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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夜色已经有点迟暮,这里靠近古镇,街灯似乎都带着一点古朴的味道,柯易在下面走着,灯光拉长着他的影子,他停了下来,不远处的灯光比较明亮,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像是被隔绝一般,连呼吸都和城市的喧嚣划清了界限。郭怀义告诉他的故事不管有多少是杜撰的,有一点是确凿的,他们从相识到分开就是演绎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悲剧。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样,在一起就是一通需找终点,分开后就是陌生到互不相识,没有一点交集,这样的想法让柯易有了些许害怕。
雷雨把晚餐的地点定在临近古镇不远处的一家特色火锅店,恰逢旅游旺季,食客络绎不绝,两人等待良久才有空位。下午刚见过郭怀义,柯易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过现在雷雨在面前,他没有多大动作,仅仅是沉默不语,雷雨看的出来他有心事,想着询问一番却也迟迟未动,两人就是机械性的调料、涮锅、吃菜。
柯易不停的给自己的碗碟中添加小米辣,热气腾腾的火锅熏蒸着两人的脸。或许是太辣,柯易眼中泛着泪光,雷雨看着心疼
“吃不了辣就不要添那么多辣椒,看看你都辣成什么样子了。你胃不好,等下肯定要胃疼的。”雷雨撤走了柯易面前的辣椒碟拿着纸巾准备给他擦擦眼角。柯易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雷雨扑了个空,心情顿时大打折扣。
柯易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度,低着头往雷雨的方向斜睨,始终没有做出什么补救的措施,过了一分钟左右,他还是扔了一句话过去算是求和。
“没什么的,我很能吃辣的,火锅嘛,辣点才有感觉。”
“就你爱逞强,喝点水,没见过吃火锅有你这么拼命的。”
雷雨的再三的关心让柯易羞愧难安,自己只是借着辣椒来掩饰自己快夺眶的泪水,嫖客的话总是不停的萦绕耳畔,而眼前的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一颗心全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却一直无意识的欺骗她。自己是输了,现在该放弃了,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
吃毕火锅,雷雨一把挽住柯易怂恿着他陪自己逛逛古镇的夜景。两人乘船到了古镇对岸的一座亭台休息。古镇的前身是一个码头,来往的商人多了,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于是一代代沉淀形成了今天的景致。透过柯易的眼睛遥望而去,闪烁的灯光装点历经历史洗礼的建筑煞是好看。
果如雷雨所说,柯易的胃病突犯,一阵阵刺痛袭来,他冷汗直冒,为不让雷雨察觉他使劲的捏紧了拳头,轻轻靠在亭台的一根大柱上休息。女人的第六感一直准的可怕,雷雨立刻察觉到了什么,赶紧靠了过来,抓住了柯易的手“是不是不舒服?”
柯易顺势退了退,想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雷雨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是该坦陈一切的时候了,霎时一把抓住了雷雨的手支支吾吾的想说点什么“我...我想告诉你.....”
此刻不远处有几盏孔明灯缓缓飘了过来,雷雨没顾上柯易说完便叫嚷起来“看,有孔明灯。”接下里柯易也就把话吞回了肚子。
晚些时候,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酒店。
刚回房间,柯易便瘫在了地上,休息了一两分钟后他忍着痛扶着墙壁走到了床边,胃病越发严重起来疼的他扑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不久后,柯易模模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雷雨进了柯易的房间,她把摊在床上的柯易扶到了枕头旁,接着弄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轻轻摇晃了下迷糊中柯易,“这是胃药,赶快吃了”服侍着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柯易吃下药后,雷雨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柯易并不知为了买胃药她徒步走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药房。
房间的灯光有些刺眼,映衬着柯易的脸色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在来回滚动。雷雨一直轻抚着柯易,过了一会儿药效大概是起了作用,柯易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红润。他也慢慢睡着了。
雷雨轻轻拨弄着柯易额前的斜刘海,看着这个蜷缩着身子像条龙虾的傻乎乎的男生,自己也缓缓躺在了他的身边数着绵羊慢慢坠入梦境。
柯易醒来时,雷雨已经给他准备了早餐。
“看我服务周到吧,喝点粥,顺顺你的胃”
“哦,谢谢。”昨晚的记忆还依稀可见,柯易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衣服是否还完整无缺的。
“哈哈哈,哈哈,不是害怕我侵犯了你吧!”
“哪有,我是害怕自己对你做了坏事。”
“行了,没事发生,即使你想,姐我还控制得住。”雷雨喝了一大口豆浆,“不说这个了,精神应该养足了吧,今天我要你好好陪我玩,不会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了吧。”
“不会,今天一定陪你玩个尽兴,行不,雷大小姐。”
“这句话我爱听,好好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出发,小柯子。”
话虽如此,天公并作美,两人赶到古镇没有多久就下起了暴雨,两人成了名符其实的落汤鸡。
折回酒店后,心情郁闷不已的雷雨临时决定要去逛逛W市。明天就得回去了,既然来了就不要留点什么遗憾,大不了打伞,这是雷雨的理由。
因雨天的缘故,W市街道行人很少,多多少少都是撑着雨伞匆匆而过。城市就是这样在冷漠中侵袭着每个人。雷雨挽着柯易踩着雨水兴奋的看着身边匆匆闪过的行人“哎!雨伞靠我这边多点,我肩膀都湿了”
“大小姐,这伞的承载能力有限,容不下我们两个的,刚才就该买两把伞的。”
“我喜欢,你管得着。”柯易无力辩驳,干脆闭嘴不语,还未享受片刻宁静,不消停的雷雨又发现了新大陆,她用手肘靠了靠柯易“你看,前面有婚车队伍唉!你看到没有”柯易顺着雷雨指的方向看去,是有一队婚车队伍在慢慢前行。
“不就是结婚嘛!”柯易不以为然。
“我有个主意,我们去参加婚礼好不,顺便蹭顿饭。你觉得呢。”雷雨的神经质再次给了柯易一阵暴击。
“你神经啊你,又不认识,跑去凑什么热闹啊”
“这你就不懂了,反正无聊,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进去可是要请柬的,你有吗?”
“这还不简单,你身上有多少钱?”
“问这个干什么?”
“少废话,快掏出来”柯易摸了摸口袋,有两张粉红色毛爷爷。雷雨一把抢过。
“这不就有了,份子钱!”说毕,雷雨还手持这毛爷爷来回扇了扇。柯易不禁笑了出来,雷雨的脑回路本就清奇,这雷厉风行的动作一气呵成确实也让人难以招架。
“这也行?”
“放心,一切包在我手上。”
“只是.....两百块啊,你不心疼,我心疼。就是蹭顿饭有必要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两天反正没花什么钱,这个就当你来这里旅游的资金了。”
柯易摊摊手表示你看着办,雷雨也就一把拉起他紧紧尾随婚车队伍来到了酒店大门前,新人的巨幅海报铺酒在店侧门,红毯从落脚处就一直延伸到了酒店内部,上面还飘着零零散散的玫瑰。柯易很是紧张,一路低着头跟在雷雨身后。雷雨看了看门口的巨幅海报,记下了两位新人的名字。接着便开始对满脸疑惑的接待的人员展开雷雨式忽悠。
“哥哥,我们是徐姐姐邻居家的孩子,这不,我妈临时来不了,叫我们来送礼金的。我妈走得急,也忘了把请柬给我们俩。要不你通融哈,让我们进去了,我们也要好好祝福祝福姐姐新婚大喜啊。”雷雨的忽悠很有效果,没多久两人就被放了行。而后的接待员看看了两人送了礼金,不由得感叹,这个邻居真够抠门的,才两百礼金,也真好意思送的出来。
走出一段距离后,柯易才抬起头来。
“刚才真是惊险。”
“现在不是进来了吗?”
“我真害怕刚才他们会赶我们两个出去。”
“好歹糊弄过去了,现在我们能好好的玩玩了。你不知道,刚才我看见了新娘和新郎的照片了,还不错,郎才女貌的。走,赶紧去占个位。”
酒店内部到处闪烁着金色光芒,顶灯是金色,舞台是金色,甚至连脚下的地板都铺上了一层闪耀的金色粉末。餐桌却是用白色玫瑰和粉红桌布装点,加上桌上的香槟和熏香烛台,柯易不禁感叹婚礼布置的高明,耀眼处换点柔和色调过渡,高雅而奢华。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轮到新郎出场了,现场响起一阵掌声,两人也附和着鼓起了掌,当一身西装的新郎走到舞台时,柯易愣住了,这不是,这就是郭怀义。
这是巧合?这应该不是巧合,可现实是舞台中央站着的的确是郭怀义。柯易满脑子的疑惑,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由不得他去质疑。他在三确认了郭怀义是新郎,竟然是今天结婚,自己还会莫名其妙的参加婚礼。柯易苦笑了一下,雷雨啊,你是有超能力吗?每天都有无数对新人结合,为什么你偏偏挑了这一对,讽刺,太讽刺了。接下的时间似乎是凝固在周围,司仪机械主持的活动,他就没有听清是什么内容,只是傻傻的拍着手不断鼓掌,直到雷雨抓住了他的手才停止。
酒席正式开宴了,柯易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剩下雷雨在一旁视死如归的开展吃回本的本事。这时的一对新人在各个餐桌旁来回穿梭敬酒,很快轮到了两人这一桌。柯易颤抖的举起了酒杯和新人们碰杯。郭怀义看清了是柯易,脸色闪过一秒的讶异,很快又换回了幸福洋溢的表情和两人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
就从此刻开始,一切尘埃落定,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柯易替周显感到难过。他似乎是能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像是白蚁蛀空了自己,空洞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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