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晴

　　人间蒸发这么久，我以为你就此销声匿迹了呢。高城在电话里抱怨，我才没空见你，忙得很……
　　话虽如此，他放下电话转脸儿便派了辆车到野战医院。
　　这不是去团部的路吧？袁晴怀疑地瞪着打见面就一言不发的小兵，你是七连哪个班的？
　　上尉同志，您到了就知道。
　　袁晴觉得他跟自己过于客气，玩笑道：摆这么大谱啊，跟你们连长沆瀣一气。
　　小兵没接茬，不好意思地笑笑。
　　越野驶入比702团部更宽阔的部队大门，袁晴老远就瞧见路边的高城，他穿着作战服，满身征尘，显然刚从训练场回来，如他所言，确是繁忙。
　　袁晴跳下车，她赫然发现高城挂上了少校军衔。
　　副营长！开车的小兵下车敬礼。
　　高城抬手还礼，笑眯眯地看着袁晴。军车远去，只剩下对视的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沉稳内敛不该是描述高城的词汇，可是袁晴发现他竟多出这种气质，让她感到陌生，可是这样的高城比以前更有张力，这又吸引着她。
　　高城看着袁晴，天真率性的小丫头平添一份干练，只是不知为何有些苍白消瘦。他伸手轻触她的脸，她反而低下了头。
　　对不起。她说，走的时候都没告诉你……
　　你哪里来得及？真当我不上前线就不知道。高城笑了，心想还是个傻丫头。
　　袁晴也傻笑，她说：没想到我们同级的时间那么短，高副营长，就这么悄悄地升了？
　　高城说：我是钢七连附属侦察营副营长……哈哈……他接着一脸惨淡，七连散了。
　　袁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原以为不过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不知如何回应。
　　其实没什么。高城轻描淡写，拉着袁晴走到小路上，自顾自地继续道，这段时间我也明白挺多事儿。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我让许三多……哈哈，许三多给教育了……无业即业，无图即图，豪言壮语离开脚踏实地不过空谈而已。
　　袁晴怎会察觉不到高城的掩饰，她突然想起在702时也是这样与高城漫步，她说她不走，可是高城失去他整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她顿觉心酸。
　　高城没有看出这些，他突然转了话题，促狭地说：有件事儿我该告诉你，我爸其实……其实是军长。他想坦白之时，已生出试探之意，敏锐地看向袁晴，同时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咱们军的。不出所料，他看到她那心知肚明的表情，于是有些阴暗地怀疑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但听到袁晴的下句话，高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我知道。袁晴冷冷地自嘲，我就是那个攀军长儿子高枝的女人啊。她听出高城语气的变化，因他的疑虑而心里一寒。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高城的解释倒像是狡辩，越抹越黑。他忽然明白了袁晴为什么一开始在单位从不张扬两人的关系，叹口气说，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你比我做得好。我一直以为我的一切都是自己挣的，可是哪能摆脱我爸？王团说，关系也就那点儿关系，让我自己考虑。那我就认了，就是我挣来的！上下级关系罢了，难道我当兵七年还认不清自己么。以前我怎么做，以后我还怎么做……师直属一线部队……高城释怀地笑笑，其实我爸懂我，只是代价……太大……
　　一番话让袁晴也理解了高城，他脆弱的时候疑心，他极力想摆脱的是一定要接受的，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那不是自己的人生。豁达而坚强，不正是她所爱的高城原本的样子吗？
　　我还不知道，你出任务……顺利吗？高城小心翼翼地问。
　　袁晴凄然一笑，眼睛发潮，我哥他差点……
　　怎么搞的？哦……不能说，我懂的。
　　就算能说袁晴也不知道。
　　高城凝视着有些消瘦的的袁晴，一阵心疼，他说过护她一辈子，现在看来真可笑。他揽她入怀，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眼睛、脸颊，他想说以后有我，可军人哪个不是一纸调令，天南海北。他放弃了这句无谓的话语。

　　我爱你。他吐出三个字。
　　我也爱你。袁晴主动吻上高城的唇。

　　二人温存的时间永远短暂，分别的时候袁晴忍不住伸手搔搔高城的下巴，没办法，看他一本正经的时候就想调戏。
　　嗳嗳干啥你，逗狗呢……高城赶走她不安分的爪子。
　　逗老虎啊，小七老虎。
　　你个小妖精……高城瞥一眼门口表情古怪的卫兵，等我收拾你。
　　那也是下次啦。袁晴向高城告别。
　　等等，高城想到什么，把她拽回来，你哥……是老A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实战任务的除了他们还有谁是不是
　　你猜啊。袁晴狡黠地一笑。
　　你猜啊……你猜啊！高城脑海里闪现出那次与老A的对抗，他询问中校来路，对方一副欠揍的样子，说你猜啊，那语调和现在如出一辙。
　　是是，是袁朗！高城幡然醒悟。
　　袁晴点点头，聪明。
　　你怎么有这样一个哥哥。高城摇头，不，我早该想到，其实你俩还挺像的……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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