠和林兄弟现在正在何处？”
　　“回城主的话，林兄弟一大早就在为老夫人的餐食做准备，至于曾少侠，好像在花园散步。”
　　“你去把曾少侠请过来，然后派人告诉林兄弟，需要什么尽管提，别客气。”
　　“是，城主，我立马派人去办。只是……”
　　管家有些困惑，可又不敢说。
　　“有话就说。”
　　“那林公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厨子，而那位曾少侠好像也就是个街头游民，为什么城主要待他两如此客气？”
　　“你这疑问怕是揣心里很久了吧？”何天衢突然笑了起来。自己这老管家虽然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但胜在老实忠心，藏不住事，会问，也能办好事。
　　“林宝这人，很聪明，虽然这次请他过来是为姨母做饭，可实际上，我倒是挺想和他交个朋友。老吴，你可别觉得我和这林宝交朋友是他高攀了我们城主府，且不说江湖人交朋友，只论眼缘不论身份，而且他这人可比你看到的要有意思。至于曾顾晌，我看不透，这个男人好像很简单无害，可是又有些怪异。这看不清的人，是友总比敌要好，不是么？”
　　何天衢也没解释太清楚，只是大概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具体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就是，何天衢其实有一个只有苏悦知道的癖好：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美食，而林宝的手艺除了王老夫人，也很对他的胃口。只是碍于形象，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吃得不算多，克制住了自己，保持一副威严的模样，所以暂时无人发现。
　　何天衢保证，这个原因，他是打死也不会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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